第25章
時越進到博儀集團, 前臺的姑娘臉立馬熱了,說起來也是專業受訓,職業素養極高的員工, 一般來說都可以做到寵辱不驚, 面目平靜,可站在面前的這位年輕男人太帥了, 帥到乍眼。
前臺姑娘臉頰微紅,溫柔的回應:“沒有預約,是進不去的。”
時越知曉自己的魅力所在, 他想了一會兒,倚靠在前臺, 雙手交叉置于面前,語氣輕輕道:“那姐姐現在幫我預約一下好不好?”
姑娘傻乎乎的, 電話打到楊松那裏,楊松直接回絕。
時越笑說:“姐姐再打一次,就說今天有一個姓柳的女攝影師給我拍攝廣告。”
十五分鐘後,一臺藍色保時捷從博儀集團地下停車場而上,停在不遠處的馬路。
時越站在公司大廈一樓, 觀望了片刻,也不知道出于什麽心裏,翻了個白眼, 随即整整身上白T邁着大步出了大廈。
他本想着是見楊松, 畢竟之前的事情都是和楊松交流, 可身後大BOSS現身,他在不自覺中将這件事情的重要程度提高幾個檔次。
時越坐進副駕駛,上車之後別有意味地瞧了一眼後排,輕笑了聲:“這車啊。”
遲巍睨他一眼。
時越聳着肩:“遲總, 去哪?”
遲巍沒說話。
四十分鐘後,保時捷開到工業一號停車場。
兩人一前一後工業一號,前頭的男人面目冷峻,渾身上下散發一股淩厲的氣息。後頭的男人身形更高一點,臉龐也更年輕些,顯然不如前頭的男人穩重,可一副吊兒郎當的姿态搭配絕美俊臉,當真讓人移不開眼。
工業一號是時越和遲巍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卻沒想,有人比他們先行到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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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姝完成拍攝就打車來到工業一號,她穿着普通的t恤牛仔褲,化着淡妝,進門便直沖吧臺,把前臺的調酒師和服務生吓了一跳。
她來這就是想問他們認不認識時越,想着上次程思南帶她來這裏找他,也沒提前打招呼,她推斷時越是工業一號的常客。
不過服務生和調酒師的嘴很嚴,她不太會拐彎抹角,倆人不愛搭理她。
于是她想了個辦法,勾着食指對服務生說:“我點最貴的酒,你回答我問題好不?”
服務生年齡不大,眼神裏都是機靈勁兒,他拿着酒單,笑呵呵:“其實賣酒多少我沒提成,我就底薪加全勤。”
“我不信。”柳姝又道,“我直接給你小費得了。”
服務生讪笑一下,對着門口擡擡下巴:“小姐,你要找的人來了。”
柳姝轉過身,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家老公。
遲巍衣冠楚楚,背着光從門口走來,霎時間與柳姝四目相對。
柳姝慢騰騰地從座位上站起來,不自然地捋了捋頭發,心道不好,婚後維二兩次來酒吧都被遲巍逮個正着。
不同于三年前‘我錯我有理’的态度,柳姝當今真是有點內疚,雖然她曉得遲巍不會生氣,但總是有一種婚姻中背信棄義的感覺。
直到她看到時越之前,她都滿心內疚,然後她看到寇時越,立馬氣勢洶洶走向門口方向。
她就知道,這人空有一幅皮囊,外強中幹。
時越啧了一聲,雙手插兜,歪了下頭,“看來今日不是聊天的好時候。”
“确實。”遲巍承認。
“那改天再聊。”時越轉身,對遲巍說,“你老婆就交給你了。”
遲巍沒懂他這話意思,好像柳姝大步流星并不是朝自家老公而來,而是他這個外人。
時越轉身離去。
柳姝指着門口處,對遲巍說:“老公,你攔住他,我有話問他! ”
舞池裏響起不算太吵的音樂,是夜晚狂歡的初奏。
遲巍捉住柳姝的纖手,堪堪用力,朝懷裏一帶,斑斓細碎的流光自頭頂垂落,“當我面調戲別的男人?”
柳姝目光左右搖擺,削瘦的肩膀被扣在遲巍懷裏,動彈不得,直至時間流走,柳姝察覺時越此時應當是已經走遠,她深吸一口氣,癟了癟嘴:“我沒有。”
“沒有就沒有吧。”遲巍聲色平和,“去吧臺。”
“老公。”柳姝被遲巍推着走,“你知不知道剛才那男人是程思南的男朋友,不對,是前男友。”
“不知道。”遲巍回答地很自然。
“怎麽會?”柳姝小幅度抖動着肩膀,語氣不滿,“上次來這你還和他打過招呼。”
“我是和程思南打招呼。”遲巍糾正她。
“老公老公老公!”柳姝一連叫了三聲老公,把遲巍磨得一點脾氣不剩。
“怎麽了?”
