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白一鳴跟幾個同學約好了今晚出來放松,正巧前段時間提了一輛新跑車邁凱輪720S,是他十八歲生日別人送的禮物,那個人的禮物對他來說意義非凡,本着想試試新車的手感,再加上剛剛拿下駕照沒多久,想開車的心思更濃了,卻沒成想與蘊酒撞到。

蘊酒坐在一輛歐陸敞篷車,正打着電話跟別人聊天,就這麽個功夫車屁股被撞了,導致他手機沒拿穩摔了出去不說,整個人往前坐傾,他和司機都吓了一跳。

原本心情就不佳,車好好的停在路邊又無緣無故讓人追了尾,蘊酒這一點就炸的脾氣絕對忍不了,二話不說直接下車看看是哪個罪魁禍首。

追尾的白一鳴也吓到了,剛剛方向盤打滑直接拐了過來,在看到從歐陸下來的人是蘊酒更加激動了,雙手再次打滑,明明想倒退卻偏偏往蘊酒的方向行駛。

然後,在蘊酒異常震驚的眼神中,白一鳴及時踩了剎車,不過蘊酒還是沒能幸免的被撞倒在地,半個身子都是火辣辣的疼,耳邊還有跑車的油門聲震懾四周。

一時間周圍所有的人都圍了過來,肇事者白一鳴戰戰兢兢的下車,急忙走過來拉住蘊酒左右觀察,激動的語無倫次:“蘊酒,你沒事吧?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為什麽要下車?抱歉,我...我就是想試試手感,真不是故意的。”

蘊酒動了動胳膊,立刻傳來一陣撕痛,那是皮開肉綻的感覺,他端詳着身上被劃傷的傷口,以及沾了一身灰的衣服,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他盯着白一鳴那無辜的雙眼,不得不咬牙問:“你是故意的?”

白一鳴不停的搖頭,急道:“沒有,蘊酒你不要誤會,是我操作失誤,我送你去醫院。”

說着,周圍的同學也都紛紛表示幫助,有幾個人高馬大的體育生吆喝着要把人擡起來。

蘊酒立刻拒絕:“不需要,都別碰我。”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似沒什麽大礙的利落起身,轉頭瞅着被撞變形的歐陸車屁股,一時有些頭疼。

白一鳴是不差錢的主,現在最關心的不是賠償問題,而是蘊酒的身體狀況:“蘊酒,你放心,都是我的錯,一切損失由我負責,那個......你先跟我去醫院吧。”

蘊酒斜了他一眼:“不去!”

蘊酒不是擔心車子的賠償問題,而是擔心今晚的事被蘊玉龍知道該怎麽辦。

如果被父親知道,一定逼着他回家認錯,那個冷血無情的家,蘊酒是不想回的。

出神的功夫,白一鳴已經給白佐堯打了電話,結束通話後,他說:“蘊酒,你等一等,我二哥馬上到。”

“你二哥?”蘊酒忍不住的拔高聲調,“白佐堯嗎?”

“對,你身上的傷口需要處理。”

“神經!我不想見他!”

蘊酒怒氣值爆表,也顧不得身上的狼狽,開了車門坐到副駕駛位,對着司機吩咐道:“開車。”

司機看着他胳膊的傷痕,緊張地問:“蘊少爺,我送你去醫院?”

“不去,”蘊酒搖頭,“送我回泛海國際。”

“你不能走!”

白一鳴忽然擋在車前面,張開雙臂看樣子有耗到底的架勢。

蘊酒忍着疼大罵道:“滾開!別擋路!”

“蘊酒,”白一鳴語氣放軟,帶着一絲懇求,“別這樣,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不要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如果你出了什麽意外,那我......”

“閉嘴!”蘊酒冷聲打斷,眼裏閃過一絲狠絕,轉頭對司機說,“開車!快一點。”

“啊?這...”司機一臉為難,這些富二代作天作地,他可不想惹上官司。

蘊酒氣的頭頂冒煙:“白一鳴,快讓開!”

