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勾結

趙念然的婚禮結束後, 司瑩累得發了兩天低燒。

頭一回知道原來婚禮是這麽折騰人的事情,于是中午吃飯跟女同事們閑聊結不結婚這個事情時,司瑩便把這個事情拿出來說了一嘴。還學她們平時的語氣開玩笑:“不婚不育保平安。”

話音剛落就聽見身後傳來方思圍的聲音:“那可萬萬使不得, 我們這些單身漢們活着可太沒意思了。”

說完還看一眼身邊的徐訓,不無羨慕道, “還是隊長好, 學生時代就知道鎖定嫂子, 提前解決個人問題。”

徐訓掃他一眼,默默補刀:“你這麽不着調的, 從幼兒園準備起也沒用。”

說完和司瑩他們打了個招呼,坐到了旁邊的桌子上。

司瑩不知道他們這幾人在自己身後站了多久,剛才她們聊天的話又聽到了多久。總覺得徐隊長看她的眼神透着點深意。

她努力讓自己不要想太多,默默低頭扒飯。

結果吃完飯回辦公室的路上撞見徐訓,對方竟還把她給叫住了。兩人邊上樓邊聊案子的事情,将前後兩樁案件又進行了一番對比。

司瑩平日裏見了徐訓向來大大方方, 但今天卻莫名有點心虛。哪怕聊的是工作的事情, 也總擔心他話鋒一轉, 就要提起曾明煦那個人。

好在食堂離辦公室也不遠,兩人上了兩層樓梯後眼看着刑警隊的大辦公室就在眼前,司瑩正要開口說再見,徐訓卻突然說了一句:“雖然目前懷疑兇手可能跟四名死者都認識, 但也不排除報複社會的可能。你也知道五年前東山公園的案子吧。”

“是, 查過這方面的資料。”

“那你應該能感覺得出來,最近的兩樁案子和五年前的案子犯案手法非常相近, 而警方從未公開過犯案手法,所以不排除幾樁案件為同一人所為。”

司瑩皺眉看向他:“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如果三樁案件都是同一人所為, 那兇手可能就不是針對某幾個人犯案,而是無差別選擇對象行兇。我們調查過五年前兩位死者和如今四位死者的關系,他們的家人均表示當年的死者和蔡晟等人并無交集。換句話說最近死的那四位,可能恰好是你認識的人,但并不能就此說明什麽,你明白嗎?”

司瑩點點頭,認同了曾明煦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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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實如果将五年前的案子放在一起看的話,那很可能就是同一個連環殺人的無差別殺人案,和她沒有半點關系。

五年前,董炎彬還在美國坐牢,翁建懷妻子和弟弟的案子絕不可能是他所為。橘子

但事實究竟如何還得警方調查了才能知道,眼下這情況她不想冒險,畢竟那人手上已經有了四條人命,他随時有可能犯下新的案件。

臨分別前,徐訓也叮囑了司瑩幾句:“不過若是兇手真是沖着你來的,你最近這段時間還是小心為妙。其實你前一陣住在歸荑館挺好,那裏安保系數高。”

果然還是要提到曾明煦。司瑩沒給他當和事佬的機會,笑笑便道了再見。

徐訓本不擅長做這個,便也沒拉着司瑩繼續說什麽。兩人分開後各自回辦公室繼續工作。

司瑩一直忙到周日才得空休息一天。早上起床後原本想收拾新家,翻到支筆的時候記起是弟弟司策送她的,便忍不住給他打了個電話。

平時司瑩很少聯系弟弟,主要是怕影響他學習。中二期的男孩子特別敏感,家裏突生巨變他一時間很難轉換身份,對着自己也總有些話說不出口。加上又讨厭別人唠叨,所以司瑩平日裏都是跟他老師聯系多一點。

今天打這個電話是因為司策生日快到了,司瑩就想問問他有沒有什麽想要的禮物。結果電話打過去挺久才有人接,接起來之後司策的聲音聽着倒沒什麽問題,只不過兩人還沒說幾句,電話那頭就傳來了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

聽上去像是有唱戲的老人在吊嗓子,咦咦啊啊個沒完。

司瑩的職業本能立馬被激發出來,當下就問弟弟:“你現在在哪兒,公園?”

電話那頭司策一臉無語地望着在自己附近吊嗓子的老大爺,心知瞞不過去只能跟他姐坦白:“嗯,出來走走。我今天休息,學校允許住宿生出門。”

“那你上公園幹嘛,這也不是你愛去的地方。你不是喜歡打游戲嗎?”

司策有點尴尬:“我現在不打游戲了,我就出來辦點事。”

他這含含糊糊的态度愈發引起司瑩的警覺,立馬加重了語氣:“你到底在哪兒,不說我自己查了。”

司策知道他姐是幹什麽的,又看一眼身邊正安靜喝奶茶的小姑娘,想了想便道:“我在黃桐公園,你要想過來就過來吧。”

司瑩電話裏不方便問太多,叮囑了一句讓他原地等自己後,便披了外套出門去搭地鐵。

公園裏司策挂了電話後兩手支着腦袋身子往長椅了裏一靠,忍不住長嘆一聲。身邊的女孩兒終于有了點反應,扭過頭看他。

司策便解釋:“我姐,她說要來找我。你這事兒其實也可以拜托她,說不定能行。我姐幹什麽的你知道吧?”

