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原來我是喪屍(17)

從第一基地帶來了五人, 加上他們原本成隊的五人,現在一共十人。

那棟別墅一共三樓, 地處面積大,空間寬闊,完全夠他們長期住下去了。

容真和傅訣住在二樓的客房,阿蛇和何瑞就在他們旁邊卧室,夏林則和基地跟來的那個瘦弱的男人住在一樓,另外三個女生和一個婆婆分別住在兩個房間。

但在剛過來的第一晚,新來的兩個女生并不敢和她們分開, 最後抱着床單被子全部擠在一個房間打地鋪。

容真聽到這事,讓夏林他們不要插手勸。畢竟除了那個和他們認識的女生,其他人本就和他們不熟,能來的大部分原因要麽是和那女生熟悉信賴她, 要麽就是在第一基地因為受到排擠生存艱難。

所以這種時候,她們需要先慢慢給自己建立安全感。

果然,只一周的時間,在和大家互相熟悉後,她們就漸漸地不再像起初那麽恐慌不安了。

因為腿上的傷,容真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出去。

一開始只是小隊另外的四人外出搜集物資回來, 其餘人在別墅內均勻分工,兩人在三樓視野好的窗戶內看守外面的情況,其餘的人要麽收拾屋子整理物資,要麽做飯縫衣服等。容真不方便動,又不想一直躺着, 通常會坐在一樓拿着從書房裏找的小說讀給做事的大家聽,有時和婆婆一起坐在桌前做面點。

即将過年的時候,他的腿幾乎已經痊愈得不多了,不過一開始,傅訣還是不願意讓他出去。

這期間,傅訣他們救回了一對情侶,其中的男人是個退伍軍人,身手很好,跟他們回來的第二天,就開始随着他們出任務了。

冬天外面冷,某日,幾個女生在地下室的倉庫突然找出了一大紙箱的毛線團和棒針,正好最近大家都有些閑了,就有些興奮地決定給別墅內每個人都織一件暖和的毛衣。

大多數人早就看出了傅訣和容真的關系,出任務的人都還沒回來,有些人的尺寸她們知道,有個別還不确定,其中一個女生笑着來問他傅訣的尺寸。

屋內有壁爐,暖乎乎的,容真看着她們坐在一團,嘴巴動了動,驀然道:“我……和你們一起織吧。”

對方一怔,随即驚喜地把他拉了過去。

婆婆是帶領人,一邊織一邊教。

不少女生都有過織圍巾的經驗,學的很快,沒一會兒就動作娴熟的織起來。

容真從來沒織過東西,一開始動作還有些笨拙,有幾個女生看他不會,主動過去親手給他示範。

慢慢的,他速度雖然不快,但動作已經标準得有些樣子了。

他們心照不宣地想将這事作為一個驚喜,每次外出的人回來,就會一起幫忙發先将東西藏起來。容真沒幹過這種事,每次收回棒針急匆匆地和一群女生拿去藏,回過神來就覺得很新奇。

除夕前一天,為了可以一起吃一頓豐盛的年夜飯,外出的人并不準備休息。

這一次,容真堅持和他們一起出去了,他腿傷好透了,絕不會礙事。

他們先去搜刮了家商店,最後去了一個位置較偏的冷庫,幾人守在車前防備外面可能靠近的喪屍,剩餘的人則在裏面擡出大量冷凍的豬羊肉出來……最後滿載而歸。

回去後,他們先檢查好大院外門和大門的各種鎖,确定沒問題,就都好好窩在別墅裏休息,次日開始準備過年。

女生們在餐廳用兩個方形餐桌拼成一個長長的餐桌,有條不紊地準備火鍋需要用的各種食料,婆婆在熬湯炒菜,男生們把從超市順來的對聯門畫貼在各個房間的門上,之後去廚房一起幫忙。

滿滿一桌子飯菜上來,阿蛇聞着味,難得感性道:“這他媽還真想以前過年一樣……反正只要咱們不想外面,世界就沒變!”

夏林笑了聲,喊所有人過來吃飯。

容真和傅訣坐在一起,不久前對方在樓上喂了他一顆奶糖,然後足足親了他半個小時,現在嘴還是水水潤潤的。

開飯前,女生們一下都站了起來:“年夜飯之前,我們有個驚喜要先給大家!”

