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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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裴綏之又變成了衣冠楚楚的模樣。
江堤比他起的還早，煎了兩份雞蛋，想着裴綏之應該不夠吃，又準備再煎一份。
雞蛋剛裹着油散開，樓上傳來踢踏的腳步聲。
“昨晚睡得好嗎？”裴綏之站在餐桌旁。
江堤眯着眼笑，“嗯，很好。”
他從未想過會每天都在那麽大那麽軟的床上醒來。
“那就好。”裴綏之意味不明的舔了舔唇角，等着江堤從廚房裏出來，才坐下開始吃早餐。
江堤煎好蛋坐在他身邊，怯生生的用餘光打量着他，在裴綏之看過來時又慌忙垂下眼。
“有事？”
江堤歪了歪頭，“我不太知道這裏的位置。”
“以後直接給高航遠打電話，下課他回去接你。”随後，一張卡被推到江堤面前，裴綏之咬了一口煎蛋，餘光瞄着江堤目瞪口呆的模樣，淡淡說道，“以後用這個，密碼123456。”
好半天，江堤盯着那張卡才慢吞吞的伸手去拿，“哦。”
他自己身上可沒錢，也養不起裴綏之，思來想去還是拿了卡。
半個小時後，裴綏之自己開車離開，高航遠載着江堤去學校。
“謝謝高大哥。”和高航遠見了三次，江堤仍覺得這人不好相處，但他盡量表現出乖巧的模樣，臨下車之後彎了彎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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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航遠瞥了他一眼，淡淡點頭，關上車門後絕塵而已。
江堤歪着頭，這人的脾氣好像比裴綏之還差呢。
上午有一上午的課，江堤剛進教室就看到坐在角落的林意朝他招手，已經就坐的同學們頻頻看向他和林意，江堤悄悄紅了臉，拽着背包袋子低頭走過去。
“你怎麽現在才來——剛才教授發了一套文件在群裏，你看到沒有？”他一坐下，林意就往他身邊湊，手指毫無顧忌的搭在他的手臂上，肌膚相貼的時候江堤忍不住縮了縮，遞給林意一個歉意的眼神。
林意卻毫不在意，啧啧兩聲繼續說，“咱們要組一個小組，你跟我們一組嗎？”
“好。”江堤拒絕不了。
鈴聲過後，頭發花白的老教授扶着老花鏡走進教室，懷裏抱着一沓書。
老教授滿眼慈祥，見下面就坐人數可觀，臉上也多了笑容，拍了拍話筒，吱呀一聲後，慢吞吞說道，“上次布置給同學們的分組作業完成的怎麽樣了？”
下面轟的一下炸開。
“還沒呢教授咱們總得先認識認識同學吧，下課都沒機會。”
“是啊教授，要不現在分組吧，正好都在，下課大家都散了。”
“對對對！現在，誰還沒組隊的跟我們一起啊~”
“林意，你有沒有組要不和我們一起？”
老教授擡了擡手，卻沒能讓人靜下來，他是個斯文儒雅的人，做不來大吼小叫的模樣，只得先讓同學們進行分組了。
不少人湊到林意身邊來問，林意只是淡淡的擺手，指了指旁邊的姐妹和江堤，說人齊了。
其他人則是羨慕、嫉妒的目光看着江堤，想不出為什麽林意對江堤這麽上心。
“林意你該不是喜歡江堤吧？”人群中不知誰問了一句，四周都安靜了下來。
林意聽了這話，偷偷瞄了一眼江堤，耳根子悄悄紅了，卻見江堤比她反應還震驚，作為女生臉上又挂不住，笑着打人揮散人群，“你們亂說什麽，都走走走，再不去找人你們可就是一個人了啊。”
“哦~~~~”
當着衆人的面被調戲，江堤和林意對視一眼，尴尬地笑了笑，一個并沒有放在心裏一個則是察言觀色的他的反應。
