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強撲

景深帶着景母坐到了原先的位置上,幾乎沒人會注意的角落。

景母十分局促,她自覺自己不該出現在這種地方,幾次想離開,都被景深攔住了。

景母很久沒見過景深了,低頭搓着一雙粗糙的手,“深深,你在靳家過得好嗎?靳家的大少爺對你怎麽樣?”

明明景母比他艱難的多,卻絕口不提自己,全是關心他的,景深悶悶道:“都挺好的。”

景母唠叨着,“我在報紙上見過靳家的大少爺,聽說是個特別厲害的人物,你跟着他,這輩子就不愁生活了。你要收斂點脾氣,不光靳家的大少爺,別的人咱們也不能和他們起沖突,他們都是有錢人,咱們惹不起的,媽最大的心願,就是你能過得開心,其他都不求了。”

她似乎還有很多話想說,又怕景深不愛聽,說了幾句就緘口了。

景母謹小慎微,生怕他受什麽委屈,雖然景深才剛剛見到景母第一面,也能感受到她對原主是真正愛護的,哪怕曾經被嫌棄了很多次也無怨無悔,被稍微好好對待就會意外欣喜。

既然他代替了原主生活下去,他就不能像原主那樣置景母不顧,沒法不扮演好一個兒子的角色,畢竟對于景母來說,他是唯一的指望。

優美古典的樂曲傳來,景母再一次無所适從,“我還是走吧,別耽誤你了。”

景深抿了抿唇,開口道,“您把地址告訴我,過幾天我去看您吧。”

“深深,你要來嗎?”景母很吃驚,嘴角咧開笑意,随即憂慮道,“還是算了,那地方不是你應該去的,我也沒什麽招待你的。”

明明很想看見兒子,措辭卻又客氣又小心。

“媽,”景深目光直直看着景母,修長的五指握住了景母幹癟的手,“以前的事情,我向您說聲對不起,我很認真的,以後我會經常陪您。”

景母嘴唇微微翕動,激動的說不出完整的話。

“您把地址告訴我,”景深掏出手機,“我這裏還有些錢,先轉給您,剩下的下次見面再說。”

原主平時揮霍,沒錢了要麽向靳爺爺要,要麽向靳離要,此時賬上剩的不多了,還有二十萬,景深轉了十五萬過去。

都是原主該做的,他替原主做了。

将景母送上了出租車後,景深覺得很開心。

一是替原主敬了孝心,可以讓景母不再那麽辛苦;二是多一個滿眼都是他、愛他關心他的親人,感覺還蠻好。

重新回到宴會上,這時候已經散的差不多了,靳升海在不遠處叫住了他。

“你這孩子,跑去哪了,到處都找不到你,”靳升海嗔怪,語氣,慈藹,“今天別走了,就在這裏休息,靳離已經去了給你們準備好的房間裏,就在三樓邊上那間。”

景深聽出他言語的撮合意思,興奮的笑起來,像迫不及待似的,“那我去找他吧。”

靳升海滿意的點頭,他從桌上拿起一杯酒,“這是我珍藏多年的好酒,回味悠長,滋味很好,把它喝了,就當給小深助眠了。”

景深接過來嘗了嘗,竟然有果木的清香,他一飲而盡,對靳升海說,“謝謝爺爺。”

“好了,快上樓吧。”

景深在樓下磨蹭了一會。

……他好像轉向了。

不得不說剛才那杯酒還是有後勁的,竟然慢慢開始有點上頭。

迷迷糊糊轉着轉着,竟然轉到了樓梯對面,正打算過去,說話的聲音傳進景深耳朵裏。

“媽,我真的要去嗎……”

是靳麗雪的聲音,靳蓉的聲音随即響起。

“你的膽子怎麽只有芝麻那麽大,再不主動點,下次看見你表哥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就是送碗醒酒湯,誰敢說什麽?”

