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賭坊裏面的人沒有想到會發生此等變故, 要知道在鎮子上他們賭坊可是地頭蛇般的存在, 內部豢養着衆多的打手。

只是, 賭坊打手的數量雖然多,但是卻和一群紅了眼的賭徒們沒法比。

還沒等賭坊內的人反應過來,王大膽就指揮着他們沖向了賭桌, “用錘頭破開骰子,裏面絕對有東西。”

“還有牌九上面那些細小痕跡。”

“注意賭桌上面的暗格。”事到臨頭,已經騎虎難下的王大膽硬着頭皮喊道。

有的賭徒們沖向了骰子,有的賭徒們沖向了賭桌, 更多的賭徒們沖向了賭坊內更多的賭具。

賭坊老板看的瞳孔驟縮,厲聲道, “不——, 快點攔下他們。”

賭坊的人紛紛跑過去, 卻已經來不及了。

一個賭徒一錘子破開一顆骰子,看到了裏面有黑色的粉末流出來,他徹底憤怒了,“就連骰子這麽小的賭具都出老千,你們賭坊可真是黑透了,還我們的賭資, 還我們的家産。”

“還我們的賭資, 還我們的家産……”

被王大膽拉來的都是一群已經走投無路的賭徒們,他們的妻女被他們親手買賣,房子田地全賣換成了賭資,輸的一幹二淨後, 現在已經淪落到睡大街的地步。

其中不乏斷手斷腳的,除卻王大膽這種極少數是由自己家人動手的,更多的都是被賭坊親自執行的。

他們中不少欠了賭坊的債,但是卻一點油水都榨不出來了,最後賭坊就用他們身體的一部分拿去抵了債。

王大膽的口才并不好,他唯一打動這些賭徒們的就是如果賭坊真的出了老千,那麽他們以前的所有財務都能重新拿回來。

這才是這些賭徒們願意跟着來拼一把的原因。

其中不乏有經此一遭,內心大徹大悟,想要徹底遠離賭博的,更多的卻是想要拿回曾經屬于自己的財富,再次把它們給投入新一輪賭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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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坊出老千被賭徒們親自證實,賭坊內的賭徒們眼珠子全都紅了。

之前賭坊裏面的賭徒們目瞪口呆,一瞬間就回想起了他們入賭坊來所輸掉的全部錢財,他們不會承認是自己技不如人,而是把所有的損失都安到了賭坊的頭上。

越來越多的賭徒去砸開賭坊的桌椅和賭具,讓更多的賭徒們看到了賭坊出老千的證據。

賭坊老板嘴唇哆嗦着,“走,先撤。”

還沒等他轉身,就聽見人群中有人大聲道,“既然賭坊出老千在先,那麽賭坊內的錢就還屬于我們。”

這句話如同一根導火線瞬間點燃了賭徒們所有的理智。

原先有秩序的時候都有賭徒搶過賭桌上的錢,現在秩序混亂,無數的賭徒紅着眼睛撲向了賭桌上的賭資。

王淳之這邊也被不少原本就垂涎他錢的賭徒們盯上,見到賭徒們沖着他撲來,王淳之猛的掀桌,把滿滿的銅板山向人群中灑落,賭徒們本能的放棄王淳之去地上撿錢,王淳之則趁機帶着王沛良離開。

整個賭坊內徹底亂成一團,原先賭坊的打手們已經被沒有了理智的賭徒們給揍得進氣多,出氣少,賭坊老板則在賭坊打手的保護下借機離開賭坊。

賭坊大門口,王大膽蹦跶着一雙瘸腿,也想擠進去撿錢,只是他的身體拖了他的後腿,他非但沒有成功擠進去,反而身體一個不穩,被趕到了最外圍。

他的腳指頭裏夾着兩枚銅板,代價卻是腳背被無數鞋子給踩得青紅,已經破了皮。

就在他雙眼猩紅正要再次發動沖鋒之際,一股力道直接扯着他的頭發,把他從賭坊內拖了出來。

“是誰敢擋你爺爺的財路……族……族長。”看到王淳之冰冷至極的目光,王大膽發熱的頭腦終于降溫。

正在外面等着的王老莫連忙過去把王大膽攙扶着帶走。

王淳之和王沛良兩個卻還有事要做。

路上,王沛良把袖子裏面零零散散的銀子給拿出來,道,“我們真的賺了幾百兩銀子。”

親身經歷過一次,王沛良算是切實了解到賭博為什麽能讓人為之瘋狂了。

還好他是見過世面的人,不會被這點蠅頭小利所迷惑。

賭坊老板并沒有離開賭坊太遠,而是準備去找鎮長幫他把賭坊穩定下來。

他每個月花費大量的打點用來喂飽鎮長這頭餓狼,現在這頭狼是時候該為他幹活了。

賭坊裏面那些參與的賭徒們都要死,只有他們死了才能平息他的心頭之恨。

“王、淳、之。”想到這個名字賭坊老板就恨的咬牙切齒。

要不是王淳之先揭穿了他們賭坊出老千,賭坊一開始也不至于落得如此被動的局面。

“老板,後面帶個帶頭來賭坊的男人,好像就是王家村的那個賭徒。”一名打手有些猶豫的說道。

賭坊老板聽了一愣,而後,心中所有的疑惑全都解開。

他驀然睜大眼睛,呼吸急促起來,“是他,是那個臭小子毀了我的賭坊,咳咳…咳。”

