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沈莫早上是被凍醒的,明明是大夏天,卻不知為何渾身發冷,被子裹在身上也還是冷,而身邊還縮着一個比他還涼的身體。
沈莫睜開眼睛,恍惚了一會兒才發現屋內這麽冷是因為空調開得很低,風速還開到了最大,以至于屋內冷得像個冰窖一樣。
沈莫往身邊看過去,被子被自己卷了一大半,謝恒縮在他身邊,手擱在他腰上,但是背部都是裸露在外面的,冷得都蜷縮起來了。
沈莫一動,謝恒也醒了,往唯一的熱源沈莫身上蹭了蹭,嘴裏嘀咕着,“凍死我了。”
沈莫踹了他一腳,“你有毛病吧,空調溫度調這麽低?”
“不是我調的。”謝恒眼也不睜就瞎說。
沈莫懶得跟他辯駁,起身穿衣服。
到了夏天,沈莫房中空調的溫度一直很穩定,一般都是二十三度,現在十六度肯定有人調了。
沈莫一起身,謝恒忙扯過被子将自己裹起來,還不忘抱怨,“你這空調什麽牌子的,夠給力的。”
沈莫:“……”
此人八成有病。
沈莫将空調關上,然後出了卧室,此時已經中午十二點多了,手機上幾個未接來電。
有經紀人的,有向北的,有沈知瑜的。
沈莫一一回過去。
經紀人說了些工作上的事情,倒是沒提解約,他不提,沈莫自然也不會主動說。
而向北是想約他一起喝酒,沈莫說這幾天要寫劇本,改天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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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沈知瑜,是問他晚上她和阮白一起過來吃飯他方不方便,沈莫說可以。
沈莫挂斷電話後,才想起謝恒還睡在屋裏,要是被沈知瑜撞上,似乎有些不太好。
但是他也總不至于再打一個電話過去說不方便吧。
算了,順其自然吧。
沈莫進了廚房打算弄點兒吃的。
沈莫不喜歡做飯,手藝也不好,所以他在家時一般都吃外賣。
而今天恰好還有昨晚的剩飯,沈莫将飯菜倒在米飯上當成蓋澆飯一樣放進微波爐叮了三分鐘。
他沒管謝恒,自己吃自己的。
隔夜飯其實特別香,湯汁浸入米飯內,比昨天晚上那頓還好吃。
沈莫沒喊謝恒,謝恒也沒出來,在卧室內睡得天昏地暗,自從錄制節目以來他一直睡眠不足,這是他這段時間來睡得最好的一次。
夢裏把昨天晚上沒做完的事情做了個遍。
沈莫吃過午飯,沖了一杯咖啡然後便開始寫劇本。
沈莫工作起來很入神,鍵盤噼裏啪啦響了大半天。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莫覺得腰快要不是自己的了,才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順便看了一下表,已經快要五點了。
昨天是淩晨四五點睡得,這麽算下來,謝恒這都快睡滿十二個小時了,而且還沒吃東西。
沈莫正打算進去喊他起床,房門就被敲響了。
沈莫走過去打開門,沈知瑜與阮白拎着菜站在門外。
“哥,你自己一個人肯定又沒好好吃飯……”沈知瑜看到廚房的流理臺上的剩菜愣了一下。
阮白也看到了,這一看就不是外賣,不由有些好奇,“沈哥,你自己開火做飯了?”
沈莫含糊應了一聲。
“做的像模像樣的。”沈知瑜贊賞。
阮白開始洗菜打算做飯,順口道:“這是昨天的剩飯吧?吃剩飯不好,最好一頓吃完,尤其是天熱了,飯菜容易壞,這些我倒掉了。”
“別。”沈莫幾乎是下意識地開口。
沈知瑜與阮白同時看向沈莫,要知道沈莫平常點外賣都是只吃一頓,從來不吃剩飯的。
“啊?”阮白不明所以,“……這還留着嗎?”這要是冬天還好,這可是八月,熾熱的夏天啊,而且是只剩一個盤底的炒青菜。
阮白也是窮人家的孩子,吃剩飯是正常,只不過是平常沈莫講究多,從來不吃剩飯,現在倒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沈莫此時才反應過來,說道:“倒掉吧。”
“……好。”阮白不知道為什麽不過幾顆炒青菜竟然會讓沈莫如此猶豫不決。
沈莫寫了一下午劇本,有些累,便躺在按摩椅上開始按摩,順便找出了昨天晚上那個沒看完的電影繼續看。
沈知瑜挨在沙發上,東摸摸西看看,幾次三番欲言又止。
沈莫看她一眼,“有話就說。”
“哥,你昨天晚上真沒去啊?”沈知瑜只給了沈莫兩張票,一張是謝恒給的,一張是賀吉給的,兩張票都是前排,沈知瑜特地借了旁邊姑娘的望遠鏡觀察過,沈莫确實不在那兩個位置上。
其實以她對沈莫的了解,沈莫能去才怪了。
沈莫看着電視沒說話。
“哥,恒崽昨天晚上很失望。”沈知瑜說這話時仔細觀察着沈莫的表情,希望能通過他神色窺探出一二來,但是很抱歉,沈莫面無表情,什麽都看不出來。
謝恒喜歡沈莫在她心裏已經實錘了,但是沈莫對謝恒,怎麽就這麽捉摸不透呢。
“唉……”沈知瑜長嘆一口氣,左手哥哥,右手崽崽,這一碗水怎麽端平?
