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5.7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準其攜帶家眷入京,欽此。”一個尖細嗓音的公公來到錢家宣旨,把錢家夫婦砸暈了,“錢老爺,接旨吧!”
“诶?诶,”錢老爺起身,“草民領旨謝恩。”
“那雜家就先回去了,錢老爺可要抓緊時間啊!”這位公公笑眯眯的将聖旨遞給錢老爺。
“有勞公公了,”花枝塞了一個荷包給公公,“我們會盡快動身。”
“大公子言重了,”公公笑眯眯的吧荷包塞進袖口,荷包很輕,那就說明裏面的是一張銀票,這可比塞的滿滿的還沒幾個錢的銀子實用多了,“那雜家就先行一步去給皇上回話了。”
“公公請,”花枝将公公送走,“父親,母君,收拾一下東西吧,京城的院子都已經布置妥當了,帶一些随身物件便好。”
“雲哥兒,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錢老爺心裏沒底啊,他這輩子最多的就是跟縣衙打打交道,這一下子就到皇上了。
“老爺,天家之恩,您只管受着便是了,想多了也沒用,”春哥兒臉上得意洋洋,這回自家兒子可攀上大樹了,憑一家子賣米的,還能攀上皇上不成,肯定是自家兒子救的那個人,就算不是皇親國戚,也是皇帝面前有頭有臉的人,要是,要是,春哥兒的心都要飛出來了,要是那人就是皇帝的話,那他可就是皇帝的丈母娘了,看誰還敢看輕了他。
“哪兒有你說話的份!”錢老爺的正君王氏呵斥了一句,春哥兒是他從娘家帶來的陪嫁,原本就是預備給錢老爺當側君的,可是,主君安排你伺候是一回事,自己爬床就是另一回事了。
春哥兒撇撇嘴,想要說出真相,轉念一想,就讓你再嚣張幾日,等皇命下來,看你還有什麽話說,被壓制了十幾年,春哥兒跟他的主仆情分早就被怨恨所取代,反正自己早晚是老爺的人,早一天晚一天有什麽關系,真想看看自己成了齊君的那一天這位主君臉上的表情啊!
春哥兒沒有反駁就帶着錢文回了後院,這一反常現象并未引起王氏的注意,“雲哥兒,你這是又弄了什麽啊?”
“母君,沒事的,您快去收拾東西吧,大件的都不必帶,這邊的鋪子我已經安排好了。”花枝并沒有多說什麽,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不是麽,把這個礙眼的春哥兒和他的孩子都扔出去,原主的父母心裏的疙瘩也會消除的吧,不然文哥兒出嫁,春哥兒定會變本加厲的找不痛快。
“唉,好,”錢老爺嘆氣,既然兒子都這麽說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個家交給兒子已經好些年了,他也操不了這個心了,“注意安全,不要與虎謀皮。”
花枝點點頭,也不知道與虎謀皮的是誰,他的便宜可不是那麽好占的。
雖說是抓緊時間收拾,還是耽擱了幾日,畢竟下次回來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了。
跟其他人不同,文哥兒和他的母君可是興致勃勃的,一路上叽叽喳喳,春哥兒也趁機教導了文哥兒一番,關于後宅陰私,還有如何抓住爺們的心之類的,也不看看他自己就是個現成的失敗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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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枝跟他的寵物大黑蟒在一輛馬車裏,除了他也沒人敢上那輛車了,墨玄作為護衛是騎馬的。錢老爺直搖頭,就兒子這個嗜好,怎麽能嫁得出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京郊,花枝下了馬車,“就是這裏了,父親。”這座宅子依山傍水,很是幽靜典雅,離京城也近,卻不受喧鬧的侵擾,也舍得沖撞了貴人。
“好好好,”錢老爺捋着胡須,連說了三個好字,可見是滿意之極的。
“這座院子可是我親自設計的,後面還有一處活溫泉,”花枝對此處十分的滿意,做了這麽久的鋪墊,現在是享受成果的時候了。
“這是什麽啊,這麽亮,”王氏輕輕敲敲窗戶,發出蓬蓬的聲音。
“是玻璃,”花枝沒有過多的解釋,“這院子用的都是新鮮東西,跟以往不大一樣,用着不喜歡的話,就叫人拆了重裝。”
“不不,這是什麽?”錢老爺擰開水龍頭,水嘩嘩的流了出來,“有水?”
“嗯,每個屋子都有,這樣用水就很方便了,”花枝跺了跺腳,“這是瓷磚,下面鋪了地龍,冬天就不必生火盆了,整個屋子都是暖的。”
“你這孩子,天天這個小腦瓜裏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這都是你鼓搗的?”王氏瞧着新鮮,放下也有幾分的期待。
“聖旨到——”門外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花枝的嘴角止不住的抽搐,沒看出來這皇帝還是個急性子。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錢家二子鐘靈毓秀,善解人意,特賜婚安樂侯為正君,擇日完婚。欽此——”這次是元寶公公親自來宣旨的,“錢公子請起,”元寶公公趕緊把這個皇帝放心上的哥兒扶起來,“皇上讓雜家給公子帶句話,這婚也賜了,可否嫁妝先行?”
