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論基友的黑化

林知之本想借此機會好好教育蘇馭一番,但他轉念一想,基友從來都是成熟又穩重的,怎麽會幹出徒手抓符寶的事情?這壓根不符合他的人設啊?

有了這個先入為主的念頭,他再次回憶起了方才的場面,并且留意到身邊蘇馭的背部好似有點僵硬,頓時将這番行徑歸咎于他的背傷還未好全。

這就他媽有些尴尬了,尤其是他方才還在心中說人家……

這下林家小少爺心中戲不少,背着一口“基友救我于自爆中,還因那次的傷而再次受傷”的大鍋,嘴角抽搐,心痛地拿出又一粒治療丹藥,盡量放輕力度地抓起蘇馭的手臂,看着那道口子,想要為他療傷。

蘇馭這次沒有乖乖順他的意,而是随意取下腰帶單手随意地打了一個結,綁住傷處,對林知之道:“不用在意,沒事的,我們先走吧。”

林知之:“……”

——啊,這些話好生熟悉,不就是剛才自己對蘇馭說的麽?現在風水輪流轉,蘇馭絕壁是故意這樣說來氣他的!

蘇馭說完便想帶着林知之離開,卻被對方單手制住,他有些奇怪地看向冷着一張臉的黑發少年。只見對方拆開了他随手打的結,用·力地勒住傷口,止住血流,替他打了一個死結。

扭成麻花的那種死結。

蘇馭沒阻止他,試着擡左手卻發現因為緊緊壓着手臂完全無法動彈,只能保持一個怪異的姿勢舉在胸前。基友咳嗽一句,無辜臉問道:“知之,你系的太緊了。這下若有敵人再來,叫我如何應對?”

林知之走在前面,聞言頭也不回地漫不經心道:“我就是随手一弄,你現在就可以拆開。”

“這是你為我綁的,我自然不拆。”蘇馭跟在他的身後,想了想,加快步伐與他并肩,用如同以往的千百次鬧別扭時的讨好口吻道:“那如今全靠你保護我了。”

這話說的讓林知之有些不太适應。

往常都是蘇馭來充當保護者的角色,現在兩人的位置倒是交互颠倒了。

在蘇馭趕上湊過來的時候,林知之刻意同他保持了一些距離才回答:“……看情況,你不一定需要我保護。”

他的疏遠讓蘇馭的眼神暗淡下來。

Advertisement

“知之真是長大了。”

他突兀地放緩了步伐,留在後面,看着少年前行的背影,這句話如嘆息般從唇邊溢出,淹沒在秘境中的聲聲鳥鳴。

林知之已經在一個他無法掌控的新世界裏成長,這個他一手看大的少年已經不再需要他。

他那句問話,其實也是句試探。若是在還未告白之前,林知之定然會萬分欣喜地回答“那就由我保護你”之類的話,而現在只有一句不鹹不淡的回答。

——那就創造一個不得不依賴在他周圍的世界吧。

蘇馭低頭看了看手指上的乾坤戒,寬大的特殊材質将日光折射到別處,晃出琉璃般的色彩。

前方的好友可能壓根沒有發現他暫時的掉隊,也可能是并不想管,仍自顧自地前進着。少年身姿挺拔,從後望去像九天冰山之上終年不化的寒冰,孑然獨立,不需要再依賴其他人。

……

兩人一路結伴而行,倒也沒遇見過什麽厲害的魔修。

蘇馭在最開始的掉隊後又跟了上來,再上來時笑意清淺,動作溫和而适度,是那種不會讓人想太多的尺度。

就像一個真正的兄長,寬容适度地對待自家中二期的弟弟。

到了夜幕降臨,兩人在某顆巨大的參天巨木下找了暫時歇息之地,林知之找了幾根木柴,用火折子升起火後,從乾坤戒中拿出了兩只用特殊器皿盛放着的烤雞(……)和清水,遞給了蘇馭。

蘇馭用右手接過,腦子中第一時間閃過的便是在羅仙劍宗,林知之同那小孩一起烤雞的畫面。他握烤雞的手緊了緊,用開玩笑的語氣問道:“知之現在又愛上了烤雞?”

