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簡玉紗竟然通過考核, 實在出人意料。

十號周常力看傻了。

坐營官不等周常力回過神,便讓十號入場。

周常力沖綠腰帶的考官抱了一拳,與對方同入圈內。

不知是為何, 他這會子使起拳頭來,總有些不得勁兒,發揮有些失常。

侍衛考官原是訓練有素,不顯情緒,卻也給周常力逼得眉頭直皺。

這個兵士, 還不如前面幾個落選的人。

最後考官十分不情願地讓周常力通過。

秦隊長在遠處看着, 臉色也不太好。

此時項天璟已入營帳之內重新換上赤紅的武弁服,頭冠放在一旁,沒帶上。

壽全福伺候着項天璟換好了衣服, 才準坐營官與把總等人入內。

何紹站在項天璟身側,如一尊石像。

坐營官與幾個把總彎腰低頭施禮站着,坐等吩咐。

項天璟示意壽全福将入選名冊拿來。

壽全福拿了名冊遞給項天璟,問道:“皇上,您要見這些個兵士麽?”

項天璟浏覽一遍名冊,盯着“闵恩衍”的名字沉思。

這人莫非……也有病?

項天璟微微一笑, 他眉心稍動,洩出幾分天子的神采, 有種攝人心魂的吸引力。

壽全福看得呆了,随後又怕了起來,這是在幼官舍人營裏,外邊兵士衆多, 皇帝可千萬別鬧出什麽事來。

項天璟倒并不是要發病了,他坐在上座,沖座下将士說:“今年的優秀兵士評選提前, 就從這次過考的兵士裏面挑選。待朕回宮,便讓人送折子去五軍都督府裏,你們着手準備着。”

坐營官連忙上前一步,回話道:“是,微等遵命。”

片刻後,項天璟幹淨細長的食指,篤篤敲在桌面上,他又說:“這次評選的題目,由朕親自來出。”

坐營官和幾個把總臉色都變了,惶恐萬分。

皇帝腦子異于常人,他出的題目,誰會答?

到時候衆人都考不出來,他們做将領的,提頭去見?

何紹也很擔憂,他亦勸道:“皇上,兵士們到底年輕,只怕是太為難他們了。”

項天璟笑道:“放心,朕也不至于出題難到讓他們想不出來。”

再勸也是沒用的,何紹不再說話。

座下幾個将士,嘴裏含着黃連,有苦說不出。

皇帝肯定覺得不難,可誰的腦子跟皇帝一個樣?

項天璟丢下名冊,伸個懶腰,吩咐說:“回宮。”

将士們立即跪下,恭送皇帝。

壽全福拿起項天璟的頭冠,追在他身後道:“皇上……”

項天璟停下腳步,等壽全福給他帶上頭冠,才挑帳子離開。

壽全福跟何紹沒有立刻出營帳,壽全福手裏的拂塵從幾個将士們頭頂上掃過,咬牙道:“今天的事……管好你們和底下人的嘴巴,否則牙齒都甭要了!”

将士們見何紹穿着考官的盔甲,又想起沙場上跪下的那人,後背發涼,不住道:“是是是。”

何紹乃錦衣衛指揮使,平素便比壽全福有威嚴,他掃視跪着的幾個人,也說道:“隔牆有耳,諸位切莫抱着僥幸之心。”

錦衣衛的情報能力,天下聞名。

幾個将士腿更軟,聲音也顫抖着:“屬下遵命。”

何紹與壽全福共同往營帳外去,壽全福讓了何紹一步,請何紹先出去,他随後跟上。

待幼官舍人營的将士列隊相送,今日天子巡營才算結束。

坐營官回到營帳裏,直接仰倒在座上。

難怪天子出行,都覺大動幹戈,他這心髒都快從肚裏跳出來。

幾個把總坐在左右座下,也都擦着冷汗。

坐營官抹了把臉,說:“叫過考兵士們,在我帳外集合,我要跟他們說幾句話。”

營中小将,速速出去傳話。

四司過考的兵士們,全部齊聚營帳之外,他們的領考隊長,也都站在旁邊。

秦隊長就站在簡玉紗身後。

他聲音沉沉如鼓:“很不錯,你們都很不錯。”

四司兵士聽見秦隊長的誇獎,脊梁骨愈發直挺。

坐營官從帳內出來,拿出架子,掃視二十個兵士一眼,默然片刻,将氛圍造出來,才緩緩開口:“諸位今日表現都很好,既然過考,便不記前事,日後将心思都放在評選上。”

二十兵士齊聲道:“是!”