“程思南不見了。”柳姝站在一旁,眼睜睜看着遲巍無視她的話端坐到座位上問服務生要來酒單,她扯過酒單,氣勢洶洶,“我妹不見了。”
遲巍忽然笑了下,擡起右手食指抵了抵臉頰,整個人懶散的往後靠,轉了轉身下的椅子,定定地望着她,“你什麽時候也能這樣關心我呢?”
“……我……”柳姝我了好幾聲,沒說出話。
今天的遲巍好像又有些不正常,一本正經的擺譜,光明正大的吃醋,有意無意的、阻礙。
“這地方我不常來,不過我有幾個朋友常來。”遲巍把玩着手中玻璃杯,不動聲色地擡眼掃視一圈,自顧自地說,“今天好像太早了,他們都沒來。”
柳姝看着他,不知道要說什麽。
遲巍拿過柳姝手邊的酒單,同服務生點了一杯雞尾酒,度數不高,給柳姝喝。
他說:“姝姝,我那些朋友你好像都不太熟。”
酒吧裏人漸漸多了,身後的舞池裏,開始有男人女人的歡笑,熱鬧非凡。
遲巍笑得滿不在乎:“其實也無所謂,朋友父母都是只能陪你一程的人,你才是我要相守一生的人。”
柳姝先是看着他,而後垂下眸,面目安然得和剛才仿佛不像是同一個人。
“前幾天朋友約我去玩,我拒絕了。”遲巍說,“我怎麽能撇下你一個人去。”
他不常說這話,說起這話來又讓柳姝內疚滿滿。為什麽要說這個,很害羞不是麽?他在影射自己對他的不關心,可她明明和之前不一樣了。
他又多說兩句,柳姝心間泛起一抹濃茶般的苦澀。
遲巍翹起嘴角,伸過手指摸索柳姝的衣服,肢體語言更能表達男人想要親近的心情。
“你想去玩兒嗎?我們兩個人。”遲巍說,“以前帶你出去玩,你總是叫上你朋友呢。”
“你也可以叫上你朋友的。”柳姝小心地動了動身子,伸手包裹住男人寬大溫熱的手掌,小聲嘀咕,“我沒意見。”
遲巍忽然笑了,反手握住女人的手,“那就叫吧。”
“好。”柳姝露出個笑容,還在想程思南的事情,“那我們——”
“那我們明天出發?”遲巍迅速接下柳姝的話。
“好。”柳姝想了下,就再給方恩恩請個假的功夫,新婚旅行她總會理解,大不了挨幾句吐槽。
“明城郊外有個避暑山莊,不如去那裏?”
“好。”柳姝說,“那程思南——”
“服務員。”遲巍轉過身,松開柳姝的手,叫來服務員,掏出手機點了幾下,“結賬。”
柳姝于是抿嘴不言,倒也沒什麽奇怪的,就感覺一整晚想說的話都沒說出來,心口堵的慌。
回去途中,兩人沒怎麽說話。遲巍開車,柳姝坐在副駕駛,拿起手機給程思南打電話,一如往常的無人接聽。
挂斷電話的空隙,柳姝側過頭去看遲巍,他面目清冷,雙臂彎曲,極為平靜地挑了挑眉:“怎麽了?”
窗外一片燈火闌珊,下過雨的夏天貌似更加悶燥。
不。
是她自己更加煩躁了。可是為什麽呢?
她感覺自己好像陷入一張蜘蛛網,生命中突然湧現很多不相幹的人,這些人明明之前都沒有見過,如今與自己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更可怕的是,她還是如同往常。
什麽都做不了。
最愛她的父親也不與她感同身受。
斜靠着晚風,肆意流淌着燈火,柳姝看着遲巍風平浪靜的模樣,勾勾嘴角。
算了,能回到他身邊才是目的。
這時的柳姝還沒意識到,這種輕微的不适會延續很久,且能夠交纏成為未來難解的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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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江休開着一輛白色悍馬H1直達臨江公館。
柳姝背着包,慢慢從樓上往下走,老遠從窗戶裏看到江休的坐騎,贊嘆地嗯了一聲。
遲巍聽到了這聲音,側頭問她:“想要?”
