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53

陳濤見他不說話,又淩厲的說了句:“直到老師原諒你。”

等陳濤走了,衆人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後嘆口氣,也回去繼續忙活了。

被李龍這一鬧,季長風也無心農活,整個人煩躁的很,若不是陳濤剛剛及時阻止,李龍怕早已用血償還他說出的話。

于是一口氣窩在了季長風的心胸,季大齊見他面色不佳,輕聲道:“回去吧。”

趕緊回去讓樓先生安慰安慰。

季長風瞪着李龍,季大齊道:“我會讓他上山,若是他不去,我不介意割了他的舌頭送到先生面前。”

李龍哪敢不去,當即從田裏爬起來,逃也似的往官道奔去。

季大齊見李龍走了,季長風還是那副面色,疑道:“還在意?”

季長風陰晴不定道:“明明料到會有這一步,可還是忍不住。”

他的确沒忍住,若是陳濤練過武,就能知道季長風剛剛的殺意有多盛。

季大齊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忍忍吧。”

季長風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壓下把那人狂揍一頓的心思:“我回去了。”

他們都騎了馬下山,李龍剛走進山林入口,背後便響起馬蹄聲,慌張回過頭,跟殺神似的季長風從後面奔騰而來,轉眼就到了眼前,越過他揚長而去。

李龍心跳未定,先前季長風的那一眼有如冰霜,打在他的心上。

樓清正好從書房出來,雲蛋蛋在午睡,他偷了些時間看書,正想放松放松筋骨,眼前就閃過一道身影,掠過一陣風。

樓清一驚,那身影只留了個關門的背影給他。

樓清放下正想伸個懶腰的手,看着前邊一樣露出疑惑的孫姨道:“寨主怎麽回來了?”

由于孫姨一直都在外邊,且又面對着季長風,所以他走過時不僅看見了他的臉,還看見了他的神色:“不知,少爺面帶怒氣,似有憤懑之情。”

怒氣?樓清回想剛剛那一陣風,好像的确感受到了一些。

想到這,樓清的腳步往季長風的房門走去,擡手叩門,可似乎裏邊的人不想理會他。

“寨主,我能否進去?”見敲門不應,樓清只好喊話。

裏邊默了許久才有聲音,季長風的話語隔着門縫傳出:“我無事,你忙你的去。”

樓清失笑:“山下既不用上課,寨主又不準我參與農活,我有何事可忙?”

“那就沒事找事去。”

沒事找事?樓清估摸着季長風那帶了怒氣的聲音,更加好奇他遇上何事了。

季長風不開門,樓清也不敢踹,打定主意過會再來,便折回書房,接着看書去了。

這一看便過了半個多時辰,樓清還沉浸在書洋中,庸醫敲門走了進來。

“先生。”

“庸醫。”看見庸醫,樓清有些許疑惑。

庸醫道:“先生快出來,有人找你。”

誰?等樓清去寨門口看見那人時,更加疑惑。

來人身穿裋褐,草鞋沾泥,應是剛從農田上來,樓清在思索着對方的身份,有些眼熟,好像是他某位學生的父親。

來人正是李龍,見樓清遠遠走來,溫文儒雅,左手包着右拳摩擦的更是厲害。

“敢問大哥,你找樓清何事?”樓清走到李龍面前,先揖禮道。

李龍見他斯文有禮,更是懊惱自己此前那番話,一想到自己的小兒子正在樓清名下受教,更如雷擊,朝着樓清跪了下去。

樓清大驚,忙伸手扶他,卻被李龍阻止了:“大哥快起來,樓清受不得。”

李龍連連搖頭,雙眼流下悔恨的淚水,顫抖着聲音說道:“先生受得住,是李龍對不住先生。”

樓清又驚又疑:“大哥此言何意?你從未做過傷害我的事,怎會對不住我?”

李龍哭着道:“有的,就在先前,我...我侮辱了先生。”

樓清靈光一閃,不知怎麽的就将他與季長風聯想在一塊,季長風先前就在山下忙活,是否因為他的原因才氣呼呼的回來?

想到這,樓清試探問道:“大哥起來說話,可否告訴樓清,先前發生何事?”

李龍被他扶起,望着他清澈的眼眸,咬咬牙,将先前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樓清還未聽完,已是被震得步步後退,他連連搖頭,惋惜道:“大哥糊塗啊。”

李龍吞吐:“我...”

樓清失望道:“樓清是受學生所托才重開書院,大哥此言不僅侮辱了樓清與寨主,更牽連了縣民們啊。”

李龍哭道:“是我錯了,還請先生原諒。”

樓清道:“大哥大錯特錯,我樓清行得正坐得端,寨主更是明義,從未與樓清做過...你說的那些事,大哥實在...令人心寒。”

李龍急急道:“先生...”

樓清心痛道:“今時不是我願不願意原諒你,而是你冤枉了寨主與山寨,大哥可知,即便是稻谷錯長,寨主也不會與你争奪那幾鬥米?”

李龍不信:“怎會?他們是山賊。”

從未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迫切的想要告訴他們,他們誤會了長風山寨,誤會了季長風。

樓清道:“大哥是東南縣人,當比樓清清楚,這二十餘年來,長風山寨可曾危害過縣民?”

李龍心虛:“不曾。”

樓清再道:“當年老寨主不過是占山建寨,又不曾危害過縣民,又怎能以山賊稱呼他們?”

