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
現在這個三口之家的形成,并不是一種偶然,雖然不是一種偶然,卻也只能說是一種偶然的必然。
這個必然,就要從兩年前說起了。
那年我十三歲,正是剛剛上初一的年紀。雖然對于大人來說,十三歲的戀愛叫做早戀,但是對于我們這群正在早戀的人來講,剛剛脫離了小學這個小字的範疇,可以冠冕堂皇的學着大人一樣戀愛了,戀愛就成了一種甜美無比的誘惑。
承襲自我那臭老爸的帥氣,還有哥哥多年來處心積慮培養出的優雅氣質,我只是沖着我們校花笑了笑,那個二年級的學姐就對我很親切了。
接下來的日子,因為哥哥找到了工作,常常是我放學回家了,他還不知道在做什麽,于是我就開始學會在放學後跟着學姐們一起游蕩。不過我也知道記得不讓哥哥發現什麽破綻。
在哥哥眼裏,我的學習還是那樣好,偶爾帶着傷回家的時候,也因為告訴他我在學校參加了空手道社而沒有什麽多餘的問題。因為我很清楚的知道,在哥哥那麽精明的人面前,一次破綻就可以讓我死無葬生之地。
我一邊在裝乖孩子,一邊在外面做不良少年,但是很顯然哥哥培養出來的善良還是早就在我心底紮了根,這也就成了我唯一一次破綻的致命傷。
那天,我們幾個小孩穿着一身只有大人才穿的衣服很簡單的混進了未成年不得進入的酒吧。誰知道竟然撞見學姐(雖然沒明說,她這個在我們這群裏面已經算是我女朋友了)那個經常加班的老爸在酒吧裏面和一個妖豔的女人做某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同樣做着家長不允許事情的學姐沒有很沖動的上去質問什麽,只是很黯然的拉着我們退出了酒吧。不忍心看她難過的我,最終決定陪着不願意回家的她,然後我看着她在卡拉ok廳的包間裏面哭了一整夜。
對于這群在外面游蕩的人來講,偶爾一次不回家,是很正常的了,只要回頭告訴家長那夜在哪個同學家裏度過,忙碌的大人也不會再多心的去問什麽。
但是很顯然,這個定律對于我來講是不成立的。
所以,在不忍心和她爸爸一樣傷害她媽媽的學姐開始做好孩子的時候,我這邊便東窗事發了。
學姐的事情雖然學姐很淡然的處理了,但是從她的表情和動作還是可以看得出來她得心情并不好,所以,我這個做男朋友的人就有義務陪她了。
所以徹夜不歸的第二天,出于一種逃避的心态,我在把學姐送回家之後,也沒有很快的回家,而是快要敲響午夜鐘聲的時候,才走進家門。
客廳裏,哥哥很悠閑的坐在沙發上看午夜劇場的愛情片。
看到如上場景,我就知道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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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是從來不看愛情片的人,他雖然一直是個家庭煮夫,但是他關心的東西也往往是財經新聞或者股市動蕩。
“回來了?”哥哥很平淡的問。
“恩。”我這個時候就是整一個犯錯小孩的動态直播。
“昨天晚上在哪個好朋友的家裏?怎麽不回來也不給我打個電話?”哥哥眉頭微蹙的問。
“我…………”看到哥哥蹙眉了,在路上想好的所有借口一下子灰飛煙滅。
然後聽到哥哥嘆口氣:“唉…………撒謊的膽子都沒有還學人家做壞孩子,是不是差得太遠了?”
聽到這裏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我那顆小小的自尊心有種要跳出來捍衛尊嚴的沖動。
“誰說我是沒膽子撒謊了,我只是覺得我做什麽沒有必要全都告訴你,也自然沒有什麽撒謊的必要了。”強烈不服氣的我沖着哥哥吼着說。
“!!!!”哥哥的表情變得很陰霾,然後冷哼一聲問:“你的意思是說我沒有資格管你咯?”
