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代嫁小王妃(10)

回程時, 外面下了雨, 秦王看上去很開心, 直接走出馬車大喊:“這可真是天命有歸啊, 你們看看,本王和你們游玩時,天氣還那麽好, 待一切結束, 老天給了本王一場許久未見的春雨,當是好兆頭!”

其他人紛紛笑着附和,馬車內的襄王卻淡淡道:“三弟還未回府,怎又知這一定是好兆頭?誰知下馬車時會不會因為這雨滑上一跤呢?”

言語間藏着刀光劍影。

秦王哈哈一笑, 不再說話。

衛長彥摟着靠在自己肩上瞌睡的容真,忽然單手撩開窗簾, 看着外面的細雨反駁襄王:“摔一跤也未必是壞事, 三哥不是總是懶得上朝嗎?”

秦王瞬間打斷他的話,有些懊惱的樣子:“五弟可別冤枉人!本王沒這麽說過!”

襄王發出一聲意味不明地笑, 不再說話了。

容真一直是醒着的, 馬車停下時,他剛睜開眼睛,身體就被衛長彥抱起, 直接往下去, 對方貼着他的耳朵道:“睡着,本王抱你進去。”

容真沒聽他的,到了平地拱動着要下去, 衛長彥硬是沒松開,抓貓一樣将人按在懷裏。

翠珠在一旁墊腳給他們舉着傘,衛長彥瞟了眼,倏然對容真道:“本王抱你,你幫本王打傘如何?”

翠珠一聽,立馬将傘送到容真手裏,眼睛擠個不停。

容真握住油紙傘的傘柄,伸長胳膊高高舉着,因為之前打瞌睡,長發微微亂了些,潤白的額頭多了不太顯眼的紅印,衛長彥低笑一聲,垂頭望着他,喟嘆着念了句詩:“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睐,靥輔承權……”

明目張膽的荒唐輕浮。

容真瞟他一眼,配合地勾住他脖子。

對方力道收緊,邁開步子,抱着人迅速往府內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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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個月,容真看到衛長彥明顯地忙碌起來。

但他的忙,在外人眼裏,也只是頻繁參加京中皇子權貴們舉辦的各種詩會小宴或蹴鞠比賽……

容真也從不管他,像是把那天在懸崖邊上的事忘了,過得反而還比之前快活一些。

白天衛長彥不在府中時,他就帶着翠珠和府中仆人在院子裏玩一些游戲,比如弄個竹籃在高處,再用鞠球當做籃球投籃,又或者拿些木牌制作桌游的游戲道具,玩誰是卧底或狼人殺……搞得一些仆人丫鬟沒事就想往他院子跑,期望着王妃再玩那些新奇游戲時自己也能參與一份。

距離他們上次踏青即将一個月後,淮王府來了個不速之客——秦王妃。

秦王妃說是來請教容真當時在宮宴上的表演障眼法,她覺得有意思,一直想學學。

容真在前廳教她,秦王妃仔細看着,快結束時,拿起一杯熱茶喝了口,手卻沒拿穩,竟一下潑在自己身上,尖叫一聲。

翠珠和秦王妃随身丫鬟連忙過去幫她擦,秦王妃嘆氣道:“這可怎麽辦?衣裳都髒了,回府前還約了張家夫人喝茶的……”

容真問:“現在讓人去秦王府取衣來得及嗎?”

對方連忙搖頭:“馬上就要去見了,咱們兩家離得又遠,趕不及……不如這樣,你借我件衣裳,幹淨得體即可,那張家夫人與我親近,不用穿得過于正式,但至少也不能穿着髒衣服去的。”

容真說:“可我的衣服大多是男裝……”

況且他又是男子,秦王妃是女子,雖然對方在女子中身量算是高挑,但也比容真矮了半頭。

“偶爾穿穿男裝,倒也有趣,若是大了,想辦法調整一下便好。咱們先試試吧?”

容真也不好再說什麽,直接将人帶到了房中。

容真正認真給她找衣服,一旁的秦王妃就着衣服的遮擋,遞過來一張紙箋。

他頓了下,那張紙很小,順勢就能在掌心打開。

上面寫了兩字:雙狼。

他将紙揉入袖中,看向她。

秦王妃顧自挑了好一會兒衣裳,最後皺眉道:“好像都太大了……算了,看來還是要失約了。”

容真:“抱歉。”

秦王妃笑笑,對他眨眼睛高聲道:“怪我自己端不好一杯茶罷了……對了,前段時間聽說你府中下人玩了不少新奇的游戲,什麽卧底啊狼人什麽啊,之前都沒聽人說過,真是有意思,但你作為淮王的王妃,也不可太癡迷于玩樂,不然別人怎麽看待你們這對夫妻呢?不管是平民百姓,還是天潢貴胄,總要互相扶持着上進的,是不是?”