其餘人怔愣間,她們各自回屋,很快搬出一個小箱子出來,然後一個個地念名字讓人過去。

接着,每個人手上便多了件毛衣。

拿着毛衣的人一臉懵地看着她們。

“這是我們在地下室倉庫發現的毛線團,就都利用閑暇時間在家給大家織成了毛衣,我們自己的也織了!”

大家笑着道謝,阿蛇卻打趣道:“咦!怎麽傅哥沒有?!別搞區別對待啊!”

那幾個女生憋笑地看向容真。

容真反應慢半拍地站起來,匆忙跑到不遠處的櫃子前,拿出早上藏在裏面的灰色毛衣送到傅訣面前:“我以為會淩晨當壓歲錢給呢……我織的沒她們好,但能穿!”

傅訣從他手中接過毛衣,打開看,正面還特意織了個歪歪扭扭的“福”字。

阿蛇湊過一看,噗一聲大笑起來。

傅訣陰陰地瞥他一眼,對方立馬捂嘴收斂。

容真重新坐下,讓傅訣把毛衣放下先吃飯,結果對方直接當場把自己的毛衣脫下換上了新的。

衆人看過去,怔了下。

容真織的那件毛衣單看有些幼稚好笑,但是傅訣身高體健,是個天生的衣服架子,一穿上反而襯得那衣服有種複古港風味,十分好看,上面的“福”字還有種詭異的可愛感。

容真也看呆了,腦袋被男人輕輕壓了下才低下去看向餐桌。

男人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這件暖和。”

容真小聲道:“新毛衣都是這樣的。”

對方蹙眉,固執又堅定:“不是。”

容真不跟他争辯,夾了個丸子吹了吹,送進嘴裏吃。

丸子是婆婆親自做的,有些像他在第一的世界裏時爺爺做的肉丸子,他一連吃了三個。

傅訣看他喜歡,一直給他夾,最後一個容真咬了一口有些吃不完,男人毫不嫌棄地替他吃了。

很奇怪,明明他們什麽都做過了,可在這種自然而然的小細節上,容真大多時候還是會愣一下,如果他是個活人,或許此時會臉紅。

他小聲說:“傅訣。”

男人垂眼看向他。

容真湊過去道:“我……我晚上去暖被窩。”

對方頓住,眼神猝然變了。

他們一直同床睡,天氣變得寒冷後,容真總是怕自己冰涼的身體會把傅訣弄感冒。

某次睡前,他找來幾個暖水袋灌了熱水抱進被窩,特意将熱水袋均勻地放在身上各處,尤其是懷裏還緊緊抱着一個。傅訣上床時,第一時間摸到容真熱乎的身體後反應特別大。他一開始還以為容真身體出現了什麽不好的變化,臉都白了,很快,在聽着解釋并摸到對方身上的熱水袋後才安了心,最後把人壓在身下逼他不準再做這些事。

容真說:“那你着涼感冒了怎麽辦?”

傅訣沉聲道:“我火氣大。”

火氣大是真的,每次不到半夜都能把容真的身體暖得帶上溫度。

可他還是怕傅訣會因為自己着涼,尤其是做那種事時,還得運動,着涼的幾率不是更大嗎?

帶着這種擔憂,容真改變了策略,尋常睡覺時就不用熱水袋了,不過在那種日子時,他一定會提前抱着幾個熱水袋乖乖暖被窩。

傅訣一開始都被他氣笑了,可說了又死活不聽,加上熱乎乎的容真抱起來很特別,勾人又可愛,他也就沒再管了。

後來,“暖被窩”就直接成為兩人關于那事的暗號。

除夕當晚,大家吃飽喝足慶祝完,一直守到淩晨,也就是新年的第一天後才各自回屋睡覺。

窗外的世界是被停止的,是荒寂的。

窗內的傅訣把還沒暖好被窩的容真抵在床頭親,把熱水袋扯開扔掉,将他微涼的雙手放在自己胸膛前:“在這裏暖。”