如果說從頭到尾都是那個半大的小子自編自演的一場騙局呢?這個突然出現在腦海中的想法讓賭坊老板感到了毛骨悚然。

一個那麽大的孩子,心思應該不會這麽的缜密,對人心的把握也不該如此爐火純青才對。

理智上,賭坊老板不相信那個少年智近乎妖,可是情感上,他卻知道唯有如此才能解釋清楚這一切。

這下,兩人已經不再是面子這類淺顯的敵對關系,而是血海深仇。

“斷我財路,如殺我父母,王淳之小兒,我張文遠和你不共戴天!”賭坊老板撕心裂肺道。

“所以,你要過來找我報仇麽?”王淳之的聲音從他的後方不遠處傳來道。

賭坊老板驀然回頭,看到真是王淳之本人後,他喉間不由逸出一抹陰冷,道,“去,殺了他。”

他身邊還有三個打手,完全是碾壓的趨勢。

張文遠再顧不得什麽家族利益,只想把破壞了他賭坊的罪魁禍首給大卸八塊,再把他的屍體拿去喂狗,只有這樣才能解他心頭之恨。

賭坊打手手中不乏人命,是以賭坊老板命令一下,他們也沒多少猶豫,雖然這個半大的孩子死了的确有些可惜,可是誰讓賭坊老板才是他們的衣食父母呢。

“小子,下輩子投一個好胎吧。”其中一個賭坊打手對王淳之道。

王淳之笑着說道,“這句話我送還給你們。”

不知道木系異能代表的就是長壽麽。

想要他的命,這些人還不夠格。

不等賭坊打手們沖過來,王淳之就不退反進,腳尖輕點,手中寒光乍現。

雙方分開後,三名賭坊打手的身體驟然倒地,三顆圓滾滾的頭顱滾落到了賭坊老板的腳下。

張文遠:“啊——。”

王沛良:“啊!!!”這血腥的一幕對于兩人的沖擊力實在太大,賭坊老板見過的血不少,之所以會這麽恐懼,是因為他已經看到了自己的結局。

王沛良就是純粹的恐懼了,雖然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是親眼看到這一幕,還是感到了不适應,當即就原地嘔吐了起來。

“等等,求你別殺我,我是琅琊張家的旁系子嗣,我的家族可以出錢贖我的命。”賭坊老板迅速對王淳之求饒道。

“我不需要錢,這個結果從你盯上我那天起,就應該做好準備了才對。”王淳之道,說完以後,就朝着張文遠的喉嚨處一抹。

這次可能是有了王沛良的提醒,王淳之并沒有一下斬斷他的頭顱,張文遠感受到了喉嚨處的涼意,“嗬嗬”道,“我的……家族……不會……放過你……”

王淳之道,“我已經做好這個心理準備了。”

賭坊老板死不瞑目的看着王淳之離去的身影,王淳之不為所動,走到王沛良身邊道,“快,該你去摸屍了。”

王沛良聞言又一股反胃湧上喉頭,嗆的眼淚都出來了,“為……為什麽……要砍掉……他們的……頭,嘔……。”

天知道那一幕對他的沖擊有多大。

王淳之不由一愣,道,“以前殺喪屍殺習慣了,等以後次數多了,應該就能改過來了。”

“還……還有……下次?”王沛良驚恐道。

“不然呢?去摸屍吧。”王淳之遞給王沛良一個新鮮的薄荷,讓他壓制一下劇烈的身體反應。

王沛良嗅着薄荷,心底的反胃感突然輕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氣,壯着膽子去那四個人的身上摸索。

三個打手身上只有幾枚銅板,張文遠身上的錢最多,除了一荷包的銀子,身上還有很多的地契、田契。

這些契約很駁雜,來源自然不用說。

王沛良問道:“這些東西我們能拿麽?”

“當然能拿,就當是對我的損失賠償了。”王淳之絲毫不介意道,“走吧,趁着天色還早,我們去鎮長那裏過一下戶。”

王沛良連忙跟上,回頭看了看,道,“他們的……就那樣扔在那裏麽?”

“鎮長會處理的。”王淳之道。

“去鎮長那裏我們算不算自投羅網啊?”王沛良有些害怕道,剛摸完屍,他的腿肚子還在發軟,手心有些發涼。

王淳之不可能停下來等着他的腳步,只有他努力追上去。

要不然誰知道王淳之會怎麽處置他這個“知情人”。

不同于王沛良身體反應劇烈,王淳之面色如常,沒有絲毫不适,見到王沛良臉色慘白,十分難受,他道,“你就不用跟進去了,回家歇着吧。”

王沛良也不逞強,“那行,我先回去了。”

至于王淳之一個人能不能搞得定,他絲毫不擔心。

鎮長前不久才見過王淳之一面,對王淳之還留有一些印象,“不知王村長來我這裏有什麽事?”

“我要過戶這些田契和地契到我名下。”王淳之笑着道。

鎮長一愣,以為王淳之買了很多房子和田地,只是随着他的深入翻看,他的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水,這些東西居然比王淳之還要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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