柳姝點頭:“給買?”
“沒問題。”遲巍接過她手裏的包,“給你買更好的。”
江休進門,正巧撞見二人眉目傳情,他單手撫額,“我這是造了什麽孽。”
柳姝問他:“怎麽了?”
“岑時帶他女朋友,遲巍帶着你。”江休雙手一攤,“我要不要也約幾個妹子?”
“幾個?”柳姝未從樓梯上走下,居高臨下,看着吊兒郎當的江休,嗤笑道,“一個不就夠了,要幾個?”
“廣撒網,釣大魚。”江休喋喋不休,“只有接觸地多了,我才知道哪個合适不合适啊。”
柳姝覺得這人說起話來好玩的很,又想和他多講兩句,腕處突然多出一只手,扯着她往前走,“你去車上坐着去。”
“啊?”柳姝扯了扯白T,胸前的弧度明顯,她朝着遲巍一笑,步伐輕快地朝門外走去。
遲巍喉結輕滾,目送柳姝出門,轉身對江休一本正經道:“別亂說話。”
“我說什麽了?”江休表示很冤枉,“護妻不能到這程度,你比岑時還要命。”
“廢話。”岑時和顧青瑤在一起七年,關系好到穿一條褲子。
遲巍難得同江休理論,“我費了多大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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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避暑山莊朦胧着一層淺薄的霧氣,樹木茂密枝葉層層疊疊,青色道路上有星星點點的光斑随影浮動,幹淨漂亮。
江休半道接了個妹子,看起來臉熟的很。妹子一頭短發,戴着墨鏡,從上車就沒怎麽說話,前排江休一路喋喋不休。
“我跟你說這山莊,可真是景色秀麗的很。”江休開着車,對着後視鏡笑,“阿遲,去年我來這的時候,最後都不想走了。”
車窗大開,風呼呼朝車裏灌,遲巍擡起勾在車窗的胳膊,眸光微斂,拿起手邊的礦泉水灌了一口,這才舔舔唇角轉頭對江休說:“玩得好下次再來,或者你有什麽好玩的地方再告訴我。”
“得。”江休說,“全包嗎?”
“當然。”遲巍把水遞給柳姝,轉過頭,目光真誠而溫和,“喝水麽?”
風吹亂了柳姝的長發,空中飄揚,她擡起手輕撫着,緩慢地掖回耳後,這才接過水,“謝謝。”
江休半道接上來的那名女生是個不太出名的小演員,名叫小小,她迷迷蒙蒙補覺期間,一條手臂橫亘眼前,這手臂的主人一看就是經常鍛煉的男人,線條流暢,肌肉緊實,她不由得多看幾眼。
一轉頭,身邊的女人直勾勾地盯着她。
小小不由得坐直身子,對着柳姝勾唇一笑。
柳姝喝完水,用手背輕擦了下嘴唇,她沒化妝,不用在意妝容淩亂程度,擰好瓶蓋後,她問道:“怎麽了?我老公手臂上有什麽東西嗎?”
小小愣了一秒,搖頭:“沒、沒有。”
又過了一會兒,車窗關了,空氣裏靜得只剩下江休的喋喋不休。
抵達避暑山莊,正是十點鐘。
岑時和顧青遙已經在山莊住了一宿,悠哉游哉睡了一覺起來準備給幾人接風洗塵。
中午吃的是燒烤。
男人烤,女人吃。
柳姝坐在板凳上穿小肉腸,遲巍站在一邊給她烤,烤好遞到她嘴邊讓她嘗嘗。
柳姝拍拍手,準備接過竹簽。
遲巍嗯了一聲,拍掉她的手。
這裏衆目睽睽,柳姝抿抿唇,腦袋朝後仰,不鹹不淡地看着遲巍。
遲巍好笑,戴着墨鏡也能看清他微揚的眉梢:“吃啊,沒人看。”
柳姝舔舔唇:“人很多。”
“那怎麽了?”遲巍看着她,“你在家裏那股勁兒呢。”
為了方便穿串,柳姝把頭發紮成馬尾,白皙光潔的臉蛋一覽無餘,偏偏她還沒化妝,遲巍也覺得好看極了。
柳姝張嘴,偷瞄了旁邊幾人一眼,迅速咬下竹簽上的烤肉。
遲巍輕“嘶”了一聲:“慢一點。”
柳姝咬着烤好的肉,唇齒之間肉香四溢,還夾雜着各種調料的香氣,一時之間滿足無比,“遲總手藝不錯。”
“遲夫人喜歡麽?”遲巍聲線不低,游蕩在山間水色,搭配他一本正經烤肉的架勢,像是專門為一人服務。
柳姝低低的笑着,肩膀聳動,盯着遲巍看,“一般般吧,還得再加把勁兒。”
