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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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記這段時間正在招聘新的珠寶設計師,霍青行用了一下午将這幾天收到的應聘人員送來的設計圖看了一遍,最上面這張他看了很長時間,單純看設計這個人的作品其實很拙劣,一看就沒有受過什麽正規的指導。

但是想法卻很新穎,從這張并不成熟的設計圖上,霍青行似乎能夠看到這個人腦中另一個天馬行空的世界。

霍青行翻出這位設計者的應聘書,沈知瑜。

霍青行将所有選出來的人員名單交給秘書讓她打電話通知他們明天過來面試,交代完一切,霍青行才乘坐電梯到了停車場,打算開車回家。

按了車鑰匙上的解鎖鍵,霍青行打開車門正欲上車,突然副駕駛的車門被人打開,一人迅速坐在了副駕駛上。

霍青行蹙着眉看過去,“小恒?”

“別叫這麽親。”謝恒摘了口罩,面色不愉。

霍青行四下看了一眼,彎身進了車,并将車門關上,從善如流,“好,恒少。”

霍青行沒想到謝恒會來找他,在他的印象裏,即便是天塌了,謝恒也不會主動來找他。

“我要見老頭。”謝恒扯過安全帶系上。

“你怎麽知道爸爸來A市了?”霍青行沒動,只看着謝恒。

“我想知道自然就知道了。”謝恒嗤笑一聲,“很難嗎?”

“你可以自己去,為什麽要來找我?總不會是連打車的錢都沒有吧?”

謝恒倪他,“你把我帶到老頭面前,你就得負責把我帶出來,不然我會攪得你不得安生。”

霍青行笑了,“恒少果然心思缜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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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行系上安全帶,發動了車子,狀似無意道:“你一向躲爸爸還來不及,這次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逼着你去見他?”

謝恒沒說話。

霍東平看到兩個兒子一起出現在自己面前很是驚訝,“呦,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二少竟然自己主動出現。”霍東平招招手就要讓人将謝恒給按住。

霍青行忙擋在謝恒身前:“爸,小恒找你有事兒,咱先說正事兒。”

“他能有什麽正事兒?”霍東平冷笑一聲,“難不成打算今天就徹底氣死我?不分期了?”

謝恒往沙發上一坐,直接開門見山,“五年前那五十萬你給了沒?”

“什麽五十萬?”霍東平被謝恒問的一愣。

謝恒眼睛倏地眯起來,坐直身子看着他,眼神陰鸷,“所以說你沒給?”

“給了,給了。”霍東平的秘書忙提醒,“就是五年前二少離家出走那次,後來二少說讓他回家可以,您要拿出五十萬給那小姑娘治病。”

“哦,對對對。”霍東平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這都五年前的事兒了,現在翻出來做什麽?”

“那錢他沒收到。”謝恒說。

“不可能。”秘書搖頭,“卡是我辦的,但是那次我有事兒沒去……”秘書說到這裏疑惑地看向霍東平,“霍總……”

“你看我幹嘛?”霍東平募得瞪眼。

“爸,您先冷靜一下。”霍青行開口,“小恒,我覺得爸不至于為了五十萬而背後裏搞小動作。”

謝恒嗤笑一聲,“是,他向來拿錢不當錢,所以,當年這事兒你是交代誰去辦的?”

霍東平眼睛一沉,陷入思索當中,半天沒說話,

謝恒對秘書擡擡下巴,“把事情經過說一遍。”

秘書看向霍東平,霍東平對他擺擺手,示意他直說。

秘書說道:“當時霍總接到了二少的電話,說讓準備五十萬給小姑娘治病,只要霍總肯拿錢,二少就跟霍總回來,所以,我去銀行辦了一張卡,裏面存了五十萬。”

“我記得當時霍總是帶了一個司機和當時的産品總監王三路一起去的。”

“王三叔?”謝恒一揚眉,“我記得前兩年他出去單幹了。”

“對,二少出國的第二年,他離開了公司自己單獨發展去了。“秘書道。

“不過五十萬,老三不至于。”霍東平看着謝恒,“你現在回來質問我,那你怎麽就能保證不是那個人收了錢卻對你謊稱沒收到。”

謝恒沒理霍東平,轉而看向霍東平的秘書,“還有嗎?”

秘書想了想,“過了半年後,王總監又找霍總要過一次錢,說那小女孩的病沒治好,那邊想問二少要錢,霍總說不用打擾二少,又給了五十萬。”

“我操。”謝恒沒忍住罵了句髒話,皺眉看着霍東平,“你是傻子嗎?

