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電話響了兩次才接通，那頭似乎很忙，問說是誰哪位來電？
老爺子聲如洪鐘吼道：“你給老子把莫臨清叫來！”
“我是誰？你問我是誰？我是他老子！”
接線員：“……”
莫教授關于生物細胞再生藥的實驗正進行到關鍵時候，這個時候研究院到處都忙得很，忙着給他打下手，忙着裏裏外外的安防工作，資料保護工作，以及接下來的國際交流會上，倘若這個實驗順利成功的話，将在交流會上揚我國威！
因而到處忙碌，便是接線員也很忙，她屬于實驗室內部的工作人員，這裏安防嚴謹，若不是重要到天都要塌下來的事情是不能輕易去叨擾實驗室裏的那些大佬們的，如果叫院長或主任知道了，怕是得丢工作。
她小心翼翼問了句：“您找莫教授有重要事嗎？”
“莫教授現在還在實驗室裏，如果、如果不太重要的話，可以等他出來我再幫您轉告。”
莫老爺子是什麽人？雖然他是文化人沒錯，出身也是百年書香世家，可偏偏長了一副軍人脾氣，越老越執拗得很。
他才不管兒子實驗有急呢，也不管兒子工作如何，反正那小子就沒讓他操心過，現在他親閨女都被人搶走了不知下落，他當爹的還有心思工作？
于是老爺子哼了一聲，沒好氣道：“你不必叫他來聽電話，幫我立馬轉告他，就說他閨女沒了，被人搶走了，問他要不要回來。”
老頭子覺得這樣說法有點溫和，遂又補了一句：“不回來也行，以後叫音音不認他這個爹了，我老頭子自個兒找去！”
本是随意開口一說，朝埋首實驗不管閨女的兒子洩下怒火，可越說老頭子越覺得此舉可行，反正他退休金多得花不完，家裏頭也不缺錢，以後他一個人養孫女綽綽有餘，還要兒子幹嘛？
接線員聽得嘴角眼皮子直抽抽，心裏頭為實驗室裏為國争光的莫教授抹了把同情淚。
莫教授在研究院在外頭多風光啊，國內最年輕的生藥研究大佬，放眼世界也是天才界裏頭最厲害的那一撥，向來人狠話不多，撂倒了業內多少英雄好漢，竟然被親爹這麽嫌棄，嫌棄到……覺得孫女沒他這個當爹的也行。
所以老爺子您是希望莫教授回去呢，還是不稀罕？
接線員倒是有幸見過莫教授的閨女一面，前段時間莫教授還沒進實驗室的時候，曾連着好幾天都帶崽來上班，想起清冷高知的莫教授家的小團子，接線員彎了彎眼眸，滿眼冒星，那可真是個可愛的小朋友！
乖巧禮貌，軟萌甜美，一點都不像莫教授一樣冷冰冰的。
接線員挂了電話，想了許久，還是決定給莫教授通知下，畢竟聽老爺子的意思，團子似乎是被弄丢了還是被人搶走了？
這可真是一件大事情，萬一閨女不見了，莫教授這個當爹的卻還在實驗室裏什麽都不知道，回頭是不是該第一個把她咔嚓了？
再說，她也喜歡極了那個嘴巴抹了蜜一樣甜的軟萌可愛包，還琢磨着等莫教授從實驗室出來後，還能再帶閨女來上班，那才是福利！
男人一身實驗室無菌服，清瘦挺拔的背影被人牢牢包圍住。
他眉目專注地看向手中器皿，繞是周圍圍了一圈的人，他們看着他手下的實驗品激動得面色漲紅，他仍舊雲淡風輕，不受任何影響，仿佛和平日并無差別，只有眉宇間的專注讓人知道，他亦是用了心在實驗上。
接線員在外面被攔下了，守在外面的人老早換成了武裝部隊的兵哥哥，負責守在實驗室外面的負責人面色嚴肅：“實驗已經快完成了，現在不能進去，必須等實驗做完。”