容真直直看着她。

對方笑着沒再繼續說了,直接穿着滿是茶漬的識錦長裙出了淮王府。

附近偶爾有行人路過,秦王妃突然拈了兩指去挑衣服上的污漬處,對一旁的丫鬟大聲抱怨道:“這淮王妃果然配得上他的出身,刁蠻粗魯,簡直要将人氣死!”

“……”

送人到門口的管事婆婆全都聽到了,連忙回府将此事告訴了容真。

容真擺擺手:“不要管,任他人說吧。”

對方皺眉,似乎覺得這樣有損淮王聲譽,但又一想那秦王妃優越的出身,對比容真,的确也不好硬碰硬,便嘆嘆氣也閉嘴了。

當晚衛長彥回來,容真正拿着毛筆在宣紙上畫老虎,手上都是墨跡。

衛長彥讓磨墨的翠珠出去,站在桌子對面,盯着上面的畫看:“這是什麽?怎麽有五條腿?”

容真:“……那是尾巴。”

衛長彥笑了聲不說話,突然用手沾了下墨,伸過去就要往容真臉上點。

容真早看出來他要做什麽,放下毛筆蹲下去躲開。

他蹲在桌下那邊,衛長彥就跟着在對面蹲下。

一方小空間裏,兩人對視着,衛長彥又要伸手。

容真連忙站起來,衛長彥有樣學樣地起身。

……

幾個來回,再往下蹲的時候,容真累了,沒有徹底蹲下去,半張臉露在桌上,眼睛仰視着衛長彥:“墨不好洗的,你別玩了。”

男人卻一動不動地看他,忽然彎腰俯過去,将容真吓得重新蹲到桌下,下一刻,衛長彥迅速從自己這邊蹲下,在對方又要起身時,竟直接鑽過去将人撲倒。

“抓到你了!”衛長彥把人緊緊抱在懷裏,語調帶着些許反常的天真來,笑着在他鼻尖使勁兒親,“墨水不好洗,那這個好洗嗎?”

容真乖乖不動了,任他将自己的眼睛鼻子嘴巴都親了一遍,最後誰伸手将人用力抱住,抱了許久後,開口隔着衣服在他肩膀猛地咬了口。

衛長彥根本感覺不到痛,反而心裏癢,将人抱起來送到榻上,讓外面的人備水。

浴桶很大,完全不比容真以前家裏的浴缸小。

霧氣裏帶着某種藥香,容真進去後沒多久,衛長彥便也進來了。

他将對面正在纏頭發的容真拉過來,擡手幫他一起纏發,容真看他幫忙,就放下手開始玩水。

長發很快纏好了,容真頂着丸子頭回頭看他。

衛長彥眸色深邃,将他的腰往上一提,兩人之間再無空隙。他垂頭,下巴擱在容真肩頭,側首親了親透紅的臉蛋,問:“聽說你今天欺負秦王妃了?”

容真沒理他,手在他腿上狠狠掐了下。

衛長彥嘶了一聲,立馬咬他耳垂:“脾氣怎麽越來越壞了?”

容真想着秦王妃的暗示,淡淡地望着水面,道:“是明天嗎?”

對方一下沉默起來。

可沒一會兒,衛長彥就将人用力抱緊,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吻着他非逼他叫相公,容真咬着嘴不說話,他便發狠地折騰人。

最後回了床上,容真也沒能立刻休息,衛長彥像是得了失心瘋,纏着他要命地欺負。

容真眼睛濕了幾次,臉都是潤的,開始低聲叫相公,他便激動地抱他親他,喚了不知多少次阿真後,開始捧着他的臉看。

容真有些困了,閉上眼睛。

衛長彥用手指小心地去碰他的睫毛,打濕後的睫毛小撮小撮的黏連在一起,被他碰一下,就顫動一下,真的好可愛又好可憐。

男人屏息半晌,忽地去親他睫毛:“好阿真……明天別怕。”

