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毒蛇說話了
林雪珍坐不住了,總覺得墊子底下像被放了針,讓她極其難受。
不想自己氣勢被林山彤壓上一頭,林雪珍說話神情高傲又輕蔑,“三妹說的是,但願三妹能一直那麽想,王妃位子固然尊重榮華,可也不是什麽人都有當王妃的命。”
林雪珍說完便從塌上站了起來,故意掃視屋內一圈,冷嘲暗諷道:“三妹屋裏的擺設也太陣舊了,我等會讓丫環帶幾個花瓶給你,都是京中貴女喜歡的樣式。反正我也看厭了,送你也無防。”
沒從林山彤臉上看到自卑,林雪珍心裏滿是怒意,帶着一衆丫環離開了清築小院。
琪兒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小姐了,林雪珍處處貶低,小姐卻一點也不生氣。
仿佛知道琪兒心裏的疑惑,林山彤神情平靜望了她一眼開口道:“争一時之氣有何用,打蛇要打七寸,不然打蛇不成反被蛇咬。”
林山彤撿起剛才丢下的書,久久沒有翻動一頁。
林雪珍喘着粗氣大步踏進房間,看見屋內各種華麗精心擺放的物件,心頭怒火突然燒了起來,幾步上前将屋裏各種擺設砸在地上,神情扭曲又恐怖低吼。
“她一個庶女,憑什麽能當王妃。她只是一個庶女而已,我才是相府嫡女。”
砸了屋裏所有能看見的物品,林雪珍滿頭是汗站在屋子中間,突然古怪的笑了。
“未來王妃又如何,娘說的很對,死人是不可能當上王妃的。”
“林山彤,我且等着你命喪黃泉。”
站在林雪珍屋外的丫環聞言,全都将頭狠狠低下,連大氣都不敢喘。
下午,雲蘭月身邊侍候的周媽媽來了清築小院,在她身後還跟着兩名在廚房做事的仆婦。
剛見到林山彤,那兩名仆婦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全身顫抖不停地磕頭求饒,沒一會功夫額頭便變得鮮血淋淋的。
林山彤裝作手足無措站在原地,望了望那兩名仆婦又望了望周媽媽,一臉疑惑柔聲問道:“周媽媽,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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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姐有所不知,就是這兩名仆婦,長年在三小姐湯藥裏下毒,只因三小姐的生母曾經責罰過她們,她們記恨在心,便下毒報複三小姐。”
周媽媽話說完,兩名仆婦身子抖得更加厲害了。
林山彤嘴角揚起諷刺的笑意,聲音變得比剛才冷了,“原來如此,所以周媽媽此次來,是想做什麽?”
真當她是傻子不成,這種鬼話連三歲小孩都不會相信。
“既然是她們向三小姐下毒,她們兩人自然交給三小姐處置。”周媽媽說完臉上笑容冷漠,看林山彤的目光格外冰冷。
林山彤讓琪兒攙扶着自己,慢慢走到那兩名仆婦面前,問她們:“周媽媽所說可是事實?”