白一鳴依舊搖頭:“我答應二哥,要把你留住。”

就在此時,一旁結伴的同學也都圍了過來,把車子堵的嚴嚴實實,說什麽也不肯讓人走。

蘊酒又氣又無奈,想到上次在麥當勞也是這種情況,被白一鳴這幾個人圍在中間,想喊救命都喊不了。

雙方僵持片刻,自帶閃光燈的白醫生終于登場,他很快認出人群中的白一鳴,緊接着就看到坐在車裏氣鼓鼓的蘊酒。

“一鳴。”

白佐堯好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蘊酒的身體明顯一僵。

為什麽每次在最狼狽的時候,都能被白佐堯看見呢?

“二哥!”白一鳴見到熟人滿臉欣喜,“你來了!”

救星一來,同學們很有眼力見的紛紛讓路,只有蘊酒低着頭,看側臉也猜不出心情好壞。

白佐堯沖白一鳴點頭,然後來到蘊酒的車門邊,打量了青年身上顯眼的傷口,不自覺的皺起眉頭:“到底怎麽回事?”

白一鳴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低聲解釋道:“不小心撞到,不是故意的。”

白佐堯眼神忽暗忽明,似乎在醞釀着什麽,果然下一秒不悅道:“怎麽這麽不小心?”

白佐堯還是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跟白一鳴說話,後者不免一愣,立即道歉:“我知道錯了...”

白佐堯壓下心裏奇怪的情緒,最終化為嘆息:“這麽晚了,以後不要來這種地方飙車,你爸爸知道會很擔心。”

白一鳴急忙解釋道:“沒有飙車,就是上手試試,二哥,你千萬別告訴我爸爸。”

白佐堯敷衍的點頭,轉身看着車裏一言不發的蘊酒,對方還埋着頭思索,不知道在琢磨什麽。

白佐堯打心底裏擔心青年的傷勢,他很自然的摸上對方細軟的頭發,語氣溫和道:“轉過來我看看,有沒有傷到要害。”

只要他一靠近,蘊酒便克制不住的失去心率:“沒有,別碰我。”

“我是醫生。”白佐堯再次強調,态度也變的略微堅決,“出來到我車上,我為你處理傷口。”

蘊酒哪能如他意,想到前段時間被人壓在沙發上羞辱,這會兒可不想在重蹈覆轍,立刻卷着身子往後躲,“我沒事,不需要你處理。”

白佐堯啧了一聲,有些不耐煩,幹脆直接打開車門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人打橫抱起。

“你...你幹什麽!”

蘊酒不知是氣的還是緊張的,居然暫時忘記了疼痛。

這是白佐堯第二次當着同學的面抱他,看到白一鳴和其他幾名同學詫異的目光,蘊酒恨不得原地自殺。

“神經病!快放我下來!”蘊酒不顧傷口掙紮着,他是個成年人了,幹嘛要像小姑娘一樣總被人公主抱。

白佐堯不以為然,抱着人不急不緩的往自家車子的方向走,他微微低頭,用只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別多想,我又不會吃了你。”

蘊酒臉色爆紅,當即不反抗了,窩在對方的胸前咒罵道:“衣冠禽獸,不得好死...”

“......”白佐堯哭笑不得,“沒有別的形容詞嗎?”“斯文敗類!僞君子!真小人!”蘊酒咬牙切齒,似乎能預料到同學們背地裏會怎樣扯老婆舌。

一定會說:快看,蘊酒不僅男生女相,還會像小姑娘一樣被人公主抱,哈哈哈哈哈哈哈!

只要聯想到那個畫面,蘊酒就氣的不輕,“你跟你弟弟一樣,都是僞裝者,人面獸心。”

白佐堯道:“一鳴很乖,多跟他接觸,你們會成為好朋友的。”

“放屁!”蘊酒當即反駁,“我就算跟乞丐成為朋友,跟他也絕對不會!”

殊不知,蘊酒以後會為自己說過的狠話啪啪打臉。

白佐堯繼續為弟弟辯解:“一鳴從小就懂事,學習成績也好......”

蘊酒直接打斷他:“懂事嗎?他開車撞了我!”