林知之被他這個“又”字一點,想起了曾經屁颠屁颠往世俗界飯館鑽的過往,老臉一紅,含糊道:“沒有……這些是來時有人塞給我的,不好拒絕就拿着了。”

這是大實話。

當時鳳欽得知林知之要進秘境離開一個月時,哭着喊着要把自己化作小鳳凰的原型塞進乾坤戒裏。被林知之賞了幾個暴栗敲在額頭,才安分下來,嘤嘤嘤地退而求其次,烤了許多只雞給心上人帶着,唯恐他餓了沒有雞吃。

不過坦白說,吃了這麽久,哪怕這雞再舉世無雙,他也吃厭了。這時拿着烤雞,竟有些難以下咽。

蘇馭對林知之的了解勝過常人,見他對着雞的臉色就知道他不對,非常善解人意地想從自己的乾坤戒中取出一些食物——苦于他的左手被捆的嚴嚴實實,只得先将那烤雞還給林知之,再把幹糧拿出。

林知之這時候也變得體貼,看蘇馭艱難的動作恍然大悟地用清水洗了一片綠葉,将烤雞撕成長條放在上面,方便蘇馭單手食用。

蘇馭只覺自己有些浮躁的心裏被對方這個小小的舉動給安撫了下來。

雖然并不想吃情敵(?)做的烤雞,但既然是林知之親手遞給他的,那勉強還是要嘗一嘗的——

就在他如此打算之際,林知之只覺乾坤戒中的問仙劍一顫,發出示警之鳴。他立刻警覺地拉着蘇馭站起來,将前面的食物一收,問仙劍橫在兩人前方。

“你的神識很強大,是有什麽秘寶嗎?”一個有力的聲音劃破了寂靜,“竟然能夠發現我,不簡單。”

在林知之二人正前方的樹林間,一名黑衣男子站在火光與黑暗的分界線上。他半張臉被濃密的絡腮胡掩蓋,眼射寒光,露出的皮膚上爬滿皺紋,與他的身形并不相稱,簡直如同被吸光了精氣驟然蒼老的青壯年。

見林知之沒有回答,他自顧自地繼續:“不說嗎?那等會,我就從你的屍體上獲知吧——希望你能留個全屍。”

語罷,他用犀利的眼神看了一眼方才盛放烤雞的地方:“世事真是不公,我那個愚蠢的師弟屍骨無存,你們卻在這裏歡聲笑語,真是世道不公……我決定賜予你們死亡,來告慰我師弟在天之靈。”

“……”這大叔戲劇看太多,中二病晚期了吧?

林知之不想多廢話,正預備搶先出手時,蘇馭抓住了他的手,附在少年耳畔道:“我們逃。”

林知之:“?”

“他是‘封印者’,你打不過的。”

聽了蘇馭的話,林知之扭起眉頭。

封印者指的是能力超越限制的修士,通過特殊方法封印了能力混入進來。如這天浮秘境限制為煉氣期,那麽用秘法混入的築基期魔修被封印後只留下了煉氣期的靈氣。

這種人的可怕之處就在于,他的意識仍舊是築基期的層次,對于法器的掌控程度異常精細。并且假若惹惱了他,一怒之下解開封印,哪怕會被秘境鎮壓,但也足以在這之前殺掉幾個煉氣期修士。

築基與煉氣,不可同日而語。

他沒有留意到蘇馭的語言陷阱——他說的是“你打不過的”,而不是“我們打不過的”,這樣日後哪怕出了狀況,也可以解釋,他仍然是那個從不對好友說謊的蘇馭。

林家小少爺看看蘇馭負傷的左手,神色轉換了幾次,在蘇馭再度出聲時下定了決心,與他一起逃跑。

兩人之間十分默契,在林間朝着不同的方向疾行離開。

那名封印者魔修冷哼一聲,朝那第一個發現他的人的方向追去。

他的功法是築基期才有資格修煉的,因此速度很快。哪怕不能動用煉氣期以上的靈氣,仍舊很快。

轉眼便追上了在前方的林知之,單手成爪,隔空一爪扣向少年後心。

林知之聽見後方聲響,一腳踩在樹上做了位移,躲過了身後人這次攻擊。

“轟——”地一聲,被那爪印擊中的樹木剎時發出了一聲巨響瞬息倒塌。

林知之的速度并不如他快,見這魔修已經追了上來,幹脆放棄逃跑,直接咬牙回擊。神劍一橫,其上神雷聚集為一個雷球,轟向對方。

封印者名不虛傳,這魔修無論是鬥争經驗亦或是對靈力的細控都在林知之其上。見這屬性與自己相克的雷球卷來,他動作靈巧地在躲過雷光的時刻,還有工夫彈指化為鷹爪,整個人騰起從上空極其快速地同林知之交戰。

在他起飛的瞬間一跺腳,狡詐異常地将一縷魔氣融在泥土之中,如蚯蚓般朝黑發少年蜿蜒游來。

這黑氣在夜晚用肉眼着實很難分辨,且游速奇快,在即将接觸到林知之腳下時猛地一躍而起,趁着魔修與林知之,劍與爪在激烈碰撞時遮蓋住了少年的視線。

林知之在一片漆黑中只來得及下意識朝旁一閃,将那一本該正中心口的那一爪挪在了右肩,将他狠狠地擊飛出去。

少年口中一腥,嘴角滲出血跡,被一雙手穩穩地接住了。

——從後面繞來的蘇馭輕易地将他抱在懷中。他已經解開了左手臂的繃帶,憐愛地用右手擦拭而過懷中少年唇角的鮮血,放入了自己口中。

甜過世間任何東西。

“沒事了。”他溫柔至極地說,“都是我的錯,怪我來得晚了。”

