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海邊小店雖然配備不多,但是小夜燈一開,酒吧裏面閃爍的霓虹燈一打,就還挺有氣氛的,幸村跟立花坐在吧臺的高腳椅上,燒烤被她做成了拼盤放在桌子中間,他倆一人一盤蛋包飯,感覺這樣的晚餐也挺好。

立花的手藝出其意料的不錯,幸村看她剛剛的架勢不像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頓時起了些好奇心:“你經常自己做飯吃嗎?”

“嗯,”立花毫不在意的說:“我家裏只有我一個人,不做着吃就要點外賣了。”

“這似乎不太符合你大小姐的身份。”

“也沒什麽,”立花嘴角溢出一絲不得已的微笑,她話裏滿是無奈:“其實真正的大小姐沒有大家想象中的那麽好過,她們不僅要會吹拉彈唱,還得能文能武,不僅要出的廳堂還要入得廚房,我其實已經很不夠格了。”

幸村聞言也笑了:“這麽聽起來是挺不容易的。”

“所以比起什麽硬要講規矩是食不言寝不語,我更喜歡和朋友這樣邊吃邊聊,人生,最重要的是開心嘛!”

幸村見她豁達裏隐隐藏着一絲神傷,心裏微微産生了一絲異樣,“立花,你要是不開心的話,其實沒必要在我面前僞裝的。”

立花似乎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看向他的眼神帶着某種迷茫之色,幸村非常淡定的就讓她這麽一直盯着,他眼神清亮,

‘噗嗤’一聲,立花憋不住笑了,她看着莫名嚴肅起來的幸村,大咧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其實還好啦,這年頭父母離婚又不是什麽不得了的大事。”

“再說,我也不是自己一個人過的,赤也的父母也是把我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疼愛的。”

其實這問題梗在幸村心裏很久了,他順勢問道:“你跟赤也”

“毫無血緣關系,只是赤也的媽媽是我媽媽高中時期最好的朋友,”立花嘆息道:“藤堂家的孩子雖然從小就接受了貴族教育,但是依據家族要求,他們在大學之前必須深入了解平民生活,所以幹脆在大學之前就跟普通學生一樣上公立學校。”

“大概是這個原因,所以我父母雖然都是所謂的有錢人,但是他們的觀念從一個開始就不在一個頻道上,也難怪過不到一起去。”

幸村突然很想問問:那你呢?你又是懷着什麽樣的心态來上這個學校的?

“算了,不聊這個了,”立花轉而問他:“幸村你呢?你們家裏有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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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的情況好像挺普通的,家裏出了祖母、父母還有個妹妹,她今年才五歲,”

“天啊,幸村的妹妹,”立花想起那張印着幸村幼兒時期的女裝照片,內心不由得一陣激動:“那應該是怎樣的絕世美女啊!”

幸村有些無奈的看着她:“立花,她現在還是個小丫頭。”

兩個人說說笑笑間,就洗好了碗,收拾好了廚房,然後就沒話聊了,空氣似乎在一瞬間就靜止了下來,這時候立花才想起她跟幸村雖然認證了朋友的标簽,但是兩個人其實對彼此并不熟悉。

幸村一向少話,在什麽地方都是純美腹黑的幕後boss角色,而立花則是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說,但是嗯,她跟幸村好像沒有什麽共同愛好,要是這時候提起茱麗葉的事情,她會挨打的吧!

沉默的氛圍和無所事事的兩個人讓整個空間都變得怪怪的,立花是在受不了這窘迫的氣氛,突發奇想的說:“幸村,你喝酒嗎?我們來玩裝扮游戲吧!”

不,幸村的笑意停滞在了嘴角,裝扮什麽的,應該是小孩子才玩的游戲。

不過他看着興高采烈的立花,最終還是選擇了陪着她。

“我來辦酒保,你當客人,那麽這位客人,說說看,你喜歡喝什麽?”

“你會調酒?”

“嗯,”立花興沖沖的站到了吧臺的另一面:“以前學過,我覺得還挺有趣的。”

“我想想,”幸村難得的為難起來:“我真的對着方面了解不多,電視劇中出現最多的應該就是長島冰茶了吧!”

