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夢魇

是夜，禦書房。

司烜钰看着手中的奏折，最近事發多秋，其中有不少，是彈劾詩家餘黨的。

他揉了揉眉，如今詩家已經被抄，倒是有餘孽還正在逃。

想到此處，司烜钰的腦海中，浮現了詩輕怡那雙充滿恨意的眼眸。

心中有些煩悶，他将手中的奏折合上。

望向窗外，如今已經入了秋，過不了多久，就該添暖爐了。

“王德守，皇後在冷宮怎麽樣了？最近天氣陰涼，冷宮向來無人打掃，更是連個伺候的丫鬟也沒有……讓人送些厚的被褥，在派個丫鬟過去吧。”司烜钰頓了頓，對着一旁的王德守吩咐道。

“皇上放心，奴才會讓人打點好的。”王德守連忙答應。

“嗯……”

司烜钰輕應了一聲，眉頭依舊緊擰。

疲憊，煩躁，還有莫名的不安。

司烜钰又看了幾本奏折，瞌睡襲來。

然而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他卻猛然驚醒，臉色慘白。

司烜钰一身冷汗，心頭的眼皮突突的跳着。

“皇上這是做夢魇了嗎？”王德守見狀，連忙上前為其點上安神香。

“嗯，陪朕去冷宮一趟。”司烜钰在夢中，夢到詩輕怡拿着匕首，冷冷的站在自己的床頭。

她恨自己，恨自己害死了她都會孩子，害了整個詩家。

“是。”王德守拿上披風，為司烜钰披上。

然而剛踏出禦書房時，便有一個太監，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他跪在地上，就連話都講得不利索了。

“啓禀皇上，冷宮……着火了。”

大火不知是從何處着起來的，被人發現的時候，冷宮那處已是火光沖天，濃煙籠罩。

廊檐上描金的壁畫被熏得黢黑，附近沒有水源，只能靠宮女太監們一桶一桶的從井裏池塘裏吊上來再傳遞。

等徹底平息下來，天都黑了，整座大殿只剩下幾根漆黑的立柱，也因為它們是石頭做的，燒不着。

“人呢？皇後人呢？！”司烜钰顫着聲，看着焦黑的大殿，心像是被人狠狠的猛擊。

“啓禀皇上，他們正找着。”王德守捏着手指也是一副懼怕模樣，這帝後之間的羁絆他要比旁人看的明白許多，絕不是表面上的和睦與決裂可以概括的。

現下面前俱是黑灰，有什麽東西一眼就能看見了。

侍衛持劍在裏面翻找，也不過是皇帝的一絲希望罷了。

“屬下無能，未能發現皇後娘娘屍體。”果然，一隊人在裏面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見東西。

人的骨灰是白的，有些布料與植物燒出來的灰也是白的，火那般大，誰能分得清。

司烜钰往後一個踉跄，腦袋嗡嗡作響。

心口如同被無數刀割一般。

“說什麽胡話，皇後娘娘未必在裏面！”眼見着皇帝醞釀的情感就要爆發，王德守連忙大喝一聲将人趕下去繼續搜尋。

“皇上，這火要燒到人身上那可是很痛的，冷宮附近值守的宮人，并未聽到慘叫啊。”

司烜钰也是關心則亂，王德守這樣說了一句倒也拉回一些他的理智。

就算她真的不幸被燒死了，那麽大一個人也不可能毫無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