那封印者魔修沒有乘勝追擊,在遠處駐足看着這突然出現的白衣少年,末了拍掌大笑:“沒想到你們還是一對啊——好一對野鴛鴦,放心,我會将你們埋在一起的。”

蘇馭用右手覆住了林知之的眼睛。

林知之本想掙紮着起來——媽蛋,以這種姿勢被基友公主抱在懷裏實在太難看了好麽!但不知為何,眼皮驟然一沉,就這麽暈在了蘇馭懷中。

“你傷了他。”蘇馭單手抱着林知之,對魔修道。

他現在沒有笑,而是眼底一片涼意。

魔修身為築基期修為的封印者,竟被一名正道少年的眼神給驚了一下。那一瞬間,他只覺萬劍于眉心而穿過,自己被用鎖鏈吊在深淵之上,腦中鋪開了一條血色長廊——然而這些眨眼間就消失不見,分不清是幻覺還是其他什麽。

他在原地愣了一會,眯起眼睛對蘇馭道:“比起正道,你現在這樣更像我魔族中人……你可要考慮投靠我魔族?我可以為你引薦。”

蘇馭沒有接他的話,而是有些真切地苦惱:“我很想現在就殺了你,但是還留着你有點用處……就讓你再活些時日吧。”

魔修為他的口氣吓了一跳,好笑道:“你倒是好大的口氣,區區一個煉氣弟子,你如何殺我?”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蘇馭抱着林知之起身,他的一舉一動中都帶着世家的貴族優雅感。再擡頭看向那魔修時,已經放緩了神态,斂去眼中的殺意,心平氣和地對他說道。

封印者魔修不打算再與面前這少年做無謂的口頭糾纏。他此時仍是呈鷹狀,從上空一躍,直直地朝蘇馭襲來。

蘇馭揚手一揮,一個泛着銀光的結界籠罩了魔修所在的區域。從魔修的角度來看,自己一瞬間來到了一個深不見底的臺階之上。向上或者向下走,總會回到原點。

無論他如何攻擊都破不開這層結界。

待一天過去,結界自動解開時,蘇馭二人早就失去了蹤跡。

……

林知之醒來的時候,自己正躺在蘇馭懷中。

基友的下巴抵在他的頭頂,一只手從胸前松松垮垮地将他圈住,溫熱的鼻息噴在他的脖頸處。他的肩膀已經不再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涼意。

林家小少爺一驚之下,手慌腳亂地從基友懷裏一躍而起,不巧撞到了蘇馭的下巴,自己捂着頭頂愁眉苦臉地站了起來。

蘇馭看上去也是剛剛被林知之的動靜弄醒,睡眼朦胧,揉着下巴被撞出的紅印子問道:“怎麽了?”

林知之上下查看了一下自己:衣服沒錯,還是原來的;昨天的受傷之處已經被上了藥;身體也沒有其他的異常感;最重要的是——自己還是元陽之體!

放下心來,他回憶起了昨天的事,對蘇馭問道:“你那時候怎麽會過來的,弄暈我幹什麽?”

蘇馭一臉沒睡醒的樣子,撫了撫脖子,放空似地頓了頓才慢慢回答:“他沒有來追我,那麽多半是追上你了,我不放心你就過去看看。至于弄暈你……我對封印者有些特殊的手段,這是我的秘密,不希望被任何人發現,知之能原諒我麽?”

蘇馭出乎意料的坦誠。

他若是随意編一個借口出來,林知之或許也不會追問,但必然會在心中愈加疏遠。他現在這麽說,反而是等于把這個秘密剖析出來,告訴林知之,弄暈他只是有關對付封印者的方法,才不是什麽奇怪的企圖。

林知之低低地“恩”了一聲,不自禁地撫住肩膀的傷口又問:“你幫我上了藥?還……還做了什麽嗎?”

聽了他的問題,蘇馭一臉正直:“你的傷挺重的,我就幫你抹了些傷藥。至于其他的事,知之還希望我做什麽嗎? ”

林知之嘴角一抽,慌忙搖頭,忙稱要出去解手逃離了這裏。

倒不是他想的多,只是那個“想日”簡直是為他打開了一扇新大門——現在系統沉睡,沒辦法知曉蘇馭究竟有沒有放棄,不怨他多想。

蘇馭看着他的背影彎起嘴角。

他昨夜是沒做什麽。只不過是趁着上藥的時候摸了摸,然後又色情地親了親,留下了不少印子,然後用傷藥一并去除了而已。

的确是稱不上是做了什麽……吧?