“嗯。”

小女生怯怯地點點頭,大概不想說話,又低頭吸了口飲料。

兩人就這麽并排坐着不說話,看偶爾從面前走過的溜狗的老太太,又或者聽唱戲的老頭在那裏啊個沒完。初春的微風吹來,裏面夾雜了淡淡的青草和泥土氣息,陽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煩惱似乎也淡了許多。

很快司瑩便趕了過來,在見到司策的那一刻長長地松了口氣。

弟弟大了不好管,正是叛逆的時候,有時候她是真不知道該怎麽跟他溝通。像上一次發現他去了某工作室,還有除夕那晚一個人跑去北司閣,事後都是怎麽問都不肯說原因。

今天他這麽爽快,着實出乎司瑩的意料。

但她走近後看到司策身邊的女孩時,不由又愣了一會兒。

那姑娘是翁蕊,翁建懷的女兒,五年前那起兇殺案現場唯一的幸存小女孩。

弟弟怎麽和她在一塊兒?

司瑩腳步一頓,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帶着笑意朝兩人走了過去。翁蕊原本安靜地喝着東西,聽到動靜後反應卻很快,立馬擡起頭來,依舊是初次見面時無辜又稚嫩的表情。只是看向司瑩的表情帶了幾分緊張。

司瑩主動和她打招呼:“好久不見,小妹妹。”

司策聽了就笑:“什麽小妹妹,她是我同學。”

“所以你倆今天是出來逛公園?”

“那倒不是,有點事兒,在學校裏不方便說就出來說。姐,你既然來了不如這事兒你幫我們解決吧。”

司瑩正要問是什麽事,司策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後便起身四處看了看:“是,我們就在公園裏,這兒離後門不遠,有一片柳樹。等一下,我看到你了。”

司瑩見弟弟伸出手沖某個方向揮了揮,便也回過頭去,然後就看到曾明煦一身休閑打扮,手裏還拎了個袋子,晃晃悠悠朝這邊走過來。

雖然年紀不太合适,這悠閑的氣質倒是跟公園裏健身的老頭老太很相符。

只是再怎麽低調身高長相擺在那裏,還是惹眼了一點。他就這麽從草坪過來的幾十米距離,就有好幾個叔叔阿姨湊上去跟他說話,像是在為自己孩子相親。

曾明煦全都一一笑着拒絕,順手指了指司瑩他們站着的方向。叔叔阿姨朝這裏一看,露出了然的表情,又迅速四散撤退。

司策玩心重,見了曾明煦就開玩笑:“哥,他們剛剛是不是都想把女兒嫁給你?”

“是,我跟他們說我兒子在這兒等我,他們就都撤了。”

司瑩差點笑出聲來,為了弟弟的面子強行忍住了。被占了便宜的司策一臉牙疼的表情,但還是不客氣地接過了曾明煦手中的袋子。

“讓我填填肚子先,早飯沒吃餓死了。”

“早飯沒吃倒還惦記着給人姑娘買奶茶。”

“出門急錢帶少了,買完奶茶才發現沒錢了。”

“所以給我打電話救急是吧。”

司瑩聽着他們的對話,總覺得哪裏不對頭,拉了拉司策的衣服:“你什麽時候有了他的聯系方式?”

“這你就別管了。”司策塞了一嘴巴的面包,聲音含糊,“反正曾哥又不是壞人,他不是你朋友麽。”

幸虧他沒說“男朋友”三個字,要不然司瑩現在會更窘迫。

但弟弟的事她不能不管,只能暫時先将這兩人私下“勾結”的事情放一放。

“你說找我幫忙,幫什麽?”

曾明煦就指了指翁蕊:“是她的事兒。姐,你們最近是不是接了好幾起汽車兇殺案?”

“你小孩子管這些什麽?”

“當然是為了幫你們破案。”

司策拉起翁蕊,把她推到司瑩面前:“她跟這些案子有點關系,而且她現在有幫你們警方的想法,你們是不是應該有所行動啊。”

其實就算司策不提,警方也想過找翁蕊了解情況。但她畢竟是未成年,找她了解情況得有監護人在場。翁蕊母親五年前被殺,父親一直下落不明,如今寄居在叔叔家裏。但她的實際監護人還是父親翁建懷,叔叔只能算是代為照顧。加上當年案發時翁蕊不過五歲,警方也曾陪同專家向她做過詢問,但都沒有問出什麽。所以警方至今也沒有再次找她了解情況。

十歲的小姑娘,萬一受不了這刺激怎麽辦?

司瑩看着那個孩子,心情有些矛盾。她看向司策:“這事兒警方會處理,你們小孩子少摻和。”

司策就想頂嘴,卻被曾明煦直接摟住脖子往旁邊一帶。而一直安靜的翁蕊則上前幾步走到司瑩面前,小聲道:“姐姐,是我求司策幫我想辦法的。我想要見心理醫生,是那種會做催眠的醫生,我希望他們能對我做一場催眠。”

“你想要記起當年的事情?”

“嗯。”翁蕊點點頭,“我想要找到殺害我媽媽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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