坐營官頓一頓,繼續說:“評選規則與往年相同,最後是要入山林奪旗才能取勝。詳細規則,待你們評選之日再說。在此之前,你們還要進行騎射訓練。雖然你們二十個人今天能夠站在一起,但是四個司兵士水平各不相同,眼下有些兵士要做的,便是抓住兵器與騎射訓練的機會,跟在優秀的将士手下,好好提高本領。”

二十兵士:“是!”

坐營官繼續說:“訓練不只是訓練,訓練之中每個人的表現都會被記錄在冊,最後總評等級,不同的等級評選的時候有不同的好處,當然是等級越高越好。你們若想最後取得勝利,從現在開始就要認真對待。”

二十兵士氣勢更足:“是!”

坐營官在兵士面前踱步,他不經意地掃了簡玉紗一眼,心想到壽全福跟錦衣衛指揮使的囑咐,沒敢聲張,到底是強忍下這件事,裝作毫不知情,揮揮手道:“都先回去吧,訓練中具體事宜,随後你們聽各自的隊長吩咐便是。”

一司把總打了個手勢。

二十兵士一同轉身,雙手握拳放于腹部左右,跑離坐營官的營帳,各自回營。

坐營官同幾個把總、領隊官和隊長示意,喊他們入營。

他問座下數十人,道:“這次評選,由皇上出題,騎射訓練,你們看看,都推舉誰來?”

座下無人毛遂自薦,這回皇帝親自出題,考核那日,指不定又要過來。萬一出了岔子,必然要問責。若兵士考不好,也要問責。

自是能不出任就不出任。

坐營官沒好氣道:“那就抓阄吧!”

幾司把總猶猶豫豫,他們身後站着的領隊官和隊長們,因級別不夠,卻是不敢主動上前的。

坐營官着人準備好紙條,看着一司把總道:“從你開始。”

一司隊長不得已,上前抓了一張小紙團,他打開一看,頓時樂了,笑道:“屬下抓的空紙。”

坐營官揮手,叫一司把總下去,換二司的來。

二司把總運氣好,也是空的,三司把總亦然。

不用說這事落在了四司把總頭上。

四司把總惱了,他挺着肚子,沖坐營官吹胡子瞪眼道:“都知道我是四司的把總,還讓抓阄!李坐營,就算你不親自上場,不也該直接讓一司的把總去帶兵訓練嗎?”

一司把總狠狠瞪了四司把總一眼。

狗日的要死自己死,別拉老子墊背!

坐營官面色為難,他如何不曉得一司把總最厲害,這事兒他才不想自己上,可若由他欽點教練,難免傷和氣。

他不想遭人記恨,抓阄最公平。

只是沒想到正好讓四司黃把總抓上了,黃把總個子不高,身材魁梧,眼睛很大,脾氣最暴躁,發火的時候眼如銅鈴,坐營官有時候看了都發憷。

四司黃把總抓起紙團撕碎,扔在地上,場面一度十分尴尬。

坐營官也無可奈何。

秦隊長上前一步,抱拳道:“李坐營,下官願帶兵士訓練騎射。”

黃把總錘了秦隊長一下,恨鐵不成鋼地瞪大雙眼道:“你這死小子,死性不改,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麽事,你就亂摻和。咱營內的人都死光了要你出頭?李營官當年以騎射功夫聞名,你在坐營官面前算個屁!”

坐營官:“……”

這時候拍馬屁的都沒有好居心!