抛去還在回味(?)的蘇馭不談,林知之已經走出了山洞。

蘇馭所選擇的過夜地方是個山洞,倒稱得上是依山傍水,出去便是一條小溪,風景秀麗。林知之出去後,輕盈地跳下去,來到小溪邊,捧了把溪水在手心,淨了淨臉。

他前腳剛走,基友少年後腳也跟着出來,坐在溪邊,單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我昨夜甩掉那魔修後,四處尋找落腳之地,路過一條大河,裏面有魚。順手便抓了幾條,知之要吃嗎?”

已經吃雞吃厭倦的林知之在心中默念小面團子對不起x3後,果斷朝基友點頭。

蘇馭從乾坤戒中甩出幾尾活蹦亂跳的魚,熟稔地生火,拿出自己的武器去鱗——那可是蘇家特意請煉器大師為其專門打造的上品靈器。這種人神共憤的行為,基本上就跟鳳欽用鳳族異火來烤雞一樣暴殄天物。

基友的料理技術一向不錯,早些時候,兩人一起去離奇之地探險時,都是蘇馭準備的食物。現在看來,一直都沒有退步。

等到燒好,林知之迫不及待地用手抓過烤魚,填進饑腸辘辘的肚子裏。

蘇馭笑着看他,心中萬分滿足。

能夠像這樣陪伴在他的身邊,比起稱霸世間,修煉成仙還要來的讓他歡喜。

這般平和的休息時間沒有多長,不過幾個時辰,那陰魂不散的封印者魔修又再次出現在了兩人的視野裏,帶來陰風陣陣:“總算找到你們了,這對野鴛鴦——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來殺我?那結界是一次性消耗之寶,你能有幾個才能從我手中逃出生天?”

林知之原本新仇舊恨湧上心頭,問仙劍握在手中,最初想法仍是想上去一戰。可蘇馭咳嗽一聲,再次拉住了他:“我昨日救你已經受了內傷,你也舊傷未愈,假如再落入他的手中,怕是真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聽着他的話,林知之咬了咬唇,仍有些猶豫。

“你有幾分把握能夠戰勝他?”

“……這個,大約三成?”林知之不确信地扳着手指。

“七成的死亡幾率,知之,別賭。”蘇馭勸道。

如果只有林家小少爺一人,他也許會選擇賭這三成幾率。可身邊的基友是為了救他而受傷,咳嗽的聲音一直在他耳畔回響不休。最終林知之也只能選擇放棄,按着蘇馭的說法一同逃遁。

接着——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兩個煉氣期弟子,要徹底從封印者手中逃走難于登天。

築基期的追蹤手段,能用的太多。

蘇馭在兩人身上發現過留有異香的蛇迎草,能感應方位的宿蟲……将這些都處理掉,也逃不過封印者魔修的追擊。

反倒是第一次的逃遁,又讓兩人受了傷——多數是蘇馭的傷,疊加起來,最後倒真是不逃不行了。好在蘇馭聰慧,每次都能險而又險地将将避過危機。

林知之手握仙劍跟在後面,心中日了狗一般,心道自己日後定要報今日之仇。

——其實,若真讓林知之一個人去與封印者魔修比鬥,一定會重傷,一定會狼狽,但是不一定會輸。

他是一個修煉天才,越階挑戰不是難事,這種天才總要在生死關頭,命懸一線之際一步步成長,才能夠突破。

但蘇馭強行掐斷了這種可能。

他總在林知之要上去強行換血的時候打斷他的思維,告訴他沒有把握的事不要做,讓他跟着自己走,用友情牽制住他。

——因為比起那仍舊可能死亡的對拼,這樣起碼很安全,基本不會受傷。

——跟那樣等級的魔修對戰,會流血,會很痛吧。

他在的時候尚好,能夠護住他,可當他不在的時候,是不是也有人讓他受傷?

蘇馭完全無法坐視好友真的在自己面前受一點點傷害。光是看到之前林知之肩膀上的舊傷,他就已經快要按耐不住殺人的渴望。

現在只是肩膀,那然後呢?會不會下一次就是心髒?

在他的規劃裏,好友應該一路平安順利地成長,最後與他順理成章地結為道侶——這個未來中不應該存在任何林知之會死亡的可能性。

他無法想象,林知之若是真死在某個他無法跟去的地方,他該何去何從。

蘇馭這麽做的真實目的,是想讓林知之通過在一直逃遁的過程中,先習慣為自己所救,聽從自己的話,将小時候的信賴感培養回來。

并且給他灌輸不要死鬥的想法——劍修很多時候都如他們的武器一樣,一往無前。可剛則易折,成仙路并非繁花錦簇,而是充斥着血與骨。他不希望林知之也成為白骨中的一員。

他更希望的是好友能夠像小時候那樣依賴他,躲在他的背後,不用管外界的風風雨雨,沒有人可以分開他們。

包括死亡。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