李龍道:“先生,即便是他們不曾危害過縣民,可占山為王,只有山賊土匪才會做的事。”

樓清也不清楚季正林為何要占山建寨,但是既然已和季長風成親,說了山寨是他家,他便不允許別人再這樣誤會。

能說清的,一定要說清。

樓清道:“如若占山便為賊,那說王便是皇了?”

李龍大驚,忙揖禮道:“先生不可胡言。”

樓清道:“我不過是按照你的說法舉例。”

這舉的重了啊,李龍斂了哭泣,卻止不住汗流。

樓清道:“我沒有資格原諒你,因為比樓清受傷更重的是寨主和長風山寨,大哥這歉,該向長風山寨道。”

李龍頓時仰起一張又是汗又是淚的臉,着急說道:“先生,我知道錯了。”

若是沒有得到樓清的原諒,陳濤的判決他便不算完成。

樓清堅硬道:“這話該對寨主說。”

李龍更急:“先生...”

樓清先是側開身子,再道:“寨主就在裏面,大哥可願随我進去?”

空間就這樣靜了,靜的只有呼吸聲,目光卻很熱,樓清看着李龍,李龍低頭看着黃土地。

就這樣看了許久,風走了又來,樹尾靜了又晃。

樓清道:“既然大哥還未做好準備,樓清也不強迫,長風山寨随時歡迎你。”

樓清說完,不等李龍回應,直直往裏走去,李龍想喊,卻不敢喊,他可以上山對樓清道歉,是因為對樓清只有愧疚,可長風山寨和季長風不同,他們互相看不順眼這麽多年,這裏邊已經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清楚的事。

李龍看着樓清的背影越來越遠,最後嘆息一聲,轉身離開了。

知道發生何事後,樓清就迫切的想見到季長風,疾步回了院子,也不管裏邊的人怎麽想,樓清大力推開門。

可門後很讓他失望,季長風不在,樓清又折了回來,正好看見孫姨:“孫姨,寨主去哪了?”

孫姨道:“在後山,少爺說玩玩水,去去火氣。”

長風山寨的後山不僅有溫泉,更有水潭,樓清從院子出來,又往後山走去,出了住區,後邊便是菜園,再往裏走一些,便見幾間屋子,那屋子圍住的是溫泉,方便冬天時用。

而水潭在裏面,一條山道,兩側綠林,樹木稀稀落落間,便見一個水潭。

這水潭雖然也是天成,卻不像絕頂山寨那樣是被瀑布沖刷而出,而是因為上方都是曲曲延延的小山流。

水潭周圍也有木架,架子上方有四角燈籠,天氣炎熱時,山中兄弟時常來後山玩水,這是為了照明。

水潭周圍有樹木遮掩,中間雖是陽光照射,水光波瀾,可邊圍卻是綠蔭清爽,一明一暗使人猶感舒爽。

樓清靠近了,果然看見一個人,那人正背靠綠蔭下的大石頭,下半身全泡在水裏,只露出結實的胸膛。

樓清小心翼翼走到他背後,水清可見底,看到季長風下身穿着亵褲,樓清這才放下心來,畢竟非禮勿視。

“寨主。”見季長風閉着眼,樓清小聲喊了一句。

綠蔭随風動,光影在季長風的臉上斑駁着,忽明忽暗,樓清注意到他的頭發沾水,胡子也是濕的,想必已在水潭裏游玩了一番。

季長風睜開眼,看了一眼樓清,又收回視線。

見狀,樓清問道:“還在生氣?”

季長風道:“沒事找事的人走了?”

原來罵的是李龍啊。

樓清摸了摸距離季長風最近的一塊石頭,不燙,他才坐下去,這樣一來,一靠一坐,兩人視線相對。

“他還沒做好向寨主道歉的準備。”樓清輕聲道。

季長風道:“陳濤判他向你道歉。”他以為樓清是搞錯對象。

樓清搖搖頭:“我不這麽認為。”

季長風終于看向他:“那你怎麽認為?”

樓清道:“他該向你和山寨道歉。”

季長風忽然笑了出來:“先生莫不是糊塗了,一個是山賊,一個是賊窩,你想那些良民向我道歉?可是還沒睡醒?”

“他們誤會了你,自然要向你道歉,寨主,我想與你說一事。”

季長風收斂了笑:“我不會再同意幫他們。”

樓清道:“不是這事,是我想幫山寨正名。”

樓清這話說得輕,卻猶如千斤石頭砸在季長風身上,使得他全身一震。

季長風望向他:“你可知你在說什麽?”

樓清道:“若是能說清,又何必一直抱着誤會?寨主難道真的不在意縣民的看法?”

季長風答非所問:“我以為先生在意的是他們誤會我們一事。”

樓清忽然紅了臉,的确,當他聽到李龍說那話時,他的确感覺到羞辱,就像是自己被脫光了衣服任人打量。

“我在意,可我們拜過堂。”那事不過是遲早罷了。

季長風以為他的意思是,拜過堂,別人自然會聯想到這點,雖然他們從未做過。

“你要怎麽為山寨正名?”季長風聲音軟了下來。

樓清知他是同意了,欣喜道:“具體我還未想好,寨主可願給我一些時間?”

季長風點點頭,事情還是按照他的預料走,時間是必然需要的,想到這,他又盯着樓清看。

樓清此時眉宇溫暖,雙目清澈,薄唇微抿,粉嫩的顏色像是在邀請着別人一親芳澤。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最近大粗長啊,就問你們爽不爽。

還有□□,要不要?

開車是還要再等一等的,但是有別的福利啊,吼一聲,咱們就來舌吻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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