秦隊長挨了一拳頭,卻紋絲不動。

黃把總懶得繞彎子了,鬥膽沖坐營官道:“下官看這事兒您親自上場最合适。”

其餘幾司把總,忙說:“是啊是啊。”

坐營官閉眼忖量,半晌他睜開眼,拍板說:“就讓小秦當騎射教練吧。”

黃把總眼睛又一瞪,坐營官立即擡手安撫說:“我年紀大了,帶騎射吃力,營中事務繁多,我也騰不出手啊。你們放心,我有空的時候,便去訓練場上巡視。”

意思是說,這事兒他願意共擔責任。

四司幾個把總,這才放過了坐營官。

一司把總出來說:“李坐營,先由各司下去摸查兵士擅長的武器,再挑選兵器教練?”

坐營官點點頭,叫他們下去摸查。

秦隊長和黃把總一起往四司的駐紮地過去。

黃把總提了提腰帶,重重拍着秦隊長的肩膀說:“你小子讓我說你什麽好?”

秦隊長抿着嘴角沒說話,眼見要到四隊,他道:“黃把總,下官回營了。”

黃把總點點頭,讓秦隊長去了。

秦隊長去戊班找簡玉紗。

已經是午休時間,簡玉紗沒在沙場,她回營帳吃飯去了。

戊班兵士們全部都在營帳裏,将她團團圍住,即便不是同帳的兵士,也都鑽進來湊到簡玉紗跟前,想聽她說今日考核的詳細過程。

簡玉紗端着碗,專心吃飯。

累了一上午,她都餓傻了。

但旁人不依不饒,非要她分享過程。

不得已,簡玉紗淡定地說:“輪到我考核的時候,考官可能放水了,我就把他打趴了,然後坐營官就說我通過了。”

“嘁!怎麽可能這麽簡單!”

“就是就是,我剛去打飯的時候,一司二司三司的兵士,全部都在說咱們戊班的‘闵恩衍’是唯一一個打敗紅腰帶的人,絕對不可能贏的這麽輕易。”

簡玉紗的回答,竟然引起衆人不滿。

大家抗議說:“你就是沒說實話!快說快說,不說今天不讓你吃飯。”

“對,不說不讓吃飯!”

簡玉紗:“……”

在講故事這件事上,簡玉紗很佩服陸寧通,她真沒這個本事,把過程講的讓大家喜歡。

她皺眉頭,只想好好吃飯。

陸寧通排衆上前,擋在簡玉紗身前,道:“都去去去,恩衍累了一上午,又是替咱們戊班、四司争光,同袍一場,你們有沒有點兒憐惜之心?”

他挺腰子說:“誰再鬧他,我就揍人了!”

衆人給陸寧通幾分薄面,讪讪離開。

簡玉紗耳根子總算清淨,能順利吃上飯了。

陸寧通捧着一只大碗,湊到簡玉紗跟前,東張西望道:“恩衍哥,人都走了,你跟我詳細講講,你今天怎麽贏的?”

簡玉紗斜他一眼,問道:“你成心想餓死我?”

陸寧通嘿嘿笑道:“你吃你吃。”他看着自己碗裏的肉,說:“來來來,肉給你。”

簡玉紗擡起筷子擋開,說:“我不要。”

陸寧通把肉塞進嘴裏,哼道:“不吃拉倒。”他還惦記着考核的事兒呢,讨好笑道:“吃完了再跟我說。”

簡玉紗:“我剛已經說一遍了,再讓我說一遍,也還是那樣。”

陸寧通百般求她:“你再說說,再說說嘛!”

簡玉紗只管低頭吃飯。

飯後,陸寧通沒等到簡玉紗憤慨激昂的敘述,簡玉紗便被秦隊長給叫走了。

簡玉紗和秦隊長在帳外栅欄邊說話。

秦隊長告訴簡玉紗:“騎射和武器訓練,明日開始,我是你們的騎射教練。”

簡玉紗點點頭:“好的。”

秦隊長欲言又止,思來想去,其實也沒有什麽話好說的,“闵恩衍”比他想象中的優秀。

他轉而言道:“你也瞧出來了,和你過招的紅腰帶,跟之前的不是一個人。”

簡玉紗:“我知道。”

秦隊長面色和緩道:“所以,你的真實實力,在二十個兵士裏面,到底能排到什麽位置,還不好說,不要驕傲自大。”

簡玉紗正色道:“我從不驕傲自滿。”

秦隊長嘴角抽搐:“……是麽?”

