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原來我是喪屍(11)

盡管過了三年,那人顯然也沒有把他忘記, 掃視到他後, 身子險些踉跄了下, 原本漫不經心的表情也瞬間一掃而空。

他瞪着眼睛,立馬往擺放武器的地方靠近幾步, 語氣略顯慌亂:“白、白……你怎麽會在這裏?你……怎麽還活着?!”

陳焦三年前把白小真賣給那個地下研究所時,一直擔心對方以後如果逃出來告會發自己。那段時間他頻繁跟裏面的人詢問, 最後确定那個地下研究所關押實驗活人的地方牢固嚴密,又有24小時監視, 絕無逃出的可能,而且被賣進裏面的實驗人體通常都活不過兩年, 便徹底放了心。

如今三年過去了,他以為白小真早就死在裏面了……那時候他拿着賣掉白小真的巨額財富買了房車, 又請了一對演員演父母, 僞裝成了成功人士才打發了當時交往的白富美女友的父母……本來以為自己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 可結婚沒多久,喪屍出現了, 世界亂套了, 一切都沒有了,現在居然又在同住的地方遇到了活生生的白小真……

他根本不覺得白小真會放過他。

“什麽叫他還活着?!”阿蛇詫異地看向他,“你他媽還認識小真?”

陳焦發現他們是熟人, 心裏徹底慌了,沒回話,蹲下去悄悄往後伸手, 即将摸到刀柄時,身子忽地一晃,竟被幾步跨過來的男人一把拎了起來。

傅訣轉手扣着他的脖子将人甩在牆上,胳膊狠狠壓着他的頭,不顧對方奮力的掙紮和怒罵,回頭看容真:“他是誰?”

容真起身,直言道:“下藥賣我的那個人。”

話落,阿蛇和何瑞全都愣住了,反應過來便一起過去将陳焦能動的手腳也按緊。

阿蛇罵道:“老子本來以為你只是個孬貨,沒想到還是個犯法的壞種!我呸!”

阿蛇和何瑞并不知道裏面人體實驗的事,只當他是騙了白小真将他賣給人販子的那個熟人,剛拿過繩子要将陳焦捆住,原本還靠着牆站着的男人突然被一腳踹到地上,慘嚎一聲。

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傅訣就将人牢牢壓住,将對方一只胳膊擡起,擰得咯吱一聲,不知道是不是斷了。

拿着繩子的兩人吓了一跳。

傅訣此時周身的氣場都是陰冷的,他望着地下慘叫的男人,眼裏寒氣透骨,卻沒再做什麽,轉眼對遠處的容真低聲道:“過來。”

容真走到他身邊。

傅訣道:“打。”

容真一愣,嘴角往上輕輕一抿,抿出的兩個小梨渦明晃晃地落在對方眼裏,一瞬化去了幾分戾氣。

他舉起拳頭,正要揍下去,忽地又被傅訣一手捏住,拳頭沒砸下去。

容真:“???”

傅訣從身邊找了個棍子,遞給他:“力是相對的,會疼,用這個。”

“……”

容真點頭,握住那個木棍,打量了陳焦一下,往對方腿上用力打了一棍子。

陳焦痛地哭叫:“別打了……你、你們放開我!跟你們有什麽關系啊?!白小真!小真……我錯了!當初我也是有苦衷的……再說、再說你現在不是沒事嗎?聽我解釋……呃啊!”他那句話沒說完,就被傅訣一拳頭打歪了腦袋,臉上頃刻就腫了,血絲都從嘴角流了出來。

容真立馬扭頭看過去,注意的卻是傅訣的拳頭,皺眉:“你說力是相對的……”

傅訣沒說話,完全不在意這點疼痛,發着狠地又揮了幾拳。

陳焦沒法法抗,腿撲騰得厲害,容真舉着棍子打地鼠一樣往下打……

鄧海和夏林過來看他們時,陳焦已經快廢了。

“你們在做什麽?!”開門後,鄧海只愣了兩秒,随即拿出裝在身上的□□指向他們

傅訣看都沒看他一眼,甩了甩揍人的那只拳頭,起身将陳焦往旁邊一踢,擋在容真面前,目光冷厲地盯着他。

夏林回過神,立馬上前打圓場:“別這樣別這樣!這……到底怎麽回事啊……不能無緣無故打人吧?”

容真走到傅訣左肩道:“沒無緣無故打人,他以前害過我。”

阿蛇也連忙過來解釋:“對!這家夥是個犯法的!你們不知道,他之前對小真下藥,還把他賣了,小真命大才逃出來……現在他總要付出代價吧?!”

鄧海沉默了下,低頭看了地上那人一眼,終于放下□□:“那現在夠了,你們不要鬧出人命,我會把他調到別的地方去住。”

傅訣卻道:“不夠。”

鄧海一愣,眯起眼睛:“你什麽意思?”

傅訣冷聲道:“他是個隐患,必須關起來。”

鄧海嗤笑一聲:“該出氣也出氣了,沒必要這樣吧?這種時候……你別告訴我還要講什麽法律?!”

