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那也是他活該！
北羽并不是怕莫雲輕會因為剛才的事情生氣，再怎麽說那也只是個意外，他去救人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只要是個稍微有點良知的人類，都不會忍心眼睜睜的看着一個人在自己面前死掉，更何況那個人還那麽年輕，長得又那樣好看……
咳咳，長的好看不是重點，重點是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且他還好好地坐在這裏，一點事兒都沒有。
但如果換成是上輩子莫雲輕，根本不會考慮那是不是個意外，他把北羽當成是自己的所有物，保護的密不通風，別人別說是碰一下，連面都很難見到，如果讓他知道北羽因為救人險些被車撞死，估計把那人造出來活剝的心都有！
可是……他已經不是上輩子的莫雲輕了啊。
北羽在心裏微微嘆息着，又苦笑着想，他根本用不着這麽緊張，也許莫雲輕根本不把這件事當回事兒呢，也許人家打電話來，只是為了讓你陪他去吃一頓晚餐呢。
這也是北羽不敢随便招惹他的原因之一，上輩子再怎麽任性胡鬧，他心裏連個底線都沒有，就是因為他知道莫雲輕舍不得他，而現在，莫雲輕的态度那麽讓人捉摸不透，甚至比上輩子還有冷漠無情，北羽有時候懷疑自己哪怕鬧出一點動靜都會被當成垃圾一樣扔出去斃了。
還有，讓他意外的是祁寒的反應。
先不說剛才他那令人膽寒的目光，剛才他在聽到祁寒在叫自己的時候，北羽一眼就從人群裏看到了他。
那一瞬間祁寒的表情失蹤無法形容，焦急，憤怒，氣急敗壞，總之不是什麽好的情緒，但同時北羽還從他的眼神裏看到了一絲慶幸。
北羽深知如果自己當時真的出了什麽事，祁寒是無法向莫雲輕交代的，所以他會那樣罵他，北羽也只能默默的接受——因為罪魁禍首還是莫雲輕那個混蛋！
“……他沒事，我們現在就回去。”祁寒瞥了旁邊的少年一眼，見他似乎對這個電話有些畏懼，肩膀僵着，整個人顯得非常不安。
很顯然，他畏懼的是對電話那頭的莫雲輕。
祁寒挂了電話，突然冷笑一聲，“現在知道怕了？”
北羽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祁寒見他沒反應，臉色更加陰沉。
從那家醫院到莫家大宅，就算路上不堵車也得需要四五十分鐘的車程，北羽剛剛受了驚，再加上一路上心事重重，這會兒放松下來就感覺到了疲憊，迷迷糊糊的靠着背墊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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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注意到一道目光停在他的臉上，久久的沒有離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北羽感覺肩膀被拍了拍，睜開眼就看見祁寒冷淡的側臉，“到了，下車。”
“哦。”北羽揉着眼睛下了車。
等他睜開眼睛看清楚眼前的建築，心中頓時一震。
上次他是無意識的被莫雲輕帶回來的，而這次他清醒的看到面前這個龐大巍峨的建築，一步步走進那個象征着威嚴、地位和權利的殿堂，那種難言的肅穆很容易讓人産生壓迫感，就跟莫雲輕的感覺一樣。
北羽曾經是在這裏住過很長一段時間，時光荏苒，那幾年的時光就好像大夢一場，這個人人敬畏的龐大家族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而今天他卻再次站到了這裏，以不可思議的十七歲的年齡，第二次的生命。
老天爺給了他第二次機會，他本該有一個全新的人生，現在卻又恍惚的回到了原點。北羽忽然想，如果這是個夢，醒來後他的眼前依舊一片黑暗，看不見整個世界，往後的每一天都活在深深地自我厭棄和悔恨中，那豈不是更可怕麽？
北羽有些困惑，又有些茫然，連帶着步子都漸漸停了下來。
“你發什麽愣？”祁寒皺着眉看他。
“沒什麽，只是忽然覺得……”北羽低下頭，喃喃的聲音非常低沉：“莫家真是太大了啊。”
這樣的感嘆和外人第一次見到這個宮殿一樣的別墅而産生的驚訝有着微妙的不同，祁寒還沒來得及體會，北羽就對他笑了一下，徑自往前走了。
“謝謝你送我回來。”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北羽輕聲說了一句。
祁寒沒有進去，他看着北羽一步步走進別墅的大門，少年的背影顯得那麽單薄，但看上去又非常堅定挺拔，就好像天塌下來也不會動搖一樣。
