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旨意
笙清白了他一眼,驚嘆于樓子思維的跳躍。
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樓子說:“這不,為王子抱不平嘛,聽說那季家大小姐放着好好的詩詞歌賦不看,整天看些個生硬的律法條款,平日裏不說話,但是駁人卻也字字傷人。定是不能好好對待王子的人。”
“我一個位高權盛的王子,還需要你抱不平?”笙清反問了一句。
“是,您是不需要,今日還在朝堂上說要聯姻……哎喲!”話還沒說完,樓子背上就結結實實得挨了一巴掌。
“消息還挺快。”
“整個楚京城都傳開了,您也是,說也不說個通透,欲蓋彌彰,旁人指不定怎麽說你呢。”
“哎呀行了行了,一個高高大大的男子,怎麽說話像個老太婆一樣絮絮叨叨的。我困了,睡會兒。”說完就背過身子,不理樓子。
嘆了一口氣,認命地給自家主子拿了一塊毯子給蓋着,就關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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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天漸漸暗下,知櫻躊躇地盯着還在一旁打瞌睡的知澤,剛剛點上的蠟燭随着從門縫裏漏出來的風搖晃着,原本打算着早點問早點安心,可是看着眼前……有些不太靠譜的爹爹,想好的話又堵在的嘴邊。
知櫻在想,怎麽開口好呢,唉,我這爹爹怎麽一天那麽多覺,頭都睡不迷糊嗎?
“阿櫻啊。”知澤撐着頭突然開口道。
“嗯!”突然來的開口吓了知櫻一跳,“怎麽啦,爹爹。”
“啊……”打了個哈欠,知澤道:“今天去玉兮園了?”
“嗯…嗯,給阿妍準備了驚喜。”
“要準備那麽久啊,聽說今天還有人去玉兮園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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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櫻:……我怎麽以前不知道我爹爹這麽消息靈通,醫館的人嘴巴這麽碎……
讨好似的笑了笑,“嘿嘿,對啊,不過有顧老板在,什麽事都解決了。”
“小步沒在?”
“沒在,估計是在宮裏吧。”
“季家大小姐欺負你了?”
“沒!哪兒能呢!”
“這樣啊……那你回來的時候眼睛紅紅的所為何事?”知澤睜開了眼睛,擡眼看着知櫻。
……我明明是眼睛恢複了才回來了,你如何發現的?
……臭丫頭,你爹爹我做了這麽多年的大夫,這一點都看不出來?
最終知櫻敗下征來,将顧吟說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蠟燭燃到後面爆出噼裏啪啦的響聲,知澤撫了撫胡須,“我的落款…嗯……”
知櫻道:“爹爹,是不是有人在你這看過病開過這樣的藥方?”
知澤沒說話,只是眉頭越皺越緊,知櫻看着心裏有些慌,半晌,開口道:“我确實寫過這樣一副方子,嚴格來說,方子也不準确,沒寫數量,只寫了藥物的名稱,以及一些注解。”
知櫻眼睛睜大了些,“什麽藥?”
“沙紅。”
聽到“沙紅”二字,知櫻一窒,或許其他人不知道,但是知櫻不可能不知道。
沙紅,只能生長在南越的劇毒植物,蹤跡難尋,制作成藥物更難,稍有不慎就會沾染上毒性,不日便喪失性命。說來神奇,中了沙紅之毒的人,即使沒了呼吸也會似常人睡着一般,情況特殊的,臉上還會有淡淡的粉色,像是睡得極深,只是在幾日後便會失去活性。
成為真正的屍體。
知櫻壓低了聲音,“爹爹,你寫這個做什麽?”
“我是在一本書上看到的,想抄寫下來,研究一下。”
“既然是要研究,那你落款幹什麽?”
這一問像是有些尴尬,知澤不自在地咽了口口水,“那什麽,這是我的研究成果,當然要屬上我的大名!”邊說還邊理直氣壯地挺直了身子。
知櫻:……
面對這樣的爹爹,我也是很無奈。
“可是!”知櫻有種恨鐵不成鋼的心緒,瞪着自家爹爹。
“我知道錯了。”知澤見好就收,認錯認得十分肯定誠懇。
得,這下知櫻也不知道說什麽了。追根究底,也不是知澤的錯,更何況,常年和藥理打交道的,能沒有自己發現新藥的心思麽?
第二天,知櫻是被喻凝吵醒的。
是喻凝。
原本是照常睡到日上三竿,昨晚被自家爹爹的話驚了好久,好不容易睡着自然是不想起來,一頭雜亂加上極不情願的臉打開了門,眼睛都沒有睜開,就又鑽回了被窩。
大冬天的,還是被窩裏暖和。
匆匆忙忙趕來的喻凝看到這個氣不打一處來,跳上床掀開被子就扯知櫻的臉:“我這麽早這麽冷開始為了誰!你還不起來!”
因為吃痛奮力想扯開喻凝的手,“我冷,你進來……都不知道關門!”
“皇上賜婚了!”
這會兒知櫻還沒有完全清醒,“哦,誰啊。”
“季妍!阿妍啊!”
“哦,阿妍……什麽!阿妍!”知櫻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從床上坐起來,單薄的中衣将風冷氣露了進來,打了個哆嗦。
“兩刻鐘前宣布的,我和園主吃飯的時候,收到了秘信,趕去尚書府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聖旨文書聘禮什麽都下來了。”
知櫻睜着眼睛,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喻凝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阿櫻,阿櫻?阿櫻你別吓我,你凍傻了?”說完趕緊用被子将她圍住。
“尚書…尚書大人呢!他那麽嚴厲那麽兇的一個人,沒攔住嗎?”
“阿櫻你傻了嗎?那是聖旨啊!而且文書也來了,禮到了,旨意也到了,季大人沒法拒絕。我走的時候季夫人已經昏過去了。”
“那,那阿吟呢?顧老板呢!她肯定有辦法!”
“我和園主先在尚書府待了一會兒,她就讓我趕緊來通知你,這會兒她去找步生哥了。明明昨天都還沒有動靜,今天就下旨了,也太快了……”
喻凝還在絮絮叨叨地說着,知櫻一把拉開被子,快速整理了着裝,拉着喻凝就想往外跑。
喻凝都快要哭出來了:“你去尚書府沒用的,皇上派人已經把那裏圍住了,說是要讓阿妍盡快準備婚禮。”
“總不能不去坐在這幹等吧!”知櫻吼了出來。
說完還是就拉着喻凝跑了出去。
也不知為何,這幾日的天氣都異常陰冷,冬日的風像刀子一樣刮着知櫻的臉,急忙之下連馬車都沒有叫就跑出去了。
街上的行人似乎都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都覺得是個好事,笑意連連地互相說着,傳遞着。知櫻現在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到季妍身邊去。
她還有好多好多話沒有告訴季妍,不能就這麽結束了。
也虧得喻凝跟着顧吟學過幾招,才沒被知櫻拉到摔倒。
二人很快就到了尚書府,果然如喻凝所言,腰間挂着劍的士兵圍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