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回第二幕,開始!” (2)

回房間太晚啊,”姜磊像個老家長,“想吃什麽夜宵不?”

“可以吃?”

“這幾天拍戲那麽辛苦,吃點補充能量也是應該的。”

汪凜想了想:“薯條,現炸的。”

“拉倒吧小祖宗,我去哪找新鮮的薯條給你。”

“就知道你辦不到。”汪凜淡笑一聲,“我走了,要遲到了。”

說完沿着無人的走廊往最盡頭的房間走去,慢慢接近後便在門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賀羽穿着和汪凜同款的淺灰色羽絨服,拿着劇本在走廊的燈下讀,嘴上還念念有詞。他讀劇本很認真,根據角色的不同階段還用彩色便簽标了出來,上面寫着各種關鍵詞。

說來,這次的角色可能是賀羽接過最複雜、最有戲份的了。要是拍電影給汪凜作配,可能就不到三頁的臺詞,剪輯出來也就幾十秒左右。

“幹嘛不進去。”

賀羽默念着的嘴一頓,合上劇本擡頭朝他笑道:“我怕前輩在休息,想踩着點進去。”

這表情和以前看見汪凜時沒什麽兩樣,好像那件事從沒發生過。

兩人進了門,老前輩招呼他們坐下,在溫暖的燈光中三人打開劇本開始排演明天的戲碼。

“這的臺詞我想稍微改一下,您看成不成,”過了一遍後汪凜主動問道,“這裏主角對反派的恨意是很強烈的,語氣可否加重一些?或者打鬥動作可以更激烈一些。”

老前輩推了推眼鏡,“打鬥動作可以有,語言上不必,因為人一旦恨之入骨,反而會進入一種表面的平靜,但內心的仇恨從眼神和行動上都是可以看出來的,你的角色內心恨意已經存在很久了,要像剛開始那樣強烈是不可取的。”

汪凜點點頭,拿筆在必要的地方做了标記。

“那愛之入骨後,也會像這樣嗎。”賀羽突然問。

汪凜看了他一眼,只見後者正一副認真請教的模樣,眼裏亮晶晶的仿佛有光。

“人的某種情緒到達極致後,都會表現出一種反常的平靜。”

房間裏燈光閃了一下,小旅館的電路經常接觸不良,有種年久失修的感覺。三人間突然沉默了,過了一會只聽見賀羽細微的聲音。

“謝謝前輩。”

他們按照讨論好的劇本又走了不下兩遍,期間發現了新問題又不得不重來,直到總共過了差不多二十幾遍才完全弄清楚,時間已經半夜一點了。

“前輩我們先走了,您早點休息,明天見。”

兩人告辭後便又回到了那個狹長的走廊,這的燈光更昏暗幽深,仿佛給人無限的遐想和越界的渴望。

“小凜,”先開口的是賀羽,只見對方手指扒拉着劇本,嘴角帶着笑,那笑就像只在發情的貓,“這幾天我都在瀑布那邊拍戲,都沒有見你,腳傷好了嗎?”

“早好了,”汪凜好奇地問,“你心情看起來不錯啊,導演加戲了?”

他以為經歷上次的事後賀羽會有意回避,或者談吐尴尬。

“沒有啊,”賀羽擡起頭望着他,笑容依舊:“可以和小凜一起合作,當然是很快樂的事。”

汪凜把他的劇本拿過來,看了眼上面的臺詞,又丢回去,“演這種挨揍又不讨好的角色也開心?”

“以我現在的資歷,演什麽角色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但只要能和小凜搭戲就行。”賀羽接過劇本,繼續樂呵呵地笑,見汪凜不說話又補充道:“畢竟能在這個圈子裏相互攙扶,還是挺好的,對吧?”

他用了汪知遠教導晚輩的原話,好像這樣就可以掩蓋他對汪凜的特殊感情。

簡直放屁,汪凜心想。

兩人沿着走廊走到電梯門口,整個過程安靜而緩慢,雙方好像都在思考,直到走到電梯口的時候才同時轉頭,欲言又止,然後又同時開口。

“那個……”

“喂……”

面面相觑的兩人表情都是一僵,賀羽趕緊道:“你先說。”

“你還記得自己上回說過的話嗎。”

“……我上回好像說過好多話。”賀羽被他問得有些發愣。

“就最後那幾句,”汪凜懶得幫他重述,“應該還算數吧。”

“你是說?”