可對方剛伸手過去,他就像是設好了圈套的獵人,迅速将人捉到身下,發狠地吻。

他親一下,對方就笑一下,還甕聲甕氣地對他說“新年快樂”。

傅訣頓了頓,望向那雙靈動黑亮的眸子。

沒人知道,他簡直愛慘了容真注視自己時的樣子,坦率又純真,是一泓清涼的泉水,又能随時變得沸騰。

他身子驟然往下,無比虔誠地親上對方心口:“有你就快樂。”

……

天亮時,容真鑽出被窩,男人已經醒了,側身看着他。

容真愣了會兒。

對方頭頂的惡念值,不知何時降到了60。

傅訣:“早安。”

容真眨眨眼睛,笑了聲:“早安。”

年後的幾天接連下着大雪,外面冰天雪地的一片白,好在他們年前屯了不少物資,不必這種時候外出。

全員宅在家裏的日子,他們就捧杯熱茶在一樓的客廳玩些紙牌游戲,偶爾聊聊化雪後的計劃。

冰雪融化後,容真跟着傅訣他們出了新年後的第一個任務。

因為長時間的低溫,外面一些喪屍的行動已經不如往常快捷,他們趁着這個難得的時期,開貨車去了平時基本不會去的批發市場。

那裏喪屍數目依舊不少,但相應的,各種食物資源也是雲屯霧集的。

他們提前做了計劃,這次出任務的人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多,之前那個最瘦弱的男人也來了,他在別墅內被夏林鍛煉得已經掌握了不少鬥喪屍的技巧,除此以外,還有一個女生加入,她經常負責在別墅三樓看守外面的情況,眼力很好,反應也快,體力是女生裏裏最好的。

夏林阿蛇他們帶着常年出任務的男人們在貨車的不遠處解決試圖靠近的喪屍,另一頭,傅訣打頭陣檢查對付內部喪屍情況,容真幾人則快速往車上搬運貨物。

米面油鹽雜糧取了不少,夠很長一段時間用了,他們又去了一趟附近賣蔬菜種子的地方。

即将迎來春天,他們也需要在院子裏種些菜自給自足。

在傍晚前大家歸來,所有人都安然無恙,只有第一次外出的人受了些碰撞傷。

把貨物卸回放置到別墅的地下室存儲後,夏林道:“這夠咱們吃很久了。”

傅訣:“它們只在冬季行動遲緩,我們最近不能休息太久。”

阿蛇和他一個想法:“對,得趁着現在多弄些物資回來屯放,等天氣暖和,外出肯定沒現在這麽安全。”

夏林點頭,把所有人喊來,排了下之後每天輪流外出的順序。

除了傅訣和夏林每次負責帶隊,其他人都按輪次來,不必每次都一起。

大家沒意見,畢竟這麽久以來,确實只有他們兩個對付喪屍最有經驗,指揮也顧及全體,其他人從沒想過脫離他們兩人擅自行動,這不是游戲或演習,稍微出了什麽錯,付出的代價就是生命了。

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中。

在天氣變暖前,別墅的地下室基本已經屯滿了物資,除了足夠的彈藥槍支,糧食是最多的。

充沛的物資給了所有人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容真不出任務的時間就和待在別墅內的人一起開發圍牆裏寬闊的院子,劃出不同的區域種植蔬菜。

因為第一個世界的經驗,在這方面他是個能手,有時候還能稍微糾正一下別人錯誤的種植方法。

夏季的某日,院子裏的西瓜熟了,長得偏小,瓜瓤也不是很甜,吃到第一口時,卻沒一個人說不好。

阿蛇還咧嘴笑道:“是那個味,這小西瓜還挺堅強啊。”

幾人沒忍住,都跟着笑開了。

容真擡眼看向傅訣,對方并沒笑,表情卻是輕松的,察覺到視線,瞥向他。

他嘴角微翹,對他露出兩個小小的梨渦來。

對方一愣,下意識去牽他的手。

這一刻,世界好像一點兒都不糟了。

……

秋季來臨的某天夜裏,容真等了很久都沒等到傅訣上樓睡覺。他下樓去找,結果發現男人在角落搗鼓一個花盆。

容真在他跟前蹲下去。

男人剛把浸泡後的種子放進土壤,腳邊有個種子的包裝袋,在容真看過去時,一下将那個袋子揉成團放進垃圾桶裏。

容真說:“……我都看到了。”

男人唇線繃直,沒吭聲,手繼續忙活着。

容真小聲問:“你在哪兒弄的玫瑰種子啊?”