兩名仆婦這才擡起頭看向林山彤。
林山彤看清她們的模樣,皮膚黝黑,手上全是老繭,一看就是老實本份的人。
這樣的人別說有膽子下毒,怕是連買毒藥的銀子都拿不出來。
“三…三小姐饒命啊,求三小姐饒命。”
兩名仆婦不停痛哭,不停地磕頭,眼裏全是絕望。
林山彤扭頭不去看她們,世上可憐的人太多,當初她向人求饒的時候,可曾有人可憐她來救她。
“既然她們已經認罪,便照府裏規矩辦吧,把她們拖下去吧,哭得我心煩頭也疼。”
林山彤說完雲淡風輕朝周媽媽揚了揚手,随後一臉疲憊揉了揉太陽穴,看着那兩名仆婦眼神變得冷漠。
自己都不想救自己,難道還指望着別人來救嗎。
周媽媽讓人進院捂着那兩名仆婦的嘴,像拖死狗一樣将她們拖了出去。
“夫人知道這兩名仆婦所作所為後,極其的心痛,知道三小姐受了委屈,特意讓老奴送來将養身體的補品,請三小姐好好休息,養好身體。”
周媽媽說完一揮手,兩排端着紅色托盤的丫環站到林山彤面前。
林山彤目光冰冷掃過托盤,都是一些上好的藥材,只是出自雲蘭月的手,她怕沒命去享。
林山彤手拿着雪白的帕子,低頭輕咳了幾聲,一副非常疲憊的樣子,讓琪兒把她扶回了房間,故意無視站在院子裏的周媽媽。
周媽媽望着林山彤進屋的背影,那雙布滿皺紋的眼睛眯成一條直線。
果然跟夫人判斷的一樣,三小姐這幾年一直在裝,如今聖上下旨,以為自己能當蒼王妃,所以才硬氣起來。
“區區一個庶女,哼。”
周媽媽神情陰鸷嘀咕完,面帶不屑帶着衆人離開。
三小姐再有心機也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怎比得上夫人老謀深算。
夏天的深夜,沒有白日裏悶熱的氣息,林山彤将琪兒支出房間後,穿着單薄的衣裳,獨自一人靠坐在窗邊,望着天空中那輪耀眼的明月出神。
每到深夜她都不敢輕易閉眼,害怕這只是她做的一場夢,等夢醒後,她早已被拖去尼姑庵後山掩埋,所有的恨都将跟着她的身體一起腐爛,然後和泥土溶為一體。
輕薄的袖子從翻動書頁的手臂輕輕滑落,上面密密麻麻全是針孔。
林山彤用疼痛告訴自己,她不是在做夢,而是真的回到了三年前。
‘嘶……嘶,好煩的人類,居然敢把我裝在麻袋裏,我可是大山裏毒性最強的蛇,看我不咬死他們。’
一陣嘶嘶聲從窗外飄進耳朵,林山彤臉上露出詫異,秀眉緊緊皺了起來,明明是細微的嘶嘶聲,可她好像能聽懂嘶嘶聲代表的含義,就像有一個靈魂在她腦海裏說話一樣。
把書随意放到一邊,林山彤挽起袖子站了起來,雙手撐着窗邊朝外面望。
月光清晰照耀着小院,加上雙眼适應了夜晚的光亮,林山彤很快看見盤在窗子外面的東西。
三角形的頭,背面棕黑色還有灰白色大形斑塊,頭側土黃色。
是五步蛇。
因為恐懼,林山彤全身肌肉僵硬,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呼吸變輕都能聽到自己心髒狂跳的聲音,一雙杏眼望着眼前的五步蛇,很怕驚擾了它。
五步蛇擡頭也看見了林山彤,吐出了嘶嘶聲。
‘嘶……嘶,你怕什麽,你不打我,我就不會咬你。’
林山彤只覺手心額頭全是冷汗,嘶嘶聲又出現在她腦海,這一次她很清楚的‘聽’到了,她真的能聽懂嘶嘶聲的含義。
可能是死過一次的原因,林山彤很快鎮定下來,這條蛇不會無緣無故跑來這裏,肯定是有人把它帶來這裏,目的肯定是她。
腦海裏的聲音就像三歲孩童,加上她和毒蛇中間隔着一堵牆。林山彤慢慢忘記了緊張,心裏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想。
她都能重生回到三年前,能聽懂蛇說話,好像也不是那麽匪夷所思。
深吸了好幾口氣,林山彤鼓起勇氣望着蛇,輕聲問道:“你…為什麽會來我的窗邊?”
盤在地上的五步蛇聽見林山彤說話,突然擡起了三角形的頭,一雙眼睛露出了茫然和疑惑。
它不是沒有見過人類說話,可它只能聽懂獸類說話,聽不懂人類說話。
這個人類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她說話,它可以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