“我後面想了想,有需求還是得及時解決,對象無所謂,只要不讓那個死胖子知道就行。”

賀羽呆呆地看着他,好像傻了一樣,過了一會臉上漸漸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你是說……你接受我上次那個建議?”

狗屁建議,這麽色`情的請求也能說得這麽正經,汪凜這麽想着,從喉嚨裏吐出了一個“嗯”字。

賀羽就這樣杵在他面前半晌,就這樣一直盯着他的臉,即使汪凜早就被對方這樣深情注視了無數遍也覺得難以保持平靜。

“你他媽到底說不說話?”汪凜終于受不了了。

“對不起、對不起,哈哈……”賀羽終于回魂了,露出難以置信的笑容:“我剛才太高興了、還在想這是不是真的……”

“他媽的還以為你中邪了。”

賀羽不好意思地笑出聲,然後又發現自己聲音在安靜的走廊裏實在太突兀,便捂住了嘴。

“我們進電梯裏吧、電梯裏說吧。”

汪凜想按那個電梯鍵很久了,聽他這麽說便啪地一聲戳下去,然後插着口袋走進電梯裏。

賀羽還在捂着嘴,汪凜斜了他一眼,只見那手掌下的嘴角還是彎起來的。

這家夥居然還在樂不可支地笑,汪凜恍惚間有點後悔剛才說的話。

他只是不想壓制自己的欲`望罷了,與其被春`夢困擾得難受,不如聽從心底的獸欲。

“對了小凜,”賀羽突然問,一副時刻準備着的模樣,“你現在就要做嗎,如果要的話可以去我那……”

“你明天不用拍戲了?”汪凜打斷他。

“我以為你現在需要,畢竟纾解一下對工作也是有好處的啊。”

“我看是你比較需要吧。”汪凜丢下一句話就出了電梯。

“其實我……欸?明天見!別睡太晚啊!”賀羽見他頭也不回地走掉先是一愣,然後趕緊開心地告了聲別。

汪凜覺得他給自己挖了一個坑。

賀羽本來就是一個大坑,現在他把這坑越挖越大。

“小凜,你吃早餐沒有?”一到劇組賀羽就樂呵呵地朝他奔過來,手上還提着一大袋吃的,“我買了豆漿油條,可好吃了,快嘗嘗。”

“我不想吃油膩的。”

“那喝點豆漿吧,很醇的。”

“我不想喝。”

“那我放這,一會你口渴了再喝。”碰了一鼻子灰的賀羽絲毫沒有半點洩氣,搬了小板凳幹脆在他旁邊坐下來了,翻開劇本開始溫習。

汪凜斜了對方一眼,發現那梁晉也在,看見他時還點了點頭,臉上卻沒有絲毫笑意。

他一直感覺梁晉對自己有點不滿,雖然對方表現得不明顯,但從細微的神态上還是能看出來。

“開工開工,大家加油!”

場景布好後很快就開拍。這部古裝劇原定計劃是拍半年,相對于其他同檔期已經算精工細制,但由于導演太過精益求精,進度不知不覺慢了一截,投資方開始有意見了,因此不斷給劇組施壓。導演這段時間都正焦頭爛額趕進度,演員們也被催得壓力倍增。

“都順過一遍臺詞了吧?争取這上午拍完,下午就可以拍下一幕了。”

汪凜早就等不及開工了,今天這場戲他覺得倍刺激,有打鬥有情緒有蛻變,還可以和演藝界的佼佼者同場飙戲。

“小凜,這是我和你倒數第三次對戲了,”整理好造型即将上場的賀羽突然來了一句。

“是嗎。”

“最後一場你殺我的時候,下手不要太狠。”

“放心,打到你爹都不認識。”

“上次我真不是有意出手這麽重的,抱歉,”賀羽似乎以為他還在意上次摔進池塘的事,便乖乖道了個歉,“這次我會注意的。”

汪凜沒理他,目光專注直視前方開始醞釀情緒,賀羽見此也收了話,開始将自己調整成一個奸邪小人。

這場戲是主角武功有所長進後再次遇到反派,信心滿滿之下對戰誰知再次不敵身陷險境,好在老前輩出手相助将反派打傷。反派逃走後,主角崩潰嚎啕,老前輩安慰開導。談話中主角坦露了自己的身世,老前輩深感痛心,最後收其為徒。