人群散去後，林意看向江堤，對方卻毫無回應的意思。
課後，林意和江堤一起去食堂，林意走到哪兒都能吸引目光和江堤走的近了，江堤也成了學校的‘人物’了。
不知怎麽林意又提起之前的招聘會，說她其實也看中了公司，只是因為年級不能去可太可惜了。
旁邊吃飯的學長聞聲看過來，打量着江堤低聲讨論起來。
其中一人拍了江堤一下，問，“你是不是那個偷偷來面試的大一新生？”
江堤一吓，擡眼看去并不認識他們，但還是搖了搖頭。
“你是叫江堤吧？就是被面試官帶走那個？”那人卻不死心，又惋惜哀嘆着，“你可真有勇氣，那種大公司硬性标準強的很，你怎麽還敢去面試？不過也好，面試官單獨把你叫走沒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子給你難堪。”
“沒有...”江堤張了張嘴，被肩頭的手重重的一壓。
那人以為他是被刷下來而難過，反倒安慰起來，“沒事兒，以後多努力，每一屆都有招聘。別灰心，你還有機會。”
江堤垂着眸子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偷偷朝林意遞去求救的目光。
林意明了，笑的落落大方，說道，“謝謝師兄，我們肯定會努力的，聽師兄這話是選上了嗎？”
“那是，選上了選上了，以後你們要是進公司咱們還能見面呢。”
“到時候一定仰仗師兄多教教我們了。”
“好說好說——”
從日頭下逃進空調房內，林意虛脫般趴在桌子上，側頭看江堤，簡單的白T和牛仔褲，透着股清新少年的味道，額頭滲出薄薄的汗，他卻先将紙巾遞給了林意。
“謝謝，”林意不客氣的接過，随口問，“你真去面試了？”
“...嗯。”江堤的書包放在腿上，他假裝埋頭找書，想要避開這個話題，可林意卻不這麽想。
“其實我挺佩服你的勇氣的，那種大公司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去，你還是大一新生，”林意心裏不是滋味，江堤的家境在班裏最差，但江堤卻是他們中最努力的那個，她竟有些眼熱，“江堤，你以後肯定能進去工作的。”
“謝謝。”江堤舔了下唇，紙團捏在手裏被汗浸的皺皺巴巴，心裏卻暗暗松了口氣。
好在他們都沒有過多的打聽，否則江堤真不知如何說下去。
剛走出教學樓，他就看到高航遠的車停在園藝湖旁邊，跟林意道別，他繞了幾圈才偷偷摸摸的鑽進車裏。
高航遠只是瞥了他一眼，随後發動車離開學校。
車輛駛離熟悉的範圍圈，江堤才把腦袋露出來，懷裏抱着書包重重的出了口氣，餘光偷偷看着高航遠冷漠的側臉，手指扣着書包拉鏈欲言又止。
他坐在旁邊小動作不斷，說話的欲望寫在臉上卻有所畏懼不敢直說。
趁着紅燈，高航遠說，“想說可以直接說。”
江堤眨眨眼，貝齒緊緊的咬着下唇，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你不用來接我，可以告訴我一下路線嗎？我可以自己回去。”
高航遠的車不知為何這麽高調，停在學校裏頻頻被人看，他都在湖邊繞了好幾圈了才找到沒人關注到的空隙，竄上車的。
高航遠思量了一下，點頭應下。
江堤輕輕松了口氣，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身子慢慢坐正，歪頭看車窗外倒退了街景。
車停在超市門口，江堤本想一個人進去，高航遠卻也要跟着。
走進去江堤才知道高航遠進來的目的，當他拿起蒜的時候，高航遠會說，“裴先生不喜歡蒜味。”
當他拿起洋蔥的時候，高航遠又說，“裴先生不喜歡洋蔥。”
當他拿起胡蘿蔔的時候，高航遠又雙說，“裴先生不喜歡胡蘿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