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跨年

鎖孔的出現意味着他們的思路是對的。

真正的出口就隐藏在這幅巨大的挂畫後面。

希已此時完全的放松下來,總算是可以離開這個讓他人設崩塌而又擔驚受怕的密室了。

正當所有人都放松警惕,以為要相安無事地迎來勝利的曙光。

“啪叽——啪叽——”

像是什麽人赤着足踩在木質的地板上。

這聲動響在寂寂無聲的環境下格外清晰。

“啪叽——啪叽——”

段酒是最先聽到這聲音的人,他起初還以為是浴室水管在牆內因氣流而一下下撞擊牆壁所發出的響聲。

但随着這聲音越來越近,就連希已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種聲音怎麽像是腳步聲啊,感覺像是有人朝着我們走來。”希已往旁邊擠了擠,手電筒的光照在走廊上。

走廊上的确空空蕩蕩,沒有任何人影的跡象,但是那腳步聲随着時間流逝越來越近。

“你們倆盯着些,我研究一下怎麽開門。”段酒瞥了一眼牆上的挂鐘,時間還剩下最後三分鐘。

成敗就在此刻。

這扇門的鎖孔跟鑰匙是能對上,但是段酒擰了老半天,卻沒有聽到門鎖被打開的聲音。

奇了怪了,難不成他們還漏掉什麽線索了嗎?

“那......那是什麽.....”希已的嗓音陡然拔高,摻着濃重的恐懼,手電筒的光源也因他發顫的手臂而抖動。

只見原本被幾個人踩得亂糟糟的灰塵木地板上,赫然出現了一排腳印。

那腳印是暗紅色的,幾乎要與地板融為一體,如果不仔細看壓根看不出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草草草!!都到最後時刻了節目組為什麽還要皮這一下啊!!!!】

【救命!好他媽蝦仁!!!】

【不是,我就想問一句,這是怎麽做到的啊!!!】

【走廊上除了他們三以外就連蒼蠅都沒得,這腳印出現的也太可怕了吧。】

【把公屏打在害怕上!!!】

“段、段酒。”尖銳的嗓音像是一把懸在頭頂上的利劍,顫抖着發出恐懼的聲線,“門還沒開嗎?求、求求你快一點,這、這真的太吓人了。”

希已帶着急切的哭腔音如同一根木棍,攪着本就處于高度緊繃狀态段酒的心。

“閉嘴。”段酒蹙蹙眉,面色平靜冷淡,說出口的兩個字眼卻似冰錐。

希已被段酒嚴肅又冰冷的口吻吓得直接禁了聲,一旁的吳仟澤也用警告的目光盯着他,如果他在發出一丁點動靜,保不準吳仟澤會一怒之下直接把他丢到血腳印來的方向。所以他不論心裏有多害怕,他卻是不敢再發出一個音節了。

段酒拿着鑰匙的頂端一次次的轉動,嘗試破除這複雜而又煩人的密碼。

鑰匙向右轉不行,向左轉也不行......

“啪叽——啪叽——”

濕漉腳底和木質地板接觸的踩踏聲愈來愈近。

密碼、鑰匙、密室、畫、畫中女子、聲音、腳印、濕漉、水、浴室......

浴室?

等等。

段酒猝然想起方才在浴室時所遭遇的意外。

燈光有規律的忽明忽滅,像是在刻意引導。

段酒的記憶力超群,平常大段大段的臺詞他一晚就能背下來,更何況他剛才有心留意了燈光閃爍的節奏。

兩短明,一短暗,四短明。

段酒将右邊設置為明,左邊設置為暗,照着方才得出的結論一次轉動鑰匙柄。

“咔噠——”

是門鎖解開的聲音。

這一聲簡單的聲響,在此刻如同勝利的信號,讓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走走,快走。”段酒推開門,一手伸向吳仟澤的後背,催促着把他往裏面推。

“啊————————”

尖銳刺耳的女性尖叫聲在此刻爆炸般響起,随之而來的是一串急促的腳步聲,一下一下沉重地踏在木質地板上。

希已往走廊的方向看了一眼,就這一眼差點沒把他整個人都吓飛了。

之間一開始還作為“嘉賓”的小淺渾身是血的出現在走廊,淩亂地頭發幾乎要遮住她的五官。

她依舊穿着那條紫色的連衣裙,左手卻緊緊拖着一把巨大的斧頭,斧頭在木質地板上滑動,發出駭人的“滋啦”聲。

在這危機關頭,吳仟澤早已被段酒推進逃生的通道,正當吳仟澤想拉着段酒一起進來時,突然從旁邊竄出來的希已一把将準備進入通道的段酒拽開。

人在遇到困境時總能爆發出強烈的求生欲,做出一些平常難以做到的事情。

希已一把推開擋在通道門口的吳仟澤,不管不顧地直接沖進去。

段酒沒料到希已會來這一出,被拽得往後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避免摔倒的命運。

身後痛苦詭異的嘶吼越來越近,段酒都能聽到對方喘息地聲音就在他背後不遠處。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吳仟澤飛速地從通道裏出來,看着段酒身後的方向雙目睜大瞳孔聚縮,他伸出手猛地抓住段酒的手臂将他往自己的懷中帶。

