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黎朝的馬球比賽, 最早是來自于前朝的踢藤球游戲,黎朝開國後才漸漸演變為現在的馬球,進而成為最廣泛, 且皇室也會舉辦來取樂的一項有趣的比賽。
其實其原理也很簡單, 不過是将人分為對立的兩隊,球場兩邊各設有一個屬于兩隊的一丈高二丈寬的矮門框, 兩隊人分別騎于馬上,用長約四尺的球杆打球, 直到将球打入對方的門框中即為獲勝。
因其原理簡單, 且只要馬術過關,不論男女皆可參加, 所以才會成為黎朝最受歡迎的一項運動。
每年的馬球賽都是在皇宮西殿玄武校場舉行,今年也不例外。各種東西都齊全, 只聽着皇上一聲令下,即可準備妥當。
各項流程都是一樣, 只是今年因為多了夏國來使和衛橫等回京的武将,還有聖帝要求的各家子弟都盡量參加, 所以格外熱鬧,連入場的長隊都排的比以往多一倍長。
按照規矩, 除了聖帝之外, 其他人都得從校場正門跨過半個校場到達高臺。而由于馬球的特征以及黎朝在打馬球時奉行的以樂為主的原則,這一天大家盡可以不必太過拘禮, 無論是否參加比賽,都可以自行選擇是步行還是騎馬入場。
沈思思剛學會的騎馬,自然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騎馬入場。
随着高臺上的一聲號角響起,沈思思和記着之前學的竅門,跟在衛橫身邊驅動馬匹, 與衆人一起從西側入場。
為了以防萬一,沈思思雖然還沒有參加比賽的想法,但還是換了一身窄袖貼身的騎馬服。
沈思思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再看看騎馬走在她旁邊的衛橫身上穿的樣式相似只有顏色不同的騎馬服,嘴角牽起一抹笑意。
這衣服還是兩天前衛橫送給她的呢。她本來是想趕制一套的,沒成想她剛準備量了尺寸送去給裁縫,有人就已經搶先了。
一個玄色銀紋,一個白色墨紋,都是同樣的低調大氣,稱得沈思思少了三分柔弱,反而多了三分英氣。兩人并排走在一起,光看着就很是相配。
進入校場中央後,西側的隊伍便與從東側入場的太子和睿王等的隊伍緩慢彙合。
沈思思和衛橫有的靠前,一眼就看到了走在前面的沈未雨,秦深和睿王以及緊随其後的連袂和維寧。
沈未雨的馬術也是近年才學,只能到勉強會騎的水平,手中的缰繩還有一半是握在一旁的秦深手上的。看到沈思思竟然是騎馬進的場,沈未雨挑了挑眉,有些訝異。
随後一想便明白了沈思思這幾天為什麽老往将軍府跑的真相,心道怪不得這小丫頭老是往将軍府跑,還不肯說原因,原來是偷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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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錯,不愧是她妹妹,細胳膊細腿的,這麽幾天也能學的有模有樣,也算是回了連袂公主的話。沈未雨頗贊賞的朝沈思思豎了個大拇指。
相比于沈未雨,一旁的連袂雖然驚訝,卻也只是一閃而過,更多的是看了看沈思思和衛橫身上的衣服。
沈思思下意識挺胸擡頭,不露怯的迎上了連袂的目光。
連袂揚唇一笑,朝着衛橫一拱手道:“久聞衛将軍馬術絕好,不知這馬球是不是一樣的好。剛巧連袂也早就聽聞黎朝的馬球十分有趣,這幾天了解下來更是興趣頗深,不知待會兒能否有幸與衛将軍較量一下呢?”
衛橫禮貌回禮,“公主擡舉了,分隊乃随機抽簽而定,恐怕衛某不能左右了。”
連袂道:“沒關系,和皇上說說便是了,想必也不是什麽大事。”
“不行,抽簽是規矩,不可違背。”一旁的睿王秦珹黑着臉打斷。
連袂回頭看着秦珹一副找茬兒的模樣,瞪了一眼回去,滿不在乎道:“按規矩就按規矩,我反正也無所謂,若是敵方自然更好,若是同方,其實也不差。我都樂意。”
秦珹的臉更黑了。
沈思思看着這兩人,原先對連袂的敵意莫名消散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次連袂看衛橫的眼神好像比之前的仰慕少了很多,而更多了些勝負欲和欣賞。
但是不管怎樣,這個連袂放在衛橫身上的注意力始終沒有少,還是很讓她生氣。
兩方彙合後,作為皇室以及來客肯定是得走在前面的,沈思思和衛橫等秦深一行人先過了,之後才跟在後面走到了高臺下。
聖帝早已經坐在上面了,衆人齊齊下跪參拜之後,參加比賽的人留在場地中央,其他人便可以退到兩邊的看臺上入座了。
作為武将之首的大将軍,又是在如此重要的彰顯黎朝風範和自身賦能的場合,連袂和維寧都上場,衛橫即使不太想摻和,為了在沈思思面前表現一番,也必須得上。
沈思思下了馬,悄悄用口型朝衛橫說了句:“晏蘇加油。”随後紅着臉跟着沈未雨上了看臺。
雖然這四個字沒有聲音,卻在衛橫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沈思思還從來沒有主動叫過他的字,即使在将軍四下無人時喊過,也都是他主動要求的,總是會逗的沈思思面紅耳赤,今兒她主動開口,還是頭一回。
衛橫看着沈思思往高臺去的背影,輕咳了一聲,暗暗挺直了腰杆。
看來今天是非得大幹一場不可了。
其餘人落座之後,聖帝親自宣布了比賽規則,便讓侍從拿了簽筒下去,衆人依次抽簽分隊。
第一輪,太子并未上場,沈思思略緊張的看着臺下的抽簽結果,只可惜怕什麽來什麽,連袂原先希望的還真成了真。
衛橫與秦珹在一隊,而維寧和連袂在另一隊,果真成了敵對方。
連袂滿意的看着抽簽結果,朝衛橫一拱手,然後挑釁地白了秦珹一眼,拿着屬于自己隊的臂章自信滿滿的走向了自己的那一邊。
秦珹與衛橫也拿了屬于自己的臂章,往另一邊走去。
“衛将軍,待會兒不用理連袂公主,你負責攔住維寧便行,連袂那邊交給我。”秦珹一邊将臂章綁在手臂上一邊對衛橫道。
衛橫看向秦珹,眉頭微皺。他心裏自然是樂意的,只是有些奇怪于秦珹為什麽會這樣說,再連想到秦珹之前的表現,隐約有了個想法,不确定道:“睿王殿下這是……”
秦珹擡頭看向衛橫,眉毛一挑,“怎麽,不願意?”
衛橫了然的笑笑,“求之不得。”
第一聲鼓響,兩隊的人紛紛歸于自己的隊伍。第二聲鼓響,衆人翻身上馬。第三聲鼓音落下,令官将手中的藤球抛向中間,随着整齊劃一的一聲“駕!”兩邊的人同時如離弦的箭一般朝着那還抛于空中的藤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