這種沒什麽新意的劇情反倒最考驗演員的功底,如果演不好很容易就會尴尬,演得好觀衆也心甘情願看得下去。

汪凜不擔心打戲,畢竟他和賀羽已經練習了幾個月,每天早上都起來練功打沙袋耍棍,之前也磨合了多次。他最在意的是後面跟前輩的對戲——那段劇本讀起來尴尬但演起來絕對不能尴尬的劇情。為此他昨晚還特意翻出原著看了幾遍,入睡時都在自我代入主角的身世,有種整個晚上都在醒着的錯覺。

“我說是哪個送死的,原來是你啊。”賀羽吊着威亞飄飄然從半空中落下來,他神态半是驚訝半是輕蔑,标志性的扇子上還有剛才殺人的血跡,“掉進寒潭後還能活着出來,也是運氣不錯。”

“我也很驚訝,你竟然還能活着從喪魂林裏出來。”汪凜冷冷地看着他。

“嘴巴倒是長進不少,可惜身手還是一樣差勁。”

汪凜頭一次覺得賀羽還挺有演反派的天賦,雖然長着一張溫和無害的臉,但神态一上來竟然也有了陰戾的感覺,也大大刺激了他的表演。

所以汪凜第一手打上去時就沒有留情,賀羽被他推得身體搖晃差點失去平衡,好在反應得快,身姿還保持了反派的優雅,迅速接招按照劇本走。

賀羽這次的确注意了不少,汪凜被一腳踢到地上的時候覺得比上次掉水池時還要溫柔。他氣息奄奄地擡起頭,目光兇狠又悲憤,控制不住地痛恨自己弱小的力量,片刻後嘴角溢出一絲血跡。

“你這樣子,還真像條喪家之犬,”賀羽的輕笑聲從頭上傳來,他的原聲比配音要性`感不少,但為了保證角色的面目可憎,導演還是請了專業的配音演員,“那我今天就幹掉你這條狗命罷。”

我他媽今晚就幹*死你,汪凜心想,但敬業地維持着一臉倔強的神情。

就在千鈞一發之刻老前輩挺身而出,直接一掌把賀羽推到了幾米開外。只見賀羽撞到樹上然後重重地摔在地面,白衣濺血,旋即又迅速起身,緊攥紙扇,表情愕然。

接下來的環節就是他們的對戰,汪凜趴在地面稍作休息,過了一會在導演的示意下一點點地爬到樹下,然後蜷縮起身子,眯着眼圍觀賀羽被打得呲牙咧嘴。

“還好吧?!”老前輩将賀羽打跑後就匆匆趕來扶起汪凜。

“……沒事……”汪凜剛說完嘴角就滲出了鮮血,臉色蒼白。

“快坐下。”

老前輩扶着他靠在樹上,開始給汪凜灌輸真氣療傷。現場安靜下來,剛才被打得半身是血的賀羽也坐在了小板凳上專注地看着。

“感謝前輩、救命之恩……咳咳……”

這一段進行得都很順利,導演也沒喊停,直接進入下一場景。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你和那敗類究竟有何過節,以至于他要置你于死地?”

汪凜陷入了沉默。這個停頓的時長很微妙,伴随着神态的變化,他的眼眶開始逐漸發紅,眼裏有了濕意,淚水就要往外冒。

“停一停,”導演突然發話了,“這裏情緒沒那麽快。”

“抱歉,我調整一下。”汪凜也意識到自己沒做好,趕緊道了歉,然後扶着老前輩從地上站起來,“能給我幾分鐘嗎?”得到允許後接過姜磊抵賴的衣服披上,走到一旁坐下開始醞釀。

導演坐到他對面開始講戲,試圖把他的情緒引導上來。汪凜一邊點頭聽着,心裏也在給自己做思想工作。

要痛苦,但又不能是那種浮誇如山崩的痛苦,汪凜開始冥想一些悲傷的場景,試圖用情境代入的方法讓自己找到正确的情緒。

他開始想自己的親人,但過了一會發現可能是由于時間和空間過于遙遠,或者神經有些緊張,他沒有辦法迅速代入。

就在汪凜打算讓姜磊給自己看一些片段找感覺時,忽然看到了不遠處正看着自己的賀羽,頓時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夢境。

