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不記得我了嗎?

韓銘上前去,只見地上橫七豎八地躺着屍體,除了一個脖頸動脈被咬斷的,其他的人均中了槍傷。

地上有被割斷的繩索,還有被撕破的襯衫以及七八個帶着血肉的指甲。

脫離了人體的指甲已經變暗,顯示着昨晚沈念深所經歷的事。

顧奕看着散落在地上的指尖,瞳孔慢慢收緊。

他撿起地上的繩索,看了下被割開的口子,口子平滑,是被利器迅速割斷的。

韓銘從桌下撿起沈念深的手機,看着顧奕手中的繩索,他開口道:“沈小姐應該是被人救走了。”

顧奕只是冷冷地說了句,“查這些人的幕後是誰,斬草除根。”

起碼,他能為沈念深報仇。

起碼,可以減輕一點自己心裏的難過。

守在門外的人催促道:“奕哥,快走吧,警察來了就走不了了。”

韓銘也催道:“總裁,先離開這裏。”

沈念深再一次睜開眼睛,眼睛依然是黑蒙蒙的一片,卻有一點淡淡的光暈從黑暗中透出。

她努力睜着眼睛,仍然只是模糊的一點白。

“你醒了。”一個溫柔的聲音傳入沈念深的耳朵。

她便聞到一股清淡的香,卻帶着冷冽的氣息,有些好聞,有些壓迫,又有些溫暖。

這是到了天堂了嗎?

沈念深眸子又張了張,她手一動,便是十指鑽心的痛,她又痛暈了過去。

坐在床頭的人将肉粥放在床頭櫃上,看着床上的人,不由搖搖頭。

這一周來,床上的人已經醍了三五次,但每次剛醒來,又會痛暈過去。

他理着她額頭的發縷,在她耳邊呓語,“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了。”

接下來的幾天,沈念深有時清醒,有時又很迷糊。

她做了一個夢,夢裏,有一個白衣男子對着自己笑,卻怎麽也看不清他的臉。

又過了幾天,她聽到有人在她的耳邊輕聲喚道:“深深!深深……”

她張了張眼睛,有一點淡淡的光進入眼中,一個白色的光影……

她努力地張了張眼睛,那個白色的影子卻仍然很模糊, 她終究還是看不清。

“深深,醒了嗎?”他的聲音十分好聽,她感覺到有一只溫熱的大手撫在自己的額頭。

那人又說了一句話,溫柔極了,“深深,別怕,已經安全了,醫生已經給你看過了,你沒事了。”

沈念深要伸起手,手被便被按住,“你的指甲還沒好,別亂動。”

她只是指尖上用了下力,便已經感覺到了一陣刺骨的疼。

“你是誰?”沈念深張口,聲音虛弱無力。

“我是……”床邊人的聲音有些哽咽,看着床上虛弱的人,“我是唐恺。”

“唐恺……”沈念深念着這個名字。

唐恺期待地看着面前這張清麗的小臉,她沒有焦點的明亮眼睛突閃突閃的,不由屏着呼吸。

他心裏有個聲音在無聲地吶喊,深深,你不記得我了嗎?

“唐恺大哥,謝謝你啊。”沈念深帶着感激的心情誠懇的說道。

沈念深一句話,唐恺回過神來。“起來吃點東西吧。”

他将沈念深扶起來,讓她的雙手保持不動,一勺一勺地喂她喝着粥。

或許是因為很多天沒吃東西了,沈念深只覺這粥的味道特別香甜,連着吃了兩碗。

第二天,沈念深的精神好多了,但雙手仍然不能動,眼睛也只能看到模糊的光影。

“唐恺大哥一定長得很好看。”沈念深嗤笑着問道。

唐恺對着她沒有焦點的眼睛,一愣,随即無聲笑笑,“為什麽?”

沈念深眨了下眼下,聞着他身上的那股冷冽清香,微微地屏了下呼吸。

面前的男子,有着像顧沉一樣的溫柔,又特別有耐心,嚴峻高貴。

她回答道:“你一直穿着白衣服,穿白衣服的人都特別精致。”

唐恺低頭看着自己的白襯衫,笑了笑。

第三天,唐恺又喂了沈念深一些飯,又喂她喝了一碗人參雞湯,看着她吃得多,他滿足地為她擦着嘴角的湯漬。

“唐恺大哥,你也是中國人嗎?”

“我是江市人。”唐恺答道。

沈念深一愣,“我也是江市的,我來出差。”

“我大部分時間都在日本。”

第四天。

“唐恺大哥,是你救了我嗎?”沈念深好奇的問着。

這幾天她只要一清醒,就在想着被劫匪折磨的情景。

當那些劫匪在拔自己最後一個指甲的時候,她聽到了槍聲,然後暈了過去。

她可以感覺到自己是在唐恺的家裏,每天他都會有醫生來給她診治。

唐恺一怔,這幾天,沈念深都按時吃飯,按時睡覺,一直都很安靜,也很乖,沒想到她突然會問這個。

“是啊,你安心在這裏養傷,醫生已經說了,你的眼睛只是暫時性的受傷,會好的。”

沈念深低着頭,腦海裏百轉千回。

這個人能從那些劫匪中将自己救出來,可見這個唐恺并不是一般人。

她擡起頭來,“多謝大哥救恩之人,我……無以為報。”

“深深,”唐恺看着她沒有焦點的雙眼,心裏一痛,“我會照顧你的。”

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按在沈念深的手臂,沈念深的手猛地顫了下,她的指甲還沒有好。

一驚之後,沈念深冷靜下來,“唐恺大哥與我非親非故,救命之恩,恩重如山,如今還要這樣麻煩你……”

非親非故?顧恺眉宇間出現一抹痛楚。

怎麽會是非親非故,她救過他的命,他也救過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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