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喵喵喵喵
靳立看着敞開的大門,又看了看自己的電腦屏幕, 無言的撐了下額頭, 他也沒想到随便打開一個文檔就是這樣, 明明還有其他更嚴肅的文件。
他現在都已經不當着夏缪的面打開表格一類的東西了。
靳立手搭上扶手,準備站起來,目光瞥見桌面上的手機,又放松了身體。
他翻開通訊,找到了列表裏寵物店的微信號。
氣沖沖離開書房夏缪正在樓梯邊上磨爪子。
撓了幾下猶覺得不甘心, 氣憤的打了一爪, 木制的樓梯忽的斷了一截, 掉了下去,發出悶悶的聲響。
剛咨詢完的靳立站在他身後,神色之間帶上了些許微妙。
“這宅子有差不多一百年了。”
夏缪揚着頭, 沒看他, 一副不聽不聽, 傻子念經的姿态。
“就是可惜了上好的黃花梨,你這一爪恐怕好幾萬吧。”靳立說完,見夏缪垂着眼睛往樓下看,眼底飛快的閃過了一絲笑意。
“跟你說這些有什麽用,你又聽不懂。”
他把夏缪抱了起來, 而此刻夏缪無暇去管靳立了。
剛剛他做了什麽來着, 把幾萬塊踹下去了?
還在錢上面撓了好幾爪。
夏缪看了看自己的指甲, 藍色的眼睛裏蔓出不甘, 悔恨, 又痛苦。
即便是靳立拿出來了零食罐,他也無動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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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立把罐子挨個看了看,最後拿起來了那個棒棒糖模樣的罐子,從裏面掏出來了一根。
寵物店的人說這個絕對是紅包利器,沒有貓能抗拒它。
原本他是不想用這些法子的,要知道如今的妖怪,為了在人間生存,很多都改變了本能,不過最近夏缪身體出了點情況,似乎根本控制不住貓的天性。
玻璃罐剛打開,夏缪的頭跟着也擡了起來,他一邊想着樓下的木頭撿起來修修應該還能用,一面又想去看靳立到底拿了什麽東西怎麽這麽香。
讓貓着迷。
靳立把棒棒糖模樣的東西放到鼻子下聞了聞,不禁皺起了眉,這東西當真有用?
他又貼近自己的鼻子,準備仔細辨認一下,夏缪已經克制不住的站了起來,前爪搭在靳立的膝蓋上,湊過去舔了一口。
棒棒糖沒舔到,反而舔到了靳立的唇角。
夏缪不甘心的蹬着腿往上湊,想去咬一口,卻發現每次快碰到的時候,靳立又把那東西拿走了。
“嗷嗚!”夏缪生氣的抱住靳立的手,世家也伸了出來,勾着靳立的袖子,又吼了他幾聲,才心滿意足的吃到了想要的東西。
夏缪一嘴吞了棒棒糖,而後意識到這樣根本不舒服,只好又不情願的吐了出來,試圖拿牙咬掉一塊。
連聲音也甜膩了不少,“喵~”
靳立看了眼罐子上的木天蓼三個字,忍不住有些羨慕。
吃的舒服的夏缪連生氣都給忘了,倒在地上任撸任摸,喉嚨裏還發出舒服的咕嚕聲,最後暈乎乎的被靳立抱進被窩一塊睡了。
“嗷!”
驚恐的喵叫聲成功将靳立喚醒,他坐起身來,看着炸毛的夏缪,見他是盯着自己,才松了口氣。
夏缪看了看靳立,又看了看他裸露的胸膛。
太不知羞了,怎麽能這麽勾引貓!還讓貓跟他……
靳立順着他控訴的目光低頭,而後輕笑了一聲,伸手把夏缪撈了過來。
“昨天有只小醉貓非要往我懷裏鑽,不給他抱都不行,連浴袍都抓爛了,你說是那只貓呢?”
夏缪無辜的看着他,這跟他又有什麽關系呢?
他根本不記得昨天的事情啊。
“啾!”靳立也不管他裝傻充愣的樣子,對着貓臉親了一下,放下傻愣愣的貓,洗漱去了。
昨晚夏缪鬧騰了半宿,後來還想吃木天蓼,被他拒絕了,便鬧了大半夜,他就算是不困,也累了。
還站在床上的夏缪緩緩把身子邁進了被子裏,把自己縮成了一團。
太過分了,他要離家出走!
羞憤了一會兒,夏缪又猛地拍了下床,花心的男人,之前還說喜歡他,轉頭就變心,去親別的貓了。
他絕不會原諒靳立。
不管什麽借口。
夏缪打定主意,賴在床上沒跟着靳立下樓。
原本還等着靳立過來找他,誰知道靳立匆匆給他留了句話就離開了。
“我先出幾天差,這段時間王姨來給你做飯。”
“喵?”夏缪跟着跳下床,大門已經關上了,再跟着響起來的,是汽車發動的聲音。
他轉了轉眼睛,下樓把昨晚拍掉下來的木頭撿了起來,推攘着放到了自己的玩具房,又在幾個貓窩裏跳了跳,最後無聊的趴下來睡了一覺。
“喵喵?”王姨的聲音由遠及近,找到他之後親切的抱了起來,“今天中午做了酸菜魚,你看看喜歡吃麽?”
