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馮星辰不知道徐振深怎麽就不高興了,問他他也不說,幹脆撲過去拽住他的胳膊,先發制人地說:“明明就是你随便動我的東西,怎麽不高興的反而是你了呢!”

徐振深被她貼着不知所措地僵住,盡量放輕松地說:“我沒有不高興。”

馮星辰定睛一看,真的不是不高興啊,是一種奇怪又微妙的神色。她盯的太久,徐振深不想讓他再把精力放在這,問她:“你想不想再深造,有文字我讀給你聽。”

要在以前她求知若渴,拼命和馮詩瑤一較高下的時候她肯定會猛點頭說“要的要的”,但是她最近在查謝持珏和明達那邊事情,她不想讓徐振深知道。馮星辰突然咧嘴,露出白燦燦的兩排牙,兩顆虎牙仿佛閃着光,嬉皮笑臉地說:“我餓了!”

徐振深環顧四周,說:“你這麽久沒在這住,應該沒有食材,去我家吧。”然後看了她一眼就轉身俯身下去。

雖然馮星辰很想說“就算我一直住在這也不一定有吃的”,但是她現在在談戀愛呢!怎麽呢說呢?馬上就動作利索地爬到徐振深背上去了。

馮星辰摸索出經驗以後就開始在徐振深背上作威作福了,大言不慚地說:“我發現我會往下滑完全是因為你背我的時候幾乎是直立行走,你不能把責任全部推到我的體重身上。你倒是彎一點啊。”

徐振深忍受不了她在耳邊叽叽喳喳個沒完,忍辱負重地彎下了脊梁。馮星辰趴在上面得寸進尺地說:“徐振深,你沒背過人吧?不僅沒背過女人,男人也沒有吧?”

徐振深終于惱羞成怒,百忙之中抽出空問她,“你還需要吃東西嗎?”

馮星辰偷着樂把臉埋在他頸後,聞着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餍足的眯着眼不說話。

***

徐振深在廚房裏正忙活着切菜,馮星辰身殘志堅地拖着小板凳艱難行進,立定在門口,手腳并用地坐好。徐振深偶然一擡眼吓了一跳,平複下來問她,“你要幹什麽?”

“我一個人好無聊啊。”馮星辰皺着臉,就差在地上打滾了,“你做你的飯,我就看看。我就想感受一下一個男人為我下廚是什麽感覺。就像小言男主一樣額頭綴着碎發,修長的指節握着一把長刀,在砧板上切塊。我覺得你完全符合這個标準,讓我欣賞一下。”

她不說還好,說完徐振深就來趕人了,鄭重其事地說:“我做好了叫你。這次關門是有原因的,你不需要解釋,到客廳去。”然後就關上了廚房的門。

馮星辰突然覺得他真的好可愛哦!

門一關馮星辰就站起身,她現在已經能扶着牆慢慢走,腳不完全受力就能走路,把板凳移到一邊,一瘸一拐地扶着能倚靠的東西慢慢走,偷偷的拐進了他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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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然提醒她,就一定會有研究各公司的資料,不論關于什麽,都能給她帶來有用的信息。

但是他的書房真的好大啊。這個人居然把次卧和書房鑿通了。上次來的時候只在他的客廳坐了一會,途徑陽臺,沒想到裏面的結構這麽複雜。

怎麽會這麽多書!天文歷史地理、金融經濟科學、文學藝術影視,還有市場上已經銷聲匿跡的孤本,馮星辰一下就被驚訝到了,他到底是做什麽的啊……

Oh!My god!馮星辰吃驚地捂嘴,那個不是最近才獲獎的那個誰嗎,新聞裏滾動播出,電視臺專訪的那那誰!還有被譽為D市比爾蓋茨的大佬!

然而最讓她頭疼的是他的桌子真的收拾的好整齊啊,他不會有潔癖吧,等會随便動一下他都可能發現吧……

馮星辰一握拳,抱着“我只是看一下他有沒有藏私房錢”的心态拉開了他唯一沒上鎖的抽屜。

打開就愣了。

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她的照片?旁邊還有好多腦科的書籍和資料。

第一眼她懷疑他查她是不是有企圖,然而看到他那麽用心的為她着想又覺得他是不是真的很早就喜歡她。畢竟她最近才知道的那空白的兩年,她到底在哪做什麽呢?

