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禮物
黑暗中，秦雪顏緊緊地抱着淩楓，無論淩楓開口想說什麽，都被她出聲打斷。
秦雪顏身上的味道，混雜着酒店房間特有的熏香，不斷湧入淩楓的鼻腔，帶着令人心醉情迷的意味，叩擊着淩楓心中的堅持。
淩楓其實不想進來，在酒店大堂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了什麽。但帶他來的是他的女朋友，無論是真有其事，還是其他什麽，那自己必須信任，甚至要在自己不情願的情況下陪她一起胡鬧。
男女朋友，本該如此。
就是沒有想到秦雪顏真的……
嗯，不開燈，門一關，書包一扔，就把自己抱緊撲在牆壁上，不說話，也不讓自己說話，身體微微顫抖着。
這情節，難道還能是相撲嗎？
淩楓再怎麽不解風情，這種事情還是懂得起的。
就是不知道秦雪顏為什麽這樣。
既然不讓說話，淩楓便仔細回想着。
是生日，但不僅僅是生日。結合最近兩人的交流，能夠讓她産生這種沖動的……難道是因為對畢業過後可能無法在一起的擔憂？
想到這裏，原本狂跳的心逐漸平複下來。
淩楓抱了抱秦雪顏，想讓她松開一點。
但好像沒用。
這種時候又不可能做出撓癢這種煞風景的事情。所以……
淩楓湊到秦雪顏耳邊，輕吻耳垂。
秦雪顏立刻沒了力氣。
“雪顏，聽我說。”淩楓道。
秦雪顏搖頭：“不要。”然後又是用力一拉，拉着淩楓一起躺在了大床上。
“雪顏，雪顏，先別……”
秦雪顏環過淩楓的脖子，吻住了淩楓的嘴唇。
淩楓無奈，不再嘗試抵抗，而是投入其中。
走一步算一步吧。
兩人擁吻許久才分開，秦雪顏眼神迷離，輕喘不已。
淩楓盡量保持頭腦清明，抵抗着秦雪顏那副誘人至極的表情。
以及姿勢。
秦雪顏進門放下書包的時候就同時脫掉了外套，只穿着緊身的毛衣和休閑褲。如今把她壓在身下，淩楓再次感受到了女生獨有的柔軟，但與之前羞澀抗拒不同，今天的秦雪顏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樣，換成淩楓以外的其他男生，理智早就崩碎了。
淩楓當然也就好那麽一些，只剩王裏智而已。
漫畫裏常有那種把自己用紅布纏上，打包送給男主角的情景，基本都是那些單戀加暗戀的鹹濕男主角的幻想。沒想到現實裏還真有以自己為禮物的情形，而且還是像秦雪顏這樣的女生。以她的性子，要做出這種事情，不知道做了多大的心理建設，而且也一定是喜歡到了很深的地步。若是拒絕這種好意，怕是真的會打擊到她。
淩楓苦笑，真是左右為難。
秦雪顏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向淩楓發動攻勢，見淩楓不主動，她想要支起身子把淩楓推倒。
抱歉，失敗了。
在淩楓這樣長期鍛煉反射神經也發達的人面前，除非淩楓真的樂意，否則秦雪顏要這麽做是真的想多了。
淩楓顯然是真不想，只用手支撐起身子，将秦雪顏禁锢在身下一個狹小的空間裏，盡力用體重抵抗着秦雪顏的進擊。
秦雪顏試了幾次不成，逐漸恢複了冷靜，推手也沒了力氣。
身體冷卻下來，臉卻一直紅着，滿是委屈。
淩楓撫上秦雪顏的臉，卻被她推開。
看起來像是解除了警報，淩楓在秦雪顏身邊躺了下來。
想了想，淩楓回身摸到床頭，打開了床頭燈。
秦雪顏已經轉過了身，臉上帶着淚水。
淩楓心中一痛，趕緊抱住她。
“為什麽……”秦雪顏輕聲問道。
淩楓苦笑：“拜托，雪顏，我是真的有點沒有想到的。”
秦雪顏：“所以你只是因為沒有心理準備嗎？那現在呢？”說完擡起頭。
淩楓感覺怎麽說都可能會傷到她，絞盡腦汁。
秦雪顏把這個反應視作拒絕，黯然低頭。
問題的本質在于對未來的恐懼，害怕分離，害怕失去。而這個問題有太多太多的不确定性，想要從根本上解決，除非兩人的成績能夠大幅提升，提升到學校頂尖的地步，争取保送。但也還是有風險。高等學府眼裏，考試成績只是一個方面，許多課外的成績也是重要的考量，還有長期以來的成績表現。類似淩楓這種，如果之前成績一般，後期突飛猛進，有的時候會被視作是突擊應考，懷疑基礎不夠牢固，考察考量會更加嚴格。更別提兩人都沒有什麽課外的獲獎項目。
淩楓想的是做好自己，全心投入，解決能解決的問題。
秦雪顏卻無法放下不能解決的問題，陷了進去，只想着在感情中不留遺憾。
只是沒有想到淩楓真的努力拒絕到這個地步。
淩楓是覺得秦雪顏鑽進了牛角尖，不能夠以這種能方式，像是“趁人之危”一般做這樣的事情。這應該是水到渠成心心相映彼此再無保留的事情。淩楓自己堅持，也不希望秦雪顏後悔。
但在秦雪顏看來，淩楓本不是善于拒絕他人的人，但卻拒絕了自己，是在害怕什麽……害怕無法負責，還是害怕……今後會給他拖累？自己下定了決心，也做出了姿态，但他……是因為還不夠喜歡嗎……
淩楓和秦雪顏并排躺着，各有心思，久無言語。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雪顏的手機響起。
挂了電話，秦雪顏道：“走吧。”
淩楓：“嗯。”
淩楓沒有猶豫的回答讓秦雪顏心中再次一痛。
走出酒店大門，吹來的冷風讓兩人更加冷靜了一些。
淩楓牽上秦雪顏，秦雪顏稍微抗拒一番，随後順從下來。
淩楓：“雪顏，我……”
秦雪顏搖頭：“對不起。今天是你過生日，我不該這樣的。”
淩楓：“沒有關系。是我的問題……”
秦雪顏好想質問他是什麽問題，是不是他能夠解決的問題，但又想到他過生的事情，生生忍住。
淩楓：“今天……先回去吧。我明天下午來找你。”
秦雪顏：“嗯。那我……先走了。這個給你。”
秦雪顏遞給淩楓一個盒子，随後招手，攔了輛出租車離開。
淩楓拿着盒子，沒有打開。擡頭看天，感受到了冰涼的氣息。
細密綿雨随風飄下，像是在提醒年輕人世事的殘酷。
或者只是對他們來說很殘酷，但實際上，也就是司空見慣随時都在發生的事情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