“自然,讓工部的人明日就去銷金窟,墨玄會告知他們一切。”花枝接了聖旨,塞了荷包給元寶公公。
元寶心滿意足的回去複命了。
“雲哥兒,這是怎麽回事?”錢老爺已經一頭霧水了,自家剛到京城,怎麽就跟安樂侯扯上關系了。
“不可能,那我呢?我呢?說好的齊君呢?!”春哥兒站起身就要去追元寶,被墨玄攔住了,一把推倒在地。
“母君,”文哥兒趕緊把春哥兒扶起來,“大少爺...”
“錢文,”花枝打斷他的質問,“我把你當兄弟,生生斷了一條財路才換來了你的正君位置,要知道,安樂侯當初可是要納你當側君的,憑錢家的家世,加上救命之恩,也抵不上一個側君的位置,看到這滿屋子的稀罕玩意兒了嗎?這都是哥哥我送你的嫁妝,整個銷金窟的設施,任皇上挑選,全部雙手奉上,才換來了你正君的位置,哥哥也不求你感恩,也不怕你報複,安樂侯,哼,爺也沒放在眼裏,我只有一個要求,帶着你的母君出嫁,這,也是皇上同意了的。”
“雲哥兒,這什麽意思,怎麽還有救命之恩了?”錢老爺是越來越糊塗,“還有銷金窟,是你的産業?”
“是啊,銷金窟是兒子的産業,怕影響不好才沒有公布,至于救命之恩,”花枝冷笑,“安樂侯伴駕巡視災區,被兄弟會伏擊,躲避到咱家的後院,清理了他帶來的尾巴,得知了他的身份,就由着他被文哥兒救下了。”
“銷金窟是你的産業?”這個消息帶給錢老爺的沖擊遠遠大于那個救命之恩,“這...不會引來皇家的猜忌?”
“這不是已經找到由頭上門來要了麽,”花枝坐下來,“早知道就該把那個安樂侯直接丢出去,是死是活與我何幹。”
“我的兒啊,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可別再說了,”錢老爺嘆氣,“給了也好,省的被皇家惦記着。”
“嗯,所以我就順水推舟了,給錢文換了一個正君的位置,不然,就算達官貴人家的哥兒死絕了也輪不到他的,春哥兒留在咱們家想必錢文也是不放心的,我就求了皇上,讓他陪着文哥兒出嫁。”
“這樣也好,”錢老爺也覺得松了一口氣,春哥兒是他跟發妻之間的一根刺,如今文哥兒也嫁的不錯,春哥兒跟着過去也好。
“我不去!我要做齊君,我要做老爺的齊君!”春哥兒一下子不能接受這個現實,“我要去找皇上!”
“母君!”文哥兒是個清醒的,附在春哥兒耳邊說,“母君到侯爺府不就是老太君了麽,可別犯糊塗。”
春哥兒眼睛咕嚕一轉,爬起來,“那就這麽定了,文哥兒的嫁妝可不能少,那可是侯爺府的臉面。”
“這就不是你一個伺候哥兒應該考慮的了,”花枝嗤笑,“總歸是我弟弟,不會虧待了他。”
那個伺候哥兒的稱呼讓春哥兒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咬咬牙帶着文哥兒去了自己的院子。
“雲哥兒...”王氏有些擔憂,要是文哥兒真的得寵的話,得罪那娘倆豈不是得不償失。
“沒事的,母君,”花枝扶着王氏,“正好母君也練練手,籌備一下文哥兒的婚禮,內務府應該會派人過來指導一下規矩之類的,也別讓安樂侯看低了咱們。”
“規矩母君可不怕,只是這嫁妝的規格要怎麽算?”王氏覺得輕了怕侯爺不痛快,重了自己不痛快。
“嫁妝?”花枝搖搖頭,“嫁妝我已經出了,別的也就沒什麽了,常備的那幾樣,多給點壓箱錢也就是了。”
“這樣行嗎?”王氏覺得不安。
“行,怎麽不行,咱們平頭老百姓準備的再貴重還能貴重過侯府去,都是用不着的東西,沒得讓人家嫌棄。”花枝不以為然。
“雲哥兒說的有道理,把幾樣寓意好的置備齊了也就好了,別的侯府也不稀罕。”錢老爺倒是跟花枝想的一樣,“你這小子,以後可不許瞞着家裏做這麽大的事,銷金窟,你一個哥兒開的銷金窟,這要是傳出去還嫁不嫁人了。”
“母君,你瞧父親嫌棄我在家裏吃閑飯了。”花枝攬着王氏撒嬌。
“甭理他,雲哥兒我還想多留兩年呢,嫁人什麽的,不着急。”王氏丢下一句話就去後面看着人整理東西了,花枝抿嘴一笑,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氣的錢老爺直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