接線員長期在實驗室外面上班，自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再着急也不能催。
只得等在外面。
一直到第二日上午，實驗室大門終于開了。
武警官兵們迅速保護好實驗室，莫教授身為項目主要負責人被衆星拱月在中間，院長主任等人亦對他噓寒問暖。
這次的實驗不用問便知，成功了！
這是國內生藥領域的另一大突破，值得記載進發展史的重要一步。
如此至關重要的實驗并不是成功後便完了，身為項目主負責人莫臨清要寫各種論文報告，在各個領導面前闡述實驗成果，以及之後的臨床實驗實際應用亦需要他的參與。
按照正常流程，莫臨清少說得再忙上最忙的一個月，以及比較忙的兩個月。
接線員遠遠的看着那個衆星拱月的清冷男人，突然有些說不出口，這麽志得意滿的時候，她要跟莫教授說，你家老爺子來了電話，說你閨女丢了被人搶走了，讓你回家？
哦對了，不回家也行，他自己找，讓閨女不認你了！
接線員越腦補越着急，最後想到那張可愛的白胖小臉蛋，和那一聲聲甜軟的漂亮姐姐，腦子一抽，當着諸多負責安保的武警官兵們，當着研究院諸多大佬，當着頂頭上司主任院長的面兒。
她高聲喊了一句：“莫教授，老爺子來電話，您閨女弄丢了！”
男人倏然停下腳步，轉頭望過去，那雙隐在金絲邊眼睛後的眸子有一瞬間的變化，黑沉如深淵般駭人。
可惜接線員離得遠并未瞧清，再說……此時此刻所有大佬的目光都被她這一聲喊給轉移了過來，盯着她看，大冬天的她頭頂一顆冷汗落了下來，腦子一片空白，幹巴巴笑了下，“那個、那個距離莫老爺子打電話過來已經一晚上過去了……”
莫臨清将手中文件放在院長手裏，聲音低沉嘶啞，帶着許久未開口的生澀，“麻煩院長批準下，實驗報告臨清會補上，一些基礎的資料王助理這邊有，您找他要。”
說完後他并未等院長開口便大步離開。
按理說……實驗尚未封存，參與實驗的主要人員不能這麽快離開此地，但在場衆人無人阻攔，即便是那些負責保衛工作的武警們也是。
這大約是……有才任性？
上面給予了這位年輕有着妖孽般才華天賦的莫教授最大的自由，他們心中皆知，什麽實驗，什麽團隊，不過是莫臨清一個人的功勞罷了，其他人充其量聽從吩咐給他打打下手，這樣的實驗，莫臨清一個人也是能完成的，區別在于時間會長些而已。
因為這些所謂實驗皆是他個人的研究成果，并不屬于研究院，倘若莫臨清辭職另立門戶自己開個什麽研究所機構甚至公司什麽的，用來進行私人研究，将成果私人化，他們也是毫無辦法的。
但是他并沒有這麽做，而是公開拿出來在研究院中帶隊做出來，将成果無私給國家，已經是難得的好人，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并不束縛莫教授這樣的頂級大佬。
再說……
院長苦着臉哭笑不得想到，小莫一個人冷冷清清的，不成家立業心裏只有實驗，外帶一個老爹，這好不容易有了個閨女就丢了這也太慘了吧！
想當初他也有份在那張領養擔保協議上簽名呢。
想到此處，院長道：“小莫家閨女很可愛，出事了是該回去的。”
“你們收拾收拾把實驗成果資料都封存好交上去，等他回來再做報告也不遲。”
