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尴尬的氣氛在萦繞。
古什剛剛将闫柯送到了裕興殿的時候,闫柯簡直熱淚盈眶,對着那熟悉的人,趕緊喚了聲,“劉叔!”
古什停下腳步,轉身看去。
闫柯已經來到了劉叔的身邊,劉叔摸着腦袋,說了聲抱歉。
“老糊塗了,都忘記少爺您總是會迷路。”
闫柯本來還覺得是遇到了救自己于水火之中自己的神,剛剛覺得劉叔那菊花一樣的臉也不再那麽面目可憎了,就聽到了這句話,一時收斂了內心的喜悅。
“我……沒迷路。”他是不會承認自己迷路的。
劉叔已經習慣對方那個為了自尊不肯認輸的模樣,雖然在其他人的眼中,闫柯是個俊美桀骜的家夥,但在劉叔面前,到底還是個孩子。
無論對方多大。
劉叔很快發現了就站在闫柯身後的古什高僧,他立刻誠惶誠恐,跑過去,恭恭敬敬地問:“古什住持怎麽會在這?”
古什笑了笑。“既然是劉施主認識的人,貧僧便先離開了。”
劉叔立刻讓出路來。
闫柯走過去,雙手插着兜,用不屑的眼神盯着古什的背影看。“你和他認識?”
劉叔立刻露出尊敬的模樣。“當然,他可是佛學界的高僧,別看我這樣,我可是在家居士。”
闫柯真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情。
劉叔突然想到什麽,立刻道:“老爺與夫人也是在家居士啊,與這位高僧也是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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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柯:……
原來爸媽平日裏在家裏放着佛像并不是只是放着而已啊。
劉叔突然問:“原本還以為要等候一段時間才能見到古什高僧呢,少爺的運氣真好,既然信已經送到,我們便離開吧。”
闫柯低頭,“信,我還沒有交給他。”
劉叔:……
“我幫少爺去交。”他聲音沉重,面上卻躍躍欲試地說道。
闫柯:……
點點頭,他從自己的懷中掏出那已經軟綿綿的信封,直接遞給了對方。
劉叔拿到手,搖了搖頭。“這信是代表着心意的,應該好好保護啊。”
闫柯不置可否。
又剩下他一個人。
他擡頭望向宏偉的裕興殿,看着殿內往功德箱裏頭塞入香火錢的信徒,突然就好像着了魔似的,往那處走去。
他來到功德箱前,打開自己的錢包,直接将錢包裏所有的錢都扔了進去。錢包裏沒有多少錢,他一般只會在錢包裏頭塞個一千左右,做個應急。
塞完錢,他不知道怎麽的,就覺得做了什麽壞事,立刻信步踏出了殿宇,結果一出殿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古什與劉叔。
簡直是壞事被抓包。
劉叔驚訝地感嘆。“少爺,你竟然會塞香火錢。”
闫柯也覺得自己剛剛可能哪裏有毛病了,他看向古什,心想這個時候你應該對我謝謝吧,結果剛剛對上對方的眼眸,又是冷清清的一片。
炙熱的心瞬間就平靜了下來。
果然是個冷心冷情的和尚。闫柯心想。
他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下巴微微上揚,又恢複了他原有的桀骜不馴。“怎麽了,我買個開心。”
劉叔笑,然後對着身旁的古什道:“那我便離開了。”
古什這才展開笑顏,“貧僧便不送了。”
劉叔笑容滿面地點頭。
闫柯嗤笑一聲,從他的身邊走過去了。
古什微垂下視線,目視他們兩個走出廟門,這才嘆了一句。“作孽。”
闫柯剛剛坐上車,就作勢不在意地随便問了句。“你們剛剛有聊什麽嗎?”
劉叔:“沒有什麽啊。”
闫柯望向窗外,“哦。”似乎對這件事情根本不在意,只是随便問問而已。
過了一會,劉叔突然在安靜的車廂內開口。“不過古什高僧給了我一封信,讓我送給老爺夫人。”
“啧,又是信,都什麽年代了。”
車廂再次靜默。
闫柯望着門外,又開口了。“算了,把那封信給我看下。”
劉叔從後視鏡看他,露出了個無奈地笑來,然後從懷中掏出保存得當的信,交給了後座的少爺。
闫柯立刻從他的手中奪過來,随即就打算拆開來。
劉叔立刻制止。“這是給老爺和夫人的信。”
闫柯挑眉。“我看與我父親看沒什麽區別。”
劉叔閉嘴了。
闫柯立刻拆開了手中的信封,從裏頭抽出來一張紙來,是非常老式的信件,至少闫柯從來沒有用過,他将信紙展開,垂眼看了。
【禁欲,錯也。少欲知足,即可。另,施主請求,貧僧盡力而為。】
闫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看了幾遍,愣是有看沒懂。這些字分開來他都懂,怎麽組合起來,他就一個字也不懂了?
