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 (3)
是興頭來了就去找個崗位待兩天，沒有興趣了就在家裏養着。
羅天星也不計較這些，反正他工作努力，養活她沒有問題。
只過了一年，羅天星就慢慢發現妻子有些不對勁，經常會把自己打扮的光鮮亮麗地往外跑，剛開始回來的時候會自己一個人悶着哭，後來也不哭了，臉上反倒有一種得意的神色。
曾經一起做工的前同事，知道他們回來，就偷告訴羅天星：米紹謙當時生意上遇到困境，和杜娅茹吵了架，杜娅茹當時是賭氣才跟他回家結婚的。因為杜娅茹的傲氣，米紹謙的父母很不喜歡她，米紹謙說過她兩回，她竟然大發脾氣，反過來把米紹謙給數落了一頓，一氣之下甚至在訂婚宴上放了米紹謙的鴿子，弄得米家父母很下不了臺。
聽說他們回鄉不久，米紹謙去辦公室裏打聽過杜娅茹的去向，也不知道是誰就告訴他了，他去過羅天星的老家，但是很快就回來了。
羅天星聽得心驚，暗地裏找人找關系向米紹謙身邊的人打聽，才得到更多的消息。米紹謙确實卻過他的家鄉，也見到了杜娅茹，但是沒有待太久，他回來只說杜娅茹結婚了。
然後就再也不提她了，人也明顯得消瘦下去了。他仿佛一下子變得沉默了，下了班之後就回家，平時有什麽活動也很少參加，整個人都陷入了頹廢之中。
羅天星發現妻子的異常就留了心，他跟蹤過她幾次。他清楚地看到杜娅茹去找米紹謙，纏着他，要他和自己重新開始。
米紹謙很生氣地說：“你不要再鬧了，你都結婚了，連孩子都有了，你還折騰什麽？”
“我後悔了！我要和他離婚，跟你在一起！”
米紹謙驚得差點說不出話來，好半天，他才生澀地說：“你離婚，那你的兒子怎麽辦呢？他還那麽小！”
杜娅茹咬咬牙，并不回答，“我只問你，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米紹謙愣了一會兒，最終狠下心說：“杜娅茹，你不要再鬧了，我們之間早就完了。希望你自重，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說完，甩下一臉愣怔的杜娅茹，揚長而去。
雖然米紹謙一直在躲着杜娅茹，還是被她給堵住了。
“你以為你能躲得掉嗎？我說過了我要跟你在一起，就絕不會這樣放棄！就算你嫌棄我，我也要跟你在一起。”她美麗而邪惡的臉上只有毅然的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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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紹謙嘆了一口氣說：“我承認，我敗給你了。你給我兩天的時間，讓我考慮一下，我再重複你。”
“好，兩天之後，我等你的好消息。”她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
杜娅茹焦急地等待着兩天之後的到來時間仿佛凝住了似地，過得那樣遲緩，她等得嗓子裏都開始冒火。
到了第三天，她特意請了假，跑到常和米紹謙見面的地方等着。她就那樣充滿了欣喜的期待，一直等着他的出現，從中晨到中午，從中午到黃昏，再從黃昏到深夜。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一拔又一拔的人從面前穿梭而過，男的、女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老的、小的……卻唯獨沒有米紹謙的影子。
她再傻也知道，米紹謙失約了，把她在大街上晾了一天！
怒火燒昏了她的頭，她什麽也顧不上，也不管是不是深夜，人家是不是都睡了，她瘋狂地去砸米家的大門，直到把四鄰都從睡夢中吵醒，從窗戶裏伸出頭來罵她。