這似乎是個好思路,他開始在腦海中描摹重現那個夢。都說夢很容易被遺忘,但汪凜強大的記憶加想象使得每一幀中兩人的神态都無比清晰,出租房、老舊電視、落在茶幾上的薯片屑,還有賀羽觸摸他嘴唇的手指。

幻境有時比真實更具觸動力,當畫面跳轉到生死兩隔那一幕時,汪凜就意識到感覺來了,就與他當時夢中的那種壓抑的痛苦一樣,雖然一個是因為心碎而另一個是因為仇恨,但呈現出來是基本相同的。

“可以了。”

汪凜站起來示意導重新開始,走到樹下以剛才的姿勢重新坐好。

接下來的任務就是把夢境中的情緒代入劇情。

“前輩見笑了,從始至終我都覺得自己像個廢物……”他憑着熟練的記憶開始說臺詞,但腦子裏裝的都是剛才的想象。

汪凜知道用這種方法去演戲很可能會有問題,也做好了再拍一次的準備。

但直到他念完最後的臺詞,導演從頭到尾都沒喊停,結束後還滿意地拍起手:

“這就對了!這一段可以,咱們繼續走!”

汪凜摸了摸臉上的淚,有點恍惚,直到老前輩拍了拍他的背示意可以起來了才反應過來。

他第一時間去看了剛才拍攝的畫面,差點被自己那張痛苦到扭曲的臉給吓了一跳。緩過神後,又把自己超常發揮的片段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邊,似乎每一幀的表情變化都能找到當時的思考印記。

“小祖宗,餓不餓?嘿,看入迷了還?”

“……不餓。”汪凜直起身。

“我去幫你拿盒飯,等着啊。”

汪凜應了一聲,剛坐下就看到了不遠處的賀羽,對方看見他便笑了,起身搖着扇子走過來坐在他旁邊,第一句話就差點讓汪凜嗆出來。

“小凜,我覺得你剛才哭的樣子特別可愛。”

“你就不能挑個其他時候說話?”汪凜拿紙巾抹了抹嘴,“另外,問你件事。”

“什麽,”賀羽眼神一亮,随即臉竟然有點紅:“不會是今晚要那個吧……”

“誰他媽跟你說那個了?”

賀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那是什麽?”

“粉絲送禮物那件事。”

賀羽一愣,“你怎麽知道這事了?我還叫磊哥保密的……”

“楊明曦那管不住嘴的家夥前幾天就說了,你們到底怎麽想的?就這樣冷處理?”

“楊明曦什麽都和你說嗎?”賀羽顯然和他關注點不一樣。

“我問你呢賀羽。”

“……這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賀羽頓了頓,“公司以後會做好把關,不會再發生了。”

“為什麽不報警。”

“不太合适吧,”賀羽對他的想法感到訝異,壓低聲音道:“畢竟這種事挺多的,公布出去也不會有太大影響,還有人會噴我們炒作。”

“你那些東西還留着嗎。”

“小凜,你為什麽這麽在意這件事?我意思是這件事不用我們管啊,公司會處理好的。”

“我只是好奇而已。”

賀羽的表情很疑惑,但還是對他實話實說道:“東西晉哥已經處理了,信的話,還在我這,你真的要看嗎?”

“今晚我去找你。”

賀羽的表情有些微妙:“那,你來之前和我說一聲?”

汪凜點點頭,刻意忽視賀羽那又紅起來的臉,直視前方起身,大老遠地就伸手去接姜磊的飯盒。

“你剛才不是說不餓嗎。”經紀人一臉驚訝。

“突然想吃了。”汪凜接過來打開,拆了筷子就直接吃。

他本來還有點挑食,但這幾年混劇組也練乖了。這次的盒飯雖然比不上五星級商務餐,但好歹有雞腿肉,配上青椒讓汪凜感覺尤其美味。

“小凜,我這有雞翅,你要不要來一塊。”賀羽見他吃得香便主動獻好。

汪凜沒理他,繼續吧唧吧唧吃。

賀羽直接夾起雞翅就往他飯盒裏放,汪凜一個轉身避開,賀羽也不氣餒,拿着雞翅膀繼續在他眼前晃。

“吃你自己的。”

“你就吃了吧,我這裏肉多得很。”

“自己吃。”

“我給你留着,你想要就說。”

“誰他媽要吃你的口水。”

“放心,我沒碰。”賀羽面不改色,笑得不知道有多溫柔。

汪凜繼續忽視他的所有表情,埋頭吃飯。

今天收工算早的,汪凜回到酒店時才不到九點。

“小祖宗,我們買了夜宵,現炸的薯條,吃麽。”經紀人敲開他的門,遞上金燦燦的一盒。

“哪來的?”