接線員看着莫教授幹脆利落将院長等人撇在原地的舉動，眼中泛起光暈，她就說嘛，上回莫教授帶團子來上班她看出來了，在莫教授心裏還有個比實驗更重要的存在，就是他們家崽崽！
莫臨清一身實驗室的衣服還未脫下來，将無菌帽摘去後，清冷的俊顏襯着冷白色的寬松大褂倒也相得益彰，無形之中平添了幾分冷意。
他從車庫中開走了自己的車，銀白色的轎車線條流暢，很快消失在車流中。
莫臨清到了莫家大宅已近中午時分，老頭子并未在家，只餘幾個女傭人，剩餘的例如保镖之類的男性全都不在，女傭人戰戰兢兢道：“大少，老爺子帶着他們去找小小姐了。”
“從、從昨晚到現在，老爺子還沒回來，您看是不是打個電話勸勸老爺子，他年紀大了，身體再好也沒法折騰這麽久。”
莫臨清點了頭，電話撥過去，被老頭子按掉了好幾下，直到第五次才接起，當爹的老狐貍自然知道這已經是兒子的極限，再不接，他便不打了。
他接了電話，沒好氣把兒子訓了一遍，說他沒把閨女放心上，天天實驗室裏混着，既不孝順老爹也愛護閨女，讨人厭得很。
男人沉默聽老頭子絮叨，果然沒說幾句，他說夠自然而然轉移了話題，“也不知道洛家小子是施了什麽飛天遁地的法術，昨晚上帶咱家小音音出去，才一會兒工夫就找不見了，我用了人脈在各大酒店裏查也沒見着人。”
“臭小子你既然回來了，那找閨女的事就交給你，老子回家睡大覺，我得好好保重身體，為咱小音音多活幾年呢！”
得了，一聽說兒子回來了，莫老爺子不用人勸就打算打道回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過信任兒子的能力，他放得幹脆，沒多大會兒就回了家。
莫臨清回憶了下當初在敖夙宴會上，洛生抱着孩子時的表情。
那會兒他看起來和女兒似乎早已熟識，關系熟稔親昵，莫臨清唯一确定的是，音音在他身邊不會有危險，也不會受到虐待欺負。
但、為什麽跟他搶女兒？
自家心大的老爺子出門釣個魚炫炫孫女，還無視了他的叮囑，把孫女交給別人家，然後自投羅網送進洛家虎口這樣的前因再追究已經于事無補。
對此老頭子也是面紅耳赤讪讪地扭頭說沒想過老洛家的小子這麽不靠譜讨人厭。
洛家沒人，洛氏集團公司沒人，帝都各大酒店也同樣沒有一大一下入住記錄，兩人人間蒸發了不成？
李助理苦着臉面對今天的第三波盤問，一再說自己不知情，老板還鴿了今天的會議呢！真是要崽不要錢了！
早知道昨晚上是幫着老板去搶別人家的崽的，李助理決計不會那麽幹脆，更不會傻乎乎的以神駿千裏般的速度為老板提供犯罪工具“小毛驢”……
他就說奇怪，老板這麽英俊有錢帥氣的貴公子哥兒會屈尊降貴騎他的小破毛驢？
原來是為了搶別人家的崽兒啊！
這方找人快找瘋了，另一邊洛生卻抱着團子下了飛機。
周圍一溜穿着保暖大衣的比基尼美女一同從飛機上下來，衆星拱月着幾個年輕公子哥兒。
他們見洛生抱着團子打了個招呼頭也不回就走，連忙攔着了。
“哥們今天可幫了你大忙，老洛你要拿啥謝謝咱？”
洛生目光落在身後那架豪華私人飛機上，目光輕輕滑過一圈各色美女，道：“GM二號你的了。”
年輕公子哥攬着倆美女，聞言一樂，嘴巴都快咧歪了，“夠意思啊兄弟，以後還有這樣的好事盡管叫上我，保證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GM二號是什麽？那是洛生這個車咖車庫中最牛逼的跑車之一，雖然比不上他的一號，但二號在帝都也沒一個人能有！