霍東平也看着謝恒,“你是傻子嗎?你說小姑娘離了這錢就沒命了,我敢不出錢嗎?到底是條人命。”

“而且你王三叔從十幾歲就跟着我,至于為了區區一百萬做這種下三濫的事情嗎?倒是你認識的那個男人不像什麽好東西,當初你就把人睡了吧?你也不想想要不是為了錢,他能樂意跟你在一塊嗎?”

“老頭,你別忘了,當初我可是身無分文離家出走的。”謝恒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着火。

“呵。”霍東平冷笑一聲,“你當初身上穿的衣服,背的包,哪個不是名牌,明眼人一瞧就是養尊處優的小少爺,一小屁孩,不勾引你勾引誰?”

謝恒這股火壓不住了,蹭的一下站了起來,還未開口,被霍青行搶了先,“爸,小恒,我知道現在你倆都相信自己的人,所以,不如把王三叔和小恒的那位……叫來,大家坐在一起把事兒說開了……”

“不行。”

“不行。”

霍東平與謝恒異口同聲。

這種懷疑人的事情面對面談,就是直接撕破臉,擺明說不相信人家。

霍青行看着爺倆極其相似的表情,聳聳肩,“既然如此,不如把這事兒交給我,我把事兒查明白給你們一個交代。”

謝恒與霍東平對視一眼,默認了這個解決辦法。

“老頭,這事兒我提前跟你說了,沒私下動你的人,所以,你也別壞了規矩,背後裏通風報信。”謝恒警告。

“原來你就這麽瞧不起你老子?”霍東平瞪眼。

“我沒瞧不起你。”謝恒彎身看着霍東平,食指在他面前的桌面上敲了敲,“你講義氣,夠哥們兒,所以這些年對你那些兄弟做的事兒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即便霍青行接了生意後無法放開手腳,即便霍青行開的這些珠玉記背後裏總被人使絆子,但這些都跟我沒關系,這次動到我頭上了,我可沒有霍青行的好脾氣。”

謝恒一番話不止霍東平愣了,霍青行也愣了。

霍東平沒想到這個一向叛逆不接觸家裏生意的小兒子能看的這麽透徹,而霍青行沒想到的是謝恒雖然話裏話外都有貶低之意,但是卻将他無法開口的一些話都給點了出來。

謝恒轉身就走,霍東平吼了一聲,“你去哪兒,給我把他弄回來。”

“別。”霍青行忙攔着,“爸,這可是我帶回來的,您要從我這兒把人扣下了,以後他非得到我公司作個天翻地覆,這樣,我把人帶走,之後你們再開始貓捉老鼠的游戲,可以嗎?”

霍東平看着霍青行的份上,最終還是放了人。

晚上,沈莫正睡着覺,卧室的房門突然被打開,沈莫睡覺很輕,一點兒聲音都能醒過來。

門一開,他便醒了,還未等他說話,一個黑影走到床邊隔着被子抱住了他。

淺淡的香氣,是謝恒。

謝恒抱得他很緊,沈莫不知道要開口還是裝睡,一時間也沒說話。

“哥哥,對不起。”謝恒在他耳邊啞着嗓子說了這麽一句,然後起身離開。

沈莫愣了半天,側臉似乎還是謝恒呼吸間的溫度,想不明白小孩為什麽跟他道歉。

聽到關門聲,沈莫起身打開房門走出去,客廳裏的落地燈還亮着,但是客廳裏沒有人,謝恒已經離開了。

沈莫也睡不着了,開始坐在桌前寫劇本。

半天卻一個字也不下去,終于還是拿起手機給謝恒打了個電話。

那邊響了很久才接起來,沈莫問他在哪兒,那邊含糊不清,最後說了句,這兩天要錄制綜藝,所以會很忙,讓沈莫不用惦記他,就将電話給挂了。

這人來的莫名其妙,走的莫名其妙,這個電話打的更是莫名其妙,謝恒抽風慣了,沈莫懶得理他,沖了杯咖啡開始靜下心來寫劇本。

沈莫把自己關在家裏寫了三天劇本,第四天時接到向北的電話,讓他卻一趟酒吧。

沈莫悶在家裏埋頭創作也需要喘口氣,于是答應了。

“附庸”酒吧內換了個搖滾樂手唱歌,向北說賀吉帶着他的樂隊去參加“星耀時刻”的節目去了,這幾天封閉訓練,所以酒吧又重新找了個樂隊。

“我記得‘E FLY’上一任主唱就是參加選秀進入娛樂圈的吧?”沈莫問。

“嗯。”向北勾了一下唇角,“公司說只想簽主唱一個人,所以剩下的人還回酒吧駐唱,後來他們又找了一個主唱,就是賀吉,你說這次‘E FLY’會不會再換一個主唱?”