傅訣默了下,低聲道:“上去睡覺。”

容真搖頭:“我等你。”

他說完那話,傅訣手上的動作就突然加快了些,沒一會兒就處理好了。

傅訣先去洗了下手,出來後容真已經顧自把那個花盆捧了起來:“我們那間房的窗戶采光可以,就放那裏吧。”

他沒反駁,過去把容真手裏的花盆拿走,另一只手握緊對方空出來的手,牽着人往樓上走。

這晚,傅訣莫名地有點兇,容真的身體被揉得都熱起來了。

賢者時間,容真又在問他:“哪來的玫瑰種子呀?”

對方抱着他安靜半晌才悶聲道:“喪屍口袋裏。”

容真今天是和他一起出任務的,立馬回想了下,搜查某家店鋪時,傅訣似乎在一個被他打死的喪屍跟前停留了幾秒,很快就走了。

倒沒想到是為了拿一包玫瑰種子。

容真忍不住一笑,對方立馬捏着他的下巴去咬。

那之後每天,傅訣都會去看一下窗邊的花盆。

一周後,花盆裏冒出了一茬完全不似玫瑰的芽。

又過了一段時間,花盆裏的芽長成了油菜花的嫩苗。

傅訣:“……”

容真:“……”

容真想起大學時期一個在網上買菊花種子最後種出一盆野草的同學,沒想到如今的傅訣也會中招。

他很快給傅訣找來了開脫的借口,當時那個玫瑰花的種子袋上只有玫瑰花的圖案,并沒有種子照片,傅訣沒種過玫瑰,自然也不認識玫瑰種子的樣子。才不是因為傅訣傻!

他連忙摟着人安慰:“沒事,其實油菜花比玫瑰花實用多了,成熟了還可以摘下來炒菜吃呢。”

“……”

傅訣人生中的第一次浪漫,就這麽變成了預備的菜品之一。

當晚,容真抱着別扭無比的傅訣主動親了好久,親小寶寶似的,一口一個啵啵,最後被忍無可忍的男人抵到窗後那盆油菜花旁一刻不停地折騰了半個多小時。

被抱回床前時,他半阖着眼睛說:“只要是傅哥種的,油菜花也很漂亮”

對方将他放回被窩裏,緊接着鑽進來,突然幽幽道:“今晚別睡了。”

容真:“……”

這一年,外面的情況并沒有什麽好轉,出任務時只遇到了一個活人。

幸存者開始變得罕見。

他們的行動開始變得更加謹慎,最危險的時候有人受過重傷,但好在并無人被咬或死亡。

又平安度過了一輪四季,與上一年不同的是,蔬菜問題他們已經可以自給自足,偶爾還能種出一些水果。

在除夕的前兩天,他們籌備慶祝這艱難度過的第二個春節時,外面卻下了一場藍色的雪。

是擦窗子的婆婆先發現的,她驚奇地大喊着,讓所有人來看。

衆人聚在窗前。

除了那浩瀚的藍色“雪”,天上還響起了巨大的直升機嗡嗡聲。

他們對視幾眼,不知是誰先開門沖到院子裏的。

空中傳來刺鼻的藥物味道,透過院子的鐵門,容真清楚地看到幾個原本游走在附近的喪屍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除了渾身沾滿藍色粉末,它們的頭部沒有受到任何損傷。

幾分鐘後,大量的無人機從空中飛過,聲勢浩大。

在一片“呲——呲——嗡——嗡——”的交錯雜響下,上方終于傳來被擴大無數倍的機械聲。

“華國M市支援隊已到!華國M市支援隊已到!全球各國被保護的科研人員已合作成功研制出可完全消滅喪屍病毒的藥物,M市現正在進行全範圍清毒,三天內會完成全市清毒!如有幸存者,請三天後前往xxxx大廈進行登記,抑或在直升機經過期間請求救援……永夜已過,接下來,是屬于全人類的黎明時刻!”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這個世界就該完結了感謝在2020-07-09 20:40:33~2020-07-10 22:05: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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