容真醒來時,衛長彥已經不在府內了。

管事婆婆說皇上今日出宮春獵,王爺和一衆皇子權貴都随行去了。

容真點頭,很平靜地繼續詢問府中最近的一些事務,

吃了飯,他便像往常一樣招呼着仆人們在院子裏玩游戲,一直玩到傍晚,衛長彥都沒回來。

晚膳擺好,在容真即将動筷時,忽然有人跑來通報,說是宮裏的人來了。

容真立馬去接見。

最前面的是位公公,容真之前在宮宴上見過,皇上身邊的人。

對方表情悲戚,對他說了些話。

文绉绉的,容真從中提煉出具體信息,大概就是今日春獵,曹尚書之子……也就是國舅爺,他的馬發了瘋病亂跑,淮王追過去上馬救他,但那馬瘋得厲害,沒控制住,兩人最後一同墜崖了。

懸崖很深,皇上已經派了人連夜下去搜尋,但崖低是荒林野地,一時半會可能不會有消息。

他身為淮王的王妃,皇家自然要過來通知下。

盡管說着是讓他等消息,可尋常人都曉得,那麽高的懸崖,掉下去還能有命活着嗎?

容真許久沒說話,那公公只當他是悲傷震驚過度,嘆氣着讓他保重,之後帶着一行人走了。

大門關上,四周的仆人都低着頭,不敢發出動靜。

翠珠哽咽着扶住容真,和管事婆婆不時地安慰他。

容真沒哭,這時候哭出來其實倒也挺好,但他真的哭不出來,連話都說不出,下意識一路往回走。

夜裏像平時一樣在床上躺下後,外面的人都不敢吵他,安靜極了。

他躺了一會兒,突然起身找衣服,沒找到騎裝,就去翻衛長彥的,最後找出一件大得不是很多的往身上穿,又随便束了發,開門出去。

翠珠聽到動靜驚醒,衣服都沒穿好便來追他:“王、王妃要去哪兒?”

“回去!”容真命令道,聲音冷厲,吓了翠珠一跳。

等翠珠再回過神,人已經走出了院子。

容真風風火火快步走到後門,看門的仆人驚訝極了,連忙問王妃半夜要去哪兒。

容真讓他迅速準備三匹馬來,對方遲疑不定,他這才大喝道:“王爺不在,你們現在連王妃的話都不聽了嗎?!”

對方只好擦着汗去馬廄找馬。

容真又叫來了兩名侍衛,讓他們好好跟着自己。

三人從後門出發,騎馬往京郊而去。

那兩名侍衛看王妃不同尋常,只當他擔心王爺所以要親自去尋,也不敢多問。

到了懸崖附近,四處都是皇家侍衛和前來一起找人的官兵,看到他們伸手就要攔,其中一名侍衛立馬出示了淮王府的令牌:“我們是淮王的人,這是淮王妃,擔憂王爺,特來看看,我們自會保護好王妃的安全,還望行個方便。”

那些人也不好說什麽,叫來兩名官兵跟着他們。

容真從另一條通往崖底的小徑往下走,中途遇到岔口,便讓那兩名官兵去岔口那邊看看,他則帶着侍衛繼續往下。

夜裏路不好走,即将黎明時,他們才到最下面的崖底。

崖底的确是荒林一片,到處都是荊棘,很難開路,一些早就到下面的侍衛和官兵正擴大搜尋範圍,但因為行動不便,目前進度也不大。

容真故作着急地對那兩名侍衛道:“你們快去幫忙!”

那兩人連忙點頭說是,又看他精神疲憊,找了處幹淨的草地讓他先好好歇息。

他坐了會兒,看附近的人逐漸遠去,這才起身往上面還無人深入的荊棘地走去。

那荊棘地緊挨着懸崖內部,在懸崖下方呈往內裏凹陷的形狀,通常來講,一般人若從懸崖上掉下,會墜到那最裏面的可能性并不大。

大家自然是先從最可能墜落的地面開始搜尋的。

可容真不是來找人的。

他到了那裏,就一派亂走亂踢,衣袍被荊棘挂破也不管,留下雜亂的印記,時不時喊着王爺。

大約一個時辰後,他終于在草叢裏找到一條通往懸崖上的陡峭小路。

他往上走了幾步,時刻注意着腳下,地面雜草叢生,沒有任何不屬于這裏的印記留下來。

腳印、跑下時的血跡……什麽都沒有。

容真提了許久的心這才放了下來,過度勞累後,身子有些輕飄飄的,他就近扶住一棵樹,正休息着,卻聽外圍傳來大喊:“人找到了!王、王爺他還有氣息——快過來!”

