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芝麻的主人們
小花忍不住輕呼一聲，正要抱着小狗。
牧星澤搶先一步把小狗抱在自己懷裏，低頭眼中笑意一閃而過，擡起頭的時候看着肖可身邊的目光帶着震驚和些許不可置信，後退一步抿着嘴唇說：“你對他做了什麽？”
肖可瞪着眼睛看着牧星澤，他剛剛做了什麽，牧星澤還不清楚嗎？
他對那只狗做了什麽？他根本什麽都還沒有做啊。
他心裏冷笑一聲，明白了牧星澤是想要釘死他踢了那只狗。
可他環視衆人，衆人的目光看向他都充滿譴責和難以置信，肖可心裏一橫噘着嘴說：“不是這個樣子的，對，是剛剛這只狗瘋了一樣的要襲擊我，我沒有辦法才這個樣子的。對就是這樣子！”
性格火爆的小花終于忍不住道：“那麽小的狗，連你的西裝褲都咬不破吧！撒謊也打點草稿，我們這麽多人看見你在踢它，現在小狗渾身都是血都快死了，你還狡辯！你渾身上下好好地，那裏像是被咬了啊？”
快死了的·小芝麻偷偷摸摸眯起一條縫的眼睛立刻閉上，拉聳着的耳朵微不可查的抖了抖。
看在眼裏的牧星澤不動聲色的将小狗往懷裏摟了摟，伸出手恰似無意的放在小芝麻身上，恰好遮住小芝麻的總是偷偷摸摸睜開要露餡的眼睛。
察覺到的小芝麻試探性的睜開了一點點，透過牧星澤的手指縫，他清晰的看着外面的情況。
百口莫辯的肖可漲紅臉，他看着小花和牧星澤，粗聲粗氣說：“你愛信不信？它先攻擊我的，我反擊很正常。”他恨恨的看着牧星澤懷裏的那只狗上，他比誰都清楚他根本沒有碰到那只狗。
那只畜生實在可惡，千萬不要落到他的手上。
他也不再做出一副說：“反正只是一條狗而已。”他心裏一橫，反正不過是一條狗，他踢就踢了怎麽樣，哪怕有人想要害他，把事情放到網上去，他也有一千個說法，難道一只咬人的狗還打不得了嗎？
雖然會對他有影響，但是過段時間新的事情出來，大家就會忘記了。
“你——”小花氣結，但是也無可奈何，哪怕肖可真的踢死一條小狗，她也不能把他怎麽樣。
牧星澤皺眉，他知道肖可說的沒錯，哪怕肖可真的做了什麽，也不會有什麽實質性的懲罰。
小芝麻不滿的小聲哼唧，他很喜歡人類，但是人類中也有着他很讨厭的人，但是小芝麻心裏算了算時間，眼中得意之色閃過，時間應該已經差不多了，這一次肖可怕是要失算了——
正在這時圍觀的衆人中後面忽然有一個年輕女孩子發出一聲尖叫：“啊——”手中手機被她扔了出去，似乎是在播放着什麽視頻的手機，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這一聲顯得格外突兀。其他的人視線不由朝那個人看過去。
而那女孩卻捂住嘴巴，直直的看向肖可。
肖可察覺到不對勁，抿了抿唇，朝那邊邁前一步。
誰知那個年輕女孩子卻驚恐的後退一步，閃躲開肖可的視線，她一撇頭看到，牧星澤懷裏血肉模糊的小狗，想到小狗曾經遭遇了什麽，而她曾經還把脾氣溫和待人有禮的肖可當做圈子裏的楷模，女孩忍不住一陣惡心，彎腰捂着嘴幹嘔着。
她就是習慣性點開微博，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畫面。
女孩掉在地上手機裏卻傳來小狗尖銳凄厲而絕望的哀嚎，畫面中一片血肉模糊，格外顯眼。
一個膽子大的男演員連忙撿起手機，退出視頻，也是一愣，看着肖可。
肖可心中不好的感覺卻來越強。