電影響起片尾曲時,阮白的飯也做好了,喊沈莫和沈知瑜過來吃飯。
沈莫起身時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猶豫着要不要進去喊謝恒出來吃飯。
但是當着阮白和沈知瑜的面,似乎又有些不太妥當。
正在沈莫糾結着時,卧室的門被打開,謝恒揉着脖子走出來,“你怎麽不喊我起床,我感覺我睡可能是睡過頭了有點兒恍惚……。”
沈知瑜張大嘴巴看着裸着上身只穿了一條沈莫的大褲衩就走出來的謝恒。
至于為什麽她能認出那是沈莫的大褲衩,是因為那條大褲衩她見沈莫穿過。
阮白手裏端着盤子忘記了放下,直到熱感出來,才匆忙将盤子放到桌上往手上吹氣,手都燙紅了。
屋內陷入詭異的沉默當中。
謝恒沒聽到沈莫的聲音,半阖着的眼睛懶洋洋的睜開,一眼就看到了客廳內正看着他的三個人。
“卧槽。”謝恒雙手倏地護住胸口,轉身就往卧室蹿,還不忘吼,“沈莫,家裏有人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謝恒蹿進了卧室,沈知瑜和阮白緩緩轉頭将視線移到沈莫身上,眼中是不可思議。
上一次來還睡沙發,這一次就能進卧室了?
昨日晚上明明沒去看現場,倆人怎麽會在一個屋裏?
謝恒今天不是應該在樂音幫那些隊員排練嗎?怎麽會出現在沈莫的的卧室裏?
“吃飯吧。”沈莫沒有理會兩人震驚中夾雜着八卦的眼神。
沈莫如此淡然,倒是讓沈知瑜和阮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謝恒穿好衣服出來,四個人一碰面,感覺空氣都有點兒不流通了。
半天,沈知瑜才弱弱地擡手打了個招呼,“嗨,崽崽。”
“瞎喊什麽呢,喊哥。”謝恒拉開沈莫身邊的椅子坐下,深深吸了一口飯香,“我快餓死了,我一天沒吃飯了。”
“啊?”沈知瑜手一抖筷子掉落在桌上,這……一天……
這……這……這……
謝恒一個年輕力壯的大小夥子,一天沒吃飯,算是餓到極致了,端着碗狼吞虎咽,猶如餓狼下山,阮白看到他的吃相,第一次在自己做的飯上找到了成就感。
沈莫看向愣神的沈知瑜,眉頭微皺,“好好吃飯。”
“好……”沈知瑜忙拿起筷子埋頭苦吃。
吃飽喝足的謝恒癱在椅子上幸福感爆棚,順手端起沈莫手邊的水喝了個幹淨。
喝完後杯子往旁邊一送,懶散道:“哥哥,幫我倒點兒水,不想動。”
沈知瑜和阮白兩人見狀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
英雄不問出處啊。
還未等沈莫說話,謝恒自己站了起來,“算了,不勞您大駕,我還是自己來吧,為了一杯水讓你罵一頓不值當的。”
沈知瑜:“……”
為什麽每次都認慫認的這麽快呢?
謝恒站在飲水機旁喝了兩杯水後,看了看表說:“我得回樂音了。”
“我們也走,一起啊。”沈知瑜忙放下筷子,迅速起身。
阮白見狀,也忙跟着站起來。
謝恒一挑眉,“你倆急啥?吃完飯不用洗碗啊?你哥這麽懶,咱這麽走了,碗不得擱臭……”
謝恒話還沒說完,便接收到了沈莫的一個冷眼警告。
謝恒嘿嘿笑了兩聲,挽起袖子,“我洗,我幫你洗。”
“我沒做飯,我幫着洗碗。”沈知瑜也忙去了廚房,阮白覺着自己也不能閑着,于是也跟了過去。
沈莫看着廚房裏的三個人,覺得頭都大了。
“你們仨。”沈莫敲了敲流理臺面,三個人同時看向他。
“……”沈莫輕咳一聲,“我要專心寫劇本,所以接下來半個月不要讓我看到你們三個人,有什麽重要事情請提前打電話,不要搞突然襲擊。”
沈知瑜與阮白對視一眼,同時看向了謝恒。
他們每次來都會提前跟沈莫說的,沈莫不需要特意強調,除非這話是專門說給某個人聽的。
謝恒愣了一下,不明白為啥都看他。
“聽明白了嗎?”沈莫皺着眉擡手在謝恒光潔的額頭上敲了一記。
微涼的觸感讓謝恒不由眯了眯眼,對沈莫這種提上褲子就不認賬的行為極為不恥。
出門前,謝恒故意落在最後,伸手在沈莫腰上捏了一把,低聲警告:“這段時間別瞎搞。”
沈莫擡腳在他腿上踹了一腳直接将他踹出門然後毫不留情地将房門關了上。
被沈莫趕出來後,謝恒陷入沉思,他肯定還是經驗太少了,所以搞不過沈莫這個老男人。
老男人一看就經驗豐富,昨天晚上先是主動誘惑他,然後箭在弦上又拒絕他,這不就是所謂的欲拒還迎嗎?
隔日又來個翻臉不認人,這手段,不就是海王嗎?
他不會成為海王狩獵的對象之一了吧?
謝恒冷哼一聲,眼中是志在必得的信念。
他謝恒什麽時候都只當唯一,不當之一。
“诶……崽崽……”
“喊哥。”謝恒瞪她一眼, “看不出我追你哥呢,你喊我崽崽,我是不是要喊沈莫一聲大舅爺?”
沈知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