簡玉紗篤定道:“我只是不妄自菲薄罷了。”

秦隊長:“……”

秦隊長微微一笑,道:“別貧嘴了,說正事,你打算訓練什麽武器?”

簡玉紗:“長.槍。”

秦隊長鎖眉想了一圈兒,營中擅長此等武器的,好像不多。

不管了,就算只有一個,也得把人拉去教“闵恩衍”。

“行,我知道了,你的長.槍教練我來解決。”

秦隊長又另外鄭重囑咐:“明日訓練也不能懈怠,訓練也要分等級的,你一定要拿到甲等。不要因為今天過考了就放縱,今晚好好休息。”

簡玉紗說:“我知道。”

秦隊長琢磨着明日和兵士見面,有機會強調重點,倒也沒急着說別的話。

臨走前,他告訴簡玉紗:“我叫秦放。”

簡玉紗“哦”了一聲,說:“我叫闵恩衍。”

秦隊長:“……”

他能不知道闵恩衍的名字麽。

秦隊長面帶淺笑走了。

簡玉紗準備回帳子的時候,正好瞧見羅隊長和正管隊在一起偷偷摸摸說話,羅隊長正往正管隊袖子裏塞東西,倆人那樣子,很像在偷雞摸狗。

她沒多看他們,回營帳打算午休。

簡玉紗前腳才進帳子,正管隊也進了帳子,他拉出桌子,擺上骰子和盅,攢起局子,喊人玩骰子。

兵士們經常在休息時間玩樂,午休時間有半個時辰,好些人都手癢,勾肩搭背地走到小桌前,捏了銅錢和碎銀子出來,準備下注。

小桌前,足足圍了一圈兒人,正管隊卻覺少了一人,他沖陸寧通喊道:“寧通,還不趕緊過來。”

陸寧通吃飽了犯困,閉目躺床上,說:“我不玩兒。”

戊班最有錢的就是陸寧通,玩骰子正管隊怎麽會放過他。

正管隊放下盅,到陸寧通床上去撈他。

陸寧通不肯,翻個身,趴床上就是不肯起來。

正管隊招招手,叫了幾個同袍過來一起抱陸寧通走。

陸寧通被撓得發癢,手腳胡亂蹬着,大大笑着說:“我不去我不去!”

他一笑,衆人手裏失了分寸,癢最後變成了難受,陸寧通就惱了,不知道踢了誰一腳,把人給踢地上了。

正管隊帶笑斥道:“陸寧通,你不玩就不玩,傷人做什麽?”

幾個賭鬼應和說:“就是就是,給人道歉!”

陸寧通臉色很難看。

被踢的人,外號叫癞皮狗,又瘦又黑,他父親并不是軍戶,但他叔叔無子,死在戰場上,朝廷才許了他入幼官舍人營。他家世一般,做事不顧尊嚴,活的就像癞皮狗。

癞皮狗站起來沖陸寧通笑說:“道歉就不必了,陸兄弟陪我玩幾把消遣消遣,再給你踢兩腳也可以。”

伸手不打笑臉人,陸寧通本質良善,踢了人原不好意思,當下困意也無,從枕頭底下摸出錢袋子,走到小桌前,被人摁在小馬紮上賭錢。

正管隊做莊搖色子,其餘的人下注。

陸寧通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他父母疼愛他,讓他花銀子是為了讓他高興,他當下并不樂意輸銀子出去,玩的倒是很認真,但似乎手氣不佳,一直在輸錢。

賭.博輸錢,很容易上頭,越輸得多,越想賭,陸寧通眼見輸了小幾十兩,錢袋子裏只剩下幾個小金錠子,再不肯賭了。

他昨兒才找他娘要的錢,下次回去又要,他沒臉。

陸寧通系緊錢袋子,想走,可金錠子一露頭,誰還肯放他走。

有人壓着他的肩膀,不許他起來。

正管隊嗤笑激他:“寧通,你不是這麽玩兒不起吧?這點銀子對你來說,不算什麽吧?”

陸寧通騎虎難下,又不爽正管隊這麽刺他,冷着臉道:“我不想玩了不行嗎?”

