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誰占誰的便宜

時辰在加課中飛快地過去了,終于又到了小皇帝要就寝的時候。

沈言川作為人肉下課鈴,宣布過小皇帝可以歇息後,就看對方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他,裏頭充滿了活潑的光芒。

“今天也要聊聊?”

小皇帝笑着點頭,伸手拍拍長椅的緞面坐墊兒:“來來來,過來坐呀。”

他看着沈言川朝自己一步步走來,坐到自己身邊,目光早已把對方全身都給打量透了——肩膀端正,腰細腿長,模樣實在是漂亮。而這樣漂亮的男人,只要不随便脫人褲子,他還是很樂于多看兩眼的。

“你這身材,練了多久啊?”

沈言川順着他蜂蜜一樣黏糊糊的目光,垂眸看了自己兩眼:“沒在意。臣妾入宮前不怎麽照鏡子。”

“哦,對對對,你是待選暗衛,訓練選拔什麽的肯定都特別艱苦……是吧?”

沈言川一聽“暗衛”二字,似乎有些詫異,立刻轉頭看了小皇帝一眼,就見對方朝他很狡黠地一擠眼睛:“不要緊張,不要奇怪,雖然太後不說,不過朕也有些門路可以打聽事情的嘛。”

沈言川不再回避:“是。”

見他承認,小皇帝感覺自己占了上風,加上今日已茍完一天的行程,此刻就很有摸老虎屁股的膽量,伸手在沈言川肩上拍了拍,話裏話外有幾分八卦兼調侃的意思:“朕看你好像挺厲害的,又能悄聲上房又會暗器,怎麽沒正式選上暗衛?反而讓送進後宮了?”

沈言川盯着他嘻嘻哈哈的笑臉,微微蹙起眉,保持緘默。

“太後不讓說啊?行,那就聊聊別的呗。”小皇帝抿了紅潤潤的嘴唇,故作老成地笑一下,“你那麽喜歡吃螺蛳粉,老家是在南方呀?”

“是。”

“你平時也不跟朕一起吃飯,你都吃些什麽?”

“廚房做什麽,便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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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除了螺蛳粉,你還愛吃什麽呀?你喝不喝酒?”

“沒什麽特別喜愛的了,不喝酒。”聽他廢話連篇,還沒完沒了地問,沈言川終于站了起來,後退幾步朝他略福一福身,“皇上還是早些整理,早些歇息吧,臣妾就不打擾了。”小皇帝一看他一副愛答不理還急着要走的模樣,就有點不高興了:“不準走!你可是朕的後宮,處理政務之外的事,你都得聽朕的

對于這一點,小皇帝很有信心,而沈言川确實折轉了回來,重新回到了他面前。

“這還差不”“多”字還未出口,小皇帝就沒聲兒了——沈言川俯下身,一手捏住他後頸,用嘴堵掉了他所有的話。

突如其來的一吻,驚得小皇帝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僵住了,嘴巴毫無戒備地張着,手也不知道該如何動作,只有睫毛微微顫了顫。

這一吻并沒有持續多久,沈言川放開了他,這回不行禮了,直接走。

走了兩步,後頭傳來了小皇帝不可置信的聲音:“……你、你竟敢占朕的便宜!”

沈言川聽了,回頭給了他一個挺欠揍的笑:“臣妾答應您完成行程就不行fang,又沒答應不做別的。再說了,臣妾這麽好看,占便宜的怎麽也該是皇上您啊,您生什麽氣呢”

說完,他幾步一踏,就此消失在了珠簾後頭。

小皇帝本來腦袋就混亂了,如今更是被對方說得啞口無言——沈言川是好看,好看得理直氣壯,從眼角到下颌,優美清晰的輪廓都還映在他眼底呢。

他恍惚了一下子後,才覺得自己還是理虧,不能放人就這麽跑了,可是等他披着袍子趕到外室,沈言川卻已不知去向,他只好咬着嘴唇地往回走。

屋子裏珠簾噼裏啪啦亂響,小皇帝聽得更加心煩意亂。

沈言川怎麽回事?趕上來給朕占便宜?他這是喜歡朕?萬一是喜歡了,朕費盡心思留下他,豈不是正中他下懷?那隐忍的表情不就沒得看咯?可是這樣一來,朕躺躺他大腿好像又不需要用螺蛳粉換了?

不對不對,他性格那麽差,說不定是在玩弄朕這種純情少年!等把朕勾引到手,他就能随便拿捏朕了,想脫朕的褲子就脫朕的褲子,那頭還有太後撐腰,屆時便是上天入地無人能敵……哇!真是好陰險的戰術!

小皇帝還在屋內面紅耳赤翻來滾去地想那個吻,沈言川那邊已經掠過重重宮牆,進入了禦花園。

禦花園中有一精致的涼亭,四面垂簾,此刻夜已深,亭中卻是明亮,宮燈映了個翹首端坐的人影在微微飄浮的薄紗上,顯然是有人在等人。

沈言川遙遙望去,下意識舔了舔嘴。他的唇上殘留一點冰糖燕窩的味道——那是小皇帝的夜宵,甜津津,軟綿綿,還帶點純淨的香甜氣味。

肅整儀容後,他進入涼亭拜谒:“參見太後。”

“宮裝不便,免禮吧。”太後見他來了,放下茶盞,直奔主題,“哀家今日聽聞,皇上早朝時十分地心不在焉……你可知他近來琢磨什麽事?”

沈言川起身,如實回答:“陛下最近主動提出要給臣辦生辰宴,似乎想在後宮對臣施展些手段。”

太後嘆了口氣,按按眉心,一臉的煩惱:“幾歲了,還是個狗都嫌的樣子……”

沈言川在宮燈下低着頭,神色淡淡:“陛下為人昭如朗月,直人快語,只因尚未真正了解朝局,不辨真相,才會……”

太後擺擺手打斷了他:“犯不着說那些好聽的話安慰哀家。說白了,他就是傻,防人都不會,眼光短淺,智計粗陋……”

大約是憋狠了,她對着兒子好一頓埋汰,撒完氣才又對沈言川道:“生辰宴上的事你有什麽打算,可需要哀家出面幫忙?”“太後放心,臣會妥善處理。”

聞言,太後總算是舒展開眉頭:“哀家相信你的能力,畢竟皇上這幾日相比從前,其實是很有長進了。不過有的事,哀家也知道急不得,你且按着你的步調辦,辛苦你了。”

沈言川拱手深深一禮:“太後是臣的恩人,為臣一家洗脫罪名,給臣安身立命之所,臣自當盡心竭力守護陛下。”

太後聽了,神色卻是添了分悵然,擡頭對着簾缦縫隙後深藍的夜空長長嘆了一口氣:“知道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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