立花欲言又止的看着他,最後善意的提醒道:“幸村啊,名字裏帶茶不一定是茶,有可能酒精含量非常高呢!不過我可以給你調制個低濃度版本的。”

“然後兩杯之後,情況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立花看着倒在椅子上的幸村美人,心裏的罪惡感騰騰升起。

老板娘左手拎着的大蔥都沒來得及放下,用看熊孩子的眼神盯着立花:“你呀!你又不是不知道輕重,伏特加、朗姆酒、龍舌蘭,哪個不是烈酒?對于沒有喝過酒的人來說,你倒的再少也會醉人的。”

“啊!我知道錯了,我以為哎,”立花重重的一嘆息:“我以為幸村是謙虛,他好歹是個運動部的部長,聚餐多少都要喝一點的,那個棒球部和排排球部的部長就挺能喝的,我哪知道他真的是一杯倒啊!”

“所以店長 ,你能不能借我用一用手機,我去把赤也叫來當苦力。”

“好吧!”老板娘把手機遞給了她:“要不是今天我要去幼兒園接女兒,我就送你們過去了,你們這些孩子”

什麽叫屋漏偏逢連夜雨?什麽叫船遲又遇打頭風?立花今天可算體驗了一把,她接連打了十幾個電話,換了七八個人,結果都沒有人接。

立花沒好氣的嘀咕道:“這群崽子,肯定玩嗨了吧!”

“怎麽樣?你弟弟怎麽說?”老板娘把東西安置好,走過來關切的問。

立花見狀也不好意思耽擱下去,她先輕輕拍醒了趴在吧臺上的人:“幸村,你起來,走兩步,有事兒沒事兒走兩步,”她看着對方雖然迷蒙,但好歹走路穩當,稍稍按了下心,回道:“還行,赤也說他見我們沒回,所以已經在來的路上了,要我們過去會和,這地方也沒有多遠,走個幾分鐘就到了。”

“那也行,”老板娘聽她這麽說就放了心,從櫃臺裏抽了個東西遞給她:“那你拿着手電吧!這路上怪黑的。”

“行,明天我給你送過來。”

立花拉着醉酒了也要保持微笑的幸村出了門,一開始很正常,就是走着走着,立花發現自己手裏一松,手電照了過去,看見幸村四平八穩的朝海裏走去。

立花呼吸一滞,撒丫子就蹿了過去:“幸村,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呀”

但是幸村到底是經年累月打網球出來的練出來的底子,一個手無寸鐵之力的花季少女哪能拉的住他,最後立花實在沒法,幾乎手腳并用的挂在了幸村身上,這才面前阻止住了幸村走向破滅的腳步。

不過這位罪歸禍首倒是一臉怡然自得,一點沒有自己正在犯錯的覺悟,反而毫不費力的奪過她手裏的照明工具,刺眼的白光打在了立花的臉上,她下意識的眯起眼睛撇開頭,當然,這動作在別人眼裏看來完全這兩個人在海邊熊抱

“原來是立花啊!”幸村移開了手電的光,用另一只手緊緊箍住了她的腰,立花的腰部是個敏感點,這不舒服的接觸幾乎讓她全身一激靈,然後她掙紮了幾下,擺正腦袋問:“清醒了嗎?幸村部長,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是不是可以繼續前進了。”

“還有,你快松手放我下來,你的胳膊就要把我的腰給勒斷了。”

“就在這裏待着吧!”幸村稍稍彎腰把她放在了地上,然後拉着她一起躺在了沙灘上,一波又一波的海水沒過立花的腳丫,立花這才看到海邊的星空竟然如此美麗。

“本來下午就想找你躺在沙灘上曬太陽的,沒想到你居然在跟宇田慶太拉拉扯扯。”

立花:這算是酒後吐真言嗎?她十分嫌棄的看了眼身邊的人:“講真,幸村,下午我就是閑的要長海帶也不會跟你來曬太陽的,你知道海邊的紫外線有多厲害嗎?兩個小時後我就沒辦法見人了。”

“是嗎?”喝醉了的幸村說話多了幾分欠扁:“我沒擔心過這種問題,因為我好像從來沒有曬黑過。”

“幸村,你這樣是要挨打的,”立花轉頭看着,想着反正這人喝醉了,這便宜不占白不占,于是毫無顧忌的上手捏住了他的臉:“小樣兒,長得漂亮我還治不了你了。”

幸村明亮的眼眸流露出幾分困惑,然後有一樣學一樣的也捏住了她的臉,然後他的胳膊又捅到了她的腰,她瑟縮的肩膀似乎讓對方明白了什麽,然後幸村精市的手就捏上她的腰。

“啊!”空蕩的海突然傳來少女的尖叫:“喂,真的你別鬧了,我怕癢,真的…呀,幸村精市。”

盡管海邊只有點點星光,立花漲紅的臉也清晰映入對方的眼簾:“喂,同學,你這是調戲你知道嗎?小心我告風紀委員啊!”