最終開門的是米紹謙的母親，她睡眼惺忪的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嫌惡和憤怒，“你這個瘋女人，大半夜你嚎什麽？我兒子已經躲開你了，你還想怎麽樣？”
“紹謙去哪裏了？我要見他！今天我一定要見到他！”
“他走了，他不在這裏了！他前天就坐火車離開了，他說他再也不要看見你這個瘋子！”
“我不信，我要去找他！”她往屋子裏闖去。
米紹謙的母親抓住她往外拖，嘴裏不住地罵，“你這個瘋子！你害我兒子還不夠嗎？他就為了你，連工作也不要了，父母也抛下了，他一個人跑到外地去讨生活！你還想怎麽樣？你要把我們兩個老的也給折磨死嗎？……”
杜娅茹甩開了她的手臂沖進屋裏去，在門口，被一個人擋住了，那是米紹謙的父親，他冷着臉，壓制着怒火說：“米紹謙走了！你不用找了！他這輩子都不會見你了！”
“我不相信！他說過會給我答複的！我要找他問個清楚！”
老人冷笑着，像看一個瘋子似地看她，“你這樣一個漂亮的女人，怎麽就這樣沒頭腦呢？如果米紹謙要見你，他早就去了，根本就不用把你晾在那裏！你還不明白嗎？她被你糾纏得怕了，他遠遠地躲着你。這裏是他的家，他早就想到你會來這裏鬧，他還會待在這裏嗎？”
杜娅茹呆呆地站着，連哭也忘記了！
“米紹謙說你結婚了，你就不要再糾纏下去了，回去和你丈夫好好過日子吧。你和米紹謙這輩子都沒有結果了。他已經離開這裏了，不會讓你找到他的。”
杜娅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米家的，只是覺得自己的心像一片碾得粉碎的塵沫那樣，夜風輕輕一吹，就散在風裏，仿佛四處都是，仔細看時卻又什麽都沒有。
杜娅茹整個人都萎靡了，人沉默消瘦下去。
羅天星想着法兒地哄她，連活也不讓她做了，她每天最多的就是躺在這裏，等丈夫回來，把做好的飯菜端到她的床邊。
有時候她會細細地打量羅天星，雖然他顯得笨拙，不夠機靈，但他是善良淳樸的，他不會說好聽的甜言密語，但他對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肺腑沒有藏私的。他長得也算不上英俊，但是已經足夠迷到一大批小姑娘了，這樣的男人還是笨拙一些好，要不然，他的桃花就要漫天飛了。
就這樣跟他生活下去吧，至少，他真的待她很好，把她當作自己的珍寶那樣愛惜。
他們一起又回到了他的老家，侍奉着羅天星的母親，養育兒子，一家人其樂融融，享受天倫之樂。
時間一天天過去，他們的兒子會跑了，也會叫爸爸媽媽，還會像小尾巴一樣跟在他們後邊，嘴裏含糊不清地學着大人的樣子說話。
“米紹謙回來了，他快要結婚了！”杜娅茹從當年的同學那裏聽到了這一句話，像一個驚雷那樣炸在她的心裏。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往事怎能如煙（二）
“是嗎？他要和誰結婚？”她臉上不動聲色，暗中慶幸，自己這次答應回來參加另一個同學的結婚酒宴，或許是老天在冥冥中給她的一次機會。
“那個女人叫沈薔。聽說他們是在老張的生日聚會上認識的。”雖然知道她以前和米紹謙有過一段過往，但她已經結婚也有了兒子，那位同學以為她已經放下，多說了兩句，“那個沈薔在附小當老師，人長得很漂亮，性格也好，跟米紹謙倒是挺般配……”
杜娅茹沒有再說話。
舊愛有了新歡，多數人是希望聽到別人評價新歡說：長得醜，人也兇悍，恨不能一無是處。若是新歡被別人評價長得漂亮性格也好，多半就要引以為恨了。
米紹謙現在已經成了一個事業成功的商人，他做的是皮革的生意，這兩年在外邊跑，已經積累了不少的人脈和財富。
他不住在原來的家裏，而是另外買了房子和車子，他每天早出晚歸，還有大批的應酬，會影響到父母的休息，打擾到他們的生活。