洛生能有，多虧了他在國外的那段經歷，有人脈幫他跑腿，這種稀罕到極點的車子也能有。
洛生昨晚帶了團子出來，既沒去酒店也沒回自己公寓，而是聯系了這幫昔日的玩咖兄弟。
正好，他們兄弟幾個早早申請了航線，準備帶着漂亮mm們飛南方玩兒，正好在c市有停，洛生便帶着團子上了他們的飛機。
如此一來，這樣一架富家子弟吃喝玩樂私人飛機的離開怎麽會引人注意？
帝都這邊一時半會兒也沒想到洛生不走尋常，直接抱了崽兒就帶她回c市。
臨走時，幾個公子哥兒對團子使勁抛媚眼，“小胖胖，記得想叔叔們哦！”
團子将小腦袋埋在洛叔叔懷裏不理怪叔叔們，這些怪叔叔特別壞，給她起了胖胖的稱號，這讓愛美的團子如何能接受？
她都快氣炸了，氣成小河豚！
在飛機上就沒給過幾個喜歡逗她的叔叔們好臉色，這會兒更是将小背影對着他們，不理人。
洛生摸了摸團子小腦袋一一将幾個不着調的小子瞪過去，然後低頭熟練安撫道：“音音不胖。”
自己的崽兒上輩子養到現在能不知道她的性格？臭屁愛美還天真，但哄着誇兩句就信了。
果然，團子仰起小腦袋，眼睛微亮：“真的？”
“真的，比金子還真！”
團子信了。
等洛生抱着團子離開，身後一群公子哥喊道：“胖胖再見！”
團子扭了扭胖身子，再次埋下小腦袋，“……哼，叔叔騙人！”
“……”
大清早的，位于c市城中村這個被繁華包圍起來的落後小區已經陸陸續續有人起來了。
早早起來晨練的，買菜的老頭子老太太，趕着地鐵早早去上班的年輕人，來來回回進出的人影将這個貧窮的小區襯得熱鬧溫暖。
團子回了自己熟悉的地盤總算恢複了精神，早把被叫胖胖外號的事忘到天邊去，她掙紮着要下來，洛生從善如流放團子落地。
團子興奮舉起兩只小短臂，歡呼道：“音音回來了！”
又回頭拉了洛叔叔的手搖來搖去，“洛叔叔也回來了！”
洛生嘴角勾起淺笑，他從未發現，只要跟自己的小崽崽在一起，他眼裏的笑意就從未淡去過，從以前到現在，一直如此。
團子興奮得不得了，小胖爪拉着洛生的手指往裏拖，“叔叔走快點，大王一定想我們了！”
“還有小黑，不知道小黑回來了沒有。”
“王奶奶身體一定還很好，她答應過年給音音縫新的小兔子書包！還有孫姨，她做的丸子最好吃了！”
團子絮絮叨叨的，不停地跟洛生這個初來乍到的叔叔分享自己的事，幾乎是小區裏她跟誰好都要說上一遍。
洛生耐心聽着，一直聽到最後也沒從閨女嘴裏說出周圍半個人的不好來。
他記得當初去金倪校長辦公室時，機緣巧合下碰上那幾個鬧事的孩子，被校長科普了幾番，對團子早先的生活有所了解，絕不像團子嘴裏說的那樣美好，外面多的是欺負她年幼無助的大人小孩。
但那又怎樣呢？
這些壞在年幼天真的團子心裏并無占有之地，她年歲雖小，卻比稚嫩純真，比誰都活得赤誠樂觀。
洛生俊眉微揚，手裏牽着的還是那個熟悉的，他的崽兒。
無論任何世界，即使沒了記憶，他的崽崽也從未變過。
很快就有人發現這對樣貌出色的父女進來，有人認出團子來，驚訝地打了招呼，說還沒過年呢，怎麽這麽快回來了？
待看到團子身旁高大英俊的年輕男人時，不免多問了一句：“小音音，這位是誰？”
