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周五
最後一節課快結束，“老大，這幾本書幫我帶回去。”施念整理教材的幾本書給李鴻澤，“我等會直接去校外。““那你今晚不回來了啊？”
“嗯，明早直接過去。“
“那好，玩的開心，也注意安全。”
施念雙手抱拳，“謹遵老大教誨。”
去校門的路上，施念的腳步不由地加快，夏廷昨天說會等他，他不想讓夏廷多等。走到校門确實，他看到夏廷已經站在那兒駐足等待，在人群中非常顯眼，今天的着裝看樣子是特意打扮過。
施念的影子一出現，夏廷就撩到了，看他一步步走進，真有上去一個大大擁抱的沖動。大庭廣衆下，如果做了，施念會毫不猶豫地給他一拳。對他笑是可以的，夏廷陽光般的笑容，帥氣的沒人不為之動容。
施念回以微笑，這笑含蓄順眉，“你沒課嗎。”
“沒課。”夏廷遞給給他一個手抓餅，“先吃點抗抗餓，別吃飽啊，等會去吃大餐。”
施念的臉紅紅的，不知道怎麽開口說，猶豫地接了手抓餅，“不，不，不用，我吃這個就夠了，真的謝謝了。”
“別，我還沒吃呢，留一半給我。”
施念嘗試地把餅分成兩半，卻連連被夏廷阻止了，“別，你吃完一半再給我。”
施念被尴尬的欲哭無淚，把整個給他，“你先吃，我不餓。”
夏廷真的給他跪了，“哥啊，別折磨我了，我真的是給你買的。我在網上訂好餐了，但距離有點遠，想讓你填下肚子。”
他這麽說，施念也不敢吃多，他胃口本來就小，整個吃下去他确實夠了，最後吃了半個，但又不好意思把剩下的半個給他。
“剩下的給我吧。”夏廷不在乎去拿他手裏剩下的，事實上這是夏廷第一次吃別人吃過的。
“可是我吃過的。”
“沒關系的，以後還睡一起呢。”之前的夏廷怎麽又回來了。
施念對他的回答保持無語，但也不反感，自己也沒病，也就任由他。“我們怎麽過去啊？”
“打的。”夏廷好像在享受人間美味，津津有味地吃着手抓餅。
“多遠啊？”
“挺快的。”
“那能不能坐公交啊。”施念很喜歡坐公交，他想慢慢地看這個城市。前兩次和室友出來也是坐公交的，但都是奔着吃的去的，也沒好好看外面的風景。
“行，那我們去站牌下。”施念的請求，夏廷沒有拒絕的心。
兩人并肩坐在公交車後車廂，施念坐在靠窗位置，迎面吹來的風涼了很多，拍在臉上，涼爽有加，舒适清馨。公交速度不快，望着窗外，一幢幢高的只有伸出腦袋往上望才能看到頂的辦公樓，公寓樓，交接在一起。平行視線中看到是繁華卻不喧嚣的商業街，結伴逛街的平穩地走在街道上，眼睛卻一直在商店的櫥窗上，看到興趣的，小姐妹輕聲商量，然後推門進去。
主道兩側，樹蔭一片片撒在地上，休憩的長椅适時适地“長”出來，相互依偎坐在上面的有五顏六色的小情侶，有淡白清灰的老夫老妻，鬓間細語，相視而笑。
沒有媒介等于沒見，通過媒介但不等于全見或者真見。城市的标簽只有喧嚣的話那太斷章取義了，城市讓親身體會的施念感受她安靜悠然有禮的一面。
夏廷的風景簡單卻不單調，望着外面風景的施念就是他的風景。窗外的風進來拍起施念額前的劉海，俊秀白皙的面龐毫無遮擋的露現，平添了十分的美意。兩個人一同挂着笑，與外面陽光世界非常和諧，沒有人能夠忍心去打碎。
公交車上的廣播非常清脆，溫和的背後還是在平靜的湖面上扔進了一顆小石子，下一站就是訂好的飯店。
古街，顧名思義。整條街都是複古式，巍峨的匾牌是潇灑的草書，紅紅的燈籠高高挂在紅木的廊檐下，兩側門框上鑲嵌着黑紅相印的對聯。門簾搖晃，添加了一絲的朦胧，吸引了往裏探視的欲望，模模糊糊的看到肩上搭着白色毛巾的店小二，提着托盤，穿梭于滿堂客席間。
踏在平平整整鋪着的青石板上，施念情不自禁朝夏廷笑着說，“穿越了。”
“遇到英俊潇灑，風流倜傥的男主我。”夏廷傲氣的擡擡下巴。
“風流男豬。”
