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十九

哥哥回來的時候,爸爸睡着了。敲了門之後我還沒有起身,哥哥自己用鑰匙開門進來了。

擰着醫藥袋的哥哥進來之後,坐在床邊用很複雜的眼神看着睡着的爸爸。

爸爸有點不安穩的蠕動着,往我身邊擠。

哥哥把醫藥袋放到床頭櫃上,然後對我說:“羽然出去吧,我也想睡會兒,午飯就不叫我們了。”

我出來的時候,順手關上了門,魔女正把炒好的菜往餐廳端。

看我出來,就問:“喂,他們沒事吧。”

“你還知道擔心啊。”我不爽的說。

“別把我說的那麽沒良心好不好。”魔女摸摸鼻子,貌似在反省。

“算了,不說了,反正你這次把禍闖大了。”我無精打采的抓了筷子吃飯,吃在嘴裏的菜是不習慣的味道,還是哥哥炒的菜好。

魔女拿筷子把碗裏的飯菜戳啊戳,都戳碎了終于說:“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會這樣嘛,而且你哥哥定力不好不能全怪我吧。”

我煩啊煩啊煩,口氣不好的說:“我哪知道誰對誰錯啊,我只知道你不來沒那麽多事。”

魔女聽我這麽說了,縮了半天鼻子忽然把碗一推,趴在餐桌上哭了起來。

我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推推她的胳膊:“喂,黎梨姐,你不要這樣嘛。算我說錯還不行?”

黎梨姐擡起一雙淚眼,委屈的說:“你以為我願意啊,我懷孕了之後打電話和我長沙的姐姐商量,結果我爸爸跑去和我婆婆吵架,劉成合着一起挨罵,鬧到兩邊家裏一團亂,我爸爸說要是劉成敢讓我生就離婚,劉成他媽媽說要是我敢不生那也離婚,在家裏和劉成還有他媽媽吵,回娘家還和爸爸吵架,我沒辦法才來找你哥哥,我心情不好,就想着捉弄一下人,誰知道會這樣?”

“那些我不懂啦。”我局促的說。

“反正哪裏都容不下我,回頭我走還不行。”黎梨姐說完了,擦擦眼淚,吃飯。吃完飯了,又安靜的去廚房刷碗。

Advertisement

下午的時候,黎梨姐和我兩個人在客廳坐着相對無言。

黎梨姐說:“羽然,你幫我給你劉成哥打電話吧。”

“黎梨姐我給你道歉嘛,你別這樣。”我滿臉歉意的看着她說。

黎梨姐有點倦的往後躺在沙發上,說:“幫我打吧,他肯定到處在找我,找得很辛苦,雖然我裝作不知道,其實我都知道。每天晚上躺在你床上的時候,我就會想,他今天吃飯了沒,吃了幾頓,幾天下來瘦了沒,瘦了幾斤,他肯定找我找的很累,我躲他我也躲的很累。我想讓他接我回家。”靠在沙發上的黎梨姐,仰着臉,眼淚往耳朵兩邊滑:“小羽,幫黎梨姐打吧,我不想讓他聽到我哭。”

我知道大概沒有退路了,爬到沙發盡頭抓起電話,撥黎梨姐報的那個手機號。

“喂,劉成哥嗎?我羽然。”

“羽然,羽然,劉成哥問你,黎梨姐是不是在你們家?”劉成哥的聲音急切的發着抖。

“嗯,黎梨姐要你來接她。”

“太好了太好了。嗚…………”電話裏面傳出劉成哥的哭聲:“我以為我再也找不到她了,我以為我再也找不到她了。”

“劉成哥啊,黎梨姐她很好的,就是很想你。”我不知道說什麽好,明明找到了不是,劉成哥那個大男人卻哭了。

“嗯,我現在在長沙,我坐特快過去,晚上就到。我現在去買票,你讓你黎梨姐等我。”劉成哥說完,就挂了電話。急切的什麽似的,如果長了翅膀,劉成哥可能會飛着來吧。

我轉回身,黎梨姐呆呆的望着我,我說:“劉成哥說他晚上就到。”

“嗚嗚嗚……”黎梨姐什麽也不說的,撲到我身上來接着哭。

撲過來的體重壓的我一個趔趄,我推推她:“你別這樣嘛,你也哭,劉成哥也哭的。”

黎梨姐挂着眼淚把我一推,又哭又笑的說:“我高興,你管。”

“喂,哪有你這樣過河就拆橋的?”我不爽的問。

“嗚~嗚~嗚~~我高興嘛嗚~~你管……”黎梨姐一串我已經不知道是什麽音的音說。

後來,黎梨姐哭累了,就躺在轉角沙發上睡着了,我把房間的被子抱出來裹住這個小女人,把空調的溫度又調了調,然後趴在沙發上把聲音打的小小的,看電視。

房子裏面一下子變得靜悄悄的,看着靠在沙發上睡着的魔女,忽然心情轉好的靠過去,輕扯着她的頭發說:“知道不,女人在我們家很多餘。”

睡着的魔女很乖,有點不勝其擾的皺了皺眉頭,轉了個頭繼續睡。我嘆口氣,攏了攏她轉頭而掉落的被子:“黎梨姐,也許小寶寶對劉成哥而言也很多餘。”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哥哥才從房間出來了,看到蜷在沙發上的黎梨姐,嘆了口氣,輕手輕腳的用被子裹了黎梨姐,把她抱回房間去了。

“劉成哥晚上來接黎梨姐。”我對哥哥說。

哥哥皺了皺眉:“你沒事告什麽密,你黎梨姐有她自己的難處。”

“是黎梨姐要我打的電話啦。”看着哥哥的表情,我趕緊坦白。

哥哥靠在門框上,揉了揉額頭,苦笑着說:“她每次都會攪和一個爛攤子給我,真是拿她沒辦法。”

“爸爸怎麽樣了?”我問。

“還在睡。”哥哥應,然後往廚房去,沖了碗麥片,又出來了。

“哥哥……那你們?”我真的不知道該不該問。

哥哥垂着頭嘆口氣,端到嘴邊的麥片粥被他放到餐桌上,苦笑:“你爸爸他喜歡我。”

然後仰了頭,似乎在想什麽,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再說什麽的時候,哥哥忽然一笑:“他說他喜歡了我這麽多年,他說的是真的。”

哥哥說完,低下頭去喝麥片粥,碗空掉的時候,哥哥站起來,揉着我的頭發說:“我想試着喜歡他,因為我被他感動了。”

廚房裏的水把哥哥手裏的碗沖幹淨了,我在客廳裏面卻還是很茫然。

然後哥哥繞出來,手裏還拿着我上午沒來得及吃的那個早餐包。

笑得有點壞,對我說:“男人早晨剛剛起床的時候不适合做戲,容易擦槍走火。”

還在思考問題的我,一下子被攪得瞠目結舌,似乎就要觸摸到的答案也灰飛煙滅了,我很懷疑哥哥是故意的,不過我永遠也抓不到把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