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書生的鬼王之路
“唔, 好疼啊……”葉臨淵微微睜開眼睛，昏暗的環境分辨不出來到底是什麽樣的場景，潮濕中帶點腐臭的氣味沖擊着他的鼻腔, 身體的感覺在慢慢恢複，全身各處的細胞都在叫嚣着疼。
“這是哪裏？”左眼眼角被暗紅色的液體遮擋了視線，他四處看了看, 發現自己被黝黑冰涼的鐵索吊着雙臂吊起來, 額角的鮮血還在緩緩的滲着。雙手十指鑽心的疼痛讓他幾乎沒有辦法集中注意力思考。
他腦子裏喊了聲：“系統？”
系統沒有回答。
“系統？系小統……”葉臨淵咬牙忍着痛，扯了扯将他吊起來的鐵索, 鐵索發出嘩啦啦的聲音，“這個世界……告訴我些什麽？”
系統沒有聲音。
“系統？你怎麽了？”他心裏有點慌張，這個世界, 他沒有半點來自原主的記憶, 也不清楚任務具體是什麽。
沒有劇情加持其實并不能讓他慌張，他慌張的是……系統怎麽了？
就算系統還是小智障的時候，也不會這樣……到底怎麽了？
他和系統失聯了, 現在他沒有精力去關注自己的處境，他很擔心系統, 雖然系統只是一個人工智能, 但是他們倆一路相互扶持着走過來，在這漫漫長生路上，他沒有朋友，沒有親人，系統就是他身邊最特殊的存在。
怎麽辦？
他想掙脫這種束縛, 但他的靈魂好像被禁锢到了這具身體裏面，就像是被厚厚的泥漿包裹着，陷入沼澤一般, 除了輕微的掙紮外，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具身體受傷很重，他感覺自己的呼吸在一點點的變弱，胸口沉悶的仿佛堵了一塊棉花。周圍越來越冷，他恍惚中，仿佛看到了深不見底的深淵。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意識漸漸模糊，他知道這是瀕臨死亡的感覺，他曾經無數次體驗……有時候，他都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在他遇到系統之前，他已經過上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的，卻又充滿絕望的生活。
在無數個世界裏死去，又在無數個世界重新複活，然後再死去……循環往複，生死輪回，天行有常，卻從來沒有他的歸處。
就這樣吧，死亡對他來說，其實并沒有什麽……正當他想要放棄的時候，卻突兀之極的被一聲巨響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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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走了進來，他看不清楚，低垂的腦袋視線有限。
“嘩啦啦——”
随着鐵索的松動，他沉重的身體倒在地上，随後被人粗暴的拉起來，鎖上了沉重的枷鎖。
……
“這……這裏是宿主的意識空間？”系統掃描着眼前和自家宿主一模一樣的臉，語氣中帶着和眼前那家夥如出一轍的疑惑，“可是，之前不是這樣子的。”
“我不知道。”自稱寒山尊主的白衣人搖搖頭，“我突然就出現在這裏了。”
他頓了頓：“我從來沒有見過這般……的意識空間。”
“你知道我家宿主在哪裏嗎？”系統在寒山尊主手心裏跳了跳，圓滾滾的核心上瑩白的光華湧動，“我要去找他了！”
突然，它頓了一下，核心上的代碼劇烈的波動着：“是阿淵的聲音！！！系統探測到了！”
“阿淵！阿淵，我在這裏！”它努力的去探測宿主的腦電波，想要和宿主重新連接，奈何不知道什麽原因，它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封印了一般，任它如何努力的伸出探測波，也感應不到宿主的存在。
“他好像聽不到哎……”寒山尊主的身影虛晃了一瞬，又重新凝結。
“你……你怎麽了，好像要消失了。”系統不确定，但是那一瞬間，這個家夥的腦電波确實是消失了……
“唔，我好像感應到了你的宿主。”他不是很确定，他只是從沉睡中醒來，就遇上了這個哭唧唧的小圓球，但是……“只要你能找到從這裏出去的辦法，我們就可以找到你的宿主了……”
“系統正在檢測，檢測……檢測失敗，失敗原因，不明。”
“嗚哇~沒有辦法了！”系統有點頹喪，“阿淵在外面被欺負了怎麽辦？”
“嗯……應該不會吧……”寒山尊主清隽的眉眼帶着淡淡的笑意，“不如我們等你的宿主來營救吧……他肯定會來找你的。”
“那當然，系統才不會被抛棄呢！”這麽說着，系統心裏還是不自覺的難過，他已經換過三個宿主了……已經被抛棄過兩次了……
寒山尊主看着眼前的小球兒靈智越來越高，心裏還是有點高興的，只是——
他好像忘了什麽。
……