米紹謙泊好車，往家的方向走去。拿着鑰匙的手突然僵住，他像見了鬼似地瞪着他家門前站着一個人影，呼吸都不夠順暢了，“杜……杜娅茹……”
杜娅茹從陰影裏走出來，臉上的笑容有些詭異，“怎麽，你怕我嗎？難道在你眼裏，我是魔鬼？還是洪水猛獸？”
米紹謙輕輕呼出一口氣，回望着她，然後和一個久違的同學打招呼，“你怎麽會在這裏？”
“你不知道嗎？我這些年一直在等你，等着你來給我答複。”她幽幽地說。
米紹謙一凜，她還記得。
“杜娅茹，你不是已經跟你的丈夫回鄉下去了嗎？”
杜娅茹微笑着說：“我現在又回來了。你不用害怕，我不是來找你鬧的。我們好歹也是同學，過去還曾經做過戀人，就算現在不能在一起了，也可以好合好散，做回同學或者朋友吧？以前是我太任性，請你不要介意。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專程來跟你說對不起。”
米紹謙心裏一松，笑容也變得柔和起來，“其實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我們相逢一笑泯恩仇吧？”
說罷，兩個人都相視而笑。
杜娅茹沒有再回鄉下，她在這個城市裏租了房子住下來，她打電話給羅天星，說要在這裏打工給兒子攢學費。也不管羅天星有沒有異議，她就挂斷電話。反正一向都是她說了算，就算羅天星有不同的意見，過後還是會順着她，把她哄高興為止。
杜娅茹以同學的身份找到米紹謙，求他幫忙找工作，因為她要在這裏生活下去。
米紹謙就把她薦給一個朋友，讓她做會計，遠遠地把她打發了。
杜娅茹似乎真的變了一個人，勤勤懇懇地工作，把帳目做得清晰明了，錢財管得一分不錯。老板很器重她，連連向米紹謙誇她，并向他表示感謝，因為他幫忙找了一個好會計。
米紹謙只是笑笑，不再說什麽。
杜娅茹有時候會來看看他，只是小坐一會兒就走，或者在一些朋友同學間的聚會上碰到，也會主動跟他打個招呼，然後就離開，不會再糾纏他。
杜娅茹也去過米家，向他的父母為當年的事情表示真誠的道歉。起初他的父母很有敵意，後來，看她變得知書達理，溫婉許多，畢竟也不想和她結怨，也就慢慢地肯和她多說幾句話，但是從心底仍排斥着她。
她似乎在用行動在向他證明，她真是悔過了，不再是那個自私無理的杜娅茹。米紹謙終于松了一口氣，願意和她像同學或者朋友那樣相處。
“這位是沈薔小姐，我的未婚妻。”米紹謙在一次同學的聚會上，把他的未婚妻帶來了。
杜娅茹坐在一邊，她早就在注意這個叫沈薔的女人。她并不比她漂亮，但她有一種獨特的溫婉氣質，有些像畫裏的古代美人；她不像北方女人，更像是從詩情畫意裏走出來的江南佳人。
她皮膚也不如自己的光滑，膚色偏黃偏暗，身材更不如自己，顯得單薄。
其他同學已經表示親近地向她打招呼，杜娅茹也親昵的拉着她的手跟她說話。
沈薔似乎很容易和人交流，也很容易相信別人，很快就和他們混得熟了，杜娅茹的親近，也縮短了她們的距離。
杜娅茹不怎麽來找米紹謙，倒和沈薔親近起來，兩個人甚至會在一起逛街。
有一次，杜娅茹說：“沈薔，你真的拿我當朋友嗎？”
“是的，你沒有把我當朋友嗎？”
“我當然把你當朋友！但是，你知道我和紹謙……”
“我知道。”沈薔大方地微笑着，“紹謙告訴我了，我知道你們曾經差一點就結婚了。”
“那你不介意我嗎？還願意把我當朋友？”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們都放下，我又何必再提起？只要你真心把我和紹謙當作朋友，我們就永遠是你的朋友。”
“我當然是真心把你們當朋友的。”
沈薔微笑的樣子說不出的甜美。
米紹謙和沈薔開始商議婚期的事情了，他們準備舉行婚禮了。
杜娅茹開始給沈薔出主意，提醒她結婚的時候要準備的東西，要注意的事情。
她出入米家的次數變得頻繁起來，和米紹謙的接觸也漸漸多起來。
因為米紹謙發現沈薔現在變得越來越不獨立，毛毛燥燥，會經常碰倒東西，砸壞東西，弄得一室乒乒乓乓亂響，地上全部都是摔破的玻璃或者瓷片。