“叫酒店裏的人現做的,你不是想吃嘛。”

“謝了。”

“這個月最後一次啊!”

汪凜把薯條端進房間,思索了一下拿起手機給賀羽發了條消息。

對方幾乎是秒回的,汪凜不禁懷疑這家夥是不是每時每刻都看着手機。

他們的拍攝地天高皇帝遠,狗仔剛開始還勤奮地每天挖料,到後面發現性價比實在不高便放棄了。

汪凜很慶幸如此,這樣他就可以在不用拍戲的時候放心地随意走動。

“小凜嗎?”

“自己開門。”

賀羽又穿着上次那件白色睡袍,身上還有沐浴後的淡香,看他的眼神帶着笑,還有幾分濕漉漉。

這貨絕對是故意的,汪凜心想。就算他原本沒有做的打算,也會被賀羽引導到那個方向去。

“信在這裏。”賀羽拿起桌上的紙遞給他。

汪凜接過來,同時把薯條放在桌上,“吃吧。”

“你買了這個?”賀羽露出驚喜的表情,“好香啊,但現在吃會胖吧。”

“所以給你吃。”

汪凜坐下就開始看信。這信挺有懸疑片的味道,字都是從報紙上剪貼下來的,只有簡單的一句話:“請收下我的大禮。”

“就這點兒?”

“對啊,很奇怪吧,”賀羽給他倒了杯水,“其實就是個無聊的惡作劇,這家夥應該很希望自己做的事情能夠讓大家知道吧,如果公布出去,那還真如他所願了。”

“什麽都不做也不能解決問題,”汪凜接過水,“而且說不定還會有第二次。”

賀羽望着他半晌,問:“小凜,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汪凜懶得回答。

“我覺得你對這事很在意,”賀羽繼續道,“以前你有段時間被黑得特別厲害,網上的評論幾乎都在罵你,那時磊哥壓力大得都快抓狂了,你卻跟沒事人似的,該做什麽繼續做什麽。”

汪凜回憶了一下,好像确實如此,他從小就很自我,心理素質在年輕藝人裏算強的,基本沒在意過那些外部輿論。

“你很了解我啊,賀羽。”

賀羽聽後笑了,“我們都認識那麽久了,我也算從小看你長大。”

“放屁,一年見一次也算從小到大?”

“怎麽就不算了,”賀羽見他主動開玩笑,笑得更開心了,“以前我就覺得,小凜長得好看就算了,還這麽聰明有靈氣,以後肯定是大明星,現在果然是了。”

“你他媽想捧殺我啊。”

“怎麽會,我希望你能紅一百年。”賀羽的表情認真起來。

汪凜幾乎笑出聲,“真是會異想天開。”

“我是說真的,我覺得你有這個潛力。”

汪凜看着他,沒說話。

賀羽被盯得不好意思了,又說:“如果你真能紅那麽久,我也值了,畢竟我和你一起演過這麽多片子。”

汪凜笑了一聲:“最佳男配,的确不虧。”

賀羽撓撓頭,兩人這樣面對面坐着沉默了半晌,他又忍不住開口道:“小凜,你今晚來……不會就只是為了看信吧?”

汪凜見他一副羞澀如少女情窦初開的模樣便覺得好笑:“你不是說很了解我的嗎。”

賀羽又撓撓頭,試圖掩飾自己的緊張和興奮,“那,現在麽?”

汪凜站起來,“今天有點累,沒什麽興致。”

賀羽期待的表情頓時黯然:“也是,今天你連拍了兩場,是該好好休息。”

汪凜暗笑着走到門口,故意停頓了一下,吊起賀羽的胃口後又緩緩回頭盯着對方。

“……怎麽了?”