“人性的對與錯?理性與感性?成年人的世界沒有童話只有利益?你要不要寫本現實向小說?”向北笑着問沈莫。

沈莫懶懶靠在沙發上,端着杯子的手晃了晃,“但那些小孩不還是充滿希望,被扔下一次,這次還敢站上去第二次,還是年輕好啊。”

向北沒在就這個話題與沈莫深度探讨,眼睛看到酒吧門口進來的人,擡手打了個響指,“Vance,這裏。”

沈莫順着向北的視線看過去,走過來的男人不是很高,但是穿着打扮很考究,頭發梳的一絲不茍,帶着些學究範。

“這就是我上一次跟你說的我媳婦兒的那個表哥,你們見見。”向北飛快的說了句,便起身迎接來人。

沈莫這才明白,向北這是給他相親來了。

Vance在向北的指引下走到沈莫面前,兩人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向北就看出來了,Vance對沈莫很滿意。

其實以沈莫的外形條件很難讓人不滿意,但是讓沈莫滿意的人卻很難找,向北這些年一直致力于能找到一個讓沈莫看上的人,但是很抱歉,迄今為止,成功率為零。

沈莫對向北的這種做法倒是沒說讨厭,畢竟身邊能有一個真心實意為你考慮的人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但是這個人,只一眼,沈莫就知道兩人沒戲。

向北介紹完兩人後迅速閃人,留下兩個人。

阮白正在吧臺後面擦杯子,眼睛不時看向沈莫,向北拍他肩膀一下,“怎麽樣,覺得這個人跟你哥合不合适?”

阮白毫不猶豫地搖頭,“不合适。”

“為什麽?”向北皺眉,“我覺着挺合适的啊,你看,你哥吧,性子冷清,不愛說話,這Vance成熟穩重,兩人多配啊,你覺得哪裏不合适?”

阮白擰眉思索了半天,“反正就是不合适,我哥吧,性子也不像表面上這樣,反正,這個什麽,什麽Vance不适合我哥。”

“你一小孩,你懂個屁。”向北沒得到認同,轉身走了。

阮白拿起手機給沈知瑜打電話。

剛回到家正打算喝口水的沈知瑜聽到門鈴響了去開門,看到謝恒,立刻眉開眼笑,“你不是封閉式錄節目嗎?怎麽回來了?”

謝恒越過她進門,“關不住我。”

沈知瑜一臉崇拜,她偶像就是牛逼,節目組都關不住,崇拜歸崇拜,人家都封閉式,他自己跑出來了,被媒體知道又是一波熱搜,到時候還得反黑,這種偶像真的是不省心啊。

“你家備用鑰匙呢?給我一套。”謝恒往玄關處的櫃子上翻了翻。

“不行。”沈知瑜搖搖頭,“這裏的鑰匙我哥不讓給人,以前就連我都沒有鑰匙,這也就是這幾天我住在這裏,所以才給了我一套鑰匙,我哥不喜歡被人打擾。”

“你哥事兒這麽多,你受得了?”

沈知瑜想了想,小聲道:“受不了了,所以我找我宿舍的舍友一起租了房子,這幾天就搬出去。”主要是她面試的這份工作,沈莫肯定不喜歡,時間長了會露餡。

“是嗎?”謝恒皺眉,“你哥能同意?”

“沒關系,我哥就是怕沒人在我身邊,跟我一起合住的都是學校裏的舍友,一起住了四年了。”

“哦。”

“那啥,偶像啊。”沈知瑜往前湊了湊,一臉谄媚,“你們綜藝不是馬上就要錄制第一個舞臺了嘛,有票嗎?”

“要幾張?”謝恒問。

沈知瑜興奮地差點兒跳起來,忙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掰指頭,“三,五……”

“最多就十張,多了沒有。”

“好,十張就十張,我去給你打Call。”

謝恒見沈莫沒在家,有些失望,他這是趁着綜藝錄制的空檔跑出來的,誰知道這還沒見着人。

沈知瑜的手機響了,接起來,那邊阮白小聲道:“姐姐,咱哥跟人相親呢。”

“相親?”沈知瑜驚呼一聲,“跟誰啊?帥不帥?好不好看?你拍張照片給我。”

謝恒聞言眉頭瞬間擰了起來。

“姐姐,我怕咱哥被人騙。”阮白一不到二十的小孩操着老父親一般的心。

“小白啊……”沈知瑜撓撓脖子,“怎麽說呢,我哥是個成年人,他有自己的私生活,有些事兒是正常的,所以你千萬別阻止,他也該……你懂我意思吧?”

挂斷電話後,沈知瑜就看到剛才還心情愉悅的偶像此時寒着一張臉宛如羅剎現身。

“你哥在哪兒呢?”謝恒冷冰冰問。

“酒吧……”沈知瑜腦子都不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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