她正拿着自己的照片若有所思,徐振深就叫她了。馮星辰連忙手忙腳亂地把照片塞進去,又害怕他發現,抖着手恢複原狀,徐振深進來的時候她剛好關上抽屜,背過身心虛的用手捂着抽屜的位置,對上他的眼神,把眼睛睜得很大,讓自己看起來盡量若無其事,盯着他的目光卻空洞,帶着沒有目的的惶急。

她笑笑說:“這麽快就做好了。我跟你說了嘛,我太無聊了所以就随便轉了轉。”她伸手捂着額頭,“可惜我也讀不了很多書,看多了就頭疼,看起來好像不喜歡看書的小學生,但是的确……嗯……反正我不喜歡讀書。”她攤開手無所謂地說,然後又笑,“我看看沒關系吧?這書太多了,看着眼花,都不知道看哪一本好,這麽長時間還一本沒翻,果然我還是不學無術的老樣子。”

徐振深就默默看完了全場她自導自演精彩絕倫的表演,也不拆穿她,又重複了一遍剛才在外面說的話:“做好了,可以吃了。”

然後做賊心虛的馮星辰如獲大釋,走的有點急,腳踩了一半就想起來了,一屁股坐下去捧着腳喊疼。

徐振深在心裏暗自搖頭,無奈地蹲身将她打橫抱起。馮星辰在那一瞬間絲毫沒有冒粉紅泡泡的感覺,淚流滿面地想:嗚嗚,她一定是一個很失敗的卧底啊。她忍不住搖尾乞憐,“徐振深,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了?”

“我知道有個人不知道我在美國修的第二學位是心理。還有,那個屜子沒上鎖,但是有鎖頭,每次我關好的時候它都是朝下的,現在被人動了以後朝左。我記得第一個侵犯我隐私的人坐了六個月牢,第二個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後來他死了。”徐振深抱着她輕描淡寫地說。

馮星辰涕泗交流。她還年輕她還不想死啊,她一點都不嫌命長呢。

***

馮星辰一上桌就瞧準了水果沙拉挑戰它。

徐振深看着她大開吃戒,對着一盤水果大快朵頤很不理解,對她說:“吃完飯再吃水果。”

馮星辰負氣報複心強烈地說:“因為只有這個不完全是你做的。”

馮星辰看着他臉色逐漸難看,心裏一陣痛快,解釋說:“在醫院養肥了,胖胖的,吃這個飽肚子,就不會再多吃了。你做的看起來就很好吃的樣子,到時候我肯定忍不住。”

徐振深聞言勸她,“先吃水果對胃不好,你還在養傷減什麽肥,能有多重。”

馮星辰絕對是經不起激的主,一聽就炸毛了:“我才一米六五,體重已經可以撥打報警電話了。男生都喜歡瘦的漂亮的身材好的,前挺後翹、細腰細腿、胸大無腦的,我要努力變成那樣。”

徐振深淡淡看了她一眼,雲淡風輕地說:“你怎麽不說男生都喜歡溫柔大方、體貼能幹、秀外慧中的。”

馮星辰怒得不行,看到他滿臉無辜的樣子又進退不得。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就是個大毒舌!她憤怒地起身,徐振深沒用什麽力就扣着她的手腕就把她拉坐下了,順着毛說:“你不需要變成那樣。”然後還警告般地看了她一眼,馮星辰這才想起來她好像已經是他尚未訂婚的未婚妻,頓時底氣就沒那麽足了。

她郁悶地挑着其他菜吃,漫不經心地問:“我叫你大叔可以嗎?你比我大七歲诶,二又三分之一個代溝,你是不是覺得我有時候特別幼稚,特別吵,特別愛說話,特別逗,特別傻,特別不适合跟你結婚?”

徐振深早在心裏深吸了無數口氣,認定的确是自己這輩子欠她的以後淡定下來,口是心非地說:“沒有。”

“我覺得你心裏一定在說有。”馮星辰大喇喇地說,“沒關系,誰叫我是個大方的人呢?你說沒有我只會覺得你不誠實,但是你說有你就死定了。”馮星辰怨念地嚼着米飯說。

徐振深放下筷子,舉起叉子,血腥地叉在裹着沙拉的木瓜上,一本正經地說:“下午你可以少吃一點,話都囤在肚子裏,有意見麽?我知道你會說沒有,那就這麽決定了。”

馮星辰張口結舌,還沒反應過來他這一氣呵成是怎麽回事,廚子就宣布進入半罷工狀态了。她敢怒而不敢言,順手抓住他的叉子,把木瓜狠狠塞進嘴裏以此明志。

還我河山!還我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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