“可是……”

靳麗雪為難的提了提身上的吊帶絲綢睡衣。

“你懂什麽,男人就愛看女人穿成這個樣子,景深現在正好沒影了,你表哥剛才喝了不少酒,只要你能進得去他的房間,還怕不能成事嗎?”

靳麗雪很糾結,一方面是她覺得這種事太放.蕩了,她做不來,另一方面是景深剛剛幫了她的忙,在江裏面前為她說話。

可是那是表哥啊,很不容易的機會……

靳麗雪端起醒酒湯,還是咬牙點了點頭。

不小心聽見的景深一瞬間清醒了。

這是要幹什麽?勾引靳離?

這對母女這麽會玩的嗎?

既然讓他撞見了,必須要阻止,其實也好辦,只要在她之前回到房間,依照靳麗雪的性格,看見景深在房間裏,應該就不會做什麽了。靳麗雪并不是太會作妖,比起應付靳蓉來容易多了。

眼看靳麗雪要走,景深兩步并作一步,向樓梯方向跑過去。

到了三樓靳升海說的房間,景深停下來,喘着氣敲了敲門。

房門很快被打開了。

靳離已經脫下了外套,白色的襯衫袖子挽起來,扣子被打開了兩顆,站在門裏面看着他喘氣的樣子,“你怎麽了?”

景深擺擺手,正要進去,餘光看見靳麗雪正走到了三樓的拐角。

這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突然就有了一個想法。

下一秒,他一把将正不明所以看着他的靳離推到牆上,然後自己湊了上去。

景深碰觸到靳離的唇瓣時,他看到靳離眼裏露出了類似震驚的情緒,他怎麽也不會想到,景深會突然對他做這種事情。

景深能感到面前的人頃刻間沉了臉色。

反正做也做了,景深不怕再絕一點。

靳離比他高一些,他仰着頭去勾靳離的脖頸,身體歪了個角度,貼近,在旁人看來是親密無間的距離。他沖着靳離眨了眨眼,眸光流轉,翕動的纖長睫毛掃到了靳離的眼睑。

唇上的觸感軟軟的,濕潤的像浸泡了泥土的綿綿春雨,混着酒精的味道。

他們兩個都喝酒了。

“景深……”

唇齒間有溢出來的聲音。

靳離從一開始的震驚之後,對景深産生很大的抵觸,伸手想推開他,但是他好像真的喝了不少,幽深的眸子裏起了霧,對這個吻的抗拒程度讓景深可以應付。

看起來足夠親密,好像是一對真正的戀人的癡纏,實際上并不是很激烈,只是淺淺的吻,因為體驗感還挺好,景深竟然有點舍不得放開。

他退後一步,三樓的拐角處空蕩蕩的,早已經空無一人。

景深噗嗤笑出聲來,看來應該是被他吓走了。

只是還有位被他挑起火的不得不哄一哄。

沒等景深轉過身,他的肩膀就被搭住了。

——

一進房間一股馥郁的濃香味撲面而來,像是有人打翻了整瓶的香水,景深忍不住在鼻間扇了扇,倒不劣質刺鼻,隐隐帶着幽幽的甜香,像花蜜的氣味。

窗戶被打開了,偶爾吹進來陣夜風,應該是靳離剛在在房間裏受不了這味道,打開通風的。

靳離現在看起來有點不太清醒。

這種私人的聚會,能來的都是打過交道的,賓主盡歡,也沒那麽多拘束,只景深看到的,靳離至少喝了兩輪的酒。

不會真醉了吧。

他扶着靳離坐到沙發上,兩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這是幾?”

靳離幽深的眸子裏此刻透着迷蒙,他擡眼看了看景深,動作緩慢的擡手揉太陽穴,“……”

“慘了慘了,真醉了,連二也認不出來了。”景深自言自語嘀咕,“你不會還耍酒瘋吧?”

“……你不如去給我倒杯水,”靳離聲音淡漠而冷靜。

能說話?

