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書生的鬼王之路
月亮很圓也很大, 像一張煎的完美的煎餅，如果撒上蔥花香菜，肯定比這樣光禿禿的更有食欲, 葉臨淵看着這張煎餅……哦，不是，這張月亮, 做鬼之後吃不成美食的怨念讓他一點職業素養都沒有了, 他晚上宅在葉凡的房間裏，打定主意絕對不出去吓人。
“阿淵……今天晚上不出去玩嗎？”
“不要, 外面冷。”
“可是，你是鬼啊……鬼怎麽能怕冷呢？”系統十分不解，“聽說鬼怕熱, 沒聽說過鬼怕冷……”
葉臨淵理直氣壯：“怕冷怎麽了？我還怕黑呢。”
半點沒有覺得作為一只鬼, 怕黑有什麽不對。
系統：“……”
葉臨淵躺在床上，他還是習慣在晚上睡覺，并且, 他決定好好捋一捋自己的記憶，免得把他搞瘋了。
他閉上眼睛：“好了, 系小統, 我要睡覺了。”
“……好吧，我會幫阿淵做好警戒的。”
警戒不警戒的無所謂，主要是別吵到他。
他心神緩緩的下沉，下沉，漸漸的, 周圍的一切聲音都開始模糊不清，随即慢慢消失，一陣溫暖的感覺包圍了他的靈魂。
“咦, 你來啦？”帶着點疑惑的聲音傳來，葉臨淵擡頭，一瞬間，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
“啧。”對方發出了一道意味不明的語氣詞，伸手，撩了撩稍微有點遮住眼睛的白色頭發，“那個小家夥還好嗎？”
葉臨淵警惕的看着眼前這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家夥，除了那一頭礙眼的白發，這個家夥簡直是他的翻版……
“寒山尊主？”葉臨淵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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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這個問題有點難解釋……你想起什麽了？”寒山尊主食指撓了撓臉頰，有點發愁，“要不然你也沒辦法到這裏來……”
“我想起來……寒山……還有魔修。”
“還有呢？”
“……糖葫蘆？小紅？”葉臨淵有點想念糖葫蘆的酸酸甜甜了。
寒山尊主眼底暈上一抹笑意：“其實你也猜出來了，所以……我該走了。”
“走哪裏？你不給我解釋清楚嗎？”葉臨淵向前一步，他怎麽覺得這家夥在偷偷笑？
“我就是你……唔，這麽說你可能不太理解，這麽說吧，我其實像是移動硬盤，裏面儲存了寒山尊主的一段記憶，等你想要找回那段記憶的時候，我就會把記憶……輸送給你。”寒山尊主·移動硬盤問道“所以，你現在想要那段記憶嗎？”
葉臨淵聽到這句話，一瞬間神情有點怔忪。
他剛剛開始的時候是想要想起來什麽的，比如說他從哪裏來？他有沒有親人？有沒有人在等他？為什麽他會這樣，不停的輾轉在不同的人身上，活成別人的樣子……
但是他現在有點猶豫了。
聽人說過這樣一句話，選擇遺忘過去的人往往會重蹈覆轍，但是選擇沉浸在過去的人，只會重蹈覆轍的覆轍。
他對過去的記憶已經沒有那麽深的執念了，但是……他看着眼前的白發·移動硬盤·葉臨淵，難得的有點好奇之前的自己是什麽樣子的畫風，最起碼，眼前的這家夥，妥妥的一中二少年啊。
眼前的中二少年好像感覺到了葉臨淵的嫌棄，原本有點輕微面癱的臉，隐隐有點繃不住了：“喂，你在想什麽？你在嫌棄我？”
“我沒有……”葉臨淵順毛，“那好吧，我是說，你把記憶傳輸給我，你會怎麽樣？”
“當然是消失了，我又不是人……”他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就是那段記憶的本體啊。”
葉臨淵：“……”你不要頂着我的臉說着不是人什麽的話好嗎？很微妙的。
“當然啦，我其實也在慢慢消散啦，要不然你肯定想不起來任何關于寒山尊主的記憶的……所以不要有什麽心理負擔啦。”
“……”好吧，葉臨淵終于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那這麽說的話，要是你不開始消散，我是不是沒有辦法想起來？”
“……”
“所以所當初為什麽要這麽做？”
“……”
“為什麽我會穿梭三千世界？”
“……我也不知道哎，要不，你自己看？”本體這麽難纏的嗎？
……
從楚驚風身上敲詐了一大筆錢的道長帶着錢，回了他的道觀。自從從葉臨淵手底下逃脫後，也許是死裏逃生，也許是葉臨淵院子裏的那個迷陣觸動了他心底的某處，他決定回來翻修一下自己的道觀，給老頭子上幾炷香。
站在破敗的木門前，道長一瞬間心裏不知道該有什麽樣的感受，他已經有四年沒有回來了……
