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習慣
周一。中午。
最早幾個女生的賭約裏，是輸了的女生請淩楓和秦雪顏吃飯。但由于周末在徐冉冉叔叔那裏買電腦，就變成了淩楓請吃飯。淩楓很無奈，但別人幫了忙，總不能就這麽吃幹抹淨翻臉不認，只有捏着鼻子認下來。
既然要請，一男對六女這個實在太誇張了，而且請食堂……淩楓再怎麽直男也不至于這麽剛烈，于是他死活拉上了鄭龍和周樹，一起到外面找了個小館子。
淩楓很快就後悔了。
周樹還好，鄭龍和淩楓同桌許久，連挖帶猜的知道了很多料，席間爆淩楓的糗可真的是不遺餘力，連秦雪顏都有些詫異于淩楓有時候不是那麽死板剛硬的另一面。結合在場其他男女不停地就他和秦雪顏的真正關系一邊問一邊猜一邊洗腦殼，淩楓這頓飯吃得生不如死。秦雪顏也有些招架不住。
結賬的時候，淩楓如此自覺，大家也不會太過分。最後淩楓只結了自己、秦雪顏和徐冉冉的錢，其他人都各自出了自己的那一份。
捱過了中午，上了下午的課，淩楓總算是回複了些體力。這周輪到淩楓所在的大組打掃衛生，剛拿起掃帚，秦雪顏走了過來：“你知道林哥那邊怎麽樣了不？”
淩楓搖搖頭：“不知道。一會打掃完了我想去那邊看看。”
“我等你一起。”
淩楓差點把自己頭發扯下來。你又哪根筋搭錯了，秦美女，秦大爺，我跟你有熟到那個地步嗎，你沒見到周圍同學暧昧的眼神嗎。
還想說什麽，手裏一空，掃帚就被鄭龍搶了去，大組長走過來，拍了拍淩楓的肩膀：“去吧。要好好的。”
大組長，我知道你追過秦美女被拒絕了，但你能不能不要擺出這幅傷心欲絕的祝福表情？
最終，在同學們“好意”的安排下，淩楓被迫背着書包離開了教室，身後跟着亦步亦趨的秦雪顏。
兩人剛走，鄭龍故意大聲道：“有生之年啊，同學們！”其他同學歡呼起哄。
淩楓翻了個白眼，秦雪顏鬧了個紅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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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VA，大廳裏依然聚集了很多排隊等上網的人，依然有人看到秦雪顏之後兩眼放光，想要來搭讪，淩楓依然把秦雪顏掩在了身側，秦雪顏也依然向淩楓靠得更近了些。
來到吧臺，林謙又在擦拭水杯。看到淩楓兩人，臉上一點意外的表情也沒有。
“後來怎麽樣了？”淩楓開門見山。
“還能怎麽樣，先動手，店員大大小小都有些擦傷碰傷，店裏東西也砸了一些，能協商解決，是他占了便宜。沒辦法，華子他們要做生意，有些虧肯定得吃。”林謙語氣平淡。
“他倒下的時候……沒有受傷？”
“他那個身體，壯實得很。當然也去醫院看過，沒有問題。”
“最後解決方案呢？”
“他帶來的那臺機器我們收回來，廢物利用。重新給他配一臺一模一樣配置的。其他的沒了。”
呃……果然挺簡單的。成年人的世界就是不一樣。高中生以為可能會有的大問題，在成年人面前處理下來根本不算個事。
“當時他為什麽動手？”
“這倒是懸案了。”林謙道，“那人堅持說華子罵他全家，華子堅持說沒有。”
淩楓點點頭：“好吧。不過看到你平安無事，我們也就放心了。”
林謙和秦雪顏都注意到淩楓用的是“我們”。
兩人都沒有指出來。林謙是覺得不關他的事，秦雪顏則是覺得……這樣很不錯。
淩楓自己沒感覺，因為對他來說這只是正常的語言表述形式。
“那……真不用請你吃個飯？我們都還沒吃，下了課就過來了。”說到這裏，淩楓對被同學們掃地出門心生怨念。
林謙看了眼淩楓背後的秦雪顏，見她神色裏有些……緊張，突然起了捉弄的心思：“可以……”
秦雪顏嘴唇撅了下就恢複了，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但還是被仔細關注的林謙看在眼裏：“……是可以，等你自己賺了錢再說吧。”
秦雪顏嘴角的笑意有些壓不住。
淩楓無奈：“好吧。如果還有事你可以聯系我……”
“空話。”林謙道，“你倒是給我個聯系方式啊，有你這麽說客氣話都不說全套的嗎？”
淩楓拍了拍腦門。
秦雪顏笑出了聲。
走出VA，淩楓擡頭望天。9月已過一旬，已明顯感覺天色變暗的時間比之前更早，對離家較遠的學生和工作族來說，已開始出現陽光燦爛中踏上返程，到家時已華燈初上的情況。
眯了眯眼，感受着灼熱空氣中的窒息感，淩楓回頭望向秦雪顏。她微低着頭，跟在淩楓身後，不遠不近，不言不語。
很明顯，秦雪顏在等着淩楓帶她吃飯。
淩楓不想，但又狠不下心。就算他真的就此告辭，秦雪顏估計也只會默默登上公交車，不吵不鬧，恬靜淡然。當然在他看來，秦雪顏也沒什麽立場吵鬧。
況且，帶着秦雪顏，總得考慮到人家是女生，許多喧鬧悶熱的場合就不大好去了。當然說不定秦雪顏好這口，但……淩楓還是決定至少這個問題上遵循自己的思維習慣。
“走吧。”
“嗯。”
木緣咖啡廳，空調下，兩人對坐，除了點餐的時候，秦雪顏一直沒有出聲。淩楓也沒有說話。他們之間已經不需要用尬聊來表示禮貌。
是真的熟悉到一定程度了？不是。應該是，有一些輕微的習慣了。
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淩楓覺得。他想要讓秦雪顏別這樣做，但自己又沒有這個立場。
人家從來沒有在任何場合說過諸如喜歡自己這種話，或做過類似的示意，盡管她的一些行為淩楓自認還是懂得起的，但只要一天沒有戳破，那淩楓就不可能自作多情樣地對人家說：你別喜歡我，求你了，我愛的是學習作業玩游戲。
說是當斷則斷不要拖泥帶水，但在淩楓嚴密的邏輯體系裏，這種情況……真特麽無解啊。
要不要做出一些惹人讨厭的事情？比如撩女生裙子，比如當衆摳腳挖鼻屎……
算了，命更重要。淩楓敢這麽做，他老爹就敢拿擒敵拳十六式變着花樣跟他貼身玩耍。
總算吃完飯把秦雪顏送上車，淩楓覺得真是太特麽心累了。
做完了作業，做完了預習，洗完了澡，淩楓坐在了電腦面前等頭發幹。
只是直到淩楓關機，葉薇薔的QQ頭像一直都是灰色，沒有變化。
秦雪顏也坐在電腦前，開着QQ，好友欄空空如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