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97年2月25日,是沈修竹19歲的生日,兩家的長輩們,還有他的小夥伴們,都紛紛給他送了不少好禮,當然他最喜歡的就是哥哥送的一個印章。

用青田石刻成的印章,石質細膩清脆,章體呈瑩綠色,上面還有一些自然生成的紋路,好似小竹紋一般,以清新見長,‘石中之君子’是也。

他迫不及待的,在還未完成的畫作上印下一章。他正在畫發小霍山,打算給霍山也打造一個肯德基爺爺頭像标志。

周學軍去博物館和同事品畫去了,莊邢坐在客廳看文件,沈修竹畫了一會兒,又蹭了過來,他坐在莊邢的身側,兩條腿很熟練的搭在哥哥的大腿上。

莊邢無奈的說:“畫完了?”

“不想畫了……”沈修竹郁悶的把頭砸進莊邢的懷裏。

沈修竹已經開學5天了,今天周六放假,他卻只能在家畫畫。因為寒假他沉迷早戀,無心拿畫筆,所以開學之後的周末,莊邢不帶他出去玩,也不和他談戀愛。

“那看半個小時電視,喜歡畫畫,那你就要堅持下去,好嗎?”

沈修竹點點頭,被哥哥管教着也很滿足,他動了動想往莊邢懷裏鑽。

莊邢索性撈起他坐在自己腿上,嘴裏問道:“冷嗎?”

莊周島二月多雨,所以氣溫有所降低,莊邢也在襯衣外面加了一件毛衣。不過沈修竹卻不是冷的,他就是想要粘着哥哥。

“3月5號是周一,我要升國旗,都不能送哥哥去坐船了……”

莊邢笑了笑說:“明年要建橋,你高三下學期,哥回來陪你高考,天天和你住在一起,好不好?”

沈修竹噌的坐起來,他變成跨坐在莊邢身上,兩手搭在莊邢肩膀,上身向前傾,雙眸明亮含笑,“真的嗎?”

莊邢直接能透過領口,看到小孩兒的鎖骨,和白皙單薄的胸膛……

莊邢點了點頭,緊接着就被沈修竹嘟着嘴巴壓住了唇,放在他肩上的兩手,又悄悄地鑽進他衣服下擺,是沈修竹在摸他的腹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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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邢頭往後躲了躲,回答沈修竹說:“真的,小寶貝,你這是在要我命呢?”

沈修竹才不管,壓倒性的撲上去找莊邢的唇。

嘴唇的觸碰莊邢還能把持住,但是被腹上的小手輕撫,莊邢有些把持不住,他狠狠地加深了這個吻,并且試圖把小孩兒的手拽出來控制住……

莊邢用手幫沈修竹弄出來,自己起身去了浴室。

沈修竹躺在床上淺淺的呼吸,他還舒服的暈乎着呢,此時有些犯困,他好喜歡和哥哥談戀愛啊。

莊邢心裏苦,他感覺沈修竹像還未長大的孩子,從來不加以掩飾自己,想親就撲上來親,想摸腹肌就鑽進他衣服裏,他在沈修竹面前,毫無自持力。

但是現在還不行,他不想在懷抱沈修竹之後,就扔下小孩兒去上海,最起碼的前提,必須是沈修竹天天在他身邊,他随時能看到照顧,才可以。

出了浴室,沈修竹已經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莊邢收拾完也躺了過去,側擁着沈修竹。

兩人醒來之後已經是晚上10點了,周學軍已經回房間睡覺了。兩人靜悄悄去廚房覓食,最後莊邢給沈修竹煮了最愛吃的泡面,雞蛋當然是煎熟的。

肚皮鼓鼓的回到房間,沈修竹趴在莊邢的胸膛,他還想要擁有下午的快樂,于是他抓着莊邢的手往自己小腹放……

莊邢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蛋,在他額頭印下一吻,哄着他說:“不弄了,再弄你上學要不認真了。”

沈修竹哼唧道:“怎麽會?”

莊邢決不妥協,“怎麽不會,那你現在在幹什麽?”

沈修竹撒嬌說:“那是我喜歡哥哥呀……”

莊邢軟了心窩,哄着道:“那你乖乖讀書,等你高考完,我天天陪着你。”

沈修竹:“真的可以嗎?”

莊邢說:“怎麽不可以,你可是至尊寶,你還有我這個月光寶盒。”