“我說了,他是隐患。”傅訣面無表情繼續道,“如果不講法律,我可能已經殺了他。”

空氣一下冷了起來。

鄧海的臉徹底黑了,兩人僵持着,容真突然道:“他賣我之前,我和他是福利院的朋友……”

夏林打斷他道:“福利院,他不是個什麽總嗎?”

容真:“應該是把我賣了個好價錢,他賣我時只是一家ktv的服務員。”

夏林頓住。

容真繼續看向鄧海:“他在我和他是朋友的時候為了錢賣了我,之前逃亡的時候也丢下了自己的老婆,你如果不關着他,也絕對不能讓他和別人一起出任務,外面那麽危險,冒險去搜物資需要就是互相間的默契信任。傅哥說的對,他就是一個隐患。”

鄧海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轉身對夏林道:“把地上這個帶走。”

說那句話,人就出去了,夏林有些尴尬地對他們笑笑,随即彎腰将稍微能站起來一些的陳焦扶起往外拽,他走到門邊時,又回頭對他們道:“這事兒我們會處理好的,你們就好好休息吧,明天還要出去呢。”

阿蛇和何瑞點頭嗯了聲,容真看向傅訣,對方依舊沒什麽表情,沒說話。

他順毛一樣在男人後背摸了下。

對方垂眸看向他。

容真看阿蛇和何瑞在一旁,只好輕聲道:“謝謝傅哥,出氣了。”

男人眼神變了下,望向別處。

當晚,他們四人在倉庫吃了一些分配的食物後,又在石槽上的水龍頭下洗漱了下就回到地鋪上休息。

阿蛇和何瑞也輪到了明天出任務的日子,他們不像之前那樣活躍地聊天,躺上沒一會兒,就打起了輕微的呼嚕。

黑暗裏,容真挨牆躺着,被傅訣咬着唇瓣親了好一會兒才放開。

容真一直拽着他的手,對方手心熱熱的,他時不時還拿起往自己冰涼的臉蛋上貼一下,覺得很好玩。

沒一會兒,不用他自己弄,對方就主動用雙手去捧他兩邊的臉頰,指尖在上面刮着,容真眨眨眼睛,小扇子一樣的睫毛掃到了男人手上,突然間,對方抵上他的額頭,低聲問:“怎麽不叫了?”

容真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

“白天不是叫了幾次麽?”傅訣的手在他涼涼的臉蛋上捏了捏,語氣又別扭起來。

容真有些意外,悄聲叫道:“傅哥?”

對方靜了一瞬,随即往下,在他唇上重重咬了起來。

容真笑了,等他咬完了,就湊過去很小聲地問:“你喜歡呀?”

對方微頓,一下将他摟進懷裏:“才沒有。”

那就是有了。

容真眼睛一彎,微微撐起上半身,嘴巴貼近他的耳朵,說悄悄話一樣:“你比我大七歲,其實本來就該叫哥的,傅哥?哥哥?我覺得都挺好的……”

語氣略有些嘚瑟,可沒說完,身子就被拽下去,微張的嘴巴被狠狠堵住,整個人幾乎都快被摁進對方的身體內了。

一個侵略性極強的吻。

他們很久才結束,傅訣貼着他的唇,語氣壓抑:“你乖一點兒。”

容真有模有樣地點頭:“好的傅哥。”

“……”

男人幽暗的視線刺破黑夜凝視着他,半晌後,将對方的腦袋摁進懷裏:“明天記得跟緊我,睡吧。”

……

次日一醒,他們四人就去外面與出鄧海他們會和。

這次鄧海他們開的是一輛中型貨車,鄧海和夏林在前面,他們四人以及另外兩個壯碩的漢子在後面。

每人都分配了槍和子彈。

将近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一處喪屍最少的超市前。

鄧海和夏林分別開着半邊窗戶,毫不猶豫地對着外面零星幾個喪屍開槍。

其餘六人拿着槍沖下去直接破門進去。

好在超市裏沒有喪屍。

他們往車裏迅速搬運貨物時,有幾個喪屍從後面爬了上去,最先上去的人來不及開槍,被其中一個喪屍壓住,沒幾秒,就被随後來的傅訣一槍爆頭。

車裏還有一個,被壓住的那人匆忙舉起槍嘭嘭開了幾下,對方倒了,但還在動,沒打準。

傅訣補了一槍,對方終于不動了。

之後就順利了很多,當容真把最後一箱方便面搬上去時,離他最近的一個喪屍正好被傅訣爆掉,男人上前護着容真跳上去,看裏面人都在,這才迅速進去關上車門。車子開始往回行駛。

不久前因為傅訣及時撿回一條命的壯漢臉色不太好看。

另一個漢子問他怎麽了。

他晃了下神,突然笑笑:“就是被吓了一跳,不過我們今天收獲挺多……”

他正要再說,傅訣倏地将手中槍抵到他腦袋上:“下去。”

所有人都怔住了,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

那人也瞪大眼睛,下一刻怒道:“你幹什麽?把槍放下!”