他深吸一口氣，推開門，一腳踏了進去。
院子裏那顆桂樹已經死了，枯成黑色的枝丫上被開門聲驚起的烏鴉啊啊的叫着，在空中盤旋了一兩圈，又落了下來，蹲在樹上，黑豆般的眼睛盯着進來的道長，以及——
被道長狠狠敲詐了一翻的楚驚風很不甘心，跟着道長一路也來到了這個道觀，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他看了看周邊的荒山野嶺，之前被葉臨淵吓裂了的膽子再次搖搖欲墜。
該死的，他就知道，黃道長絕對是個騙子吧，說什麽能幫他轉運，結果葉凡真的變成鬼了，還信誓旦旦的說世界上沒有鬼，沒有個鬼啊！那麽兇，那麽醜！還說不是鬼！
算了，這個道觀看起來雖然有點破，但是總比外面的荒山強……
于是他也跟着悄悄溜了進去。
道長沒有注意，直接朝着三清殿去了，那裏放着老頭子的牌位。
楚驚風進來後，随便找了一間房子溜了進去，他沒有注意到，暗處一雙雙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着他，眼底的貪婪和垂涎，讓人頭皮發麻。
連他頭頂的光環，都有點暗淡了。
暮色四合，道長站在三清殿裏，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看着他。
真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以前不相信有鬼的，現在卻感覺毛毛的。都怪楚驚風，要不是他！他也不會招惹上那只鬼啊！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一雙雙猩紅的眼睛和看着楚驚風的那些眼睛一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而外面，那棵枯死的桂樹下，拄着杖的老頭子好似被困住了一般，長着嘴，好似在說着些什麽，然而他沒有葉臨淵那麽厲害，沒人能聽到他的聲音。
……
葉臨淵緩緩睜開眼睛，眉心處，一道赤紅的火焰淺淺的顯出了輪廓。
“哇，阿淵，你好能睡哦，你都睡了五天了！”
葉臨淵聽到系統活潑的聲音，有點恍惚。
他融合了自己的所有記憶，不知道是心大還是怎麽回事，他只想到了一句話：原來，他真的不是人……
敲裏馬！
他一直以為這句話是罵人的！
他是寒山之巅萬載寒玄下極陽的那一抹烈陽之焰……不管是什麽東西，反正不是人。
“阿淵，我好像又可以出來了……”系統伸着短短的小手手，一下子跳到了葉臨淵的腦袋上，“咦？阿淵的額頭上……”
“哦，那家夥，就是上一次害的你失聯的寒山尊主，他走了，留了這個做紀念。”葉臨淵張口就來，騙人……騙系統，他是專業的。
其實也不算騙……葉臨淵把自己從不是人的震驚中扒拉出來，想了想，問：“系小統，有沒有辦法指定世界啊……”
“當然可以啦，不過三千世界可不止三千，阿淵想去的世界，最好是要有定位的。”系統回答，“阿淵想起哪個世界啊？”
“唔，還沒想好呢，想好了告訴你。”葉臨淵捏了捏系統的胖臉臉，“我們先搞定這個世界吧。”
“好的，系統一定會帶阿淵去想去的世界的。”
葉臨淵微微笑，心裏卻沒有這般輕松，有些賬，總是要算的，他冷冷一笑，血債血償，這仇，他總是要報的。
……
道觀裏。
楚驚風想打開門出去，把道長敲詐他的錢拿回來，但是接下來的事情，讓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房間的門，打不開了！
明明沒有上鎖，因為年久失修，都合不攏了，卻偏偏像是被什麽力量控制住一般，任他使出吃奶的勁兒，也沒有打開有點腐朽，有點破敗的木門。
他想喊些什麽，卻怎麽都喊不出聲音，怎麽辦？難道又是那種東西嗎？他就不應該來這裏！不就是金子嗎？他家什麽沒有？為了區區幾兩金子，不值當啊啊啊啊！他現在後悔死了！
某種冰涼涼的觸感順着他的腰蔓上他的脖子，皮膚在一瞬間被刺激到，顫栗這豎起了根根汗毛，在回過頭的一瞬間，楚驚風又又吓暈了……這次連喊都沒有喊出聲。
另外房間的道長，早已經失去了神智，變成了一具沒有意識的提線木偶，呆呆楞楞的朝着道觀後院裏去。
道觀後院裏，有一口看起來很多年沒用的井，井口上一顆大大的石頭壓着，看上去讓人很不舒服。
道長不是很靈活的推開了壓在井口的石頭，半點猶豫都沒有，就縱身跳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對八起，最近網課比較多，不過會盡量日更的，愛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