男演員目光看着牧星澤懷裏的小狗帶着不忍，撓撓腦袋朝肖可道：“肖哥，小動物都挺好的，心裏有再大的氣也不能沖着小動物發啊，他們都挺可憐的。”小狗被踢了一腳變成這個樣子，和被人故意虐待成這個樣子，可完全不一樣。
他頓了頓實在忍不住又說：“這樣不太好。”
肖可一愣，眼中猙獰，朝男演員怒吼道：“你胡說什麽？”男演員是最近不溫不火的小鮮肉，憑借公司的運作在方導電影裏拿下個小角色，肖可是向來不看在眼裏的。
男演員委屈巴巴将手機屏幕展示給別人說：“可這也不是我說的啊，是肖哥你自己發微博的啊！”
手機屏幕他微博賬號置頂的血腥視頻，轉發量飛速上升，迅速擴散。
肖可一愣，搶過手機，不可能的，他從來沒有發過這種東西。
這視頻是他的收藏不錯，不過他向來很小心謹慎，收藏視頻的平板是從來不會連網絡的，而且從來不會借給其他人，視頻怎麽可能發的出去。
但那個賬號确實是自己——
肖可嘴唇顫抖，臉色煞白看着衆人，咬着牙說：“我是被誣陷的！這根本不是我發的。”出來追只該死的畜生，他的手機根本沒有帶出來，要不然也不會這樣什麽都不知道。
衆人默不作聲，只看着牧星澤懷裏的懷裏的小狗。
他們也不傻。
哪裏有這麽巧的事啊。
血肉模糊的小狗恹恹的躺在牧星澤手心裏，四肢無力的倒下，可憐兮兮的，很難想象這只小狗曾經遭受過什麽樣的折磨。
而從牧星澤的視角，他清晰的能夠看到，小傻狗的尾巴微微驕傲的翹起來一點點。
小芝麻心中得意，這是他拜托管理員111做的。
對于肖可這種人，他是不敢把自己心裏的陰思給別人看的。
火爆小花站起來，嘴角挂着嘲諷的笑說：“是啊！視頻是誣陷，小狗是活該被踢。肖可你可真是個一清二白的大好人。”
“不過，你記得對媒體也這麽說啊。”小花話音一轉道：“畢竟現在已經熱搜第一了。”肖可好歹還算當紅，肖可虐狗tag一下子就沖上熱搜，除了微博下死忠粉拼命洗，輿論基本一面倒。
肖可腦中一陣眩暈，他咬牙看着衆人，尤其是中間高高在上的牧星澤道：“用不着你們操心，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賬號被盜，意外轉發，總有一個理由可以搪塞過去。
這種事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
過幾天大家就忘了，一定……一定會這樣。
肖可臉色慘白的想到，他轉身就想要走，他要和經紀人商量下究竟該怎麽辦。
小花擋在他前面不依不饒的說：“你想就這樣走掉。”就這樣走，小狗怎麽辦。
肖可急着回去找經紀人，不耐煩一推道：“用不着你管。”
“大家先都回去，明天還要繼續拍攝。”劇組的主心骨方導終于姍姍來遲，這裏發生什麽，助理已經和他說了。
方導年紀快六十歲，年紀依舊硬朗，是成名已久的老導演，在圈子裏威望大，資歷深，部部作品都是精品，圈子裏的年輕人，擠破腦袋都想和他合作，可除了他禦用主角牧星澤以外，難得有看得上的年輕演員。
他一發話，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麽。
小花雖然生氣，也只能跺跺腳作罷。
肖可松了一口氣，朝方導感激說：“謝謝——”
只是他還沒有說完。
方導就說：“你離開我們劇組吧，這樣吧，今天有點晚了，明天就收拾好東西退組吧。”
肖可笑容僵在臉上說：“憑什麽，你們這是違約，投資方知道嗎？方導你好歹也要和投資方說一聲，看他用不同意吧？”他是通過公司和投資方協商進組的，算是資源置換，要換下他沒有那麽容易。
而這個時候他若離開攝制組，不就是實錘了嗎？他還怎麽把這件事糊弄過去？