“我突然覺得,玩個游戲也不錯。”

賀羽手上拿了把紙扇,和劇裏那把道具差不多,只不過上面的旅游景點标志被汪凜強行撕掉了。他還是穿着那身白睡袍,只不過領口敞開得更大,加上那一副欲拒還迎的風騷模樣,表情還帶着似乎是勾`引的笑意。

但只維持了三秒就羞恥地捂住臉崩場了。

“不行啊小凜,這也太奇怪了吧?”

“你他媽是個演員嗎?自己的角色都演不好?”

“我知道是演這個,但要以這種形式演的話不就跟演色`情片一樣嗎?”

“你丫平時私底下發`騷的次數還少?”汪凜嗤笑,“現在都要上床了,還介意是不是色`情片嗎?”

被他說穿的賀羽臉色緋紅:“主要是這角色還沒殺青啊,這樣我怕我明天沒法進入狀态……”

“廢話這麽多,不演就不做了。”汪凜說着就從床上起來。

“等一下!”賀羽急了,一把拉住他,“我演,演還不行嗎。”

汪凜重新坐回床上,雙手環抱準備進入表演狀态。

賀羽拿扇子捂住臉,面對牆壁自我攻克了一會心理下限,然後才慢慢轉過身,問:“演完這一段對就行了,對吧?”

“我說停你才能停。”

“啊?可這段只有這麽長啊。”

“自由發揮不會嗎?”

“啊,我知道了。”

賀羽掂了掂手上的扇子,展開來遮住臉又收起,那招牌的反派笑容逐漸出現在臉上,仿佛變了一個人。

即便汪凜早有準備,胯間那玩意兒還是忍不住有了反應。

賀羽顯然沒想到,自己現在的裝扮配上這表情在汪凜面前會那麽有威力,畢竟在他的腦海中這個角色面目可憎,讓人恨不得大卸八塊。但在汪凜眼中,現在的他和那天晚上在浴室自`慰的騷`貨沒什麽兩樣。

“沒想到堂堂幫主的兒子,只是略施小計就上鈎了。”

“你是什麽人?”坐在床上的汪凜也很敬業地入戲,警惕的眼神宛如處子,手裏還拿着一卷雜志當寶劍。

賀羽走到他面前,用扇子挑起汪凜的下巴,低笑道:“小兄弟,問這個問題前先擔心下自己的性命吧。”

連臺詞的腔調都改了,這貨還挺有演色`情片的天賦,汪凜心想。

“哦?這可從何談來。”他索性也篡改原著,伸手捏住賀羽的下巴拉過來,笑着看進對方的眼裏。

賀羽被他的轉變吓了一跳,臉都要紅了,但還是努力保持演員的基本修養,邪笑道:“雖說是洪幫主的兒子,但武功連江湖上的喽啰都比不過。”

“你再說一邊試試看。”汪凜掐着他下巴的力道變大了。

賀羽興奮得戰栗了一下,臉頰的溫度直線上升,“我說……你就跟你當年死掉的父親一樣,是個徹徹底底的廢物!唔……”

汪凜猛地把他翻過身按在床上,卡住賀羽的脖子,欣賞着對方衣領大敞臉頰潮紅的模樣:“廢物?我現在就讓你知道到底什麽叫‘廢物’。”

他的動作讓賀羽大受刺激,緩了幾秒趕緊找回原來的臺詞救場: “就憑你手上那把破劍?別開玩笑了。”

“你最好搞清楚到底是哪把劍。”汪凜用力扯開他的睡衣,手直接探進了腰部以下。

賀羽象征性地掙紮起來,“放手、我警告你快點放手!嗯啊……”

汪凜直入主題地掰開對方的屁股,手指對着那早就濕潤已久的地方一陣用力捅弄。賀羽興奮地弓起腰身,雙腿不受控制地在床單上亂蹭,

“怎麽,說不出話了?”汪凜故意曲起手指把用力那裏撐得更大,抽`插的速度沒有一點過渡就突然加快。

賀羽急促地呼吸着,眼神都有些渙散得找不着北,聽到汪凜的聲音便努力找回點神智,想到什麽臺詞就脫口而出道:“就憑你這點、這點本事也想殺我、啊哈……太天真了……當年你爹那老頭還不是成為我的手下敗将啊啊啊……”