兩人懶洋洋的挨着,有一句沒一句的你問我答。

喜歡的人就在眼前,觸手可及,就算是不說話,靜靜地看着他,也會覺得很甜蜜很滿足。

同時沈修竹又萬分期待畢業,從他來到這裏,和莊邢一直處于異地。這期間,他的作品【念娘歸】獲得全校美術展第一名,他在市高大放異彩,可是莊邢都無法參與。

1997年7月1日,香港回歸。

香港回歸交接儀式,各個電視臺播報了這歷史性的一幕。在這舉國歡慶的日子裏,沈修竹結束了高二下學期,迎來了暑假,這個假期他又只能留在莊周島了。

莊邢7月去了香港,百年游子歸家,平穩的回歸祖國的懷抱,這時的香港是世界第四大金融中心,亞洲第二大股票交易市場。

香港股市‘晴雨表’的恒生指數一路高歌,但此時東南亞處于經濟危機,繼7月2日泰铢癱瘓之後,菲律賓、印尼、新加坡和香港都成為了國際炒家和投機者的目标。

7月中旬,莊邢在香港就接到了菲律賓比索貶值的消息。

與此同時,在東南亞大獲全勝的國際炒家,以索羅斯為首,開始試探性的在香港活動。

通俗的來說,就是炒家們低息借港幣,開始在紐約期貨市場大量抛售港幣,逼得港府提高借貸利率,以此來提高炒家們借入港幣的成本。

港幣利率急升,進入股市和房市的資金整體下降,導致恒生指數暴跌,高利率就給了炒家們做空股市的機會。

有了東南亞金融危機在先,莊邢很清楚炒家們的這一套路,他開始跟着金管局買入炒家抛售的港幣。

各個銀行、金融企業和港府聯手,一直到10月份,國際炒家們的第一次試探才終于結束,面對高昂的借貸成本,國際炒家們和投機者只能倉皇收場。

同時期,莊邢持續性做多港幣,儲備了大量資金以備加倉。

等莊邢終于能喘口氣回到上海,沈修竹已經開始了高三上學期的生涯。

因為和張文斌一起寫作業,所以沈修竹出校門已經是最晚的一批了,市高外面開始有了一些小攤,沈修竹買了根炸香蕉,邊走邊吃。

一直到出了市高門口範圍內,一路上除了大道上的車輛,已經很少行人了,沈修竹感覺有人跟在自己身後。

沈修竹停下腳步,回頭張望,意外看到了鼻青臉腫的高大傑……

高大傑走近兩步,和面無表情瞪着一雙大眼睛的沈修竹對視,大半年沒見了,沈修竹還是他記憶裏,那個漂亮乖巧的少年。

沈修竹先開了口:“你怎麽了?”沈修竹伸手指了指高大傑的臉。

“沒事,路上和一只狗打起來了。”

“啊?”沈修竹皺着眉頭,高大傑不讀書可不行啊,人都變傻了。

“你還不回家?”

沈修竹‘哦’了一聲,轉過身開始朝家的方向走,期間高大傑一直跟在他身後。

高大傑就一直盯着沈修竹的後腦勺,他發現沈修竹走路的時候很希望四處張望,這走了兩年的路,他依然很好奇的樣子。

右轉彎的時候,高大傑無意的向後看了一眼,身後只有一個中年男人好像和他們順路,不遠不近的在身後跟着。

約莫是順路的人,高大傑沒在意,回過頭繼續跟着沈修竹。

沈修竹再一次回頭,高大傑直接擋住了他所有的視線,他奇怪的皺着眉頭,“你幹嘛跟着我啊?”

“走你的,這道又不是你家的。”

沈修竹生氣的扭回頭,不打算再理高大傑了,說話太氣人了。

直到他一腳踏進了小區,身後的高大傑卻叫住了他,“沈修竹!”

沈修竹維持着一腳在小區門裏的姿勢,定住身子回頭看高大傑,見他遞了一本畫冊過來,沈修竹不解的看着他。

“我要出國了,上次在上海圖書館見你買了上冊,恰好我有下冊,送你吧。”

沈修竹覺得燙手,“我不要,你自己留着。”

“拿着,這是謝謝你替我說話的禮物。”高大傑不管不顧的把畫冊塞進沈修竹手裏。

沈修竹捏了捏畫冊,又昂着頭去看高大傑,對方本來就不帥的臉現在還腫脹着,只是眼睛很明亮,閃着沈修竹看不懂的光。

被這樣注視着,沈修竹有些不好意思拒絕了,他只好說:“那謝謝你啊,高大傑,祝你學業有成,前途似錦。”

高大傑露出一個笑容,沈修竹卻感覺這人一點都不開心,笑容居然都苦苦的,但是他也不知道要怎麽安慰,只是抿着嘴回了一個微笑。

看着自己情窦初開的對象,毫無防備地對着自己展示友好,高大傑有一句話差點脫口而出,但是他硬生生的忍住了。

他如同往常逗弄沈修竹一樣,開口喊:“小傻逼,再見。”

沈修竹立刻收回笑容,瞪了高大傑一眼,轉身就進了小區,頭也不回。

高大傑啞聲笑開了,他在心裏對着沈修竹的背影,說了一句:再見,我的初戀。

夕陽西下,太陽像一個火橘色的大橙子,清晰的輪廓也消失了,随着它的下山,整個世界都放慢了腳步。

下班的住戶開始回到小區,在他們詫異的打量中,高大傑轉身開始往回走,他又看到了那個中年男人,在小區附近探頭探腦。

這個巧合讓他有些警惕,他走過去想恐吓人,“喂!你幹什麽的?”

張鍵吓了一跳,他在市高門口等沈修竹的時候,見到過這個人,親眼見他拽着一個尖嘴猴腮的同學,進了胡同之後,當着行人的面,拳打腳踢。

邊打還邊罵:“艹你嗎的死猴子,敢搞我?你再搞一個試試?!”

打的那人慘叫連連,又有兩個男生提着拳頭上去,結果眼前這個人,一打三,雖然臉上挂彩,但是另外3個人都躺在了地上。

直到有學生叫了老師,這個男生才長腿一邁,消失在了校門口。

再次見到,就是跟着沈修竹身後的現在了,張鍵已經知道了沈修竹住在哪了,此時也不敢惹高大傑,灰溜溜的跑了。

等張鍵走遠了,高大傑才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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