正管隊沒說話,他一個眼神,周圍的一個賭棍道:“以前你玩的最兇,把我們的瘾勾起來了,你說不玩就不玩了?”

陸寧通猛拍桌子,罵道:“放屁!是老子先開始玩的嗎?老子明明是被你們帶的!”

誰先誰後這個問題,争是争不出結果的。

正管隊的目的,也只是讓陸寧通繼續玩下去而已,他打圓場道:“一個班的都別傷和氣,再玩幾把,玩足數了就不玩了行不行?到時候誰再攔你,我第一不放過他。”

陸寧通不是不懂人和人的相處之道,一個班裏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何況他們指不定還要同出幾年之久,當下是不能傷了和氣。

他便重新坐下,冷淡問道:“你說清楚,到底玩幾把?”

正管隊眼底藏不住得意,他右手握着盅,左手把玩着三顆骰子,說:“那就……三把,怎麽樣?”

陸寧通道:“成,就三把,多一把我都不玩。”

他摸出一個金錠子,問道:“誰有五十兩銀子,給我換開,不用稱,差不多就得了。”

正管隊盯着陸寧通鼓鼓的錢袋子,笑着問道:“你就用一個金錠子玩三把啊?”

陸寧通黑着臉道:“就一個,跟你玩夠夠的了。”

正管隊也不生氣陸寧通諷刺他窮,他就陰陽怪氣笑着,周圍的人,便沒人肯拿銀子和陸寧通換。

陸寧通擡了擡眉毛,問道:“都不跟我換是嗎?”

沒人吭聲。

陸寧通低頭笑了,他點着頭說:“好,好,好,不跟我換,好樣的。我跟你們賭,這次賭完了,我他娘的再跟你們賭一枚銅錢,老子是你們孫子!”

他拿出所有金錠子,拍在桌上。

一共六錠金子。

陸寧通把六錠金子分成三份,分別丢在大、中、小上,他一副沒所謂的樣子,抱臂坐着,仰頭沖正管隊說:“就按順序開,大中小。”

正管隊眼尾眉梢都是笑意,他挑眉說:“陸寧通,這可是你讓我開的。”

陸寧通不悅道:“廢你娘的話,趕緊開!”

正管隊掃衆人一眼,笑道:“都下注吧。”

圍觀的兵士們,慌忙拿銀子下注,有跟注的,機靈點兒的,就和陸寧通下相反的門子。

賭桌上,總體看,下“小”的最多。

正管隊就搖了一下骰子,打開給衆人一看,可巧就是小。

他做莊,“大”門子上的兩個金錠子,悉數被他收入囊中,衆人看着眼紅,不禁唏噓一聲,惋惜自己囊中羞澀,不夠本錢去做莊。

正管隊合上盅,繼續開始第二輪

正管隊還沒開始搖的時候,陸寧通壓着他的手,說:“這一把,我壓小。”

“沒問題,随你高興。”

第二輪,正管隊搖了兩下。

他打開一看,骰子點數四五六,開的大。

陸寧通壓在“小”上的金子,再次被正管隊收去。

兩場下來,正管隊贏了陸寧通四錠金子,換成銀子足足二百兩!

兵士們一個月才領幾兩而已,二百兩銀子抵得上許多人近十年的俸祿了。

正管隊喜不自禁,臉上笑意頗深,他同陸寧通說:“這最後一把了,你确定壓‘中’?”

壓中,意思就是說,除非正管隊搖出三個相同的數字,開一手豹子,否則陸寧通絕無可能贏。

略懂賭.博的人都知道,豹子最難開。

壓豹子能中的太少了。

除非祖宗顯靈。

陸寧通沒心思和他們浪費時間,只想快想離開賭桌,便道:“我确定,就壓‘中’。”

正管隊哈哈笑道:“那我開了。”

簡玉紗實在看不下去了,從床上爬起來,走了過去。

陸寧通這傻小子,給人吃的骨頭都不剩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腦回路怎麽跟皇帝高度相似?莫非座下都有病?

哈哈哈哈這一批讀者真的好能get我啊,還沒寫的梗都先劇透了。

開心。

武弁服很有意思,我放wb了,你們可以去看看,想象項天璟穿上啥樣……我覺得蠻好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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