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醉酒
二人商讨之後，回到了季妍家中。
夜幕降臨，季妍看着眼前睡得無比香甜的知櫻，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認真看過知櫻了，眉形一如既往得好看，長長的睫毛在月光中投下淺淺的痕跡，嘴唇還是小小的，像熟透了的櫻桃。
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臉現在近在咫尺，季妍心裏百味雜陳，眼角漸漸濕潤。伸手輕輕擁住被窩裏的知櫻，小姑娘睡得很熟，似乎是因為剛剛說了太多話，喉嚨有些幹，一個勁地在咽口水，季妍起身拿了一杯水，用勺子一點一點喂水給知櫻。感受到了水分還在睡夢中的知櫻微微張開了嘴巴，汲取着季妍送來的水。
不一會兒，杯子裏的水就見了底，将杯子放在床頭，季妍幫知櫻弄好了被子坐在床邊想着今天知櫻說的話。
知櫻并未提及太多，只是簡單說了在哪兒住，以何為生。她說自己改變姓名也只是為了少些紛擾，不想被打擾罷了。
當季妍想要再繼續問的時候，知櫻就将話題扯開了，什麽她住的地方的花怎樣，樹怎樣，還說讓季妍不要擔心，自己過得很好，還發現了很多植物的特殊味道……
多年未見，知櫻有些叽叽喳喳地性子還是一點沒變，不久，知櫻就吵着要喝酒，說什麽話本子裏的場面二人相逢都要喝酒什麽的。無奈之下，季妍只好叫來延芷，讓她帶來了一些酒。
季妍沒喝多少，只是由着知櫻一個勁得倒酒，喝酒，幾杯下肚，知櫻的臉上就已經有些紅了，昏昏沉沉，嘟嘟囔囔，已經不知道自己再說些什麽了……
眼裏滿是心疼，聰慧如季妍怎會不知，她的話中的真假幾何，只是，她說如此，便是如此吧。
伸手描摹感受知櫻臉的輪廓，“沒想到，再見面會是這樣的，我還以為會抱頭大哭呢。”季妍喃喃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窗外的月亮亮得有些刺眼，亮得季妍眼睛生疼，終于還是落下了淚來。
已經有些日子沒有流淚了，上次流淚是什麽時候呢？
腦中隐隐出現了模糊的影子，許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腦袋有些迷糊，搖了搖頭，想讓自己清醒一些。剛剛腦中的影子确實怎麽也想不起來了，也罷，想不起來了就算了吧，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情。
季妍在外人看來雖然是個溫柔婉約的性子，除了第一次遇見知櫻時與別人針鋒相對過，似乎再也沒有過争吵。識大體，知進退，明事理，這是很多人對季妍的評價，可謂是此時對女子的最高評價了。就算是顧吟，也極少看見季妍流淚，痛到心頭，季妍最多也只是蒼白着臉，勉強着笑，轉身又是纖細而筆直的背影……
“喲~還沒睡嗎？”
季妍一擡頭，依舊是一身黑色錦衣的顧吟正坐在窗戶上把玩着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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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的知道你們久別重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觊觎人家喲~”顧吟看着臉微紅的季妍一臉的不懷好意，最後一個上挑的音讓季妍隐隐有些不爽，頭微微有些疼。
“還哭了？”顧吟有些驚訝，“哎呀，這不是好事嘛，哭什麽，我這吹風怪冷的，為了不打擾你的阿櫻，出來吧！”
顧吟利落的從窗戶跳了出去，季妍嘆了一口氣，又看了一眼知櫻，也提腿出門了。
夜晚的冷風吹的讓季妍清醒了不少，背着手，開口道：“多謝。”
顧吟并未回答這兩個字，而是有些陰陽怪氣地說“今兒個可真是稀奇，咱們季大小姐竟然哭了，你說，這如果傳出去，明早的閑談會不會是‘品香會後，季府大小姐季妍落淚家中……’”說完顧吟大聲笑了出來。
“你若是不怕召來我家的家仆，你就盡管大聲笑，到時候，我可不保你。”清醒了一些的季妍和方才在房間落淚的女子判若兩人。
咳了一聲，顧吟住了口，“謝什麽，不過是閑來無事罷了，這段時間太閑了，手都快生了，唉~~”假意扇了扇扇子，似乎有些不滿足。
“哦？”季妍挑了挑眉，“這麽大的生意，都沒有滿足顧大老板，您的胃口可真大。”
“不不不，只是，長久未遇而已，以後所有需要，還望季小姐多多照顧。”
不過是二人的客套話，多年的交情早就足夠兩肋插刀了。
“不過，你這大半夜的來我家，就只是為了閑聊？”季妍道。
“對啊，順便看看久別重逢的好戲。”顧吟一臉理直氣壯。
“……”季妍嘴角抽搐“那還真是謝謝了……”
知櫻睡得正香，迷迷糊糊被人搖醒了，還聽到有人說“阿櫻，快起來啊，陪我聊天啊！”頓時瞪大了雙眼。
眼前的季妍正紅着臉，眼睛水汪汪的，顯得格外精神，甩了甩頭，叫道“阿櫻，阿櫻……”叫得知櫻心裏一顫。
沒想到阿妍酒量這麽差，仔細想想之前似乎也沒有和她一同喝過酒，不過，我今日喝了這麽多，醉了就醉了，睡一覺便好了，結果阿妍讓我着實驚訝了一番，不過，這醉了的阿櫻着實可愛了，比清醒時的樣子更可愛。
明日她清醒以後要不要告訴她呢？知櫻此時內心腦補了很多畫面，季妍耳垂泛紅的樣子讓她尤為感興趣……
身旁的人還在一個勁地拉扯着自己，知櫻不得不從幻想中出來，想伸手抓住季妍，讓她老實一點，酒精的作用還未過去，困意陣陣襲來，“阿妍，別鬧了，阿櫻想睡覺~”
“不行，不能睡覺！”季妍突然铿锵有力的聲音成功讓知櫻睜開了眼睛，于是，知櫻被季妍眼角未幹得淚吸引了注意。
“哭了？”
知櫻心裏湧起了一股酸澀。
季妍邊哭邊嘟囔着什麽聽不清的話語，嘟着嘴滿是委屈。知櫻心裏“咯噔”一下，拉過季妍的手，将她整個人抱在懷裏，大口吸了一口季妍身上的馨香，輕輕撫摸着她的後背，
“阿妍，我在呢。”
“阿妍，別哭了，我心疼”
“阿妍，等到了季節我們一起去看櫻花吧。”
“阿妍，對不起……”
受到安撫的季妍安穩了不少，漸漸止住了哭泣，只是時不時還有些許抽搐，伸手抱緊了知櫻。月光灼灼，透過窗戶，将純粹美好的月光撒在了房裏，兩位女子相擁而做，似乎還有啜泣的聲音，溫柔的聲音令人聽不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