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陳深又輕輕地親了親我的臉頰,那裏有我眼角滑落的眼淚。他剛吹好頭發,細碎的發絲溫暖而潮濕,戳到我的額頭上,很紮人。
他的手指上有厚厚的繭,好像是常年練書法磨出來的東西,他擡起我的臉頰,讓我的眼神無處閃躲,說:“你怎麽還不明白,我是一個不會将就的人,我接受的,都是我心甘情願,一心一意愛的人。”
心甘情願,一心一意愛的人。
男人的甜言蜜語永遠是女人的強心劑啊。
我掙脫,埋着頭,心裏默默地想,毫無立場地發脾氣,冷戰,不理人,這就是謝凡啊,一個自私而任性的女人。
可憐的是我的小金庫又要少一大半了。(之前與陳深簽下的冷戰生死狀)
我昨晚來姨媽了,本來是沒有絲毫感覺的,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突然發冷汗,陣痛,倒在床上起不來,像受了重創。
我猜我的臉色都是慘白的,肚子裏像有一把刀在剮,一寸寸割下我的肉,難受的令牙齒根都顫栗起來。
陳深被我翻來覆去的聲音吵醒了,他搖搖我的肩叫我,我已經疼得快神智不清了,話到嘴邊卻像顆玻璃珠一樣滾走了,稀裏糊塗,只知道捂着肚子,整個身體蜷縮在一起,被子裏的身體又冷又熱,簡直冰火兩重天。
我迷迷糊糊地記得他把我從被窩裏抱起來,飛快地抱着我下樓,把我輕輕地放進車裏,嘴巴裏一直說着什麽,可惜我一句話也聽不見,眼睛裏像裝了萬花筒,所有東西都倒着轉圈兒。
他一邊開車一邊關注我,還時不時用手拍拍我的臉,神情帶着一點兒慌亂,我那時候想,我只是來姨媽痛得不行而已,他不會以為我快要死了吧?
淩晨兩點,我從睡夢中醒來,肚子已經恢複平靜,只感覺一陣陣熱意從肚子裏傳來,我伸進被子用手摸了摸,一個熱水袋滾出來。
病床邊的桌上放着嶄新的保溫壺和一袋子配藥。
他靠着床沿睡着了,我本來想叫他,但看見他穿着睡衣,拖着拖鞋,頭發淩亂,黑眼圈濃重的樣子,又改變了主意,我彎下腰,輕輕地在他左側睡的眼角上印了一個吻。
他現在的樣子,就像個普通的男人,褪去了一切優秀的光環,疲倦不堪地靜靜睡着覺。
牆上的鐘表滴答滴答地走着,病房裏安安靜靜,沒有一點兒聲音。
我卻希望這樣的時間能夠延長再延長一點兒,最好能然時光載着永恒的愛意、溫暖、靜谧和滿足,慢慢靜止。
因為我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結婚的意義,不就是為了找到一個再見過我所有樣子之後,還能始終如一地關心我照顧我愛護我的人嗎?
真正愛你的人,會自動跌落神壇啊。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分少 明日分加糖
☆、噩夢姑姑(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