夏廷暖暖的笑着，“那你就是泔水，吃定了。”攬上施念的肩膀，陌生的動作卻異常的默契，“走，我訂了這家，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施念不忍心躲開，他拒絕不了這來自愛情寵溺的氣息，用最不自然中的最自然呼吸着。徘徊猶豫終是抵不住高倍的誘惑，施念下了注。
進去，涼意侵襲，沒有想象中江湖中的豪氣沖天，喧嚣無章，只聞空調嗖嗖，小二們上菜也如同鬼影，輕輕地上，悄悄地下…酒香潤鼻，菜香引胃。
剛在訂好的餐桌坐下，一小二掌上托着一捆竹簡制作的菜單，小心翼翼地展開，笑而不語，示意他們點餐。
夏廷把菜單推到施念面前，施念擺手，夏廷也不好來回推拒，點了幾道本店特色菜，沒有多點，直覺告訴他施念不會喜歡鋪張浪費。
“磁”，趁上菜前空隙，夏廷給施念發了信息，“看到牆上宣傳麽？”
施念朝他點點頭，進門就發覺不對勁，用餐的客人們都沒有把酒言歡，沒有你請我敬，甚至竊竊私語都未有，一臉不明地探索原因，在牆上發現“食不言”的宣傳。
果真今天走的每一步都稱心如意，施念環視內部裝修，複古式的基調，紅燈籠若果子般從房頂垂下，牆上木櫃的格子擺着一壇壇酒，青白瓷瓶上雕刻是淡雅的雛菊，光滑晶透。有幾格上排着舊書，藍色的書皮，施念想上去翻閱。
菜點非常可口，夏廷又不停地給他夾，旅念放下筷子時，肚子有點鼓鼓的，不由地低頭摸了摸肚皮。這小動作夏廷盡收眼底，揉了揉他柔順茂密的頭發，眼裏溢滿笑意，瞧瞧門，示意出去逛逛。
夏廷起身時，留戀地瞥了眼櫃子格裏的書，夏廷直接帶他過去。施念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本，翻開竟是空白的…只能悻悻地離開，再美好的東西也有不盡人意的一面。
“喜歡那種古式的書？”出來的時候，夏廷很用心的問道。
施念點點頭，“我對書沒有抗拒力。”
“那我呢？”夏廷又偏歪了。
施念不再臉紅紅，低頭不說話，“你又不是書。”
“我是你男人。”
“我承認了麽？”夏廷空緊張了，剛才也是一激動說溜了，以為施念會抗拒這種話，沒想到他會順着接。
“總有一天。”
夏廷沒想到的是這一天來的如此快，但又等的如此煎熬。下午的時間，施念拒絕了夏廷用金錢對他付出的所有行為。
夏廷後來一直帶他逛，看古跡遺留的外牆。施念貼近具有幾百年歷史的圍牆，像是撫摸娃娃的臉輕輕的把手指放在剝落的磚石上，歷史故事不再停留在書上。走累了，在楊柳下的長板凳上休息會兒，欣賞湖裏被游客養的胖嘟嘟的金色鯉魚慵懶的在荷塘中穿行。
“晚飯我請你吃，好不好？”施念冷不丁的冒出的一句話。
夏廷正聚精會神地享受這感覺，“原來你沒在欣賞風景。”
“沒，只是突然想到了，總讓你破費也過意不去。”
“什麽話啊？”夏廷坐正身子，看着施念，“我在這裏長大，算是東道主。讓我好好款待你一次，好不好？以後出來玩，我們再商量，好不好？”
一連兩個好不好，施念也只能默應，“真的謝謝你，讓我看到很多沒看到過的東西。”施念不會掩飾自己從農村來的不知，他對自己從農村來也不會有卑微之意，大方承認自己是農村人。
“那我可不可以邀請你看更多的東西？”夏廷期待的的眼神非常有魅力的一直停在施念身上。
施念沒有回答，笑着又看向池裏的魚。
夏廷訂的酒店是豪華間，不是炫富，不是包養，只是把最舒适留給對方。晚飯後，夏廷就帶施念回房休息。面對新東西，施念沒有誇張的表情，內心的強大讓他從容地看着房間軟軟白白的床，寬敞的沙發，簡單的臺燈。
“先洗澡吧。”夏廷說道，“早點休息，明天要早起。”
“我，想和你聊聊。”施念對接下來的話是他一直在斟酌，也是猶豫不決的事，即使到現在，他也是膽怯的，勇氣并不是十足，這不是選擇題，可以讓他不墨跡地選擇一個答案，這裏有太多不能預測的因素。
“好。”夏廷在床沿坐下，給了施念一個定力的眼神，尊重他接下來要說的。
“你是想要我的身體還是真的想談戀愛？”
夏廷對他的提問消化了5秒才反應過來，“如果為了身體，我也不會還在這裏當紳士。”
“那你想過未來麽？”
“幸福一同憧憬，困難一同解決。”
