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擡棺上門
走過破敗的小路,顧祯繼續說到:“倒是讓你破費了,兩尊白玉獅子就這麽沒了。”
溫清倒是不介意道:“拿齊家的東西去買這三個承諾,值,反正眼下也不可能還給齊家了。”
眼看就要到門口了,溫清停下腳步對着顧祯很認真的說到:“顧大哥,我知道你心裏疑惑,我為什麽還要拿着這種沒用的證據去做沒用的事情,但是我必須去做。”
溫清說着話将懷中那封朱大當家口述的過程拿出,對着顧祯晃了晃。
顧祯笑了,是,他一開始是真的覺得無用功,按照顧祯的想法就是殺到黑狐寨去,殺掉他們就報了一半的仇,何必還要這些呢。
但是去黑狐寨的過程中溫清阻止了顧祯,告訴顧祯不要殺太多人,只要制服他們就好,她要那些和齊家往來的信件當做證據。
當時顧祯就勸過,可是溫清不聽。
可是現在顧祯早就理解她了,無外乎一個理字而已。
顧祯做事的想法很簡單,但是溫清是镖局出生的,凡是都講究一個理,有了理做什麽事情都占得住。
單單殺了齊家有什麽用,她就要大庭廣衆之下揭露齊家的可恥嘴臉,這也是報仇。
有理就是正道,無理就是魔教。
顧祯說到:“我知道。”
溫清收回信件,對着顧祯說道:“進去吧。”
剛一進門,張七葉和宋方就迎了出來,看見溫清好好的站在面前,皆是松了口氣。
“就你們兩個?”溫清和顧祯進入到房間內,看了看周圍溫清問到。
顧祯看着這個房子,整個房子就是個危房,雜草叢生,蛛網遍地,這裏缺一塊,那裏缺一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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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除了個別幾個弟兄,其他都離開了,那個別幾個兄弟我讓他們散在城內各處,免得聚集在一起被齊家發現。”張七葉剛說了一個字就和宋方對視了一眼,看見宋方點點頭,于是張七葉換了個說法。
“所以這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唐兄呢?”顧祯靠在門框上說到,原本以為衆志成城的長風镖局都是忠義之人。
張七葉道:“唐公子路上說要回唐家一趟,并未進城就與我們分開了。”
溫清似乎并不驚訝镖局中人的離去,而是說到:“無妨,讓那幾個兄弟帶着準備好的棺木來這,明日我們擡棺上齊家,讨回公道!”
入秋的深夜有些微涼,殘破的院子中整齊的擺放着四副棺材,溫清此時正跪在棺材前在帶來的牌位上寫着什麽。
顧祯坐在石階上,手裏是一個新的酒葫蘆,那個舊的在呂道那邊,握着酒壺,顧祯又想起了呂道,灌了一口酒,心裏想着自己已經幫他報仇了,他也可以安息了。
正在翻山越嶺的呂道突然打了個噴嚏,擡頭望了望天,鬼知道什麽時候能到雁行山,呂道心裏有些疑惑,自己也沒有受到風寒,怎麽一直打噴嚏?
難道是哪個龜兒子在咒老子?
溫清手拿毛筆,用紅色的朱砂顏料在牌位上寫着死去人的姓名。
此刻正在寫着‘先考溫公諱志儒府君生西之蓮位’。
剛寫完,溫清就俯身抽泣了起來,哭聲道:“父親,女兒沒用,沒能保住長風镖局的基業,父親.....”
“大哥......大哥......小妹無能,說好把镖局兄弟都安全帶回來的,我卻做不到,我好沒用啊,大哥......”
顧祯嘆了一口氣,卻是沒有上前去說些安慰的話,他知道溫清不想有人現在去打擾她,她就想自己和她父親兄長說說話。
“一別如斯,落盡梨花月又西。”
顧祯喝了一口酒,縱身一躍便上了房頂,雖然顧祯現在不懂輕功,但是借助內力和其他物件上個房頂還是很容易的。
明月當空,月明星稀。
躺在屋頂的顧祯在這種環境下難免有些愁緒,雖然在新的世界生活的還算愉快,但是不知道那個世界的人都還好不好。
自己的父母雖然和自己感情寡淡,早早便不住在一起,想必也會沉痛哀悼自己吧,那個樣樣都比自己出色的弟弟也将父母照顧的很好吧。
他應該不會想我吧,畢竟小時候都是被自己欺負長大的。
顧祯自嘲的笑了笑,又灌了一口酒。
那個曾經心腸挂念的女人,想到這,顧祯猛地将手邊的一塊碎瓦丢了出去,又丢出一塊小石子将那瓦片在空中擊碎。
往下看到溫清已經将牌位都已經寫完,顧祯翻身下房對着溫清道:“不早了,先休息吧,明日還有很多事呢。”
溫清眼睛有些紅,抱着三個牌位輕輕點了點頭,顧祯看到竟然是三個牌位,疑聲問道:“怎麽是三個?”
溫清頭也不回的往房間內走去,但是顧祯還是聽到了她說那是給她自己準備的。
顧祯想要伸手拉住她,但是卻并未做動作,而是看着溫清坐在了火堆邊抱着三個牌位合衣而睡。
顧祯猛地喝了一口酒,又翻身上了房頂。
一夜無話。
平民居住的地方永遠是城內最早開始人聲鼎沸的地方,雞鳴狗吠,呦呵嬉鬧。
顧祯擡手擋了擋陽光,從屋頂翻身而下伸了個懶腰,而院子內溫清和幾個長風镖局的人早就換上了喪服,每個棺材邊皆有幾個專門擡棺的,看來是溫清找來的。
“顧大哥,今日希望你不要和我一起去。”溫清看到顧祯過來,低聲對着顧祯說到。
顧祯道:“我不放心。”
溫清搖搖頭,神色并不是太好,說到:“并不會有什麽危險的,而且我也只是去理論而已,又不與他們發生沖突,放心吧。”
顧祯還想要說什麽,溫清直接擡手制止了顧祯說到:“聽我的吧。”
看着溫清的面孔,顧祯吐出一口氣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不發生沖突。”
溫清給了顧祯一個放心的表情,便帶着人出了這個院子,顧祯跟着後面走了一段路便沒有在跟過去,看着人群消失在了街角。
擡着棺木的溫清一行人早就吸引了無數的圍觀群衆,而走在最前面抱着三個牌位的溫清早就被人認了出來。
“這哪家的女娃兒,擡着這麽多棺材是要上哪去啊?”
“這不是長風镖局的大小姐溫清嗎?”
“長風镖局?那日齊家不是說長風镖局在白馬山坳又被劫镖,幾乎都死光了嗎,我記得是溫家大小姐帶人去的。”
“這姑娘也怪可憐的,先是自己父親和哥哥死在走镖的路上,現在長風镖局也沒了,連傳承百年的招牌都被齊家毀了。”
“這不會要去齊家吧,這兩日不是流傳什麽齊家和黑狐寨勾搭在一起,為的就是弄垮長風镖局嗎?”
“不會吧,齊家是咱們白馬有名的行善之家,怎麽會做這樣的勾當。”
“我也不清楚,最近城裏這話到處都有人傳呢。”
溫清走在隊伍的最前面,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眼看着在走過三個街角就到了齊家的正門,溫清不知不覺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