團子許久不見小區裏的人，見到任何人，只要不是欺負過她的人都會熱情洋溢地揮着小胖手打招呼，阿姨們問問題團子自然也不會瞞着。
她張開嘴巴正要說那是以前幫助過自己的那位很好很好的洛叔叔！
結果叔叔先她一步開口，他微笑，笑得矜貴優雅，颔首道：“你們好，我是音音的爸爸。”
！
問話的幾個大媽驚了，連連擡眸打量了洛生好幾下，眼裏充滿着好奇的光芒。
“王嬸不是說你上回來過了？”
“這是又特意将你閨女送回來？”
“不是說要将音音接到身邊照顧？怎麽又回來了？”
“你可不許再沒良心跟她那個媽一樣把孩子丢這裏就不管了！”
幾個大媽對洛生很是熱情，他長得俊，看起來雖然很有錢的樣子，但很平易近人，沒有高高在上的意味，很好說話的樣子，因此她們絲毫不吝啬于來自中年大媽的熱情，一人一嘴巴地不停說個沒完。
上回“音音爹”過來，王奶奶早在小區裏說了好幾遍，一遍遍地宣揚小音音苦盡甘來了，有了個英俊多金的帥氣爸爸，以後就不會吃苦了。
王奶奶這樣做的目的除了老年人特有的愛叨叨外，也是為了能讓小音音揚眉吐氣。
昔日裏小區裏某些個勢利小人不知道背地裏說了多少次，嫌棄人團子又窮又破，是個掃把星親媽也不要之類，嚴重些的還會趁機欺負團子，她這麽一說，看那些人還敢不敢欺負她！
大媽們說的話洛生聽是聽懂了，卻不解其意，這是他第一次來崽崽家，也不可能同這些人見面，更不可能同他們聊天。
但從這些熱情大媽的只言片語裏，他得出結論，有人曾以崽崽爸爸的名義來過這裏，并與這裏的人有過交談，但大部分人都不認得他，将他誤認為是上次來的那個“他”。
洛生并沒有反駁，一直到了樓梯口，上了二樓，團子的小破屋就在二樓，王奶奶家則在三樓，她臨走前将鑰匙拜托給了王奶奶保管。
團子拉着叔叔的繼續往上爬。
敲了敲王奶奶家的門，開門的是王爺爺，他低頭一看，略微驚喜：“音音回來了？”
“你王奶奶念叨你好久了。”
洛生一路上下來算是見識了自家年僅三歲閨女的好人緣，除去個別人外，大部分大爺大媽們和一些出門上班的年輕人都會同團子打幾聲招呼，關心上幾句，言語之間的愛護親昵雖淺，卻也不假。
這位王爺爺更是熱情把團子接進家門，又喊了一聲老婆子，“快出來，音音回來了！”
王奶奶急急忙忙從廚房裏出來，起先并未注意到洛生，她全副心神被許久未見的團子吸引去了，打量了下發現沒瘦反而胖了些後，心裏松了口氣。
又問了幾句話，才想起來團子的爸爸，上回那個年輕人不是說回去就去找孩子，帶回家好好養着嗎？
怎麽又讓孩子回來這裏了？
王奶奶還以為以後再見着團子挺難的，畢竟她那個爸爸看起來挺有錢，既然願意接孩子回去養，就不會讓她再回來住這種地方。
沒想到這麽快又見着了。
她正想問團子爸爸的事，擡頭一看，一個長得不遜色于上回來的那個年輕人正站在一旁，含笑看着團子。
她驚訝問道：“小夥子你是？”
洛生同樣的措辭，“我是音音的爸爸。”
王奶奶：“？？！”
作為小區裏唯一見過音音爸爸的人，王奶奶敢拿自己的棺材本發誓，上回來的年輕人明明不是長這樣的！
怎麽又冒出來一個音音的爸爸？
音音就一個娃娃，哪來兩個爹？
王奶奶下意識把心裏話說出口了，滿臉狐疑：“你也是音音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