有時候她還會纏住他說一些生活中的瑣事，甚至拉他去商場裏，試衣服，為顏色而猶豫不決，買鞋子又會為款式糾結不休……
起初他會耐心地照顧她，後來慢慢就不耐煩了，但面子上仍忍着她。
杜娅茹反倒表現的更優雅大氣，不僅為他們的事情忙前忙後，甚至在坐下來閑聊的時候，談到公司的事情，會幫他出謀劃策。
他對她越來越欣賞！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變得這樣厲害了？
更多的接觸之後，米紹謙越來越看明白，杜娅茹才會是一個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好妻子，沈薔在她的映襯之下，顯得那麽不成熟。
杜娅茹的心情越來越舒暢，積壓了這麽久的怨氣和憤怒漸漸疏導了出去。
她忍得太辛苦了。
明明她恨得要死，還要對他們裝笑臉；明明她恨不能立刻掐死那個女人，還要假裝和她親密；明明她對那個男人的占有欲空前熾烈，卻只能裝作朋友拉開距離。
能忍人所不能忍，才能得人所不能得！
這是她對自己說的最多的話。
她的委屈求全，已經獲得了米紹謙的信任，他開始跟她多說一些話，比如生活中的，比如工作中的。雖然她對做生意也一竅不通，但她找了好多的同學求教，也買了很多的書籍來研究，就算死記硬背也記在心時裏。
你常有驚人之語！這是米紹謙的評價。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睛裏閃着光芒，她知道他是贊許的，更是欣賞的。
她還要抽出太多的時間陪着沈薔，尤其是米紹謙在的時候。
她會裝作漫不經心地把珍貴的瓷器往外挪一下，讓沈薔經過的時候正好可以踢到，也會把裝好的糖果盤放得靠近桌子的邊緣，讓沈薔一擡手就把它們打翻，還會把在重要的資料旁邊放一杯水，促使沈薔把水杯撞翻，然後看米紹謙一臉焦急地搶救，她會從容在他拿毛巾過來。
一切都那麽天衣無縫，她覺得自己像一個天才那樣偉大。
米紹謙已經開始對沈璃薇不滿，而那個小女人茫然無措地愣在那裏，像一個被吓到的孩子。
她只好再幫那個小女人一把，她告訴她米紹謙喜歡有柔弱的女人，最好像林妹妹似的，因為男人對弱小的女人會有一種天生的保護欲望。雖然她不願意，但她還是盡量地去做了，因為她要挽留那個男人。
……
她的辛苦沒有白白付出，她已經看到希望了，接下來就是讓這希望像雨後的嫩苗，盡快地茁壯長成綠樹。
“我現在越來越受不了她！她以前挺懂事的，怎麽現在變成了這副鬼樣子？什麽忙也幫不上，還只會哭哭啼啼地，我真的對她頭疼了。”米紹謙的抱怨裏透着他極大的無奈。
“女人沉浸在愛情中智商為零，難免會昏頭，你是男人，要包容一點嘛！沈薔她沒怎麽吃過苦，從小被父母捧在手心裏，像個公主一樣養着。等結了婚，她會好起來的。”杜娅茹溫柔地說。
“結婚？我現在想到結婚就頭疼了！”米紹謙臉上一抹苦笑。
“你不會現在後悔了吧？”杜娅茹故作驚訝，“過兩天，我就要陪沈薔去試禮服，買婚鞋了！”
米紹謙沉默着，他臉上已對很明白的寫着“後悔”兩個字了。
後來杜娅茹覺得，她一路走得這樣辛苦，連老天都幫她！
沒過幾天，米紹謙的事業出現了問題，有人騙走了他的一批貨，沒有付錢，然後就消失無蹤了，他的公司虧損嚴重！
而沈薔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還在拉着他問東問西，看他不高興，就擺出一副可憐巴巴地樣子，他看了立刻火大，忍了許多天的怒火終于暴發出來，把她痛罵了一頓，就離開了家！
他跑到酒吧裏喝得大醉，是杜娅茹找到他，把他送回了家。
他第二天下午才醒了酒，意志消沉地去公司，發現杜娅茹已經在他的辦公室忙碌了。
杜娅茹經常會來他的公司，和他讨論生意上的事情，一些重要的資料也會拿給她看。秘書早就見怪不怪，知道老板對她很信任，所以，她要什麽，也會輕易拿到。