“你自己還不是每天晚上那麽晚才回家,怎麽也沒見你對我交代什麽?”既然已經吵起來了,就權當吃了一次豹子膽好了,反正死的再慘也只是死一次。
哥哥的手指在沙發上敲出很均勻的“噠噠”聲:“我記得我告訴過你我在加班。”
“顏裙的爸爸也說加班,結果還不是在外面泡妞。”
哥哥“呼啦”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不要把我和你老爸那樣的濫情死男人相提并論。”
他的動作吓了我一大跳,然後我懷着膽怯和悲憤的心情吼:“是啊,我就是我老爸的孩子,和我老爸一樣的死男人。”
“……”哥哥沉默了一陣,忽然問:“顏裙是誰。”
“我老婆。”我擡着倔強的小腦袋說。
“你小小年紀竟然交女朋友了?”哥哥用驚愕的表情看着我。
“我交女朋友礙到你了?”我很不滿的瞪他,要是你每天在家等着我放學,我自然也不會那麽無聊的出去跟她們游蕩。
結果一向是溫和笑着的哥哥竟然站在客廳沙發的前面不說話了。用種很複雜的眼神看着我,問:“你對我很不滿?”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雖然我相信他不回家一定是因為工作,但是我就是不喜歡他把工作看的比我還重要,結果我就說出來一句:“反正你也不是我爸爸……”
接下來的發展就有點不受我控制了,雖然我一直也沒有想過要控制事态的發展,但是一下子偏差太遠就讓人有點不能接受了。
因為哥哥竟然沖過來剝奪了我挂在褲腰帶上的家門鑰匙,之後邁着很重的步子沖進我房裏,把秋天的衣服給我打了包,然後寫給我一張有人名、地址、電話號碼的字條,再塞給我一大把的鈔票,最後,表情沉痛的說出當天的最後一個字:“滾!”就把我攆出了家門在我面前關上了大門。
“羅冼源,你給我把門打開,有你這麽當哥哥的麽?”我怒,然後用力的踢大門。
豈有此理,就是上小學的時候把同學打到住院了,最後請家長,不也什麽事情沒有,還給我熬大補湯的麽?我kao,只是一個晚上沒回家而已,有必要這樣麽?
結果任憑我在門外叫門到轉鐘過去兩點,叫到對面的鄰居也出來抗議,并且幫着我敲門的時候,才聽到哥哥的聲音在裏面說:“他既然不願意和我一起住,就讓他去找他爸爸好了,我們家的家務事不勞您費心。”
因為哥哥平常脾氣很好的,而且從以前的城市搬來哥哥上大學的這個城市這麽多年,哥哥在這個社區人緣是極好的。
聽到哥哥這樣說之後,鄰居嘆口氣把我請進他們家,倒了熱飲給坐在沙發上瑟瑟發抖的我,然後問:“你對你哥哥說了什麽,他那麽大火氣?”
把事情基本複述了一遍之後,鄰居家的叔叔用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我說:“說出那樣的話,你還真是不孝。”
“他又不是我老爸,我幹嘛要孝順他?”賭氣的我氣悶的說,怎麽都是我的不對了:“再說,他天天和我說我老爸死了,我哪知道去哪找我老爸?”
鄰居家的阿姨揀起我進門的時候摔在他們家茶幾上的字條說:“這個會不會是你哥哥寫給你的你爸爸的地址?”
然後鄰居家的叔叔阿姨收留了我在他們家的沙發上過了一夜,之後,不能總賴在別人家的我,就踏上了尋找老爸的旅程。
呵呵,其實也沒有那麽誇張啦,因為說白了就是在一個城市,只不過隔條江,一個城東一個城西,不過對于這個面積可以算是全國第一大的城市,從我們家坐車到老爸家也要花上一兩個小時就是了。不過那對于荷包裏面揣着有史以來最多鈔票的我并不是什麽很困難的事情。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這次和哥哥吵架跟老爸脫不了幹系的我也沒有急着去見老爸,而是帶着哥哥收拾的行李,和往常一樣先去了學校,放學之後才坐着和往常不一樣的公車,去了哥哥字條上寫的那個社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