“得。”遲巍不緊不慢地點着頭,繼續翻烤着燒烤架上的肉串,唇角含着漫不經心的笑,“讓遲夫人滿意,是我一生的課題。”
小小和江休在一旁擺餐盤,這活輕松,兩人動作很快,做完了就在座位上閑聊。
小小指着柳姝:“江休,我以前沒見過她啊。”
“我也見過幾次而已。”江休兩手一攤,低聲道,“遲總寶貝的很。”
“啧。”小小捧着一杯冰水,猛吸了口,“絕配。 ”
吃過飯後柳姝被顧青遙帶去游泳池,小小跟在身後蹦蹦噠噠,到底是年齡小一點,性格比較活潑,而且柳姝之前一直覺得顧青遙和小小略有眼熟,等到了泳池聊了半天,才緩緩問出疑問:“顧小姐,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小小剛準備游出去,又返回來,“嫂子,她是明星啊。”
柳姝眯眯眼,表示自己還是沒想起,小小一本正經地科普:“《君生羨》裏面的淑妃娘娘。”
都怪柳姝平日兩耳不聞窗外事,經小小點撥,終于想起來,“怪不得。”
顧青遙身為演員,顏值身材總是沒得挑的,聽江休說她和岑時好了七年多,倒也算長情,剛才吃飯的時候,她話又少,卻細心地為每一個人安排妥當,柳姝對她印象不錯。
小小游走了。
顧青遙對着柳姝笑,岑時年齡要比遲巍大兩歲,她直接喚柳姝名字:“你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
泳池裏,空氣濕度很高,有不大不小的水花聲從另一側傳來。
柳姝聽到這話忽然轉頭,順手捋捋長發,眼神疑惑:“怎麽會?”
就算是作為遲巍的前女友,岑時江休認識自己倒也能理解,可她之前也沒見過岑時,這連岑時女朋友都認識自己,多少有些奇怪。
“我以前見過你。”顧青遙說,“你該不會想不起了吧?你曾經給我拍過照。”
柳姝抿着唇不說話,她當真想不起了。
“就三年前。”顧青遙轉身趴在泳池邊,雙手搭在上面,露出曼妙的身姿,轉身對柳姝,“我大四的時候是平蕊的模特,你給我拍過一次封面,是我拍過最好看的封面,但後來就沒被你拍過,您是不做攝影師了麽?”
“不是。”柳姝回答,“我和之前公司解約了,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顧青遙的眸子有一瞬間的放亮,“那我留你聯系方式好嗎?您拍照真的很棒。”
被人肯定業務能力,柳姝自然喜悅答應。
眼見兩人距離更進一步,顧青遙試探性地問了別的問題:“你是遲巍的前女友?”
柳姝眨了下眼:“我現在是他老婆。”
“我不是那個意思。”顧青遙擡起食指劃了一下眉梢,笑道,“這幾年裏岑時和江休為遲巍的終身大事忙活不少,我們都看他不像是會去聯姻的人。”
柳姝抿抿唇,轉身面對顧青遙,沒說話。
顧青遙卻不看她,溫柔道:“遲巍各方面條件都好,但身邊一直沒人,有一次我問岑時,為什麽遲巍一直單身呢?只要他想要,肯定就會有人前仆後繼的來。”
她頓了幾秒,垂下頭。
“岑時怎麽回答?”
“嗯?”
“我說——”柳姝有些不自然,但還是又問了一遍,吐字清晰,“岑時怎麽回答的?”
顧青遙看向她,看她一臉認真,于是她也認真,“岑時說,遲巍想要的人,不會主動來。”
柳姝沉默着。
“是你吧?”顧青遙看着她,“遲巍想要的人。”
透明的水蕩漾着紋路一圈一圈地拍打在身上,柳姝随手撥動幾下,緩緩轉身,唇角勾着:“你說呢。”
“那就肯定是了。”顧青遙挑了下眉,信誓旦旦道,“能讓男人迫不及待去領證結婚的人,一定是他想牢牢拴在身邊的人,簡而言之——”
“就是他愛的人。”
柳姝點點頭,她覺得顧青遙這話沒錯,又不禁眼含笑意。
愛這種東西怎麽能藏得住。
“難得。”顧青遙靠近她,輕聲道,“遲巍一直都愛着你。”
“何以見得?”柳姝的表情已經有些得意。
但顧青遙沒看到,她陷入在自己的情緒裏,整個人籠罩着一股淡淡的憂愁,“我和岑時好了七年,他也沒說過要娶我。”
“……”話鋒急轉,柳姝無言以對,她不會哄人,更不會哄女人。
顧青遙這樣說,實際是在抱怨了吧?
