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真是不想虐高秘書，哎”

裴綏之一晚上沒回來。

江堤醒來時是半夜，他在黑暗中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四周不同的裝飾和味道，他才意識到不是在自己的房間裏面。

懷裏被放了一件衣服，江堤坐起來才看到是裴綏之的襯衫，上面還殘留着沉木雪松的味道，淡淡的。

他不由的抓起衣服下樓，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裴綏之，應該是出去了吧。

路過裴綏之門前，他頓了頓還是推開了裴綏之的門，躺回床上周身都是裴綏之的味道，淡淡的，很好聞。

裴綏之一早到了公司，衣服還是昨天那一套，外套上不免有些褶皺。

他讓高航遠回家去給他取衣服。

高航遠遲疑片刻，欲言又止。

“別告訴他。”裴綏之掃了他一眼，眼神不覺帶上些警告。

高航遠心下明了，轉身出去，關門之前餘光掃到裴綏之将什麽東西從兜裏拿出來。

作為下屬，高航遠在裴綏之身邊帶了五年，五年來給裴綏之處理了不少小情人，裴綏之一直沒有定下來過，固定的炮友也只是半年去一次，兩個人之間保持的朋友間的關系，說是炮友好像都有些牽強了。

而那個人他自然也認識，他不曾問起，但那人不知從哪兒看出他的心思，悠悠的提醒他，“你我都不過是過客，裴綏之那樣冷心冷面的人會喜歡上誰？想要待在他身邊還是要放聰明點。”

他一直都明白。

高航遠來到別墅時，正趕上起晚了的江堤匆匆下樓，看到他進來江堤愣了愣。

“我來幫先生拿點衣服。”高航遠兀自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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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堤胡亂點點頭，沖到玄關處換上鞋就跑出去了，清亮的聲音散在風裏，“哦，那你走的時候鎖一下門，我先走了。”

高航遠進門就察覺到異樣，裴綏之昨晚不在家，可他的房間明顯有人睡過，連衣帽間裏的衣服順序都換了。

他凝神壓了壓指尖，才找到自己要的衣服，收拾好後回頭看了一眼裴綏之的床，面無表情的拉上房門。

“先生，招聘的人員已經定下來了，名單需要您過目一下。”門被敲響，職業裝的秘書出現在門口。

之前裴綏之刻意讓她盯着這一波面試的人，現在人員定下來了，她覺得還是應該拿給裴綏之看看。

裴綏之接過文件，大致掃了一眼，就把文件給她，明顯的沒什麽興趣。

秘書：難道我猜錯了？

“今天下午您在京大有一節課，因為之前是施副總去的，之前的入學改成了您，所以——”

“推——”裴綏之本想推掉，沒必要浪費時間，可轉念一想，江堤也是京大的。

“哪個系部？”

“開放性的，都可以看，不過歷年來的都是法學部和金融部。”

“好，安排吧。”

不知道江堤會不會來。

高航遠拿了衣服回來，等裴綏之換完衣服從休息室出來，他還沒走，負手站在門邊候着。

裴綏之徑直走到辦公桌邊，像是沒有看到他。

“裴總”高航遠忍不住出聲，他實在有些忍不住。

他感覺到裴綏的眼神掃過來，冷冰冰的，像是冰錐一樣打在自己身上。

高航遠捏了捏拳頭，問道，“我看到江堤住在您的房間，您是不是......”

他止住話頭，期待裴綏之出聲打斷自己，然而漫長的沉默之後，終究還是他自己先忍不住。

“您和江堤不合适。”他說，“我查了他老家的人，他是個孤兒，吃百家飯長大，還差點——差點被親戚強j。”

他說這些無疑是鄙夷江堤，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确實從江堤身上感受到了危機。

以前都是玩玩，唯獨這一次裴綏之對江堤種種不同，推翻了以往對待情人的态度和手法。

然而，他說了這麽多，裴綏之的重點依然不在他身上。

裴綏之撐着下巴，指骨抵在唇邊，面色凝重，“親戚，查到人了嗎？”

“...是個小學老師...裴總你們...”

“我不想再京城看到他們。”裴綏之冷聲打斷他，終于是掀起眼皮将目光落到他身上，“高航遠，我比較喜歡聰明的人。”

高航遠滿腔怨言和不甘梗在喉間不上不下，他咬着牙沉默了好半天，才洩了口氣塌下肩膀，“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