原本四散的人群瞬間往聲音源頭奔去。

容真用手緊緊扣着樹皮望着那個方向,他沒動,看着一群人圍在那裏在處理什麽,很快就擡着人離開。

容真沒跟過去,許久後,折回來的侍衛看到他激動地喊道:“王妃!你怎麽跑那裏去了?!剛剛王爺已經被找到了!王爺他福大命大……咱們快上去吧!”

容真用手擦擦臉,往外邊走,兩個侍衛急忙來接應,邊幫他砍荊棘開道邊說:“他們說王爺墜下時應該被樹幹之類的東西挂着接了幾次,傷雖然很重,但人應該沒事!”

容真點着頭,那侍衛下意識又問:“王妃怎會去那麽偏的地方找?人不太可能會掉在那麽裏面的,但您若一個人在要是在裏面受了傷,屬下們都不知道!”

容真解釋:“我看沒人去那邊,人又一直沒找到,就去看着運氣找找……”

上去時,容真的衣服破得厲害,侍衛要來了件披風給他。

沒一會兒,有皇家侍衛說是國舅爺也找到了,不過是殘破不全的屍體。王爺傷重,已經送回府中,皇上派了禦醫去看。

容真回去時依舊走的是後門,還沒到院內,就遇到了被衆人擁簇着出來的皇上。

容真和那兩名侍衛連忙跪下行禮。

送衛長彥回來的一名皇家侍衛之前對皇上說過淮王妃徹夜在崖底尋人的事,皇上看到他變并不是很意外,再一看對方此時滿身傷痕、衣衫破敗的樣子,嘆了口氣,親自上前将人扶起來:“你倒是對彥兒一番真心。”

容真低頭道:“臣的本分。”

對方拍拍他的肩膀:“朕已讓禦醫全力救他,雖說保住了命,但那麽高的懸崖,傷勢自然重些,你也別太難過。他這番本就是為了救人,卻受此無妄之災,待他好了,朕一定會好好獎賞于他。”

容真只是低頭說謝陛下。

待皇上和那些人浩浩蕩蕩地離開,容真忽然拐了個彎,去自己的住處。

侍衛在後面問:“王妃現在不去看王爺嗎?”

容真:“現在只有禦醫能救他,本王妃不給禦醫添亂。”

他臉色淡淡地回了自己院子,換下衣服開始洗澡。

泡在浴桶的時候,身上刺疼刺疼的,眼皮也控制不住地顫了顫,他立馬掬水灑在臉上。

臉上濕潤一片,也分不清裏面到底是什麽了。

他用了很久才洗好身子,穿上衣服回屋,倒床就睡了。

再醒來便是晚上,容真像是徹底将衛長彥忘了,讓廚房把晚膳送到房中。

吃飯的時候,翠珠說王爺還沒醒,但禦醫已經走了,問他要不要去看看。

他沒回,反問:“最近京城有什麽別的事發生嗎?”

翠珠以為他是對王爺墜崖一事過于恐懼難過,在故意用別的事轉移注意力,也好好回答,聲音卻放低了:“是有件挺大的事,還是關于我們王爺救得那位國舅爺家裏的……”

“昨日早上,有個死去多日的老人在入葬前突然活了過來,之後就直奔附近官府敲鼓伸冤,說是國舅爺強搶民女,他女兒當時不從,國舅爺就将人害了,老人家後來去找說法,幾次不成,最後一次被對方的侍衛當場打死。老人家說自己死後到了地府,竟和那國舅爺碰到面了……閻王在地府升堂,說他有冤,陰間判了,可那陽間事未了,便讓他回去自行處理……那官員聽了他的話說他是瘋子,将人趕出去,老人家下午失落時遇見了出門的秦王,就豁出去攔着秦王馬車求王爺給女兒伸冤……秦王向來心善,看那老人可憐,就插手了這事……誰知果然查出那國舅一月多前做了荒唐事,那姑娘被他害得慘,屍體都不全整,打死老人家的侍衛被叫來後,親眼看到那老人家活着,吓得不得了,一看就并不無辜,沒怎麽用刑就招了……當時京中百姓還不知國舅爺出了事,這案子是當着衆人的面審的,當天引起民憤,不少人在官府面前罵那狗官包庇殺人犯,國舅爺仗着權勢魚肉百姓……這事傳到皇上那兒時,皇上還在咱們府上看望王爺呢,當時臉色很不好看。”

容真愣了下,又問:“其他皇子來看過王爺嗎?”