“我真羨慕你。”顧青遙的話真摯無比。
“我也不是很幸福——”
“嗯?”顧青遙霎時轉頭。
“我的意思是。”柳姝說,“在和遲巍結婚之前,我也經歷過一段不算太好的時光,很壓抑,差一點就——不是,是很難堅持。”
“我沒回程家之前,背負了一千三百萬的違約金,攝影作品被人剽竊,我卻被人倒打一耙。”柳姝表情漸漸嚴肅,聲色平平,“那時候只要我網上發聲,就會立馬被壓,是我人微言輕,最終不了了之。”
“不會吧。”顧青遙靠近她,緩緩道,“遲巍不會讓你過得這麽慘的。”
“他不知道的。”柳姝垂下頭,又撥了撥水紋。
小小游了個來回,快樂得像一條美人魚,撲騰着水問兩人要不要一起游泳。
柳姝對她擺擺手。
“不可能的。”顧青遙咬着唇,拍了拍柳姝的薄肩,“遲巍不可能不知道。”
以她對遲巍的了解,她不相信遲巍分毫未知。
可柳姝非常肯定的告訴她,“真的,他不知道。”
如果他知道,怎麽可能任由自己一敗塗地。
顧青遙覺得,這其中肯定還有什麽誤會,不過她作為一個外人,着實不太好多說,又看到遲巍和柳姝現在也很恩愛,最後了然一笑。
柳姝和顧青遙聊完,投身于泳池中,她游泳非常好,或許是遺傳原因,她的親生母親程南雨曾經是一名游泳運動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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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吃完飯後,幾個人開了間房,柳姝望着這五光十色的燈球,倒了杯檸檬水攥在手裏,依偎在遲巍身側:“山莊裏面竟然還有KTV?”
“什麽都有。”遲巍順手拿過她的檸檬水,指尖滑過她掌心,搔搔癢癢的。
岑時推門而進,沙發上正在點歌的小小和顧青遙看他一眼,岑時擡擡下巴,手抵在門邊框,看起來是要有什麽事情要宣布。
顧青遙關掉聲響。
江休唉唉兩聲,“怎麽給我關了,我這還沒唱夠呢。”
岑時不說話,身後走來一人——楊可欣。
在座的除了小小不認識她,其餘的都和她熟,她一出現在房間門口,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柳姝甚至直接從遲巍懷裏起身。
遲巍看她一眼,舌頭頂了頂臉側,躬身靠近,低聲詢問:“怎麽了?”
柳姝聞到一股好聞的檸檬味道,從遲巍的口腔中泛散而來,她伸手推他一下,不重不輕,外人看來像是調情:“你不知道?”
像是被蠱惑到一般,遲巍的心思全定在了柳姝身上,音響雖然停了,光依舊閃,她的眉眼清淡無比,卻充滿攻擊性,像極了那天在辦公室張牙舞爪的模樣。
不過她那些力氣,在遲巍這就算是三腳貓功夫。
這人多又雜的空間裏,遲巍卻突然想起以往任何一次兩人肌膚相親的時刻,她那時什麽表情,漲紅了臉,隐忍着叫,咬住唇,喚他老公。
可真是着了魔。
遲巍哼笑着,眸裏細碎的欲念翻湧,輕咬了一下嘴唇,緩緩靠近她。
感覺到這份壓迫感,柳姝抵着他的手更用力,奈何那人肌肉硬朗,肩寬腿長,是根本推也推不開的存在。
無視別人的存在,五彩的光繼續搖擺,遲巍把頭埋在她脖頸處,哼笑着,用慵懶的嗓音說:“你記得麽?”
“什麽?”
“上次你吃醋。”他笑了聲,胸腔震動,“我倆做什麽了?”
做什麽了?
做什麽了?
柳姝反應過來,忽地熱流直沖腦門,她拍打着遲巍小臂,氣急敗壞又不敢大聲:“閉嘴吧你!”
“狗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做什麽了?廣大人名群衆替遲總想一想(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