秘書告訴她，杜小姐已經忙了很久，早飯和午飯都沒有來得及吃。
一瞬間，他覺得眼睛裏有什麽東西燙痛了他的眼珠。
“對不起，我知道這樣做很過分！但是，我已經決定和她在一起了，請你原諒。”米紹謙終于向沈薔攤牌，在婚禮前夕，他決定取消和她的婚禮。
沈薔覺得仿佛一道閃電從天上飛下來劈中她，眼前全是白茫茫一片，什麽也看不清，什麽也聽不到了，這種電視裏的情節，居然在她的身上發生了！
按照劇情地發展，她應該哭着求他，跪下來求他，求他不要離開，不要取消婚禮。
“你決定了嗎？”她慢慢擡高下巴，第一次，米紹謙從她臉上看到了一種叫做驕傲的神采。
“是的。她懷孕了，我必須和她結婚。”他覺得自己猥瑣得像只見不得光的老鼠。
“叫她來見我！我有話跟她說。”
米紹謙遲疑地望着她，沈薔倔強地說：“叫她來見我！如果她不來，你就別想取消婚禮！”
兩個女人相互對望了有多久？米紹謙站在門外已經焦灼不安。
從他出來的時候，兩個女人坐在桌子的兩邊，誰也沒有先開口，只是彼此看着對方。
到現在也沒有一絲動靜，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她們是情敵，現在反目，又怎麽會有好事呢？
杜娅茹昂然迎上沈薔敵視的目光，沒有絲毫畏懼，反到有一抹得意暈染了眉梢眼角。
“你果然厲害！做得這樣高明。”
“哪裏，承你相讓了。”
“你接近我們，取得我們的信任，其實只是為了算計我，你教我的那些東西，不過是讓我在米紹謙眼睛裏變得一無是處，我竟然還傻傻地信你！”
“沒關系，我曾以在他眼裏也一無是處，只要‘知錯能改’就好。不過，我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了。”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用這麽卑劣的手段來破壞我們，上天不會讓你幸福的！”
“幸福不幸福是我自己決定的，從來不能讓別人左右。”杜娅茹臉上的笑容利如刀鋒，“當然，你可以去找米紹謙，告訴她我在害你，你覺得他會相信麽？”看着她痛苦壓抑的神色，杜娅茹更加舒暢，“我知道你不會去的，如果你肯說，老早就說了。你這個女人書讀得太多，總有一股子臭窮酸的清高，在你眼裏，那個男人既然背叛就不值得你放下尊嚴挽留。沈薔，你從不贊同，兩個人必須有人會挽留，路才能走得更遠一些。”
沈薔唇邊逸出一抹冷然的淺笑，“你這樣的女人，也只配和他那樣不忠不貞、不辯是非，不明真相的瞎子在一起，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有什麽樣的好下場。”
“我們會很幸福的生活下去！”
沈薔拉開門的瞬間，米紹謙立刻從地上彈了起來，他不安地看着她。
沈薔慢慢走到他面前，臉上一片冰冷的淡然，“你不愛我可以早點跟我說，用不着等到和她懷了孩子才來找我攤牌，我雖然不是男子漢大丈夫，但我也做不出糾纏不休的事情。我曾經視愛情為生命，願意奉獻忠誠和真心愛你，但是現在，你不配成為我愛的人了。”
“對不起……”米紹謙垂首，心裏愧疚不已。
“婚禮取消！”她仍然平靜，“跟我在一起這麽久，一個不了解真相，不相信我的男人，不值得我留戀！看不清我的真心，背叛我的男人，更不值得我挽留。”一絲微笑浮上臉頰，她坦然地說：“咱們從此便是陌路。”
沈薔飄然而去，身旁那面牆頭上開着薔薇花。
多年以後，米紹謙看着沈薔獨自生下女兒，堅強的撫養她，拒絕了所有人的幫助。除了女兒做手術需要的高昂費用，她拒絕他在其它方面的幫助——她只為女兒低頭。
那樣倔強、堅強、樂觀的沈薔，讓他覺得自慚，他是真的不配得到她的愛。
他從來沒有真正的了解過她，也從沒有正視過她的美麗，就像她離去那晚，牆頭上的盛開的小花——
