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有靈犀
幾個人都在聽她說,雲依接這道:“再不行,咱們就想法子找個自由自在的去處。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人人都有自己的家,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與心儀之人在一起。這一杯就為了咱們的友情如何?”說完,再飲。
這一番話說得衆人皆有些心潮澎湃,眼眶微濕,盡管他們覺得那是一種奢望,但是都看得出來她是真心的。僅僅感念她這份真心也要飲下。
晴天帶頭道:“屬下們謝小姐此番苦心。”真心的飲了這杯。
其他人俱同此意,齊聲道:“屬下們謝小姐此番苦心。”
雲依不勝酒力,只三杯酒,那臉就如同春日芙蓉一般白裏透粉,眸子裏盈了一潭秋水,深不見底,清不可濯,冰唇嫣紅欲滴,她摸了摸燙熱的臉頰,感覺自己這酒量實在太差。有點不好意思的笑着道:“我酒量不行。你們盡興。”
佩雪給她盛了小半碗蟹黃蛋羹:“小姐,吃些東西吧,壓壓酒力。”
大家便都動筷,見小姐如此體諒随和,也便不在顯得主子奴才間那般刻板的拘謹,何況都是桀骜風骨的人物,相互間便更多了幾分親近,千幽見飛瑤喜歡一道桂花甜醸糕,連吃那一道,就對她道:“你這孩子,這一桌子的菜肴,怎的就盯着一盤子糕吃?”
飛瑤道:“這個好吃。”
衆人道:“随她去吧,只別吃太多了。”
千幽逗她道:“哼,回頭找大夫灌你苦湯子喝,看你還喜歡不?”
那飛瑤扭頭對晴天道:“大哥哥,這千幽姐姐日日兇巴巴的兇我,咱們以後就不和她好了。”這真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她這句無心的話,反倒成了坐實了他們好了似的。
晴天各種含義的眼神擡眼看了一眼千幽,故意笑道:“好。就聽你的。”
佩雪一旁低頭不做聲的抿嘴笑了一下。
千幽臉上微微就有些泛起紅暈來。忙端了酒杯擎指遮着喝了,略微把那紅暈擋了擋。
雲依看在眼裏,心下立時明白了七八分。想不到這英姿飒爽的女孩也有嬌羞的模樣。
看看就佩雪落單,于是問她道:“不知那醉橋是如何品貌,我也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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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性格灑脫,又随和易近,平時遇事也善處置。幾人都信服他,孤懷性傲不理俗事,也少言,但卻是晴天的智多星,只是凡晴天能想到辦到的他都不多言罷了。這兩人都明白雲依為什麽要問佩雪這話,也都感佩她的心意。
晴天想:“這小姑娘真真冰雪聰明,不但瞬間看出他和千幽的端倪,還能馬上感覺道佩雪落單。”
孤懷臉上沒變化,心內倒是不禁笑了一下:小丫頭,還當上媒婆了?
佩雪想了想道:“嗯……像個賬房先生。”
晴天不想白瞎了雲依的苦心,決定幫她一把,于是道:“相貌堂堂,溫文儒雅。”
雲依點頭:“哦,這般人品也是難得的。”
又繼續問佩雪:“那麽年歲呢?”
佩雪又想了想:“好像是十八。”
晴天道:“比咱們小一歲,應是十七。”
幾個人都有點灰心了,看來這佩雪幾乎從來沒注意過醉橋,罷了,不能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飛瑤道:“小姐說咱們以後都是兄弟姐妹,那麽我就有六個哥哥姐姐。指着晴天道:大哥哥十八,又指着孤懷:二哥哥也十八,三哥哥十七,千幽四姐姐十六,佩雪五姐姐十五,小姐是六姐姐快十五了。”
雲依顯得很驚奇,佩雪十五六歲,倒是沒大差別,可是晴天和孤懷,她一直以為二十的樣子,原來才十八。
不過她倒是感謝飛瑤,她這樣一說,她感覺她在這個世界仿佛真有個家了。于是,誇贊道:“還是飛瑤聰明,來,獎勵你個鹌鹑蛋。飛瑤便得意的用小勺接了她的獎勵去。”
雲依斟了酒。
佩雪道:“小姐怕是真不能飲了。”
雲依道:“這杯卻是不能不飲,哪有我自己說的話,卻不叫兄長姐姐的道理?難不成還不如咱們飛瑤懂事嗎?”
便一一叫了:“大哥哥,二哥哥,四姐姐,五姐姐。”蘭花掩口,又飲了一杯。
佩雪和千幽自然也有此心,從此親如一家,便是再不天涯孤苦。也起身,挨個叫了。
輪到孤懷,他眼望着晴天,這個從小和他一起苦到大的朋友,他們既是貧賤之交,也是患難之交,更是生死之交。相扶持支到如今:“哥哥!”一飲而盡。
晴天怕着他肩按着讓他落座道:“落難時,父親就交待要我好生照看你。我原是把你當自己的親兄弟的。”
孤懷道:“這個孤懷知道。”
晴天又對大家道:“咱們身份如此,自己知道便可,人前當心着些,萬不可叫順口了去。”
衆人道:“大哥哥所言極是。”
千幽指着飛瑤道:“尤其是你,聽見大哥哥說了沒?”
飛瑤馬上回敬她:“哼,也不是誰,教訓我的時候自己還在叫大哥哥!”
一句話弄得衆人都差點噗呲笑出聲。
千幽又紅了臉。緊着用眼睛翻了飛瑤一下,心想,這死丫頭,回頭必須警告她一下。這下子連酒杯也不用遮了,臉都紅到耳根了。
飛瑤就向晴天告狀:“你看你看,她瞪我!”
晴天滿臉滿足,意味深長的又看了一眼千幽,寵溺的道:“嗯,回頭幫你教訓她。”
那千幽臉就更紅,恨不得埋進眼前的盤子裏去。
氣氛越來越融洽。
孤懷就如同局外人一樣,只是看着雲依,慢慢喝他的酒,左右這一屋子的人都知道他的心思,他也不避諱。看她的一颦一笑,看她愛吃哪道菜,看她纖纖細指挑着手絹抹了一下唇。看她不勝酒力,弱柳扶風。在心裏叫了聲:“雲兒。”
雲依立刻擡頭看他,微一偏頭,妍姿動人,仿佛在說,“我在。”
孤懷微微詫異。
雲依此時也詫異,這麽多人,他竟然叫了她一聲雲兒,可是擡頭,他卻并未說話。
她在心裏狐疑:“哥哥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