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韬出事1
可齊老太太卻半響沒有作聲，沉默地撥着手中的佛珠如老僧入定一般。
葉昕眉就沉不住氣了，父親比齊老太太更不喜歡小韬，一旦此事鬧到父親那裏，小韬少不得一頓打不說，可能再也不能進族學了，那他又要長成不學無術，又窩囊無能的廢物。
“奶奶……”她的聲音怯怯的，帶着淡淡的焦急。
齊老太太睜開眼，目光如炬。
葉昕眉的心一驚，老太太的目光好銳利，象有穿透力一樣，直刺人心。
是要她別管閑事麽？
可是，血濃于水，前世因為她的任性，小韬的無能，葉家履滅，她不能讓前世的惡運再重來，她要改變自己的命運，更要改變葉定韬的命運，葉家，她也一定要救，不能重蹈履轍。
想到前世的苦難，葉昕眉骨子裏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氣，怕什麽，做錯了頂多挨罵，頂多不被老太太喜歡，可是，救自己血濃于水的弟弟，她沒有錯。
“奶奶，我想去看看是怎麽回事，小韬雖然調皮，卻不是個沒有輕重的。”
“他有什麽輕重？成天跟下人胡鬧，就沒學一點好。”齊老太太冷冷地看着她道：“這事有你父親母親管着，你個小孩子，想逞能麽？”
一副不讓她摻合的樣子。
看來，奶奶對小弟成見很深。
葉昕眉眼圈一紅，跪了下來，眼神卻堅定，“奶奶，小韬是我的弟弟，他才十一歲，還是個孩子，他有很多缺點，他不聽話，但是，只要好好教，他會是個好孩子的，請您允許我去看看吧，不然，我一定會于心難安。”
沒有請自己饒恕葉定韬，也沒有求自己去說情，只求允許她這個做姐姐的關心弟弟，王氏死後，這兩個孩子就是沒娘的草，這些年小王氏行事如何，自己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管！
定韬那孩子一直是放任自流的，學好學壞都不聞不問。
全府的人都知道，葉定韬不受寵，她才多大，就想擔當起做長姐的責任，上面還有祖母父親母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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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明明柔弱得象河邊的輕柳，風大一點就會吹飛，偏生卻是個有擔當的，也是，楊柳雖柔，卻是韌性最好的，風再大又如何，飄搖過後，姿容依舊。
姐弟親情天性，這孩子的擔當與勇敢讓齊老太太很贊賞。
“就算讓你去了，有用麽？”心裏早舍不得，語氣卻還是淡淡的，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小韬，自小就不被看重，或許，受了委屈也不敢直說，不管是誰對誰錯，事情總有個緣由起因，也許我去了，他對說實話，若真是他的錯，是我這個做姐姐的沒教好，我情願替他擔責，請奶奶恩準。”葉昕眉說着，納頭就拜，咚咚咚三聲，不象是磕在地板，倒象磕在齊老太太的心上，玉般光潔的額頭上，頓時紅腫一片。
連碧珠和關嬷嬷都跟着動容，大小姐，真的懂事了，象個小大人一樣。
“關氏，你跟着大小姐去瞧瞧，回來着實禀報，真是咱們房裏孩子的錯，該賠禮的賠禮。”
話外的意思是，若不是葉定韬的錯，五房再鬧，二房也不是好惹的，竟是一副要替葉定韬做主的意思。
關嬷嬷是老太太跟前最得力的，是齊老太太的陪嫁丫環，在老太太跟前服侍了幾十年，就是侯爺見了，也要尊她一聲嬷嬷，小王氏更是要禮讓三分，齊老太太派關嬷嬷跟着葉昕眉一起去，就是表明了态度，這件事，她管了。
葉昕眉大喜，又要磕頭謝恩，被關嬷嬷一把扶住：“您行行好，別把青磚給磕壞了，老奴想找塊一模一樣的配上，還真難呢。”
一句幽默的俏皮話，讓葉昕眉的心又暖又松活了許多，關嬷嬷也一定會幫自己的吧。
怡樹堂，葉定韬正跪在院中央，半上午的太陽已經火辣起來，曬得他一張如玉般的臉龐紅彤彤的，汗珠正順着臉頰流着，垂頭喪氣的樣子，讓人看着就生氣。
而他的四周，站着好幾個粗壯婆子，全是五房的，把茗香都隔在了外頭，象是怕葉定韬逃跑了似的，一副要拿他問罪的樣子。
葉昕眉三步并做兩步，快速走過去，揚起手就要打，葉定韬正好擡眸，酷似母親的那雙鳳眼黑亮如星，帶着委屈與不安，在看到她的那一瞬，淚水盈眶，卻倔強地忍着，不讓它掉落。
“姐——”
這一聲喊，讓葉昕眉的心都快碎了。
“他們不信我，你也不信我，對不對？”十一歲的少年，到底有幾分血氣，倔強起來，寧折不彎。
“我沒有不信，我是來了解情況的，出了什麽事？你為什麽打了年哥兒？”葉昕眉深呼吸，盡量讓自己平和下來，柔聲問道。
“我沒有打他……”
“你還狡辯，我家大爺還躺着昏迷不醒呢？大家全都看見了，就是你打的。”年哥兒的小厮絮哥大怒，指着葉定韬罵。
這麽嚴重？
年哥兒竟然昏迷不醒，怪不得五太太會如此憤怒，非要鬧個不休。
“我不是打，是推……”見姐姐臉色都變了，葉定韬的懊惱地解釋。
“推和打有什麽區別？我家年哥兒受傷了就是事實，我不管，今天你二房不給個說法，我就不走了。”五太太從屋裏沖出來吼道。
小王氏也跟着出來，在後面勸：“五嫂，五嫂，你消消氣，都是孩子，手腳沒個輕重也是有的，定韬是不聽話，可已經這樣了，你還要把他也打暈了不成？”
這是什麽話？是做家長的态度麽？完全就是耍賴的語氣，聽着是在維護定韬，實際是刺激五太太。
五太太算是克制的，老來得子看得如珠似寶，突然被人打得昏迷不醒，有多傷心多着急可想而知，想給兒子讨個說法卻沒有滿意的答複，小王氏這話太刺激人了。
果然，五太太更憤怒了，“好啊，反正你們二房也給不了我個滿意的說法，那咱們就打回去好了，動手，把葉定韬給本太太打暈，打殘，否則難出我心頭這口惡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