而後直接一個打橫将段酒抱起,頭也不會地沖進連着出口通道。

【......絕了,這也太刺激了吧。】

【他媽的那個希已有毒吧?段酒剛才半個身子都進去了愣是把他從裏面拽出來了!】

【吳仟澤最後那個公主抱好強,渴死我了。】

【這個希已之前不是發通告吹自己善良體貼的人設嗎?就這?就這?】

【?你們有毒吧,都是那個段酒擋在希已面前,剛剛那個場景你們也看到了,那麽吓人,換做是你你也會這樣好吧?】

【呦呵,不好意思我才沒那麽不要臉。】

【節目都快結束了還在吵?煩不煩?】

通往出口的通道裏黑燈瞎火,只有牆壁上貼着類似“逃生通道”的指引牌發着微暗的綠光。

段酒被吳仟澤抱在懷中,耳邊是吳仟澤小聲喘氣的氣息,他的一顆心跳極快,撲通撲通,像是接連不斷的石子墜入深潭,濺起一朵朵水花。

通道裏除了吳仟澤奔跑聲就剩下自己的心跳。

但他很快發覺,除此之外還有第三種聲音。

撲通撲通——

這是另一個人心髒跳動的聲音,那麽的活力,那麽的猛烈。

兩個人心跳的聲音混在一起,段酒忽然湧起一股奇怪的感覺,好像在許多年前,在一個秋風肆意的晴天,他也是像這般抱着什麽人,奔跑在樹蔭斑駁的小道上。

“把眼睛先閉上。”吳仟澤帶着喘息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帶着似水的溫柔,讓段酒下意識聽從他的指令。

三秒後,在出口的盡頭,一票工作人員架着高級的攝影設備,等來了剩下兩位嘉賓的出現。

有光落在段酒的眼皮上,他能感受到周圍的環境猝然開闊,伴随着恭喜地喝彩和掌聲。

“好了。”那個溫柔的聲音說,“可以睜眼了。”

段酒緩緩睜開眼,鴉羽般濃密的睫毛輕微的撲騰兩下,緊接着那雙琥珀似的瞳眸重新回到明亮的懷抱。

第一個入眼的,不是燈光天花板,也不是四周圍着的相機。

而是吳仟澤黑曜石般的雙眸。

段酒從來沒見過那樣一雙眼睛,像是藏進了整片宇宙的星星。

“那個。”

段酒還陷入對方眸中久久不能離開,一道試探性地微弱聲音陡然喚回他的理智。

他眨了眨眼,轉頭看向出聲的人,對方脖子上挂着出入專用的工作證,是位男性工作人員。

“嗯?”段酒似乎不明白為什麽對方要特地來叫他。

“兩位老師,節目已經結束了,可以不用抱着了。”對方說道。

段酒:“......”

哦湊,他怎麽還在被吳仟澤用公主抱呢。

不對,不應該問吳仟澤為啥不把他放下來嗎???

經過這一番提醒,吳仟澤這才把段酒放回地面。

這位工作人員笑了笑,有些局促不安地捏着自己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在他出聲提醒後,吳仟澤周圍的氣壓降了一個度。

全程圍觀的黎曉上看了吳仟澤好幾眼。

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節目到這裏基本就算錄制結束,段酒帶着其餘三個人坐上節目組準備的車回酒店歇息。

奔波勞累了一天,小經紀人已經撐不住,在後座上打起了輕鼾,吳仟澤也靠在椅背上眯着眼淺眠。

一直盯着後視鏡發呆的段酒像是陡然記起什麽,他轉過身朝坐在後面望向窗外的黎曉,放輕音量問道:“對了哥,你不是一直在外面嗎?那你有沒有看到希已出來?”

段酒回想了一下,似乎在對方進到通道後,就再也沒看到過他。

黎曉的目光從手機屏幕轉移到段酒臉上,提到這,他抿了抿唇,既是無語又是微憤:“別提他了,直播我可是在盯着屏幕一路看下來的,他在節目裏做了什麽我比你還清楚。你管那個白眼狼幹什麽?”

段酒伸手摸了摸黎曉的手背,被後者輕輕拂開:“我這不是好奇嗎,況且我也沒那麽好心不是。”

“他是最先出來的,一出來就被經紀人帶走了。”黎曉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鏡,“美名其曰說是驚吓過度,後續的工作都不再參加。”

段酒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真奇葩,明明膽子那麽小卻還要來參加這樣的綜藝。

娛樂圈的明星都怎麽拼的嗎?

原本閉着眼淺眠的吳仟澤微微睜開了一條縫,清醒的目光落在段酒的臉上。

他不知想起了什麽,那道目光逐漸柔和,像是在看着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藏。

作者有話要說:

這本書應該會在這個月完結w我争取最近多存點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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