“我們價值觀不一樣時呢？”
“相互尊重。”
“我接受。”
聽到這個答案，夏廷激動地從床上奔到施念面前，雙手抵着他的胳膊，“你接受我們在一起。”雙眸，嘴角皆是喜悅。
施念點點頭，夏廷再也抑制不住，緊緊地把施念抱在懷裏，情窦開竅以來的空虛終于填補了，好充實。雖然被摞的慌，頭抵在他肩上的施念偷樂着伸出雙臂抱緊他。
“念，我可以吻你嗎？”
“不是說不為了身體？”
“我想把我的幸福傳輸給你。”
“抱着就感受到了。”
夏廷後悔訂兩張單人床了，輕吻了嘴角，施念就推開了他，“小心收不住。”
夏廷真有點心猿意馬了，“我先去洗澡。我會等你答應的。”
施念看着倉皇逃進浴室的背影，笑的也癡情。這就是愛情麽？這就是愛情，施念放開了被束縛的自己，喚醒屬于青春的“任性”。
等夏廷出來，施念剛寫完日記，見他扣上鋼筆蓋的認真模樣，夏廷又笑了，笑的癡。
“你會傻的。”施念受不了夏廷一直對自己笑。
“你知道我等這天等了多久。”
“沒多久啊…”
“你不知道一日三秋麽？簡直是一秒三秋。”
“這話蜂蜜加的太多了。”
“真的。打開學遇見你開始我進入了度日如年的模式，幸虧是打不死的小強，終于修成正果了。”夏廷想來就興奮。
“果子還早，還是花骨朵。我們成長的環境不一樣，進入這個城市，很多都是我初次體驗，希望你能包容我的無知。如果你厭倦或者鄙視我，你也要尊重我，提出來。”
“什麽話，不會有厭倦。我懂你，城市的奢華并不比農村的樸素要高貴，我到農村，你也要包容我的五谷不分。”
因為信任而接受，因為接受而更加信任，施念心中的石頭又落了一塊。
進去洗澡的時候，夏廷屁颠地跟上來。“你幹嘛？”施念像是防狼似的與夏廷對視。
“給你放水啊！”夏廷理所當然地去開龍頭，“不要想歪了，我可是正人君子。”調好水溫，趁差施念不注意，迅速在施念臉蛋上親了下，像是小屁孩撿到一塊錢，溜出了浴室。
今天一天對施念何嘗又不是波濤滾滾，水從蓬頭裏若花般撒出來，打在發絲裏，打在肌膚間，然後在光滑的體表上順勢落下。施念沖了好久，努力使自己恢複平靜。
等施念用白毛巾擦着頭發出來時，夏廷不知在床上翻了多少個身了。
“我給你吹頭發。”
“我自己可以。”
“又不是演電視。”
施念吹頭發時，身子微微向前傾，寬松的浴袍讓裏面一覽無餘，夏廷當然不會放過這機會，避免尴尬，還把被子蓋在身上。“你鎖骨真漂亮。”
“瞎子，原形畢露了！”
“叫哥。”
“瞎子。”
“叫我什麽啊？”
“他們不是叫你瞎子麽？”
“夏子！你聽成什麽了啊。”
“不是一聲麽？”
“二聲！”夏廷咬牙切齒。
兩人各自睡在單人床上，面對面躺着，看着看着，夏廷就不由自主地笑，“念，你知道我現在有多開心麽？我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你可以認為是夢裏。”施念雙手支在腦袋下，面露笑意。
“不行，我想抱着你睡。”
“床太小了。”施念立刻仰躺在床上，呈現個“大”字。
“我可以側着睡。一條線就夠了。”
“那你別做出格的事。”
“好。”夏廷迅速掀開被子，沒穿浴袍，光着身子就爬進了施念的被窩，“诶喲，空調真夠冷的。”假裝抖擻，把同樣光膀子的施念抱在懷裏。從自己可以自理後，施念和人從未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過，即使和室友一同洗澡時。皮膚敏感的刺激讓施念本能反應就是躲，即使這刺激感覺非常爽。
“別動。”夏廷其實也是壯着膽子上去抱着他的，內心還是挺緊張，體膚接觸讓他也瞬間感受到像電擊的刺激。
施念當然也感覺夏廷下面有東西頂着自己了，吓得挺直了身子，“你，你可別亂來。”
“我說過肯定做到。你別亂動，好好睡，明天還要早起。”夏廷摸了摸施念柔軟的頭發，“放松，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