“但現在沒本事的好像是你啊,殺父仇人。”汪凜壓住他一邊腿讓賀羽張開得更大,手指狠狠往那深處一送,對方就欲仙`欲死地叫了出來。

“輕點小凜、啊不是……你這個廢物……啊哈……你以為這點能耐就可以、嗯……嗎……”賀羽整個人已經混亂了,想叫慢點,但又記起汪凜說過不能停,于是又趕緊喊臺詞。

他睡袍已經被扒得歪歪扭扭,一邊衣領還挂在肩上,腰胯部位全露了出來,下`體被汪凜折騰得在發抖,兩條腿也環上汪凜的腰配合着發`騷。

汪凜把他那裏捅到爛熟了就撤出手指,挺起腰将胯間的器官抵了上去,“你錯了,我的‘能耐’當然不止這點。”

賀羽感覺到那灼熱的東西觸碰到自己的私`處,本來就興奮得潮紅的身體又是一陣輕顫,他歪斜着腦袋癱在枕頭上,望着汪凜的眼神既有演繹出來的挑釁,又有發自心底的仰慕和溫柔:“那就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能幹吧。”

他聲音柔和低沉,激得汪凜太陽穴亢奮得不停在跳,胯下一挺就埋了進去。。

誘惑成功的賀羽高興得夾緊了那處,嘴角勾起望着汪凜,一臉偷吃成功的淫`蕩模樣。

汪凜看着他的表情,不禁又将那東西送到更深處,直頂到上回那讓人欲仙`欲死的地方,使勁地穿刺,摩擦着腸道發出羞恥的聲響,弄得賀羽受不了地扭起身體,動着屁股迎合他的動作。

“如何,這把劍可合您胃口?”汪凜一邊動一邊問。

“合……合适極了……”賀羽一邊爽着一邊回答,“沒想到、你還有幾分本事啊……”

汪凜看着他還在努力演好反派的樣子,便掐住那兩條腿加快速度操幹。這讓賀羽猝不及防,屁股縮得更緊,甬道一下一下地抽搐起來。汪凜罵了一聲操,用力拍紅了他一邊屁股,把賀羽翻過身從後面重新捅了進去。

更深的進入讓賀羽舒服得說不出話,緊攥着床單手臂青筋暴起,半張着的嘴就像後面被的私`處一樣無法合攏,唾液都因為身體的晃動從嘴角滴落下來,抽`插了上百下後枕頭都濕了一片。

“爽不爽?”汪凜一邊操一邊在他耳邊低聲問。

“爽……你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賀羽這時候還不忘即興發揮。

“一直這麽厲害。”汪凜掰開他的臀瓣,更方便兇器的進進出出,那片後庭早就被操紅了,目之所及都是淫`水泛濫,光是看一眼就硬得不行。

賀羽很快繳械投降,射了腿間滿是濁白,癱軟在床上進入疲軟期,被操腫的私`處暫時脫離了兇器得以喘息。但汪凜還沒完,他先簡單嘲笑了一下賀羽的持久力,然後撈起對方的腰身重新進入。

“別……饒、饒了我吧……”賀羽驚喘了一聲身體又開始被插得颠簸起來,搖着頭輕聲求道,“我知錯了……少俠、饒命……”

汪凜猛力一撞狠狠獎勵了他的敬業,聲音咬牙切齒:“你我可是有殺父滅門、不共戴天之仇,哪能這麽就完了?”

“這樣下去、會、會沒命的……”

“今天就是要取了你的小命。”汪凜冷聲道,然後開始了最後的沖刺。

賀羽似乎真的不行了,渾身筋攣着伏在床上承受最後一波攻擊,聲音帶着哭腔,還喊着饒命之類的話,汪凜一股一股射進去時更是抖得仿佛魂都沒了,然後茍延殘喘地蜷縮起來。

汪凜把那活兒拔出來,那裏立即成了水災,精`液随着賀羽急促的呼吸不停往外冒,流了一腿間。

“結束。”汪凜移開視線,靠一邊躺下休息,他并不想被這場景勾`引着再來一炮。

賀羽聽聞慢慢擡起頭,看見躺在身旁的汪凜笑了,手指在床上慢慢靠近地想去拉對方的手。

不過被汪凜甩開了,“我說,你不會和別人搞過吧。”

賀羽一愣,忙道:“怎麽會,為什麽這麽問?”