白天匆匆而過，總是會忽略掉它，無視它的美麗，但在月光下，你看到那一抹嬌豔，你又會震驚于它的美麗，它們仿佛是突然開在面前，帶給你驚喜。繼而，覺得悵然，為曾經的忽視而心痛。
他從不知道自己會如此痛恨自己對不起一個女人，更對不起另一個女兒。
杜娅茹和羅天星的離婚辦得有些費事，因為羅天星不同意。
這個木頭一樣的男人，突然表現得很堅定，說什麽也不同意——他不能讓兒子沒有媽媽。
杜娅茹咬牙，她不把他放在眼裏，她以前就說了算，這次也不會例外，她吃定了他！
更何況，她動不動就把兒子打一頓，還會把他的母親氣得半死！
她狠起來簡直不像個女人！
羅天星終于在離婚協議上簽了字，他留不住她。
結婚的時候，是她提出來，逼着他立刻回家就把婚事辦了，現在離婚的時候，又是她提出來，想盡辦法逼着他立刻把字簽了，婚姻的事情，從一開始沒由得他商量。
作者有話要說：
防火防盜防閨蜜，更要防蛇蠍心腸的僞閨蜜！！！
至此，老米的兩個女人的舊事就更完了，後邊再補一補林楠的身世吧，被親媽抛棄的林楠從此走上了悲苦
的童年路。
☆、番外：林楠（一）
多年以後，林楠總是忍不住回想，從他記事開始，媽媽留給他的最深刻印象是什麽？
思索了許久，還是她離開他的時候那一幕，這一生最初的忘記，永遠的噩夢！
他剛從睡夢中醒來，聽到院子裏爸爸和媽媽在吵架——準确的說是媽媽在吵，爸爸在哭。雖然他年紀小，不懂什麽叫離婚，但是當媽媽說，再也不想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就害怕了。
隔壁的嬸嬸常常罵小姐姐說，你再不聽話，就把你扔出去，讓壞人抱走你，你就再也看不到媽媽了。
小姐姐每次都會哇哇大哭，然後抱着嬸嬸的大腿怎麽也不敢松開。
在他懵懂的意識裏——再也看不到，是最可怕的事情。
“媽媽……”他哭着跑出去，抱住媽媽的腿，眼淚鼻涕噌了她一褲子，“媽媽……抱抱……媽媽，媽媽不要走……媽媽……翾翾要媽媽……”
“翾翾乖乖，不哭。”杜娅茹蹲下來抱住兒子，“等你長大了，媽媽就來接你……”她用手擦着兒子小臉上的淚水。
羅天星站在院牆裏看着他們，臉上早已經流滿了眼淚。
杜娅茹抱着兒子哭了一陣，終于狠下心，把兒子往地下一推，轉身跑了出去。
“媽媽！媽媽……”他嘶聲哭叫着追出去，他哭得那樣慘，很快就把嗓子喊啞了，但他的媽媽再也沒有回頭。
他一直往前跑，追着媽媽的影子跑，光着小腳丫，踩在坑窪不平的泥土路上，絆倒了，爬起來再跑，磕破了腿，也忘記撒嬌喊疼……
他一直追着，嗓子裏已經喊不清楚，像一面敲得太久的小銅鑼，被鑼錘敲得鑼面上破了一個洞，敲不出清脆的銅音，只能發出沉悶地嘶鳴。
仿佛有個人在掐着他的脖子！聽到那聲音的人，都恨不能把那個看不的隐形人推開，好讓他痛快地喊出來。
他被石頭絆倒，摔破了腦門，已經哭不出來了，只是不住地抽噎。
他的爸爸追上來，把他從地上抱起來，他仍然向着遠方張着身子，伸着兩只滿中塵土的小手，無聲地呼喚着，那裏已經沒有媽媽的影子了……
他被爸爸抱回家，奶奶一邊流着眼淚一邊幫他擦幹淨磕破的地方，細心地用紗布給他包住傷口。
不知道爸爸已經在床睡了多久，他只知道從媽媽不要他們的時候，他就開始喝酒，喝醉了就呼呼大睡。
媽媽走了，爸爸再也不笑了，不會把他頂在脖子上讓他去夠樹上甜甜地棗兒，不會再把他抱在懷裏讓他把腳伸進清涼的河水裏玩耍，更不會把他舉在空中讓他覺得再高一點就可以摸着那些潔白的雲朵……
有一天爸爸喝醉了，摔碎裏家是僅有的幾只碗，奶奶生氣地罵他，“沒出息的東西！那個女人走了，你也不過了嗎？你這輩子就指望那個女人活着了嗎？你睜開眼睛看看，你還有兒子和老娘！你要把我們都活活餓死嗎？你這些年讀的書，學的知道都學到狗身上去了！”
羅天星看着他烏黑明亮的大眼睛，像個孩子似地坐在地上哭起來，他走去抱着爸爸，“爸爸，不哭，翾翾會陪着你的，翾翾不離開你，爸爸，不哭……”他擡起小手去擦爸爸臉上的淚。