葉臨淵被強行拖着，從那個像是牢房的地方拖出來，被扔到了冰冷的石板地面上。
他側頭，看到了挂在高堂之上明鏡高懸是四個大字，有點猜到了情況，這次看樣子來到了古代，還是一個犯人。
“大人，罪人葉凡帶到。”
葉臨淵聽到将他帶來的那個人這樣說，眼神轉過去，看到了停在地上的女屍，腦子裏突然閃過一些記憶片段。
“秋娘，我心悅你，明日我就要進京趕考了，這塊玉佩你收下，等我金榜題名，定會十裏紅妝迎娶你……”一襲青衫的書生腼腆的笑着，把自己系在腰間的玉佩摘下，珍而珍重的放在一個女人手心。
“秋娘……秋娘，你不要這樣，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不去趕考了，你不要這樣……”
“我沒有，我沒有殺秋娘，我愛她，我要娶她的，怎麽會殺了她呢？娘，你要相信我啊……”
這些記憶如此的混亂，葉臨淵也分辨不出來什麽，只是——
那女子，可不就是地上毫無聲息的女屍嗎？原來她叫秋娘……
這是葉凡的記憶，看樣子，身體的主人叫葉凡，是個書生。
那麽——這又是誰？
“你貴為仙人，卻卑鄙至此，勾結魔界……”清冷的女聲如是說道，葉臨淵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記得她那殷紅如血的唇，在一張一合，“還狡辯什麽呢？魔物就是如此，滿口謊言。”
“仙尊？哈哈哈，你算什麽仙尊？”長劍直直的刺進誰的胸口？
他想不起來……
好難受，腦子裏仿佛什麽東西呼之欲出，但是那臨門一腳遲遲不到。受到身體的影響，葉臨淵大腦一片混沌，他怕疼，怕吃藥，這種疼痛很容易影響到他的思緒……
“罪人葉凡，殺害李氏秋娘，人證在此，還不認罪？！”驚堂木一響，葉臨淵從那種混混沌沌的狀态中清醒過來，他動了動嘴，身體卻快過思維。
“我沒罪……”
他看着跪在他旁邊的人，腦子裏突然蹦出了楚驚風三個字，除此之外，什麽消息都沒有。
這件事情他沒有多餘的記憶，所以不發表看法，而且他現在，沒有任何的辦法可以逃離這裏，重枷之下，他連直起腰的力氣都沒有……更不要說幹翻這群人。
“大人，小的可是親眼所見，他将秋娘帶進了後山，不是他還能有誰？”
“你親眼所見？”葉臨淵眼神淡淡的看向那人，“楚驚風？”
那人突然像是被踩着尾巴一般：“你算什麽東西？敢直呼我家少爺的名字？！”
“原來是你家少爺……”他道，“看着我……”
葉臨淵眼神銳利宛如出鞘的利劍，不自覺的帶出一股勢來。
“誰殺了秋娘？”
那人愣愣的看着葉臨淵，突然眼睛一閉，暈過去了。
“我沒有殺人……”
他這種反應是在座的幾人都沒有想到的，他們覺得受過刑的葉凡，不說痛哭流涕的認罪，但是也不應該是這種平淡的，甚至是睥睨的，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縣官一拍驚堂木，道：“大膽葉凡，膽敢咆哮公堂！來人，杖刑一百。”
葉臨淵定定的看了一眼縣官，恍惚間，他看到了高高的山峰上霜雪凝成的巨大劍鋒，貫穿了整個山體。
那……是什麽？他最近怎麽了？是沒睡好覺嗎？
他想。
他被解開了枷鎖，按在低矮的長椅上，兩邊的男人抓着他是手臂，仿佛鐵鉗一般，他感受着手腕粗的木杖砸在背上的劇痛，咬住了下唇。
耳邊的一切都開始漸漸的遠去，他看着不遠處面色青白的女屍，身體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流下一滴眼淚。
他聽見這具身體脊柱被打斷的聲音，他感覺身體在漸漸的變冷，仿佛靈魂都受到了影響。
系統，你在哪裏？我好冷啊……
“我聽到阿淵的聲音了！”系統圓圓的核心轉了個圈，“阿淵！阿淵！系統在這裏！”
“那邊有光啊！咦，你怎麽了？”
寒山尊主的身影又閃爍了幾下，他擡頭，看着圓滾滾的系統，眼底閃過一絲迷茫。他好像……記起來了點什麽……
葉臨淵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盈，那難以忍受的痛楚也在緩緩消退，他站……飄起來，看着不遠處依然在揮杖的人和他……葉凡的身體，向前走了幾步，直直的穿了過去。
“阿淵……在這裏！”他好像聽見了系統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這一章感覺好對不起阿淵啊……感謝在2020-02-24 23:34:54~2020-02-25 22:35: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南江龍嘯 10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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