“你這騷樣真的是第二次?”

“可能是因為我自己弄的多了吧。”賀羽表情羞紅,不好意思地笑着,“就像你上次看到的一樣……因為有時候憋得實在忍不住了。”

汪凜盯着他的表情,似乎想推測他說的是真是假。

“對了小凜,”賀羽突然想起什麽,表情期待,“我剛才演得怎麽樣?”

“還不錯,遵從導演指令,即興發揮超常。”

賀羽開心地笑出聲,汪凜立即用看神經病的目光斜了他一眼。

“那汪導,我以後還能找您演戲嗎。”賀羽邊笑邊望着他問,又是用那種溫柔加勾`引的聲線。

“你想接什麽片。”

“什麽都可以,愛情動作片也行。”

汪凜嗤笑一聲:“想做我的常駐演員,你還不夠格。”

“我不介意您潛規則的。”賀羽越說越不要臉。

“就你這種貨色也好意思談潛規則。”

“那我會努力演的,您讓我演什麽都行,可以嗎。”

“別演了,”汪凜拿起枕頭丢到他臉上,“先借你的地方洗個澡。”

“好啊。”賀羽抱住枕頭,笑着看着他走進浴室。

汪凜徹底把身上黏乎的東西洗了個幹淨。性`愛過後的感覺很好,一天的疲憊和壓抑一掃而空,回去還有精力溫習劇本。

他披着條浴巾,一走出去就聞到了股濃濃的藥味。

“你在幹嘛?”

“……塗藥。”

汪凜見他背對着鏡子,扭着脖子正用手指塗抹背部,那裏有一塊正在愈合的傷口,仔細看還有點吓人。

剛才無論正入還是背入,賀羽的衣服都是半挂着遮住了大片背脊,他根本沒注意到。

“什麽時候的傷。”

“前幾天拍的時候從假山上摔下來的,還好是背先着的地。”

“剛才做的時候又不說,你是想裂開得更厲害啊。”

“沒事,不影響傷口。”

汪凜看着他像演雜技一樣将手繞到背後抹藥,那傷口有重新裂開的預兆,感覺似乎有那麽幾分自己的責任。

“拿過來。”

“啊?”

“別磨叽,我幫你塗。”

賀羽看着他,有一瞬間仿佛失去了表情管理的能力,“小凜,你是說幫我擦藥?”

“聽不懂嗎。”汪凜直接拿過他手上的棉簽。

賀羽見他真要幫塗高興極了,立即轉過身背對着汪凜,鏡子裏的表情神采飛揚。

汪凜心裏翻了個白眼,拿起棉簽點了些藥就幫他塗抹,順口問:

“是那場和魔教瞎子的對戲?”

“對,爬上去時跑神了,沒踩準點。”

汪凜發出了一聲嘲笑,棉簽繞着那傷口劃了個圈,“這是我進劇組後聽過最蠢的工傷。”

“因為那會我走神的時候,是在想你。”賀羽抿着嘴笑。

“和我有屁關系。”

“這場戲關系到你的性命啊,當然會忍不住想到。”

汪凜暗自翻了個白眼,無意中看到鏡子裏賀羽敞開的胸`部,只見乳`頭顏色偏深,在暖燈的照映下似乎是豔紅色的,讓他不禁有點走神地想剛才怎麽沒有玩過那個部位。

汪凜迅速把棉簽放到一邊,“可以了,我走了。”

“啊,我忘了你明早還有戲,早點休息啊,不然……”

賀羽似乎還想說什麽,但汪凜已經砰地關上了門。

第二天一大早汪凜就被姜磊手機的外放音樂弄醒了。

他以前有很嚴重的起床氣,經過磨煉後變成了不太嚴重的起床氣。但如果生生被人喊醒、拍醒、推醒或打醒時,他依舊會毫不猶豫地還以一拳。

“小祖宗,今天是和女主角的對手戲,趕緊起來吧。”

汪凜打了個哈欠,坐起來接過熱毛巾捂了捂臉,片刻後感覺神清氣爽。

他早餐随便吃了點面包就趕到片場,今天的戲主要走感情線,壓力相對較小。

“我`操!磊哥你看……”正當汪凜看着劇本時,不遠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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