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近視有點兒嚴重,兩只眼睛加起來有一千多度,讀書的時候不好好保護眼睛,現在追悔莫及,又不敢去做手術,(人年紀大了這不敢那不敢),每天一摘眼鏡什麽都看不清楚。

不過上班的時候我會帶隐形,戴框架的總覺得不太對勁,(可能覺得戴着不好看吧,女人的愛美之心啊,真可怕),能不戴就盡量不戴。

陳深就老罵我,不好好護眼遲早變成個瞎子,我這話一般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哪有人咒自己老婆變瞎子的。

這周正好碰上休假,我和陳深去做全身檢查,陳深各種指标全部合格,變|态得就連視力都是5.2,5.3,我覺得這個人真的有點兒可怕,活得就像一臺機器,小時候一定缺少偷偷在被窩裏看漫畫的樂趣吧。

我的結果出來了,也沒什麽事兒,就是有點兒低血糖,胃不好,視力又深了100度,醫生不建議再帶隐形,就為了這個,陳深差點兒把我唠叨死。

他一條條數過去:“每天早上七點半吃早餐,晚上不可以吃夜宵,不能吃冰的和油炸的,十一點前睡覺,更不能熬夜看手機...謝凡,聽見了沒有。”

我搖搖頭:“沒聽見聽不見。”

他:“我的話你不聽,醫生的話你也敢不聽,是不是每天都躺在醫院裏就開心了?”

我可惜道:“陳深你怎麽不改行當個醫生啊,這樣患者都被你吓跑了吧。”

他:“我要是醫生,第一個把你腦子切開來看看裏面裝的是水還是稻草。”

我:“...”有狠心的男人要切老婆的腦子,沒有人管管嗎?

從此我就過上了七點起床,十點半睡覺,沒有零食沒有夜宵還天天得戴着黑框眼鏡的老年人生活,多開心啊,就是有點兒無趣,再來點兒枸杞,我還能每天跟社區老年人相約打太極呢吧。

晚上七點半,我做ppt彙報,他每次都“好心”地為我多熱一杯牛奶,放在我的電腦桌旁,勒令我一定要喝下去,牛奶是好喝啊,可每天一杯純牛奶,天知道我都要喝吐了,就像小時候奶奶叫我每天吃一個蘋果,後來吃着吃着自己都快變成蘋果了。

我:“牛奶喝厭了,不想喝。”

他:“換橙汁?”

我:“冰可樂或者百威比較好。”

他冷笑:“想都別想。”

我:“人生在世,喝不到自己喜歡的東西,我真是太可憐了。”

他:“我這麽做是為了你五十歲的時候不進醫院喝藥。”

我:“好吧,聽你的。”我自己偷偷喝。

最近有個傳聞,我下班回來在電梯裏聽幾個老太太講的,住在我隔壁公寓的一對情侶好像打架進醫院了,可真是生如猛虎,年輕氣盛,才剛結婚三個月,小孩的哭聲震天響,老家的爺爺奶奶連夜趕來照顧孫子。

我把這事兒告訴陳深:“我覺得倆人就算感情不好,也肯定不會離婚,畢竟還有個這麽小的孩子。”

他與我的想法相悖:“既然兩個人沒有感情,那為什麽還要在一起?”

我:“因為他們有要負的責任啊,老人,孩子,還有房貸,更何況在這麽大的城市生活,離了婚就代表一個人的生活壓力會比以前多一倍,所以這麽算算,離婚的成本多大呀。”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樣,說道:“你不會就是這麽想才一直不敢提離婚吧?”

我狠狠扭他一把,故意說:“是啊,要不是有這麽多責任要負,我早就跟別人跑啦!”

他:“誰和我一樣眼瞎,會喜歡你?”

我:“是魅力。”

他面無表情:“是陰溝裏翻船。”

我擔憂:“那你說,會不會有一天我們也像他們一樣,變成一對怨侶,互相嫌棄,互相傷害?”

他:“我們現在不互相嫌棄互相傷害嗎?”

我:“那不一樣。”

補充:“就是愛意逐漸被生活瑣事所磨平,互相之間再也沒有精力和心境去愛對方。”

他:“你覺得和我在一起累嗎?”

我想了想:“累啊。”

他:“我也累。”

半晌,我試探:“那..你想離婚嗎?”

他:“不想。”

我小聲地說:“ 我也不想。”

他:“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我會讓你走的。”

我着急:“快呸掉,我覺得肯定不會有這麽一天。”

他:“人是環境動物,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

我:“那我們可以這樣,無論兩人吵得再兇,都不能輕易說離婚,可以互相分開一段日子,度過厭煩期,然後再回來。”

他:“你是說你動不動就離家出走的事情嗎?”

我:“...”

我收到邀請函,改天要去參加一場大學同學會,好不容易才把放在儲物櫃最底層,幾乎快積了一層灰的相冊拿出來,卻發現大部分曾經的同學只看臉頰都已經認不出來了,什麽張三李四,在照片裏好像都長了一個樣子啊,這可如何是好。

我打電話給陳平,問她去不去,她說班裏有她不堪回首的初戀,傻子才會去呢,更何況工作忙,時間抽不開,陳深也興致缺缺。

所以悠閑的我只好一個人去。

到了同學會我才知道,時間真是把殺豬刀,曾今稚嫩的臉龐,現在都變成了面臉肥腸,你以為裏面是青菜餡兒,結果裏面是豬肉餡,別說沒看畢業照,就是看了,也認不出人啊,空氣中彌漫着寒暄的假笑和絞盡腦汁的想象力,聚會的橫批一拉,可以直接叫大型認親現場。

☆、同學會(修改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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