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情書
“報告！”
淩楓站在教室門口，雖言語大聲，卻心中忐忑。一向守時的他竟然“有意”遲到，一想到這裏臉上更燙。
幸好夏天還未過去，掩飾了不少東西。
下午前兩節正是班主任的課。對淩楓多有了解的李正同樣大感意外，不過他并未直言問詢，只點頭示意他進來，然後繼續講課。
大多數同學只在那聲“報告”的時候看了淩楓一眼，卻也沒有更多讨論。走往座位的路上幾個損友對着淩楓擠眉弄眼，淩楓視而不見，匆匆而行。
回到座位上，淩楓輕吐濁氣，沒有忙着把數學課本拿出來，而是閉上眼睛，腦子回想着中午發生的事情。
或許對有些人來說那不算什麽，但對淩楓來說，信息量挺大的。
“诶，诶，秦美女在看你。”同桌鄭龍捅了淩楓兩下。
淩楓睜開眼，卻見斜前方三排的秦雪顏正專心聽講，沒有絲毫轉過身的痕跡。
“啧啧，男人，聽到美女就繃不住了。”鄭龍揶揄，“說說吧，中午做啥了，難得見你遲到，還遲到那麽久，那資料那麽難找？”
呃……
淩楓這才想起來中午他特麽是去找資料的啊！
不過……好像結果也不錯……
鄭龍看着淩楓臉上逐漸浮現的傻笑，一臉猥瑣：“你不會是看什麽小電影入迷了吧？”
“鄭龍，你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李正推了推眼鏡，一臉嚴肅。
鄭龍吓一跳，站起來說不出話，腦子裏努力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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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時候，旁邊的人都會小聲提醒，或幫忙給出答案，奈何淩楓同樣不知道李正剛才都講了些什麽，愛莫能助。
秦雪顏這個時候轉過頭來，看了鄭龍一眼，然後看向淩楓，卻看到淩楓正匆忙把書和筆記本拿出來，絲毫沒有察覺。
“不要以為高考離你們還有多遠，沒有多少時間給你們浪費。以前如此，現在更是如此。有事情早點處理，快點處理，專心聽講，專心學習。坐下。”李正作為班主任，不僅要教書，還要育人。剛才那番話在敲打鄭龍，也同樣是在提醒淩楓。
淩楓卻罕見地繼續走神，數學課本鋪在桌子上，手裏卻握着一張紙條。鄭龍瞥到這一幕，想把紙條搶過來看看，卻又怕再次引起關注，只得小聲問道：“什麽條子，情書？”
淩楓臉有些紅，嘴上卻不露痕跡：“你家情書這麽小？”
鄭龍嘴一歪：“那誰知道，那種通篇大論的情書現在已經不流行了，一旦被好事者抓住大聲念出來，那公開處刑好比淩遲。這種短小精悍的情書就不一樣了，頂多就是一刀斷頭，清脆痛快。”
“經驗豐富，你寫過很多？”淩楓嘗試轉移話題。
“這方面的牛逼以後再吹給你聽，還是先說說你手上情書的事兒。”鄭龍輕松看破，不給機會。
“不是情書。哪來的情書。”當然不是，淩楓雖然臉紅，卻是坦然。只是個聯系方式，确确實實不是情書，沒有撒謊。
“那給我看看。”鄭龍伸手。
“有你什麽事，什麽都想看。”淩楓當然拒絕。
“嘿，情書沒跑了。”鄭龍笑得眉飛色舞。
“真不是。”淩楓無奈。
“那總能告訴我是什麽吧？”鄭龍看似退後一步，卻是步步緊逼。
淩楓有些後悔沒有把紙條揣在兜裏，或許因為他這初哥第一次收到女生的聯系方式，總有些愛不釋手的情緒作弄。
期期艾艾說不出話來，鄭龍愈發肯定心中猜測，得意洋洋地留下一句：“下課給你好看。”便轉頭繼續聽課。
淩楓再看了一眼紙條，看了看那已經記得滾瓜爛熟的數字和名字，揣進褲兜，同樣開始聽課。
只是沒想到自己确實在VA耽誤了太多時間，第一節課的下課鈴不一會就響了起來。
淩楓還沒回過神，李正“先休息，下節課繼續”幾個字一說出口，鄭龍便霍然起身，吓了淩楓一跳。淩楓還想着是先捂胸還是捂褲兜，鄭龍卻大步走向秦雪顏。
淩楓頭發和汗毛同時立了起來。
只見鄭龍好像說了什麽，秦雪顏聽了微微一愣，然後轉頭看向淩楓，一臉狐疑。
淩楓看不到自己臉上的表情，但依然努力做出嚴肅正派的樣子，只是在鄭龍和秦雪顏看來，他的表情就像是往鼻腔裏灌了芥末那般扭曲。
秦雪顏卻沒有過多表示，搖了搖頭，拿起筆記本找李正解答難題。
鄭龍返回座位，啧啧道：“嘿，裝得可以。”
“我沒裝。”淩楓回答得挺快。
“我沒說你。”鄭龍說，“明明想來問，裝作不在意。”
淩楓沉默。他知道他說的是她。
鄭龍道：“喲，這回不反駁了？”
淩楓不想反駁，因為之前每次反駁都被理解為欲蓋彌彰的暗示，無論男男女女都會露出“我懂的”微笑，而作為當事人之一的秦雪顏卻從來沒表示過反對——當然這是鄭龍等人的視角，淩楓的視角則是秦雪顏從沒表示過贊同。
或許總想着高中的沉悶生活需要這樣的話題來調劑，所以無論信或不信，大家都只表達出想要更加熱鬧的意願。如果淩楓是看客，多半也會如此，就是作為被強行CP的當事人，這感覺就不大好了。
盡管秦雪顏确實很漂亮，校花的名頭不好說，但班花的稱號當仁不讓。可惜淩楓是個鋼鐵直男。
學習使我快樂，作業使我強大！
哦，還有游戲。游戲讓我升華！
“唉，這下更沒意思了。本來秦美女就不愛說話，摸不準她的态度，所以大家都喜歡來逗逗你。現在你也悶了，這就不好玩了。”鄭龍一臉惆悵。
淩楓道：“你們的快樂建立在我的別扭之上，你也知道那不是真的。”
“我們都知道啊，但我們喜歡，不然多無聊。”鄭龍理所當然地說，“不過真的不是真的？”
淩楓很肯定地說：“不是。”
鄭龍聳聳肩：“你說了不算，這個信息本來就是秦美女透露出來的。”
淩楓說：“她應該不是那個意思，或許是因為……”
淩楓突然住嘴，回過神來。差點又被鄭龍套路了。
鄭龍換了張惋惜的面孔：“就差一點。你倆之間絕對有事情！”
淩楓不想繼續呆下去，起身去上廁所。
秦雪顏問完了問題，轉身正好看到淩楓走出教室，心裏想起剛才鄭龍的話。
“情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