這下景深又不确定了。

他起身去倒了杯水,倒着倒着犯暈,水灑了一半。

景深本來也喝了點酒,但他确信自己現在是清醒的,就是視線有點飄,不太能聚焦。

還有就是手有點抖,遞杯子的時候把靳離的襯衫弄濕了。

相比景深,靳離明顯正常很多,他安靜的喝完整杯水,唇上剛才留下的痕跡被濡濕,吞咽的時候,喉結不緊不慢的律動。

景深覺得自己被酒精弄得反應遲鈍了,他盯着靳離握着杯子的手快要出神,還莫名覺得這手又長又幹淨真tm好看。

靳離放下杯子,說,“剛剛為什麽那麽做?”

為什麽一句話也不說、跌跌撞撞撲上來吻他。

景深頓了頓,他不想把靳麗雪穿的充滿暗示性的來找他的事說出來,大腦緩慢的組織着語言,“……想親就親喽。”

“想親就親,”靳離的聲音有點冷,混合着那股在他的感官裏揮之不去的甜香,“你能耐了,景深。”

“如果我說,”景深眨眨眼睛,“你長得太帥了,我為色所迷情不自禁,你會信嗎?”

靳離無言看着他。

“親了又怎麽樣麽,也沒怎麽樣,”景深只好撇撇嘴,像個嫖了不給錢的無賴似的攤着手,“兩個大男人,你還是我丈夫,我不能親你嗎?我又不犯法,你還想告我耍流氓嗎?”

他湊到靳離身邊,“你不是也親過我了,有來有回兩不相欠,其實你不吃虧的,上次你親我別的地方,是不是因為沒經驗,怕出糗啊?”

“你在胡說些什麽?”靳離蹙眉。

景深歪着頭,眼睛很亮,清澈又绮麗,透着大大的疑惑,鼻音綿軟的“嗯?”了聲。

他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反正是說一句忘一句,酒精真的會慢慢腐蝕人的神經吧,怎麽進入這個房間後,他覺得自己越來越興奮越來越犯暈了。

他皺了皺鼻子,“你不高興了?就算是你比較吃虧好了,我以後不這麽做了,就當井水不犯河水,我以後都和你保持距離行了吧……”

知道你摸不得碰不得了。

被親了反應這麽大。

被睡了不會要殺人吧。

景深心裏吐槽彈幕不斷滑過。

這可能就是主角攻逃不開的宿命,明明很天菜,卻禁欲得不行,對除了主角受之外的一切人類物種的接觸都避之不及。

景深明顯感覺到了靳離的氣場,他一只胳膊搭在沙發上,像是沒看到靳離并不好看的臉色,笑着說,“我剛才沒有笑話你的意思,其實你的吻技還是可以的,你要是願意,我可以免費幫你練手啊……”

靳離面沉如水,“到底是什麽讓你以為,我辦不動你的?”

靳離幽深的墨色眸子看過來的時候,景深暈暈乎乎的,差點看呆了。

陽臺明明開了窗,他還是覺得悶得慌,空氣裏那股香味還沒散,只是沒那麽濃郁了,混着黑暗的夜色,讓身處其中的人沉迷堕落。

他看到沙發裏的靳離,西裝西褲,渾身散發着吸引力,明明對方臉色很差,在他眼裏卻像一個大型的荷爾蒙魅力發光體,連呼吸都帶了纏人的鈎子,讓他不僅忍不住在言語上撩撥他,甚至還想主動靠近他。

這種迫切的想法冒出來時連景深自己都被吓一跳。

他甩了甩頭,疑惑什麽酒的後勁這麽大,他以前就算喝了酒也沒這麽欲求不滿吧,身體也不會發熱,看來必須要找點冰的壓一壓。

他站起來,轉身的時候嘟囔了一句,“吓唬誰啊……”

未免他真的控制不住做出什麽獸行,他大步向着冰箱走去,打開一側門,剛要拿出一罐可樂,就聽得身後響起了腳步聲,下一秒,他整個人突然就被壓在了冰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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