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再遇
日上三竿,陽光照在大街上。微微融化了路面的薄冰,街道看起來濕漉漉的。
柳寧的鞋子早已濕透,他強忍着腳下的濕凉,盡力避開幾處水窪。
走進了安陽縣最大的兵器鋪—金鋒號。
穿過門廊,在專為客人準備的暗紅地毯上,擦幹了鞋底的污水,走進大廳。
廳很大,目測長寬超過十丈,除了牆上挂滿了各種兵器外。
中間還擺放着十幾個一人高的雙面架子,同樣擺放了各種類型的兵器。
買兵器的人不少,不過大多都是帶着仆人的公子哥。
少部分就像柳寧這樣單身前來,他們個個太陽穴高高鼓起,一看就是練家子。
一個二十幾歲,夥計模樣的人,走到柳寧跟前。
微笑道:“這位客人,想挑一件什麽樣的兵器?如果沒有選好,我可以幫您推薦。”
柳寧道:“我想買一根白蠟杆,不知放在哪裏?”
夥計眼中失落一閃即逝,道;“在這邊,您跟我來。”
柳寧跟着夥計來到牆角,看到地上放着幾個六尺左右的大布袋,有些疑惑。
“這裏面裝的白蠟杆?白蠟杆大多一丈來長,這麽短的袋子怎麽能的裝下?”
夥計一邊麻利的解開袋口的繩子。
一邊傲然道:“這可是我們金鋒號的特色,客人瞧好了。”
伸手從袋子裏拿出六七根粗細不一白蠟杆。
每一根白蠟杆兩頭,都被繩子綁在一起,活像一只只首尾相連的大蝦。
夥計拿起一根,對着牆角解開了繩子。
砰的一聲,白蠟杆一瞬間彈得比直,杆身乳白色,一丈多長。
前頭三尺來長的棍頭不斷顫動,在空中劃出大片的殘影。
而握在夥計手裏的那一頭卻紋絲不動,就像一條被釘住尾巴的的怪蟒。
在空中舞動不休,偏偏無法掙脫束縛。
柳寧不由得贊嘆道:“好杆子,真是條好杆子。”
夥計道:“客人果然好眼力,我們金峰號的白蠟杆。”
“可是幾十根白蠟樹中,精選出一根削制而成,可謂優中選優。”
“更能長期将棍頭捆綁在一起,不會折斷,最适合做棍。”
“甚至您以後想練花槍,只要來到我們金峰號,選上一只槍頭,我們免費給您安裝。”
柳寧看着夥計侃侃而談的樣子,暗嘆果然生意做這麽大,不是沒有原因的。
接過白蠟杆,手上用力一抖,棍頭頓時舞成臉盆大的一團虛影,
滿意道:“果然随心而動。多少錢?”
夥計伸出兩根手指道:“不多,只要兩個龍洋。”
柳寧一皺眉,兩個龍洋,雖然知道兵器昂貴,但一根木頭棍子哪裏值這麽多錢。
換了別處,也就幾百銅錢的事。
這次自己一共只帶了不到三個龍洋,而且自己還要買一件鋒利的短兵器,錢不夠呀。
可要說放棄,看着手裏這根白蠟杆,确實順手,放棄有些可惜了。
夥計看柳寧有些猶豫,忙道:“這位客人,現在武考将近,我看您也是要參加武考的考生。”
“這白蠟杆是為數不多,能帶進會場的武器,價格自然貴些,但與武試成敗而言,又不算什麽了。”
柳寧點點頭,自己的确要以參加武考,完成靈願為重。
當即對夥計道:“在哪裏結賬?”
出了金峰號,柳寧摸了摸口袋裏已經不多的銅錢,心中暗嘆這錢真是不禁花。
看來得去別家買把匕首了,唉,這點錢也就夠買個匕首了。”
中午,柳寧坐在街邊一家面攤前,桌上碟子裏擺着四個剛剛出鍋的,還冒着熱氣大肉包子。
就着一大碗陽春面,低着頭呼嚕呼嚕的吃着。
上午又去了幾家規模小一點的兵器鋪,但不知道是不是武試将近。
安陽縣城的武器價格暴漲,一把半尺長的小匕首就敢要五百銅錢。
實在不行的話,只能去雜貨店買把殺豬用的剔骨刀先湊合着。
反正是為了在狹窄處以防萬一用的,夠鋒利就好,差點也沒關系。
“大哥哥,你想買兵器嗎?我知道有一家又好又便宜。”
柳寧疑惑擡頭,看到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
大冬天穿了件薄棉衣,小臉凍得通紅,一雙大眼睛滿是期許的望向柳寧。
柳寧笑着摸了摸男孩的頭,道:“小朋友,幾歲了,怎麽知道大哥哥在買兵器呀?”
“我七歲了,在街上看到大哥哥進出好幾家兵器鋪,出來後都不太高興,應該是沒買到合适的。”
“我知道鐵匠鋪,就在這附近,我帶大哥哥去看看吧。”
小男孩說着,眼睛卻一直盯着柳寧手裏的包子,肚子咕嚕嚕的叫個不停。
“行啊,但是要先吃飽肚子再去。”
伸手拿起一個包子遞給小男孩,道:“我吃不了,你吃吧。”
小男孩有些為難道:“媽媽說不讓我吃別人給的東西。”
柳寧看着小男孩,一副想吃又不敢吃的模樣,一下笑出了聲。
柔聲道:“吃吧,大哥哥可不是別人,是你選中的客人,你要是不吃我就不去了。”
先男孩一聽大急道:“我吃,我吃還不行嗎,吃完大哥哥可一定要去哦。”
柳寧看着小男孩大口大口的吃着包子,擔心地說道:“慢點吃,別噎着。”
轉頭又對面攤老板喊道:“再來一碗面。”
“大哥哥你真是一個大好人。”小男孩開心的說道。
滿是泥濘的小胡同裏,走來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正是柳寧和小男孩。
“穿過這條胡同,前邊就到了。”
“好,大哥哥還不知你你的名字呢。”
“我叫向墨。”
“欣欣向榮,翰林子墨好名字,誰給你起的。”
“嗯,是一個教書的老爺爺給我起的。可是後來老爺爺被官兵抓走了。”
小男孩有些悲傷的說道。
“被官兵抓走了,為什麽呀?”柳寧奇怪的問道。
按理說一個老先生就算犯了法,也該是捕快來抓,哪用的着觸動軍隊。
柳寧隐隐的感到老先生不簡單。
“我也不知道,媽媽不讓我問。到了,這個就裏。”
小男孩站在一個低矮又破敗小門前,敲了敲門,裏邊傳了一個有些尖細的聲音:“誰呀?”
先男孩喊道:“是我呀向墨,唐哥哥快開門,我給大叔帶客人來了。”
裏面的人邊開門邊說:“向墨呀,又辛苦你了,咦?怎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