羅天星抱着兒子，號陶大哭，哭了一會兒，又突然大笑起來，他害怕地看着爸爸，卻仍然緊緊地抱着爸爸，他小小的心裏已經知道，他只有爸爸了。
羅天星笑着又哭起來，他這樣又哭又笑，像瘋了一樣，折騰的累了，又去喝酒。
“你沒救了！喝吧，喝吧！喝死算了。那個女人走了，你也不要活了！”奶奶氣得渾身發抖，拉着他的手，指着他的爸爸說，“你爸爸不争氣，你要聽話！奶奶以後就指望着你了……”奶奶渾濁的眼睛裏淌了淚水出來。
“奶奶，我聽話。我孝順奶奶……”他乖巧地撲進奶奶地懷裏。
奶奶抱着他去做飯，說要做好吃的給他，可是能有什麽好吃的？他才不要啃窩頭或者喝一碗會刮痛嗓子的玉米碴子粥。
他纏着奶奶煮紅薯，甜甜的、軟軟的，比那些粗糙的食物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他陪着奶奶坐在矮小的廚房裏，竈裏生起火，煙就占據了頭頂的位置，像一團團灰色的雲。
他的手伸過去，好像抓住了，其實什麽都沒有抓住。
“羅奶奶，天星哥掉河裏去了！”
他不知道是誰喊了這一嗓子，只知道奶奶聽到這個聲音之後，立刻把他抱起來就往河邊跑去。
“天星！你快回來，媽以後再也不罵你了，天星，苦命的孩子……”奶奶癱坐在河邊的草地上，哭得悲痛凄烈。
村子裏的人都來了嗎？他還是第一次，一下子看到這麽多的人，站在岸邊，目光注視着在河裏進行打撈的那只小木船。
他們低低地議論着，手指不住地指點着。
他茫然地睜大眼睛看着他們，心裏有些明白，他們在說他的爸爸。
爸爸喝了酒，又被奶奶罵了，然後爸爸就跑出來了。
他還記得，奶奶抱着他出門時，蹭灑了門外水缸上放着的笸籮，裏邊黃澄澄地玉米粒兒落了一地，他第一次發現，原來玉米粒兒落在進上，是這麽的漂亮，像一顆一顆黃色的珠子，四散飛濺，像夢境那樣不真實。
等到天快黑了，他才看到那些大人把爸爸從水裏拖上來。
爸爸被放在岸邊的草地上，他怎麽變得這麽胖呢？還變白了，他差點認不出來了。
爸爸一動不動地躺着，臉上的淤泥已經被人用河水沖洗幹淨了，他像睡着了一樣，只是他睡着的時候，都會叫着媽媽的名字，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安靜地躺着。
奶奶這是第幾次昏過去了？他只看到她一次又一次的被別人掐醒。
奶奶撕心裂肺的樣子，把他吓到了，他仿佛明白了，爸爸雖然躺在這裏，但他已經像媽媽那樣，再也不要他了。
媽媽是遠離他，不再讓他看到，但爸爸卻會閉着眼睛，再也不看他。
“爸爸……你看看翾翾……翾翾以後都聽話，翾翾會乖，會孝順你的……爸爸，睜開眼睛，看看翾翾吧……”
他搖晃着爸爸已經冰冷的身體，爸爸已經聽到不他說什麽。
“爸爸……你看看翾翾，翾翾會孝順爸爸的，不要不理翾翾……翾翾害怕……爸爸……翾翾乖……”
他一直哭到爸爸被埋進了泥土裏邊，他的嗓子又一次啞掉，哭不出聲音，奶奶抱着他，卻沒有哭。
“翾翾，你爸爸死的冤，他是被人害死的，你長大了，要給他報仇啊！”
他懵懂地點點頭，雖然他不知道報仇意味着什麽。
他受了太多的嘲笑，受了太多的欺負！
因為那天奶奶急着抱他跑出去，忘記了竈火還燃着，後來等他們撈回了爸爸才發現，大火已經把家全部燒毀了。
他和奶奶只能借住在別人家的屋檐下，每次吃飯都是別人送食物，如果別人忘記了，他們只能餓肚子。
後來大家幫忙給他們搭了一個棚子，雖然刮大風的時候風會從縫隙中灌進來，但是他終于有自己的家了，不再是借住在別人家裏的孩子。
那些小夥伴們知道他沒有爸爸，媽媽不要他了，看他整天穿着很破的衣服，赤着腳從田裏回來，他們從開始的好奇，慢慢變成了戲弄。他不理他們，他們就開始用手指頭戳得他的頭往旁邊一歪，用手推得他踉跄，用拳頭打得他摔倒！
他不反抗，如果反抗，只會遭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