聞言,白醫生臉色一變,語氣也變的認真:“嗯,我會教訓他的。”

蘊酒微微張嘴愣住了,沒想到白佐堯會說出這種維護他的話。

到了車跟前,白佐堯沖着身後提高了嗓音:“一鳴,過來開車門。”

“好嘞!”白一鳴巴不得将功贖罪,興沖沖的小跑過來。

蘊酒十分窘迫,手腳又開始不老實的動起來:“你快放我下來...”

“別亂動,”白佐堯低聲警告,“不然親你了。”

“......”蘊酒木若呆雞瞬間老實了,臉皮又上升一個溫度,他有些緊張地盯着白佐堯觀察,似乎在揣測對方話裏有幾分認真。

白佐堯只是淺笑,對着小跑過來的白一鳴道:“辛苦了,一鳴。”

白一鳴邊開車門邊搖頭:“不辛苦,我應該的,畢竟是我傷了蘊酒,那個......咦?蘊酒你怎麽了?臉怎麽紅成這樣?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二哥你快給看看,千萬別傷到哪裏。”

蘊酒把頭縮的更低,忍無可忍的小聲罵一句:“傻子一樣...”

白佐堯低頭掃一眼懷裏的青年,笑的雲淡風輕:“放心,不會有事的,可能是傷口發炎導致發熱,我會幫他降溫的。”

白一鳴松了口氣,拍拍胸脯:“沒事就好,我真的很抱歉。”

白佐堯将傷號安置在後座,對弟弟說:“我要給他處理傷口,你先去忙吧,結束以後我會送他回家。”

白一鳴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蘊酒,猶豫不決道:“二哥,我這樣走...不太好吧?”白佐堯勾起唇角:“別擔心,我會照顧他,你留下也幫不上什麽忙。”

白一鳴贊同的點頭,他留下确實沒什麽作用,何況蘊酒不喜歡他。

等白一鳴走後,白佐堯上了車,他打開車內的暖光燈,熟練地取出醫藥箱,頭也不擡地說:“衣服脫了。”

“什...什麽?”蘊酒自然反應的往後縮,在這一方狹小的空間內,只有他和白佐堯兩個人,這使他原本就緊張的情緒更加忐忑不安,

“想什麽呢?”白佐堯擡眸,別有深意的笑了笑,“我要檢查你的傷口,就當這裏是醫院,別不好意思。”

“誰不好意思了?”蘊酒死要面子的反駁,“別以為我怕你...”

“那還等什麽?”白醫生語氣淡然,似乎是真的沒有其他念想,“衣服脫了,我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

猶豫了一會兒,在白醫生“你是不是不敢”的激将眼神中,蘊酒認命般的脫掉上衣,露出青年獨有的纖細身材。

白佐堯不動聲色地觀察着,手伸到青年的胸部輕輕按了兩下,問:“這裏疼嗎?”

蘊酒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搖頭道:“不疼。”

白醫生的手往下移,摸着胃部又問:“這裏呢?會有胸悶氣短的感覺嗎?”

蘊酒想說:你把手拿開我就能正常呼吸了!

“沒有...”

“這裏呢?”

“沒...”

“那這裏會痛嗎?”

“不...你...你幹嘛!手放哪裏呢!?”

“......”

白佐堯讪讪地收了手,拿起消毒水和醫用棉簽開始處理皮外傷,手不閑着,白醫生的嘴也不甘寂寞,他說:“一鳴打電話給我的時候,你知道我在做什麽嗎?”

“鬼才知道...”蘊酒嘀咕一句。

白佐堯輕笑:“因為你,我可能錯過了美好的一夜。”

蘊酒歪着頭,一臉不解:“你在加班工作?”

“沒有,我在和一個叫言言的男孩聊天。”說完,白佐堯忽略掉蘊酒眼神中的疑惑和質問,繼續道,“褲子脫了。”

“褲...褲子脫了?”蘊酒不可置信的重複一邊,然後自然反應地拽住褲腰帶,“不需要,我下面沒有受傷。”

“有沒有受傷,是由我來斷定。”白佐堯的語氣頗為正經,反倒顯的蘊酒像不聽話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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