夏缪勉強的嘗了一口,便恹恹的趴了下來。
“這是怎麽了?”王姨動了動鼻子,她也沒做壞啊。
想了想又去廚房裏做了幾道菜擺上來,結果沒一道被吃下去的。
夏缪不得已從餐廳離開,委屈的扒拉出來了自己的零食罐,啃起來了凍幹。
“咦?”王姨若有所思,清水煮了點雞胸肉拿了過去,發現被吃掉之後,臉色更奇怪了。
明明就是夏缪的味道沒錯,難道是換口味了?
可不論是人是妖,哪兒會輕易的變幻口味。
靳立開着車直奔城外,靠近郊區,随便找了個停車場停好車子,便急匆匆的沖着水邊跑去。
幾乎是他剛跳進去,自己就變成了一尾靳立。
金紅色的魚尾甩了甩,靳立有些煩躁的看了眼水面。
他剛剛正擦着臉,忽然感覺到自己要變成原型了,才急急的跑了出來,要是在家裏,指不定會被夏缪按着咬上幾口。
雖然以夏缪的能力并不會對他造成傷害,但他還是不太想以魚身出現在夏缪面前。
只是不知道這次要多久才能恢複人形。
靳立走的第一天,夏缪啃了半罐的零食。
第二天,忍不住把追陽放出來互怼了半天。
他原本以為也就幾天的時間,包都收拾好了,就打算等靳立回來,立刻離家出走,誰知道一周後陳助理都找上門了,靳立還是沒有回來。
“那夫人在家麽?”陳助理為難道。
“公司那邊有些文件需要簽字,總裁走之前有交代出了什麽事情可以來找夫人。”
夏缪藏在樓梯拐角處,把下面的話聽的清清楚楚,冷哼了一聲。
就是這公司沒了,樓塌了,破産了,他也不會管靳立的公司。
“喵喵,我家裏出了點事情,可能要幾個月……”
“別說了,不可能。”夏缪吓的把棒棒糖藏在身後,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夢境的人,“你快出去。”
靳立頓了頓,重新道,“華錦的市值有兩萬多億,需要經我手的合同單子,都在一億以上……”
“如果你不幫忙的話,大概這段時間要蒸發好幾億了。”
“不要妄想用錢動搖我。”反正不是他的,他一點也不心疼。
夏缪捏緊了手裏的棒棒糖,糾結的發絲都想打卷了。
“我們兩個不是夫夫麽?”靳立看着他,聲音裏充滿了誘惑,“之前的協議已經廢除了,我們兩個又沒有離婚,我的錢,就是你的錢。”
“如果我們離婚的話,你也能分走一半。”
“是、是麽?”夏缪激動的揮了一爪,才發現自己已經驚醒了,他懊惱的看了眼周圍的場景,而後又想到他确實沒有離婚,忍不住心動了。
就算他不分走一半,能拿到一點點,也賺了啊。
他只是為了錢,他一點也不擔心靳立。
夏缪握拳下定了決心,天亮便換了衣服,鬥志昂揚的去了公司。
“這兩份是确定要簽下來的,還有這些是理事會提議的。”陳助理把文件放在桌子上,眼睛閃了閃。
許久不見,總裁夫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愛啊。
夏缪正板着臉,嚴肅的翻開了一頁,而後“啪”的合上了。
他連兩句話都看不下去,這些到底寫的是什麽?
“這些,一般是怎麽處理的?”
“靳總看過之後,覺得不錯的就會蓋章,然後下面開始估值,挑選合作夥伴進行聯絡、談判,可以的話就正式合作,如果對方不夠有誠意,就會擱置。”
“這麽麻煩?”夏缪皺起了眉。
他想了想,又道,“讓這些人交了提案的過來開個會。”
陳助理剛一出門,夏缪就問起來追陽,“有沒有什麽能看到人心裏話的技能,最好是能賒賬的?”
“沒有。”
“你怎麽這麽沒用。”
“覺得我沒用你別叫我啊。”追陽毫不客氣的還了回去。
夏缪一噎,恨不得把他揪出來,只好呼了口氣,在自己身上掏了掏。
必要時刻還是得用些非常手段。
“我拿侄子的身份,搞了個新公司,只要這游樂場的項目拿下,賺的比今年分紅還多……”
“油田其實是我外家買的,想趁着高價轉手……”
“我只要搭個線,不管成不成都有錢拿……”
……
衆人七嘴八舌的說着,滔滔不絕,臉上滿是興奮,完全沒有察覺到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什麽人。
夏缪挨個打了叉,留下了三分還算老實沒問題的文件,等着藥效過了,才慢吞吞的起身,“我已經知道諸位的想法了,今天就到這兒吧。”
“我們剛剛說了什麽,我怎麽一點印象也沒有?”
“我也沒啊?算了,可能他就是唬我們呢。”
“就是我嗓子有些幹。”
“是啊,可能是天冷了,比較幹燥吧。”
……
“這三個給下面的人吧。”夏缪踩着皮鞋,噠噠噠的走回了辦公室,把單獨挑出來的文件遞給了身後的陳助理。
“那這些?”
“扔了吧。”
陳助理得了回複迅速回去準備,處理完工作還順便看了眼那些被廢除的項目,前面十幾頁幹幹淨淨沒有一絲痕跡,唯獨在有名字的那一頁,分別落下了飛揚的字跡。
傻子,笨蛋,自大狂,太啰嗦不聽,……
陳助理回憶了一下這幾個董事的模樣,忍不住贊同的點了點頭。
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時候,連忙晃了晃腦袋,趕緊把文件給粉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