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陸飛雪道：“其實這幾天我仔細想過了，若是在位的皇帝能讓百姓安居樂業，世道繁榮昌盛，那我們搶不搶這皇位都無關緊要，咱們只要讓皇上消了通緝令和所有罪名，遠走他鄉，在邊境地方做些運輸的買賣，每日能吃飽穿暖也算快活。就你我二人，讓娘親在宮中留下享福，如何？”
尹一笑聽到此淚水在眼眶中滲了出來，趁着陸飛雪給他梳頭發，偷偷擦了去，抖着嗓子道：“其實我……”
“讓我說完吧，好不容易有些話我敢說了。一笑，你跟着我，一起共度餘生，直到天荒地老，若是願意的話，等事情過去了，與我一起辦個婚禮如何？”
“我……”尹一笑終于抑制不住，回身緊緊抱住陸飛雪，顫抖着嗓子泣不成聲：“我……其實我……”
陸飛雪以為他是高興激動，輕輕拍打他的背，“不用急，慢慢說。”
尹一笑把頭埋在陸飛雪懷裏，“我願意。”
陸飛雪面露喜色，“真的？”
尹一笑點頭，淚水不斷湧出。
陸飛雪将人攔腰抱起放在床上，翻身跨過去，輕聲問：“那……可以嗎？”
尹一笑抱住陸飛雪脖頸，使勁點頭，“可以，你想怎樣都可以！”
‘飛雪，我或許是自私了些，但你的未來我已無法參與，你想要的那些我可能給不了了，就讓我在人生最後的日子裏多向你索取一些，我會助你登上皇位，到時候，你尋遍天下，一定要找到一個可以與你共度一生的人。我才能放心的死。’
第二日一早，尹一笑穿好衣裳，顧不上身子不适便出發了。
向陸飛雪又借了一匹千裏馬，急忙趕到了古墓山腳下。
尹一笑沖進藥房，伸出手給王老板：“快幫我看看我的毒。”
“你中毒了？”王老幫急忙給尹一笑看脈象，片刻後緊皺眉頭，“你這是劇毒，沒有好的藥材解不了，看毒發的情況，你撐不過一個月啊！”
“這些我知道，你只要告訴我你能幫我續多久的命？”
王老板犯了難，“把我最好的藥用上，至多半個月。”
尹一笑思量片刻，“半個月夠了，快說，怎麽治？”
王老板想了想，“你等等，明日此時過來拿藥，每日兩粒，用羊血兌了服下。”
“別的血行嗎？”
王老板說：“別的血或許行，但不如羊血效果好，你今天先去準備頭羊羔回住處，明日來取藥。”
尹一笑想了想，點頭應下便走了。
尹一笑繞着集市轉了一圈，見有戶人家正在賣一頭老羊，走過去問了問，跟着去了他家，花了二十兩買下了羊羔。
抱着羊羔回到古墓，尹一笑在墓前磕了三個頭，“弟子身為守墓人，偷盜乃是大忌。但為了陸家的基業，弟子要花陸家的錢了。”
偷了一堆輕便值錢的東西，尹一笑嗤笑，“偷了一輩子東西，最後竟然偷了自己看守的。”
回到山下兌了銀票，尹一笑又去藥店買了些迷魂散。
王老板搖頭，“一包就二十五兩，十個人的量，你買了一百包，就是大象都能睡死過去。”
“二十五兩而已。”
王老板看了看他懷裏那只髒兮兮的小羊羔，“你這羊花了多少錢？”
“二十兩啊。”
王老板一拍桌子，“什麽！這麽一只小破羊羔你花了二十兩？這頂多就值二十文！”
尹一笑愣了一聲，“我虧了？”
“廢話！”
尹一笑說，“我還在邊境八兩買過一個攤子。”
王老板無奈，“八兩……我都快笑了。”
尹一笑咽咽口水，“怎麽？”
“平常人家一年的花費頂多一兩，京城裏街道上一個攤位最多一錢銀子，你在邊境買攤子花了八兩，真是……早知如此我每次給你配藥都多要幾兩。”
尹一笑咬住下唇，“我知道了，下次肯定先問清價。”
王老板看了看窗外道：“天色不早了，你若是要回京城就快走，晚了城門就關了。回去好生問問你家那個生意人，讓他好生護着你。我找找古書，争取給你把毒解了。”
尹一笑說：“他還不知道我中毒的事……”
王老板說：“你怎麽不告訴他？”
“我……你別問了。”
王老板觀察了他一會兒，只好送客。
尹一笑回去的路上還在思索：“看來這幾年我被坑走了不少銀子啊……”
回到陸府夜已深，尹一笑帶着一身寒氣進屋，陸飛雪急忙把人抱在懷裏，“去哪了現在才回來，這一天你吃飯了沒有？”
尹一笑說：“回了趟古墓，找王老板敘敘舊，對了給你看個小寶貝。”
尹一笑從懷裏抱出已經睡熟的小羊羔，“王老板說，今年冬天有大寒，每日兌羊羔血喝能暖身子，明天開始你陪我一起喝。”
陸飛雪面露難色，“這……喝血啊？”
“怎麽？大公子不願喝腥膻的血？平常百姓可是拿羊血當寶啊。”
陸飛雪随口問：“羊羔從哪買的，花了多少錢？”
“在古墓山下的集市上，花了……”
“多少？”
尹一笑捏起陸飛雪的手，“花了，二十兩……”
“什麽！”
尹一笑面樓委屈，“我常年呆在山上，哪會知道二十兩銀子這麽值錢啊。”
陸飛雪無奈，“今晚我得好生教教你物價了。若不然将來咱們開始做買賣，得賠死。”
晚上，陸飛雪守着燭光，在紙上寫寫畫畫，給尹一笑仔細講了物價和市場的規律，尹一笑沒怎麽聽，只是趴在桌上看着他。
“你聽懂了沒有？老看我作甚。”
尹一笑點頭，眼神不移，“懂了。”
“那一塊上好的玉石，玻璃種，重三斤，市價多少？打磨成手镯簪子和玉墜又分別怎麽算價錢？”
尹一笑張開嘴，嘟囔道：“我不知道……飛雪，我累了，咱們睡吧。”
陸飛雪正襟危坐，打算繼續教他，誰知尹一笑主動坐在了他身上，“睡吧。”
還沒等陸飛雪點頭，尹一笑回身吹滅了蠟燭，拉着陸飛雪進了床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