幸村則是一臉單純的看着她,見她不開心就拉住立花的袖子不讓她走路,立花也不知道自己在沙灘上陪他打打鬧鬧了多久,終于在被大浪澆成落湯雞前一聲呵止:“好了,漲潮了,幸村小朋友,你玩夠了沒有?”

“沒有。”

“哎,我真是服了,”立花沒想到喝醉的幸村居然比清醒的幸村還難搞:“走吧啊,親,這麽晚了,你的小夥伴們都該擔心你了,這就幾分鐘的路程,你走過去就有一堆人陪你玩了,回家吧!”

“我不要,我跟他們天天玩,卻很少跟你在一起玩。”

“明天,”立花清了清自己變啞的嗓子:“明天我就帶你去你想去的地方玩,行嗎?但是你要聽話,再說大家都在一個學校,以後天天都在一起玩耍。”

費了老大口舌,歷盡千辛萬苦,立花才把幸村拽到了酒店門口,正在圍着篝火轉圈的衆人看見他們就驚得愣住了,兩個人衣衫不整,立花的白裙子邊緣被水打濕,從頭到腳沾惹了泥沙,頭發亂糟糟,雙頰微微泛起好看的紅暈,但是臉上卻滿是疲憊。

跟她比起來,幸村雖然也是打濕了褲腳,但反而有種淩亂美人的感覺,

“別愣着呀!”立花毫無靈魂的看着他們:“能不能來個網球部的人交接一下你們幼兒化的部長。”

“哦哦,”離他們最近的桑原連忙跑了過來,扶住了搖搖晃晃的幸村。

立花則是半句話也沒有,直接從麻美身上扒拉出來門卡,整個人似乎累極,走路的有氣無力的。

丸井好奇的盯着兩個人問:“他們這是怎麽了?”

赤也也覺得摸不着頭腦:“這兩個人怎麽這副打扮?衣服還濕了,我姐姐跟部長是去海邊打了一架嗎?”

“噗”仁王不知道聯想起了什麽,忍不住笑了起來。

“咦,”他身邊柳生把态度困在了閃光的眼鏡片之後,但是語氣裏還是滿滿的嫌棄:“仁王你笑得別這麽猥瑣好不好?”

真田一語中的:“幸村從來不喝酒的,今天怎麽醉的這麽厲害?”

丸井靈機一動,大膽提出了自己的假設:“是不是部長被人灌醉,然後立花美救英雄,話說,立花打架厲害嗎?。”

“應該是英雄救美吧!”跟他們一起看戲的九條麻美吃瓜道:“容貌方面我站幸村。”

但是

看着立花不精神的樣子,麻美也隐隐有點擔心:“算了,你們繼續玩,我還是先回去看看她。”

麻美走在了立花的後面,經過一對老夫妻的時候,那個老爺爺對着立花的背影鄙夷道:“哼,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傷風敗俗,竟然在海邊做那種事。”

那種事是哪種是?

麻美帶着滿肚子的疑惑進了房間,立花剛好脫下髒裙子,裏面吊帶太短,遮不住她腰上的手掌印,看浮起的淤腫程度,對方用了勁兒的。她走過去比對了一下,果然,這比女孩子的手掌大了一圈,她心裏劃過種種帶顏色的猜測,但最後都一一否決了。

別人也就算了,但這決不可能會發生在立花和幸村的身上,但是要是真的什麽都沒有發生,那兩個人的狀态就只能用詭異來形容了。

“發生了什麽?”麻美跟着她進了浴室,主動幫她向浴池裏灌了熱水:“你們倆怎麽這時候才回來?你身上的傷”

“那不是傷,”說起這個,立花就一肚子氣:“別提了,我被喝醉的幸村調戲了。”

“啊?”這話真讓人驚掉了下巴。

立花把她的嘴合上,有些氣悶的說:“但是他真的醉了,把自己當成小孩子了,以為我們倆在鬧着玩,我拉也拉不住他,就只能陪着他一直在沙灘上轉着圈玩,哎,我真是應付不來所有孩子,包括這種返老還童的人。”

立花本來想忍忍就算了,但是這種正大光明被占便宜的事情還是她頭一回體驗,于是忍一時越想越氣,她禁不住自己一人在浴缸裏暗暗握拳:“我決定,我要跟幸村斷絕朋友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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