原本和他聊天的漢子正要拿槍指傅訣,容真忽然開口道:“他被咬了。”

正拿槍的漢子一頓,随即條件反射般地快速往容真那邊彈跳過去,轉身謹慎地盯着那壯漢。

對方臉色漸漸變了,卻牽強地笑着:“你們胡說什麽啊?黃哥,你跑什麽,別聽他胡說?我們不是好兄弟嗎?我才沒有……被……咬……”

他說到最後幾個字時,身子猛地一陣抽搐,臉上的黃色皮膚急速爬上一層恐怖的黑色血絲,與此同時,眼睛也溢出一行血來,哭叫着“黃……哥……”便朝那漢子撲過去。

他口中的“黃哥”和傅訣同時扣動板機。

血濺了一車,傅訣面無表情地收回槍,伸手把容真眼睛捂上。

何瑞還有些傻傻的:“怎、怎麽回事?”

阿蛇也瞪大了眼睛:“變成這種樣子,肯定是被咬了啊……小真,你們怎麽看出來的?”

容真把傅訣的手拿下去:“他之前的外套拉鏈只拉了十分之六,但是搬完東西上車後,拉鏈就拉到了最頂上,時不時還會去鎖骨那裏摸一摸,情緒也很不對勁兒……”

傅訣嗯了聲,接着道:“當時他脖子上爬出了一毫米左右的黑色血管。”

阿蛇驚了:“操!這也能看到!”

傅訣直接起身過去,看着對方的慘狀,眉頭都沒皺一下,将他外套拉鏈拉下。

領口鎖骨處,的确有一個很新鮮的咬痕,皮開肉綻的。

“別、聊了!快把、把他扔下去啊!”不久前開槍的漢子有些受不了地去開車門。

阿蛇蹙眉:“屍體不帶回去嗎?”

他們這段時間與喪屍對抗了很多次,算是了解這些喪屍的特性了,被爆頭死掉的喪屍不會再活過來,所以他們潛意識都沒有要将這人屍體扔掉的想法。

畢竟那人口中的兄弟就在車上,而且誰都不确定基地還有沒有那人的親人或朋友,他們現在有固定停駐的基地,此時又都在車裏,不用擔心會因為搬運一個屍體出現什麽意外,自然就想将屍體帶回去讓他親人朋友火化了就近埋下,總比一聲冰冷的通知讓他們想象對方在外被怪物啃食的好。

那人卻已經開了車門,不顧阿蛇的拉扯,迅速将那屍體狠狠踢了下去,回頭看着阿蛇吼道:“死都死了,帶回去幹什麽啊?!讓他們知道是我開槍的嗎?!”

阿蛇被他的樣子吓了一跳,沒再說話了。

車門被重新關上。

幾分鐘後,容真突然道:“開槍是你的無奈之舉,不會有人怪你,但剛剛那一腳,不是了。”

下意識的逃離還可以理解成謹慎理智和惜命,但如果真的把對方當成朋友和兄弟,就不會那樣對待已經無法構成威脅的屍體。

那漢子聞聲一愣,随即惱羞成怒地舉起拳頭就撲向容真,被傅訣忽然擡起的胳膊肘撞倒。

男人過去用力擰起他的衣領,不知何時抽出的悄然刀抵上他脖子,聲音陰冷:“別碰他。”

刀鋒已經貼近肌膚,那漢子瞪大眼睛,看他對方認真的,絲毫不敢動,看沒人幫自己,之前的狠勁兒一下沒了,連忙顫聲求道:“我、我就是一時沖動!我錯了……對不起!饒了我吧……”

傅訣望了他幾秒,慢慢收回刀。

那漢子在傅訣回到容真身邊坐下後,迅速爬起來抱緊了自己的槍,全程離他們遠遠的,謹慎地注意着每一個人。

阿蛇翻了個白眼。

車子一路駛進基地,進了鐵門,在安全的地方停車後,夏林喊來了一群人過來幫忙搬貨分配物資。

結束的時候,容真無意間發現之前那個将屍體踹下車的“黃哥”正在遠處對鄧海說着什麽。

鄧海朝他們這邊看。

容真一動不動地回視,對方慢慢移開視線。

拿着貨物回小倉庫的路上,容真把這件事說了出來。

阿蛇操了一聲:“這他媽在告狀呢?!”

何瑞說:“可鄧海沒來找我們,車上那時候他應該在前面聽到一些動靜了吧?反正是那個人沒理,沒事的。”

傅訣沒吭聲。

容真想了想,說:“之後不管發生什麽,都記住不要和那個人一起出任務。”

傅訣:“嗯。”

阿蛇和何瑞也都贊同地點頭:“這種情況出去已經夠危險了,他要是記仇陰一下,這誰受得了?!放心吧!”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三一慮、不定時甜 10瓶;膩 5瓶;伊萊紮一了百了、星星,落下了 4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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