小老頭淡淡說：“憑我是總導演。至于投資方——”很少有人知道他年輕時候拍過很長時間野生動物主題的紀錄片，他很喜歡有靈性的動物，肖可的行為他看不起，何況他也知道肖可這件事已經鬧大了，很快網友就會知道，這件事實在劇組裏發生，劇組多少也有些責任，處理不好，劇組都會搭進去。
方導心中暗下決心，至于投資人，他看了看牧星澤說：“星澤，你是投資方，你同不同意把人給換掉，這樣拍攝周期要拉長一點，你舍不舍得花這個錢——”
閉着眼睛卻一直聽着周圍情況的小芝麻眼皮顫了顫——
牧星澤是電影的投資人嗎？
肖可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臉色慘白的看着牧星澤。
小芝麻的動靜沒有逃開牧星澤的眼皮，男人笑了笑，目光淡淡掃過肖可，手指在小薩摩耶髒兮兮混着鮮血的結成塊的毛上梳理，緩緩說：“就按照方導的意思來吧。”
肖可腳步一踉跄，完蛋了幾個字在腦海裏無比清晰。
牧星澤房間裏。
牧星澤手裏的小芝麻眯着眼睛左右打量周圍，确定除了牧星澤之外，在沒有其他人，長長松了口氣，睜開了圓溜溜的眼睛，那裏還有剛才的奄奄一息。
牧星澤看着那雙眼睛，心裏忽然一動。
一個藏在自己記憶深處的名字忽然蹦出來了——
“小芝麻。”
牧星澤脫口而出，說出來，他也一愣，他究竟實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他也記不清了。
但他也不在意，只以為是很久以前恰好聽過。
小芝麻不為所動，不知道什麽原因，這個世界的主人最後選名字都會選小芝麻這幾個字，管理員111說可能是因為這個世界認定他就是小芝麻，所以每一任主人都會在世界的影響下選擇這個名字。
腰酸背痛的小芝麻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
他一擡頭就看見牧星澤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小芝麻伸懶腰的動作一頓，邁着小短腿，讨好的擡起頭，湊到牧星澤臉側蹭了蹭。
一身血污，毫不意外的蹭到了牧星澤身上。
猝不及防的牧星澤：……
牧星澤拎着小芝麻的後脖頸，面無表情的将他從自己身上撕開，并且毫不猶豫的捏住小芝麻唯一還算幹淨的白色前爪內側，把蹭到他臉上的血污給擦的一幹二淨。
小芝麻不可置信的看着的自己被當做抹布的前爪：……
這個人怎麽這樣啊！
但小芝麻的心也放下來了，牧星澤好像并不打算追究之前的事。
小芝麻長長舒了一口氣，成大字形癱倒在桌子上，片刻之後緩過什麽，嫌棄的嗅了嗅自己身上，然後擡起頭矜持的看着牧星澤，高貴的擡起的自己的左前爪，一動不動。
牧星澤毫無默契的看着小芝麻，一動不動，小芝麻是想要做什麽？
小芝麻瞪大眼睛：？？？扭頭朝浴室恨鐵不成鋼的叫了兩聲？
什麽，還不快扶我去洗澡。
于是浴室裏，牧星澤卷起袖子，任命的給小塑料盆裏的狗子洗澡起來。
只是——
牧星澤無奈等看着小傻狗死死扶在自己左手的前爪，又看看才道小薩摩耶身體一半的水道：“你快松手，不然我怎麽給你洗澡啊。”
小芝麻不為所動理直氣壯的仰頭朝牧星澤嗷嗚一聲——
“不放就是不放。”
不扶着他。萬一滑到摔痛了他怎麽辦！
鄰溪和朝舟一直都是這樣扶着他的，怎麽就牧星澤廢話這麽多！
牧星澤簡直是他帶過的最差的一屆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