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往事(9)

對面有一個人直勾勾的看着,哪怕面前擺的東西再美味也咽不下去了。

林深放下叉子,支起手臂戲谑的看向背靠着牆壁的人。

沒錯,沈見鹿清晰的看見他眼裏一閃而過的戲谑,從一個17歲高二少年的眼神裏,作為這位少年的老師,她看到了戲谑。

按照正常戲碼,這時候沈見鹿應該極為嬌羞的低低頭,然後再極為嬌羞的說一句:“讨厭~”。

但是,請不要以正常人的思維來猜測沈見鹿這種生物,這種小學就開始和自家母親争論哪支股票會跌哪支會漲的生物,注定是不尋常的。

只見她臉不紅心不跳的直起身,拉開凳子在他對面坐下去,然後再扯出一個标準的微笑,三分到眼,七分到唇。

注意,這個笑一定是屬于沈見鹿的招牌微笑,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将對手的挑釁化于無形,而且讓對方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果然,一看到她這個笑林深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不等她的話說出,就率先冷冷的開口:“作為老師,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笑真的很假?很容易傷害到學生單純的心靈。”

怎麽說呢,活在一個冰冷的牢籠裏,林深覺得自己已經看透了人性,可是卻第一次堪不破一個人。

他和她初遇的時候,在醫院的長廊,他去看被父親打進醫院的母親,走得又急又快,和她撞到一起。遇到這種情況,按照他出了名的臭脾氣,沒上去補兩腳已經算好的了,可那一天,他卻伸手拉住了她。

她擡起臉,似乎對他的眼睛很是着迷,一直盯着看,直到他要走了,她拉住他的袖子說,你叫什麽名字。

這麽明顯的搭讪,他簡直是要冒火的節奏,可他再一次颠覆了以往的習慣,奉上自己的姓名。

她長得并不是多麽令人神魂颠倒呀,笑時眼尾上挑,有些媚氣,嘴唇太薄,一看都是冷血的人,唇色又淡,像重度缺血的貧血患者,怎麽就是這樣的一張臉,就讓他那麽快的記憶深刻,真的是想不通。

沈見鹿“呦”了一聲,有點陰陽怪氣:“現在知道我是你的老師了?看你每天喊沈見鹿喊得無比歡快呀!”

一聽這話,林深更加郁卒,原以為她跟他差不多大,沒想到再次見面,她言笑晏晏,說同學們好,搖身一變成了他的老師。

他堂堂林氏繼承人,智商頂尖,家世頂尖,需要這麽個看起來跟他一般大的人當老師?而且據這個老師自己親口說,她的大學專業讀了金融,找的兼職是雜志社專欄寫手,怎麽看怎麽和老師這個職業搭不上邊!他擺着看笑話的态度,等着她教不下去,結果卻再一次讓他大跌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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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邏輯清晰語法流利,口語極其正宗,給人一種在國外居住多年的感覺,剛來就提高了整體的成績。班上的那群蠢貨,都對這麽一個既貌美又總是面帶微笑的老師表示臣服,就連辦公室的老師也對她稱贊連連。

想到這裏,林深有點明白為何他看不慣她的笑。

如果他是身在地獄的惡鬼,那她就是耀眼的光,是所有人的光,可卻不是他一人的光。他想看見她笑,眉眼飛揚,恣睢任性,而不是不達眼底,冷靜克制,臉上帶笑,心中冰冷。

是的,他想看見她笑,只為他一人,真心肆意的笑。

林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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