“沒事裝逼。”闫柯直接将信紙重新塞進了信封,“劉叔,回去的時候把這個東西帶給我爸就好了,你送我去邱麗山莊。”
劉叔點頭。“是。”
邱麗山莊是聞家的産業,作為易城四大商家之首,聞家獨子聞浩俊經常會邀請他們去邱麗山莊小住幾日。
闫柯雖然同樣身為四大商家之子,但身份上卻是低了好幾個檔次,畢竟他爸媽是半路出家,算是個暴發戶上位,但他沒心沒肺慣了,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精神,倒是與他們幾個有着表面上的和諧。
邱麗山莊裏有座風月小苑,他們幾個都有各自固定的房間。前臺小姐見到闫家大少來了,便直接放他進去了。
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卻是看到有個熟人已經靠在門口等着了。“今天謝安寒生日,還以為你不來了,謝安寒得要多傷心啊。”
來人穿着一身筆挺的灰色西裝,身材高挑,他不是像闫柯一般的俊美型,而是一種鄰家哥哥的平凡。
闫柯見到是謝希慕便笑了,謝希慕他們家裏跟他不相上下,因此闫柯與他相處之時到底帶了幾分真心實意。
“兄弟妹妹的生日,我怎麽可能缺席?”
謝希慕也露出微笑,“禮物要獨特,否則我妹妹會收,我也不會收的。”
“知道了,”闫柯笑了拍了拍對方大家肩膀,又問。“他們也都來了?”
謝希慕點頭。“你最晚,記得賠罪。”
闫柯:“這是自然。”
荷塘月色,是個包間,內裏燈光璀璨,有歌手在裏頭唱歌,以此助興。
聞浩俊作為東道主,便坐在荷塘月色的對門位置,他躺在身後的軟椅上,旁邊坐着一位明星。那明星身材火辣,長相豔麗。
闫柯認識這位明星,是娛樂圈最近剛剛火起來的三線偶像金晚莎。他走過去,便自然而然地坐在了為他空出的位置上,然後直接喚來服務生,對着這群人道:“抱歉,堵車便來晚了,為表歉意,今日的酒水便由我包了。”
聞浩俊冷厲的目光直射而來,他雙腳/交疊,嘴角帶笑。“哦?這可不能讓我消火。”
聞家本身就是四大商家之首,所有的人都要看他的臉面,而此刻聞浩俊顯然是不想要簡單帶過這件事情,所以是不會有其他人幫忙的。
張君儀坐在一邊,當作什麽也沒有聽到,他慢悠悠地仰頭喝酒,然後将酒杯擱在了桌上,身旁的服務生立刻有顏色的立刻再倒了一杯。
“好,”闫柯心中不免冷笑,但眼下還是得要給他面子。“那聞大少說說看該如何才能原諒我?”
“簡單。”聞浩俊露出了動人心弦的張狂笑容,然後直接揚了揚下巴,“你敬我一杯。”
闫柯直接為他倒了一杯酒,然後打算一口喝下,但這個時候,聞浩俊又開了金口。“你做什麽呢?我是指敬我。”
他專門強調了我這個詞。
這已經是完全的羞辱了,平日裏雖然聞浩俊對他也面目不善,但從未如此過分,闫柯不免猜疑。
氣氛已經進入了膠着的狀态,突然,一聲“砰”的聲音,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
“抱歉。”一聲怯生生的聲音從那頭傳來,闫柯望去,果然是穿着一身素白連衣裙的謝安寒,她一頭漂亮的長直發,臉頰有些紅。“我不小心打翻了。”
謝希慕立刻擔憂道:“你怎麽不小心點,給我看看,有沒有傷到哪裏?”
“沒事,哥。”謝安寒膽怯地捂着自己的手。
謝希慕頭大,心裏又是氣,又是急,氣得是闫柯今日晚來,急的是擔心聞家大少将火發到他頭上。媽的,闫柯真是會害人。
他正着急,卻是聽旁邊一聲不響的張君儀開口了。“今日謝安寒生日,既然人也到齊了,便早早開始節目吧。”
這明顯是為了給衆人一個臺階下,聞浩俊涼涼地看了眼旁邊的闫柯,算是放了他一馬。
闫柯坐回沙發,摟過身邊的女人,動作神态皆是自然,心裏卻是總覺得哪裏微妙。旁邊的女人身上一股刺鼻的香水味道,闫柯忍耐着,喝下了對方敬來的酒。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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