祁寒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孩子不像表面上那樣溫順怯弱，他可以一個人單挑四五個比他強壯的青年，也可以在遭到那樣粗暴對待的情況下清醒的對他撒謊，他的一舉一動，說的每一句話，都跟他年幼柔弱的外表很不相符。
他身上有一種非常特別的氣息，不光吸引了他和祁央兩個人，就連莫雲輕都無法抵擋。
但是祁寒沒有想到，他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那麽危險的時刻救下了一個毫無關系的人，甚至連命都差點丢低掉。
祁寒第一時間就從混亂的目擊者嘴裏聽說了剛才的情況，雖然不多但足以了解北羽是為了救人跑過去的，那一瞬間他簡直不敢想象，如果這個孩子因為救人被車撞死了，就算不死受了傷，那他怎麽跟莫雲輕交代？怎麽跟祁央交代？怎麽跟……他自己交代？
那種感覺甚至讓祁寒有了一種可怕的預感，這個少年最開始是他們先發現并且看上的，但現在卻被莫先生牢牢地綁到了身邊，這種情況會持續多久誰也不知道，就好像沒人知道這個少年給莫先生，甚至于整個莫家帶來怎樣的影響。
……更何況是從一開始就被牽連進去的他自己？
“小寒。”
祁寒聽到祁央呼喚聲，回過頭來。
“你也來了？”
祁央點點頭，“人送回來了？”
“回來了。”祁寒掏出根煙，漫不經心的叼在嘴裏，“剛才聽老板的語氣，生氣了？”
“不光是生氣。”祁央淡淡道：“那孩子恐怕得受點苦頭了。”
祁寒愣了一下，“怎麽說？”
祁央似笑非笑道：“你該不會真的以為，莫先生只讓你一個人送他去醫院吧。”
這一句話就提醒了祁寒，他前腳剛到車上，莫雲輕就為這件事情打來了電話，很顯然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盯着。
說是監視有些不恰當，莫家的人出一趟門身邊就得有不下十個保镖跟着，莫雲輕讓他去接送一趟，暗地裏卻又派了人跟着，說起來原因也只有一個，那就是莫雲輕比他們想象中還有看重這個孩子。
祁寒靜了半晌，才冷哼一聲，“那也是他活該。”
北羽當然知道自己是活該，但他的确也沒有犯錯，所以當他在房間裏被莫雲輕晾了将近三個小時之後還是忍不住有些煩躁了。
只見他在房間裏轉了兩圈，坐下之後沒過一會又豁然起身，猛地推開門走了出來，“莫先生呢？”
門外有個傭人一直守着，一見他出來就立刻賠笑說：“先生還在書房，要不我給你倒杯茶，您再等一會？”
“我困了。”北羽面無表情道：“我要去睡覺。”
“這個……”
北羽才不管他這個那個，徑自從裏面出來走進了他的房間，把門一關了事。
明天他還要去看衛城，順便想去看看他媽的那個房子，本來想跟莫雲輕好好說一下的，結果這下倒好，不想見他就不見啊，擺什麽臭架子！老子還不伺候你了！
誰愛等等去！
門外的傭人都傻眼了，雖然他們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莫先生回家時臉色有多可怕都是看得見的，很顯然這位北羽小少爺在外面做了什麽事惹莫先生生氣了，他們都以為莫先生會勃然大怒，還擔心這位小少爺會被怎麽怎麽樣，沒想到先脾氣的竟然是他！
在莫家這麽多年，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這麽跟莫先生鬧脾氣，這要換成別人，哪有這個膽子？！
都說這個少年得寵，果然還是莫先生寵出來的！
北羽要知道他們的想法，恐怕得氣得抽過去。
也許是真的累了，北羽剛躺了一會就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中覺得有人在摸自己的臉，就十分煩躁的抓開那只手。
沒想到那只手不依不饒，竟然還掀開了他的被子，北羽不耐煩的睜開眼睛，就看見男人的身體朝他壓了下來，立馬就清醒了。
“我這還沒發火，你倒是鬧起脾氣來了？”
北羽身體頓時一僵。
他的耳朵本來就是敏感帶，莫雲輕只是湊在他耳邊說了句話，那溫柔的氣息就讓北羽整個耳朵都紅了。
“我，我又沒做什麽。”連辯駁都顯得沒有底氣。
莫雲輕冷靜的壓制住他的手腕，盯着他的眼睛，“沒做什麽？我怎麽聽說你差點連命都沒了？”
“……我那是在救人！”
“救人？”莫雲輕眼神頓時沉了下來，“你以為你是誰？別人是死死活跟你有什麽關系？為了救個沒關系的人差點連命都丢了，你他媽到底在想什麽？！”
“我……”
“別跟我說看不到人死那一套。”莫雲輕板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直視自己，語氣森然冷酷，“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想着救人？下次做這種事情前先掂量掂量自己幾兩肉，別救不了人把自己的命都賠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