翠珠說了幾個,襄王和秦王都沒來,只讓府中下人送來了些珍貴的補養品。

容真不再問了,他将飯好好吃完,之後起身去看衛長彥。

韓戈站在門外守着,容真問:“王爺醒了嗎?”

對方搖頭:“禦醫說傷得太重,至少會再昏睡幾日。”

容真點點頭,對方開了門,他輕手輕腳走進去。

床上的人被包紮得近乎看不清模樣了。

容真在床沿一旁坐下,盯着着對方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沒有一處好地方。

容真知道,這些都是他自己弄出來的。

他要做戲,自然不可能讓人看出半分虛假。

他要自己傷到昏睡幾日,傷勢就不會只到一日就醒的程度。

容真只是一動不動地看他,半晌後,忽然問:“痛嗎?”

自然沒人回答他。

容真表情沒什麽變化,他又看了對方一會兒,忽然伸出自己的手給他看,上面被樹枝荊棘挂出好多血條子,和床上男人的傷勢完全無法比拟。

他卻說:“我有點疼。”

室內安靜。

容真慢慢收回手,舉在自己嘴前吹了下,眼睛微濕着看向他:“沒事,吹吹就不疼了。”

衛長彥昏睡那幾日,容真每天都讓翠珠跟自己講外面發生的事。

國舅爺的死傳出去後,京城忽然多了個傳言,說這就是天意,明明同時墜崖,為官不仁、胡作非為的國舅爺死無全屍,而救他的淮王卻保住性命,說明老天要懲罰曹國舅,卻也知饒過無辜!

随後沒幾日,宮中似乎發生了什麽變動,曹尚書被查,某日進宮見了皇上一面,之後主動罷官回鄉。

襄王那邊多日未出王府,沒有任何動靜。

……

在衛長彥醒來前,身為江禹父親的江世玮突然來府內造訪,說是要拜見王妃。

容真見了他。

江世玮一看他,表情便極其複雜,他讓所有下人退下,道:“王妃,私下裏,咱們就敞開說了,不管怎樣,我也是你的父親,為了你好,還是要告訴你這些,現在淮王是出了風頭,又占上那麽一個傳言裏的‘天意’,聽上去不錯,可這不是什麽好事……他現在勢單力薄,強出這種頭,只會成為衆矢之的,怕是終有一日會消受不起啊!”

容真沒說話。

對方繼續道:“你若是想以後要平安過活,平日裏還是多勸勸他吧!今日早已不同往時……其實當個閑散王爺,也沒什麽不好的。”

容真忽然開口:“你好大的膽子……連皇上都不會對哪個皇子說這種話,你卻在本王妃面前這麽編排,到底是誰嫌命長呢?!”

江世玮一怔,沒想到自己這個一向心志小的兒子能對自己說出這種話,一下站了起來。

容真擡眼看他,眸光發冷。

江世玮晃了下神,握拳說了句“清兒說的沒錯,你果然是心比天高”,接着咬牙行禮,轉身甩袖離開。

容真坐在前廳不動,一旁的翠珠被容真不久前的氣勢吓到,也不敢說話。

半晌後,突然有仆人跑過來,驚喜地說王爺醒了。

容真依舊沒動。

他想着秦王妃曾經給他的暗示,終于明白了一件事。

江世玮說的沒錯,衛長彥根基盡毀,又被皇後襄王那邊的人一直盯着,再有之前宋将軍一行人的慘狀在前,沒幾個重臣敢與他沾上關系,的确很難東山再起。

所以,他挑了一個人——有些謀略,也有些野心,在皇子中除卻襄王最有能力,卻一直顧忌襄王的勢力,一直不敢冒險的秦王。

于是秦王在暗,他在明。

他是冒險的那匹狼。

衛長彥走的路,不是争權。

是複仇。

容真走到那扇門前時,腦內忽然傳來系統的聲音:“容真先生,你在這個世界目前的熏陶任務進度過慢,如果實在不行,請您及時調整任務方向!比如換個熏陶思路?”

容真:“你說原結局裏衛長彥是被襄王反殺的對嗎?”

998:“是的。”

容真:“我們的任務是不讓任務對象炮灰對嗎?”

998:“是的。”

容真淡淡道:“那就趕在原結局之前,解決掉襄王吧。”

998:“???”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合一

“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睐,靥輔承權……”by曹植《洛神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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